首頁 古代言情

長河王姬傳

八十九 塵埃定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3921 2022-01-22 12:02:59

  張姮回到長慶殿,身子愈發(fā)感到疲勞,不過在休息之前,將趙彬宣到了正殿,說道:“趙彬,我已經(jīng)得到皇上的恩準,決定讓你三日后入巡防總署任職?!?p>  趙彬有些意外,不解道:“殿下這是何意?”

  張姮道:“皇屬督軍和副督監(jiān)的人選,我不好評定,但騎尉僅在他們之下,相信你能勝任,你覺得如何?”

  “屬下不知,屬下一直是宮內(nèi)的侍衛(wèi)。”

  “宮內(nèi)宮外沒什么區(qū)別,行軍打仗算不上,但整頓迫在眉睫。我將你調(diào)入巡防總署歷練,沒私心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之前的局勢你不看也猜到了,如果那些人肯花些力氣維護治安,也不至于叫長陽陷入那般窘境,這還是天子腳下啊......何況職位空缺太多,朝廷暫時沒有足夠的人選補齊,但與其讓那些混飯吃的紈绔接管,不如交到能實干的人手里。周覆那里官職暫時不動,畢竟他此次揭發(fā)上級,雖情有可原,可若是加封了,人們會說他出賣長官謀私。但這人在我看來必非池中物,想來有你照應(yīng),日后你們的前途絕對無可限量。而你手中有了權(quán)利,以后也不至于看著那些無辜之人枉死了。”

  趙彬回宮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訴張姮,當日圍剿珣王府的情況,對于那些人質(zhì),他始終耿耿于懷,又怎會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是,既然殿下心意已決,屬下定不辱命?!壁w彬雖然應(yīng)了旨意,但口氣略帶幾分失落,張姮了然道:“我知道你不舍的是什么,左右槿心的年紀也大了,私下我可以代你去問問,若她愿意,我便準了她與你一同出宮去?!?p>  趙彬的心似漏拍一下,沒想到心思早已被張姮看在眼里,但話已到了這份上,也就不在遮遮掩掩:“屬下慚愧,請殿下不要怪罪,屬下一時的妄情,只怕會給旁人帶來苦惱吧。”

  張姮搖頭:“有些事你不說她不明,不過私下的事我不好多問。她若愿意也好,若不愿意,你也不要太過糾結(jié)。左右你們的時間還很長,你若鍥而不舍,她終有一日會被打動的?!?p>  趙彬叩首道:“是,屬下明白。屬下是個粗人并不會什么大道理,但既然認準了她,就不會三心二意。不管她是否答應(yīng),屬下都愿意照顧她,守著她,一輩子都不反悔?!?p>  趙彬看得開也是因為周覆,回宮前,周覆在一次飲酒時告訴他,自己決定娶了那被迫害成癡的姑娘,這點他倒對趙彬坦言:“人被迫害的不成人樣,就算被救了,誰還能要她。就是送回家,只怕將來這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也難逃一死,總不能讓人離了虎口又落狼窩吧。我娶她倒沒別的意思,收在家里養(yǎng)著對我也沒什么損失,就算是窮,給她碗飯的能力還是有的?!?p>  張姮聽罷,覺得周覆是個有擔(dān)當?shù)哪腥?,所以她絕不會放任埋沒了。

  而趙彬?qū)τ陂刃?,他原也是上心的,可聽到周覆那些話,總自愧不如。想著回宮對槿心說出心事,可話到了嘴邊愣是掰不開,心里實在不愿強求。既然張姮有意鍛煉他,只盼著她能平平安安,日后等自己有了作為,能給她一個穩(wěn)定再說也不遲。

  趙彬正要退出去,哪知就和槿心撞在一起,看著她面容通紅,也不知聽了多少。趙彬一下腳底化石,怎么也挪不開,不知所措的樣子及其尷尬。

  倒是張姮噗嗤一笑,帶著安歌主動騰地兒。

  一下午就聽阜安等人打趣,以及被追打雞飛狗跳的聲音,好不熱鬧。張姮躺在榻上,卻不覺得吵鬧。唯有安歌在一旁潑冷水:“殿下還是快些休息吧,等您的身子好了,奴婢就盡快為您安排訓(xùn)練,調(diào)整體力?!?p>  張姮對此也只能苦笑,乖乖認命。

  倒是三日后趙彬離去,槿心依舊照常來伺候,叫她十分意外:“你怎么沒跟他去?”

  槿心一撇嘴,不樂意道:“奴婢就這么招您煩,巴不得我走是吧?!?p>  張姮收回心思故作委屈道:“哪能啊,槿心姐姐留下來我當然高興,活該趙彬以后吃不到荷葉餑餑。不過,他竟肯舍得?!?p>  槿心面色微紅緩緩道:“其實,這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再說殿下又比奴婢小幾歲,總歸也要成親的,等您這有了眉目穩(wěn)定了再說吧?!?p>  張姮不知如何回道,對于將來她從未有過奢望,倒是眼前的事,必須好好解決。

  安歌卸下裝扮,換穿了宮女衣衫,可步伐沉穩(wěn),雙臂有勁,看著就不可小覷。她跟隨張姮來到了當初發(fā)現(xiàn)槿靈尸身的地方。夜晚不是很明顯,但張姮怎么也沒想到當日事發(fā)的地方與東宮不過一墻之隔。

  安歌按照指示,飛出一鏢,暗器均打在一棵古樹上,張姮順著軌跡,在目標處,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小洞,但空無一物,安歌測探其深度,大概貫入一半樹干。

  太廟的一段時間,張姮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殺人兇器,而致命兇器并沒有留在槿靈的脖頸上,那看來,當時就被收回了。

  安歌問道:“殿下有何發(fā)現(xiàn)?”

  張姮對著大樹搖頭:“......我只是在想,如果是習(xí)武之人,你方才那手飛鏢的功夫,能不能穿透人的脖子。”

  安歌回道:“人的力道不同,用手力,臂力,還是全身之力都會有不同的效果,如果目標是脖頸,那要看對方是想打透人的皮肉,還是穿過脖頸的骨頭?!?p>  張姮有些犯難,槿靈的傷口是脖子正中,當時天色未亮,燭光之下她也不確定兇器有沒有穿透,只問:“這各自有什么講究?”

  安歌解釋:“扎入皮肉,必定是身懷十幾年底子的人,如果是穿透骨髓,那么這個人,應(yīng)該是自幼開始,更只專門練習(xí)一個位置攻擊的人,且這種人的身高,不能高于被攻擊者,且發(fā)力的時候必須以全身勁力反彈,方能達到效果。不過按殿下所說當日夜晚寂靜,像施展大動作的攻擊只怕并不成立?!?p>  張姮思索片刻,掏出一支短箭問:“你認得這個嗎?”

  安歌研究片刻,肯定道:“此物不像是魏國軍備?!?p>  張姮驚訝:“你說它不是魏國所有?!?p>  安歌肯定道:“就屬下的認知,此物確實并非魏國軍中的武器,只奇怪它像弩箭,可這般長短卻又不像,箭身也沒有別的痕跡,尾部更沒有折斷過。這樣不長不短之物,確實叫人不好辨認,且它不管是做暗器還是弩箭都不合適?!?p>  張姮略帶失望道:“可是這東西,卻一下子飛出灌木叢,射進我奶娘的心臟。當時我雖然背對著,但從高度來說,它當時瞄準的,應(yīng)該是我的心臟?!?p>  安歌怪異恒生:“那之后,殿下可有去那灌木叢查看?”

  張姮苦笑:“等我回過神想去查的時候,那地方的灌木叢全部被拔掉了,我問過,是萱室到了秋季按慣例整改,什么都沒有了?!?p>  安歌道:“既如此,屬下想將此物寄回金陵府,由王爺親自查,想必一定會有線索?!?p>  張姮點頭應(yīng)允,為今之計,看來只能拜托李珌了。至于魯佶,她暫時不想打草驚蛇。

  次日,阜安來回稟:“殿下,奴才打聽到刑部定在后日,將齊遠隋發(fā)配永州?!?p>  張姮面無表情,只淡淡吩咐車與;她不能親手了結(jié)競陶,但齊遠隋,她絕不能放過!

  刑部,張姮見到魯唯昌道:“魯大人,本宮親自來此是因為什么?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p>  “是,微臣知道,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好。可皇上明發(fā)諭旨的意思畢竟......”

  “一個威脅朝廷,威脅民生的匪類,該有什么罪責(zé),熟讀刑律的大人比長河清楚。既然皇上恩準了,那是發(fā)配還是斬立決本身就沒什么區(qū)別。而且本宮相信天理公道,誰欠誰的命,都得及時還上才行?!?p>  “是,微臣明白了?!?p>  “這就是了,一個皇上都不在意的囚犯,大人那么在意做什么?不過人頭記得留下,林家兩位公子還在城外候著?!?p>  “卑職明白。”

  張姮沒有離去,就坐在堂內(nèi)等候消息。魯唯昌則親自帶人來到天牢,一伙人氣勢洶洶,見之畏懼。

  當刑牢獄卒粗暴地打開關(guān)押齊遠隋的牢門,硬生生將他拖拽出來欲帶走,立時被嚇得喊叫:“你們,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爹!爹你救我??!爹——!”

  “魯唯昌你做什么?!皇上只判我家流放!你敢私自行刑!你敢抗旨!”齊昂不可置信地吼叫,想去抓齊遠隋卻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從面前消失。

  魯唯昌反還保證道:“齊兄放心,同僚一場,我不會讓令公子走得痛苦的?!?p>  齊昂哭道:“你!你敢逆旨!你身為刑部大司膽敢私自行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魯唯昌末了無奈道:“上命所遣,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告辭了。”

  最后,等人頭交到林氏兄弟手上,張姮的使命才算完結(jié)......

  之后到了定輝四十七年的新正。魏定帝張思戚于大晟殿舉行冊封禮。

  “眾卿聽諭:定輝四十七,國有興始,特改年號明安。另,皇七子昱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使四海同遵王化,萬方共仰皇朝,爾定督其正則孝養(yǎng)于外。長河王姬安內(nèi)養(yǎng)德,邦國初心化隆恩,資欽仰厚德,朕許深冊封其幼上賓,恭垂社稷之萬民,諸列祖列宗在上,明安元年,冊封皇七子昱為宬親王,入朝涉政,其母竇氏追封貴妃,賜號豫佳,重享妃陵。晉長河王姬為長河公主,享千歲積長天明德。欽此!跪恩!眾卿皆拜——!”

  冊立之喜,算是撥開云霧見陽明,只不管是張昱還是張姮,都主張不要鋪張浪費,所以張思戚只準禮部于大晟殿舉行簡單的冊封禮,但禮雖減,可尊崇程度比之以往都甚,張昱和張姮甚至都接受了三跪九叩之禮,足見皇帝的重視。

  今年的守歲,算是張姮第一次感覺到了合家團聚的氣氛,承光殿的熱鬧,直到了臨近黎明才結(jié)束。

  似乎所有的人,都喜悅而不自勝,唯有宣王府,卻沉浸在暴怒的煙塵之中。

  張啓之坐在漆黑的書房內(nèi),面容陰沉,在他心里,無時無刻充斥著野獸般的嘶吼。

  憑什么?!

  憑什么他也是親王,但為了踏進朝廷一展抱負就耗盡十年心血。步步為營下腹背受敵,被人猜忌,被人排擠,卻仍要隱忍茍活。而到最后付出了一切,換來的只是些敷衍的賞賜!

  而他張昱做過什么?!單單就因為他是皇帝的兒子就這么輕易入朝議事。憑什么珣王沒了?!張思戚竟情愿扶持一個病弱床榻的弱子也不肯讓他踏進朝廷!

  可恨!簡直可恨之極——!

  “啪!”茶杯碎裂的聲音,正好讓杜若止步,眼睛紅腫,想來也是為張啓之感到不公。只她卻無法安慰,只能默默收拾殘局。

  “出去!”張啓之怒吼,杜若忙:“表哥,是我啊?!?p>  “我叫你出去!”

  “表哥,我,我只想陪著你......”

  “滾——!”

  杜若忍著委屈,換來的卻是張啓之更加憤怒的驅(qū)離。最后無奈,捂著淚水奪門而去。這時管家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來說話:“王爺,先前那位林醫(yī)師派人送來了畫卷,王爺您看......”

  張啓之這才想起林蝶的威脅,縱然藏怒宿怨,卻不敢忤逆,哪怕只是一副畫卷,慘笑自己原來這么懦弱。

  “擱著吧?!蓖现v的聲音,管家急忙逃開,直到了暖陽初起,張啓之才拿起畫卷,卻在打開的那一剎那愣住了......

  畫卷上的少女惟妙惟肖,正是長河翁主張姮......

步南宮BNG

長河王姬傳第二卷完   文中事件名稱等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