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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五十一 來者不善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133 2022-03-09 11:34:32

  宋鈺說得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谷師爺幾乎是快要暈過去了,聯(lián)想當(dāng)日仵作莫名毒發(fā)的慘狀,忙求宋鈺一個解救之法。

  宋鈺道:“辦法不是沒有,不過醫(yī)者望聞問切,你們先告訴我事發(fā)的細(xì)節(jié),如果你們還有沒有別的隱瞞,那萬一用錯了藥,立時斃命可不關(guān)我的事?!?p>  谷師爺為了性命顧不得其他,可周邰還在固執(zhí),試探問道:“可,可若是這毒具有傳染性,那刑部的魯大人和固國公豈非性命更是堪憂?”

  張姮被這一問不知如何回復(fù),倒是宋鈺一副氣定神閑拉著她走出大堂,頭也不回道:“誰死都和我無關(guān),既然不想,那我也省得配解藥,我們走吧?!?p>  谷師爺立即跪下阻道:“先生留步?!是小人糊涂了,現(xiàn)在救命的希望全在先生手里,我們哪敢懷疑。大人?!大人您快......”

  周邰到現(xiàn)在心里也慌了,可宋鈺說得太過玄乎,更猜不透張姮的心思,依舊保持自己的立場不說話。谷師爺見宋鈺已到了大門,再不管他攔下他們急道:“殿下勿怪,先生也不要袖手不顧,當(dāng)日在下也身在固國公府,一些事發(fā)的細(xì)節(jié)在下也知道,若我將實情告知,可否請先生賜予解藥?!”

  周邰一驚:“師爺你?!”

  谷師爺苦著臉沖周邰道:“大人,我只是告訴殿下我知道的那部分和猜疑,此事并不違背大人的職責(zé)。事后若有差池大人可就事論罪,如今性命攸關(guān),還請大人見諒?!苯又蛯⑺谋M數(shù)眼見全部吐露,周邰想阻攔卻說不出理由;畢竟關(guān)乎個人的性命,誰都有求生的權(quán)利。

  張姮從他口中了解了大概,再加上蘇沆在御前說得話,基本上斷定那帶血的寢衣是故意被人扔在偽造的現(xiàn)場中。目的就是用它制造禍端,轉(zhuǎn)移刑部對黑錢莊的視線,至于蘇梓陽那個倒霉蛋,跟那寢衣一樣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罷了。

  不過那潑墨美人是真的嗎?張姮向宋鈺看去,對方依舊無動于衷,倒是谷師爺見他們不語急得腦門冒汗:“殿下,不知......”

  宋鈺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我有辦法配置解藥,不過需要時日。而且也先說好,解藥同時也是一種劇毒,還得根據(jù)中毒人的體質(zhì)和發(fā)病時辰給劑量,你考慮好啊,出了事我可不負(fù)責(zé)?!?p>  谷師爺跪下叩謝,宋鈺又看向周邰,對方還是不動如山的,看來是打定主意不會做失職的事了,對此他無所謂道:“東西我那都有,順利的話三日便成,你三天后來找我吧,我現(xiàn)在就住在她家。”說完拽著張姮就走,她本還想說什么卻被宋鈺打斷:“要成事就不能拘小節(jié),反正該知道的你也知道了?!?p>  張姮詫異道:“你!你剛才是......”

  宋鈺掏著耳朵說:“稍微騙他們一下而已,誰叫那主審不告訴你案件的細(xì)節(jié)?!?p>  “騙?!你!”張姮都不知怎么說他,不過一想宋鈺也是幫她,只好道:“那那個什么潑墨美人怎么辦?周大人怎么說也是盡忠職守的人?!?p>  宋鈺解釋:“毒性確有......只不過我說得毒性和傳染什么的稍微夸大了一點而已。”

  一點而已?剛才谷師爺分明被嚇得臉色發(fā)青了,張姮頭大的看著宋鈺道:“凡事你知道分寸就好。”

  宋鈺點頭接著說:“潑墨美人不是本土人士發(fā)明的毒藥,其配方是外國傳過來的,雖然那主審的癥狀相符,可我還不是很確定,不過他中毒的程度較輕,不喝解藥也暫時死不了?!?p>  張姮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但谷師爺答應(yīng)了三天后取藥,以他跟周邰的交情,肯定也會順便帶給他的。只是周邰這個人太過倔強,俗話說過剛易折,自上任以來更是與朝野權(quán)貴交惡,如此不懂變通,只怕將來會成為眾矢之的啊。

  但目前張姮無暇顧及旁人,既然知道固國公一家家毀人亡是有人故意制造盲點,那想要繼續(xù)追查黑錢莊的真相,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得找到蘇梓陽。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不管是巡防總署,五方衙門還是刑部都找不到他的半根毫毛,人就好像蒸發(fā)了一般。

  迷茫之余,張姮帶著一行人來到阜安口中蘇梓陽踏足的賭坊,這里的地段遠(yuǎn)離大街,但不妨礙它的熱鬧,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奇異。

  張姮一邊走一邊想,順著一戶人家的墻面走到了頭,才抬頭問身邊人這是誰家怎么那么長?

  阜平自不知是哪里,跟人打聽才知道這是一處空了挺久的院子,那人說這里原本是巡防總署征用的馬間,后來搬了地方,又有人說將此地改做驛站,可到現(xiàn)在也沒人接管,有些商鋪的人來來回回,也始終沒人占用。

  張姮看著這墻,雖然不高可也阻礙了人的視線,這空院子的盡頭也與護城墻相隔不遠(yuǎn)。她若有所思,又往回看了看熱鬧的賭坊,又跑去了冷清至極的宅子正門,前前后后繞著跑了四五趟,竄進巷子細(xì)查,忽然想到什么說道:“這賭坊是獨立的,可這宅子卻不是,它前后的面積占據(jù)了賭坊所在。你們不覺得,若是賭坊的后院鑿開一個門,就能順著那空置的宅子混出外城嗎?”

  阜平道:“確實有可能,這宅子這么大,自是容得下這些馬車,若在尋到個出口出城也必不是難事?!?p>  張姮看著那空宅說道:“若是賭坊利用這空宅,那么蘇梓陽進入賭坊后很可能借著掩護出城去了......”但是他的失蹤會跟這個有關(guān)嗎?隨即吩咐道:“去查查這宅子,既是空置許久,商行不可能不知道它最后的主人。還有安歌,你今天就不用跟我回宮了,晚上你帶幾個人潛進這空宅仔細(xì)尋尋,看有什么線索沒有?!?p>  安歌等人領(lǐng)命,張姮不放心又道:“長陽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太雜,已經(jīng)有人動了殺機?,F(xiàn)在我們在明,你們切記萬事小心,如有萬一自保暫退,也可通知趙彬協(xié)助?!?p>  張姮吩咐完便匆匆回了宮,其實皇帝早已派了高才又來催促。

  不是他重視,而是因為在張姮離宮不到一天的時間,梁國、韶音、曇國、第戎和大隨氏的使團均已到達(dá)了長陽城。更不得了的,也是最讓人猝不及防的,是齊國使團竟也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長陽。之所以說最快的速度,怕就如張昱想的那樣,是為了阻止突賀和魏國的聯(lián)姻,或者不光是齊國,今日前來的他國使臣都有這個心思。

  唯一的萬幸,是他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突賀的求親使團一步。張思戚看著這些光從面容就暴露其心思的使臣,內(nèi)心重重松了一口。

  但張昱就不那么樂觀了。

  盡管使臣風(fēng)塵仆仆,可既然來了,那么必然還有另一番謀劃。特別是齊國,他們至少會利用梁國再爭取一個機會,給魏國本就動蕩不安的朝廷再來一番沉重的打擊??傻降讜鍪裁磸堦畔氩煌?,因為心事加重,張昱本就孱弱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可依舊用猛藥堅挺著。

  張思戚雖然不忍,可也不想失了魏國的顏面,又不能讓張姮出面,于是最后不得不選擇張啓之暫時充了門面。

  這對張啓之來說是預(yù)料之喜,于外裝得身子未愈卻盡職盡責(zé),精細(xì)周全。

  當(dāng)然,繁花似錦的同時,他依舊不改謙謙君子的風(fēng)范,將諸多美名也分給張昱一半兒,倒叫人更加佩服,于朝堂上的贊美之聲也越來越多。

  可唯有張昱知道他又在借機讓臣子將兩個親王作比較,為自己日后鋪路,可惜就算知道也無濟于事,能解決的辦法只有盡快康復(fù)。

  張姮剛回長慶殿還沒來得及去請安,就有御前侍監(jiān)傳話:“殿下,傳皇上口諭,司天監(jiān)推測明天坤日乃朔吉,于承光殿宴請接見諸國使臣,特請殿下同往?!?p>  張姮點點頭,既然有幸得見外邦使臣,那就不能怠慢,不過仍是好奇問:“宬王叔的身體怎么樣你可知道?”

  御前侍監(jiān)雖然是三帝殿伺候的,可對于這權(quán)貴之事也是消息靈通,笑道:“回殿下,奴才聽說宬王殿下原本有些勞疾,晚上又著了涼有些微恙,不過明日特殊,想來一定會前往的?!?p>  張姮沒說什么,讓阜平賞了錢就打發(fā)了:她之前雖與張啓之鬧得不歡而散,可這么久了,內(nèi)心說不擔(dān)心是不可能的。有此一問,也是怕張昱介懷,連帶張思戚也是。不過聽說他對使臣之事十分盡心竭力,想來那日的言語之激讓他有所觸動;其實當(dāng)日矛盾后冷靜下來,張姮也陷入惆悵,到底造就這樣性格是是皇家,于他本人也是沒有選擇的。

  當(dāng)然,這時候的張姮還未真正理解什么是悔不當(dāng)初,等她知道,卻已是嘗盡了心酸苦果。

  眼下只說當(dāng)前,一夜后夏至便到,張思戚祭拜眾先皇之后,便在承光殿舉行接見宴會。不過他一反常態(tài)沒有在意缺席的張昱,反而將張姮的位子提拔設(shè)在他的下首緊挨,自然探究的目光隨之而來。

  魏國人當(dāng)然知道張姮被如此重視是因之前突賀人的禮敬讓其身份陡增,可在使臣看來卻是百思不解,怎么也想不通這看似嬌弱的公主,除了樣貌哪一點值得突賀人側(cè)目,猜測之余,心里也加了十二分的警覺。

  所有人都各懷心思,唯有張姮只感到拘束和沉重,見她神色凝重,宮人對她更是小心伺候。

  冼戍這時呈稟:“臣啟陛下,今日大吉,諸國來賀更是喜上加喜,禮部已以將新羹麥禮備好,請陛下恩準(zhǔn)。”

  禮部說得是一種風(fēng)俗活動,其實夏至這一天皇上都要用新麥進食以適應(yīng)節(jié)令,張思戚品嘗之余當(dāng)然也是大行封賞,不過這次張啓之卻第一個被褒獎:“使臣遠(yuǎn)道而來辛苦,宣王接待也是勞苦功高,今年加賞節(jié)禮,另賜鑲珠帶板一掛。”

  張啓之上前拜謝,不卑不亢,顯得十分穩(wěn)重。不過起身時,卻深深看了張姮一眼,這讓對方有些詫異,因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還是怨,所以多少有些胡思亂想,直到皇上問話才回過神,心中責(zé)怪自己陷入感情后也變得多愁善感。

  不做他想,朝著那些使臣一一看去。

  齊國使團自是最受矚目的,而他們一行人的氣韻自是非其他國可比擬,只他們的外在裝束很是儒雅,并沒給人一種強權(quán)壓勢的感覺,倒像是向往仙風(fēng)道骨的求仙者。要不是那個領(lǐng)頭使臣目中無人的架勢,張姮還真怕被他們唬住,忘了他們此次前來必有意圖了。

  韶音民族特性顯著,張姮也更加確定林蝶就是出自這神秘的國度,可目前看來,他們跟魏人接觸一板一眼的,也不知是所有臣民都像林蝶那般,還是也有普通人。

  大隨氏使臣倒是表現(xiàn)的平平無奇,可些許的細(xì)節(jié)引起了張姮的好奇。他們所有人的端杯手勢與旁人不同,全是無名指和小指蜷縮于掌,剩余三指如勾拿著酒杯,這讓張姮覺得大隨氏民風(fēng)習(xí)性古怪的同時,也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過這兩國都地處偏遠(yuǎn),除了接壤的邊境國基本上是鎖國狀態(tài),齊國就算生事,看使臣那傲慢態(tài)度怕也不屑與他們?yōu)槲椤?p>  至于第戎,在齊國眼中更顯微不足道了,因為他們這個關(guān)外民族雖也是游牧政權(quán),但實力在突賀眼里別說是同盟,就是個地方部族也算不上,東北方又有大瓦勒和大、小契單壓制,夾在中間可謂腹背受敵,不過聽他們的意思十分想與魏國更進一層關(guān)系,對此張思戚也就是順口敷衍,等日后第戎王親自來的時候再詳談。

  曇國比較特殊,他名義上雖還是梁國的從屬國,可最近明顯有了掙脫和不忿的跡象,而國情據(jù)說也和梁國越來越相同,都已落入軒轅太后和外戚大夫屈里之手。加上去年南鄶用海砂游走于曇國和魏國之間,可是造成兩方的一頓積怨,就不知......當(dāng)初南鄶這么做,是否也是齊國暗中謀劃的陰謀,故意引發(fā)兩國的利益沖突。

  張姮看著歌舞升平,君臣同樂的場面,只嘆眼下局勢當(dāng)真微妙,六國其三都明顯是齊國一伙,還要提防另外三家的暗箭,若真出事還真是叫人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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