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同尋常
回去后,幾人還有些恍惚,只覺今日大司巫所說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匪夷所思,超出認(rèn)知。
玉小霜半躺在塌上,下意識輕撫著肚子,呆愣了半晌,才將她們來到這個世間的前因后果說與宮云朔和冷玹聽。
他們二人嘴上不說,心里都擔(dān)心有朝一日她們又會魂飛魄散了,說清楚了,也是讓他們放心,不出意外,她們的魂魄應(yīng)該不會再被逼出體外了。
因為魂魄歸位了。
宮云朔和冷玹聽完后,心中百感交集,說不清是震驚,還是心安,更多的還有憐惜?
原來,她們本就屬于這個世間,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們?nèi)チ水愂?,?jīng)歷繁多,終究還是回來了,如今,她們再也不會離開,她們會一直都在,如此,他們便別無所求。
眾人沉默了片刻,玉小霜同景凰討論起大司巫的事情來:“大司巫召回我們的魂魄,只怕是遭到了很嚴(yán)重的反噬,除了能看到的頭發(fā)白了,看不到的地方必定也有所犧牲。三公主曾說大司巫當(dāng)初很厲害,此番所見,大司巫有很多事測算不出來,可能她的功力有所折損。
她以身養(yǎng)樹,自然身體損耗大,而且有可能也是因為她功力下降了,精血中靈氣不足,神脈得不到好的養(yǎng)分,守護效果大打折扣,否則怎會出現(xiàn)兇星異動?即便是人為,也有國運不濟,奸邪作祟的原因?!?p> 景凰見她僅憑這兩點,便推測出大司巫受到的反噬,不禁嘆氣,玉小霜又說:“壽命……可能付出的還有壽命,頭發(fā)白了,便是精元耗盡所致,這般年紀(jì)已有油盡燈枯之相,只怕是迅速衰竭?!?p> 景凰嘆氣,有點想打人,沒好氣道:“我只想知道,可有解決之法?”
玉小霜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小腳踢了踢,半晌沒說話,就在宮云朔糾結(jié)著,若是景凰揍玉小霜,他該怎么幫忙比較妥當(dāng)?shù)臅r候,玉小霜道:“……倒是有個法子,就是比較難辦……”
看到景凰眼中的耐心一點一點的消失,玉小霜趕緊說道:“按大司巫所說言,歷代大司巫的術(shù)法不一定最高,身份不一定有講究,但都是救過南玥王或輔助過王儲的。咱們找個靠譜的術(shù)法高深的術(shù)士,再尋個契機,救了南玥王,成為新一代大司巫,你娘不就能脫身了?”
這法子……確實難辦,且不說這契機如何難尋,那靠譜的術(shù)士如何難找,就算都找到了,這設(shè)計出來的,算數(shù)嗎?
景凰抿了抿唇,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冷玹涼嗖嗖地瞥了玉小霜一眼,跟上景凰。
宮云朔牽著玉小霜回房后,關(guān)上門才道:“你說的思路倒是沒錯,只是不知具體如何與南玥氣數(shù)綁在一起,成為大司巫,難道單單救了君王就行?”
玉小霜思忖道:“我總覺得大司巫的那番話意有所指,大司巫說,成為一家人是很深的羈絆,既然前半生分離,后半生一定會相聚。那要么是凰兒帶著老爺子來南玥,要么是大司巫回到衛(wèi)國……若是后者,莫非是大司巫窺探到天機,她總有一天能離開,只是現(xiàn)在還時機未到?”
玉小霜暫且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宮云朔從背后輕輕環(huán)住她,低聲道:“知道嗎?你本就是這個世間的人,這比任何事都讓我高興,你不會再離開了,你會一直在,我,總算可以安心了。”
玉小霜也笑了笑,幸福之感和歸屬之感在心中蔓延開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是啊,我們一家人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回去,我要告訴娘親,我不是誰的替代,不是誰的分身,我就是她的小女兒,我就是南宮家的孩子,我,就是南宮鈺霜……”
玉小霜的眼中泛出盈盈淚光,想著以后的重逢,那些都是她真正的親人啊,難怪她與他們能相處的如此融洽,血脈至親,這般而已。
二人相擁著,誰都沒說話,他們會相依相偎,一直到永遠(yuǎn)……
良久,宮云朔若有所思,眉頭微皺:“……洛妍大概是認(rèn)出我來了。”
玉小霜側(cè)頭看他,他說:“她盯著我看了很久,有情緒波動,應(yīng)該是認(rèn)出來了。”
玉小霜也不太確定,只道:“你易了容,身形佝僂著,你也說了,你們一年見不到幾次,她能認(rèn)得出你?”
宮云朔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與她商議找神弩之事。
夜已深,沒有了白日里的悶熱,蟲兒低鳴著,月色清冷,從窗間流淌而入,玉小霜的面容隱在半明半暗之間。
看著熟睡的嬌妻,宮云朔心神安寧,他悄悄替玉小霜掩好薄被,手隔著被子在她肚子上輕輕地?fù)崃藫?,溫柔地笑了笑,又無奈地在一旁鋪了被褥的地上躺下。
本以為可以多享受一段二人時光,沒找到這孩子來的如此快,他每晚都忍得很辛苦,可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而傷到她。
玉小霜讓他睡在外間的塌上,他怕相隔甚遠(yuǎn),霜霜夜里要喝水,而他睡熟了聽不到,又怕異地他鄉(xiāng)的一些不安定的因素,還是守在床邊最安全,也是如此,他的霜霜才能睡得如此安心。
他辛苦,卻不及他的霜霜辛苦,霜霜雖然沒有孕吐的反應(yīng),卻會難受吃不下東西,又因為初期連日趕路胎象沒有坐穩(wěn),接下來的日子又經(jīng)常勞心傷神,擔(dān)驚受怕,肚子疼了好幾次。
事情沒有解決,她靜不下來好好養(yǎng)著,只得日日讓霽月把脈,天天喝著補身子的湯品,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也知道,她是想在顯懷之前將事情了結(jié),否則身子重了,會越發(fā)累贅影響行動。
他嘆了口氣,只能悉心照顧保護好他的霜霜了,等這些事情結(jié)束,回到衛(wèi)國便好了。
他嘆了口氣,閉了眼,沒一會,又睜開。
今日,還有一事,他沒有告訴霜霜:洛衍,不,洛妍,似乎對他,有了不同尋常的感情……
他記得,以前的洛衍,蒼白的一張小臉,水潤潤地大眼睛,總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聽他說外面的事兒,她憧憬著,好奇著,期待著,悵然著,總有一簇不會熄滅的小火苗在燃燒。
今日,看到他的那一刻,洛妍眼中的火苗一下子躥升,那眼神中有難以置信,有驚喜萬分,有期待,有不舍,有好奇,有苦澀,還有……狂涌而起的思念。
他忽然記起,那日在天牢之中,她也是這般神情。
以前的他或許看不穿,當(dāng)他愛上霜霜之后,他便懂了那眼神中復(fù)雜的含義,就好似他與霜霜分別已久,再見時的相思刻骨,期許萬千。
回想她以前的模樣,那眼神便是對他心思神往的憧憬和望而不得的無奈。
霜霜說,僅僅是寥寥數(shù)次見面,怎會認(rèn)出?是啊,不該認(rèn)出,除非他的身形已經(jīng)深深烙在洛妍的心上,無法抹去,才會在那樣的偽裝下,都能一眼認(rèn)出。
他懂了,又不懂,他懂了她流露出的情愫,卻不懂她是對哥哥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感情,還是她早就知曉自己并非她的哥哥,所以才不會收斂自己的感情?
他又怕是自己理解錯了,所以并未告訴霜霜,不想她再傷神,反正他與洛妍絕無可能。
洛衍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童年美好之一,可那時的洛衍都是以男子身份示人,僅僅將他當(dāng)成弟弟照顧著,就算是女子身份,也是兄妹之情。
今日發(fā)現(xiàn)他之事,洛妍只怕也不十分肯定,若真對他有情,應(yīng)該也不會告訴楚瀅兒,他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只是這洛妍,原本想按著霜霜的意思,若她能戴罪立功,便求皇帝饒她一命,如今,她若真對自己有情,只怕會對霜霜不利,那便無論如何也留不得了。
宮云朔再次閉上了眼。
夜?jié)夂?,月清亮,洛妍遙望王城,任涼風(fēng)吹亂發(fā)絲,清冷孤傲的她露出了一絲笑:醇哥哥,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那次在天牢之中,還以為是我太敏感,現(xiàn)在,能確定了,無論你是誰,無論你身在何處,只要活著,便好……
過了幾日,沐淼收到消息從邊關(guān)大營趕了過來,玉小霜同他說明緣由,并問及沐淼可會奇門數(shù)術(shù)?
沐淼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fā):“我只是在軍中跟著軍師學(xué)了些奇門之術(shù)的皮毛,大多都是運用在行軍布陣上的,倒沒有用此術(shù)找尋過東西,我們的軍師明明更加厲害,大司巫為何不找他呢?”
沐淼嘀咕著,看其余幾人都皺了眉,他想了想咧嘴笑道:“奇門之術(shù)涉及九宮、八卦、天干、地支、八門、天星等等,錯綜復(fù)雜。大司巫的事我有所耳聞,她神秘莫測,卻是睿智謹(jǐn)慎,她既然提及了我,而非我們的軍師,想必我會的那些當(dāng)中,總有一樣能幫到你們的?!?p> 聽到此番言論,眾人眉頭都舒展開來,確實如此,若非有所依憑,大司巫不會隨口點沐淼的名字。
幾人商議一番過后,帶著大部分暗衛(wèi)一同進(jìn)山了。
鷺山在城外二十里處,除了玉小霜和景凰坐馬車,其余人都騎馬,倒也不慢。
鷺山巍峨高峻,綠樹環(huán)繞,山腳下比城中涼快不少,眾人歇息了片刻,宮云朔讓冷玹護著玉小霜和景凰二人在樹蔭處等著,自己和沐淼帶著暗衛(wèi)上山探路。
直至日落時分,他們才回到山腳,只是此山高聳入云,又陡峭險峻,大半天下來,探詢到的范圍并不大。
眾人緩緩回城,商議著明日計劃,玉小霜不能攀爬奔走,景凰又沒有武藝,便讓她二人留在家中。
玉小霜自知幫不上忙,來去坐馬車還會耽誤行程,難得沒有反駁,答應(yīng)留守。
金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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