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意識空間，林安睜開了眼睛。課程已經(jīng)結(jié)束，而項雨琦比他提前地從冥想中蘇醒過來，正漲紅著臉，盯著他。
看到項雨琦盯著自己，林安心里一顫，不禁開口說道：“雨琦同學(xué)，你聽我解......”
“林玄先生，你給的源力好多！”
項雨琦興奮地對著林安說道，她臉蛋通紅，神情滿是興奮。
林安看著項雨琦興奮得有些手舞足蹈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問道：“很多嗎？”
“很多，大概是英靈平均水平的三倍左右。如果是這樣的速度，一個月后的大賽，我一定能拿到獎金！”
項雨琦低頭盤算著修煉的效率，確信自己一個月后能夠參加那場大賽，不由得感到一陣雀躍。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之前心底里的一些失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幸福。
有著極高的成長速度，同時脾氣還很好，這樣的限定英靈無疑是絕對的優(yōu)質(zhì)英靈，雖然看起來有點呆，但那肯定是失憶的問題。
項雨琦尊敬地看著林安，發(fā)自內(nèi)心地稱贊到：“林玄先生，您能從集體意識那拿到如此多的源力，您生前肯定是一個強大而又令人尊敬的大英雄?！?p> “那確實?！?p> 林面色矜持地回應(yīng)道，接受了項雨琦的夸贊。
雖然還沒弄清楚是什么情況，但貌似項雨琦還挺滿意這次修煉的結(jié)果的，這讓林安送了一口氣。接著，注意到項雨琦剛剛說出的“大賽”，林安好奇地問道：“對了，你剛剛提到的大賽是什么東西？”
“大賽指的應(yīng)該是一個月后的全區(qū)契約者學(xué)院競技大賽。”
沒等項雨琦回答，一個中正平和的男聲回答了林安。
林安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之前那個沖他拔劍的英靈正走向他。
“競技大賽會設(shè)置各種競技項目，讓各大契約者學(xué)院內(nèi)的學(xué)生之間進行比試，其目的是促進學(xué)生提高自己的超凡力量和與英靈的默契程度。大賽設(shè)有豐厚的獎勵，對于很多平民契約者來說，這是他們爭取資源和表現(xiàn)自己的舞臺?！?p> 許然走到了林安的面前，嘴上解釋著，眼睛死死地看著林安。
看到了之前對自己拔劍相向的英靈走過來，林安不由得往后推了推。而項雨琦則是擋在了林安的面前，用一種恭敬卻又不甚客氣的語氣說道：“許然前輩，晚輩可能并不清楚您與我的英靈過去的恩怨，但他現(xiàn)在失憶了，您如果想向他決斗，這恐怕并不是一個好的時期。而且我還要和我的英靈一起準(zhǔn)備一個月后的大賽，他并不方便與您決斗。”
見到一個女孩擋在自己的面前，許然有些意外。聽到女孩口中的“失憶”，許然皺起了眉，他并不怎么相信這個說法，他更覺得這是這個狡詐英靈安撫女孩的說法，畢竟他可能是歷史上某個著名殺人魔，換他，他也不會跟女孩說實話。
“雨琦，你那個英靈是個壞人，許然大哥說......唔......”
用手捂著想要幫自己解釋的張小幼的嘴，許然平靜地跟項雨琦說道：
“我并不是來找事的。我只是想找你的英靈說說話?！?p> “說話？”
看到項雨琦臉不信的樣子，許然苦笑著說道：“我是說真的，這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時代了。作為輔助契約者修煉的英靈，我不可能會干給契約者找麻煩的事。而且我現(xiàn)在也沒有生前的源力池，真打起來，契約者學(xué)院里的老師可以把我輕易的鎮(zhèn)壓下去。之前拔劍，只是處于生前的本能習(xí)慣?，F(xiàn)在想清楚了，我只是想和你的英靈談?wù)??！?p> 許然的解釋讓項雨琦的神情有所松動，她轉(zhuǎn)頭看向自家的英靈，征求林安的意見。
“你先回去吧。”
林安對項雨琦說道，他覺得項雨琦能站在他前面已經(jīng)很不錯，沒必要讓這個女孩替自己硬懟英靈。
說實話，只要不打架，林安就不是很怕。大不了就丟臉嘛，作為一個當(dāng)了兩年社會蛀蟲的人，他向來沒什么臉皮的。你罵任你罵，我玩歸我玩，你在公司996，我在家里玩魔獸，我們都有光輝的未來。
“那你注意點吧。我先回去了?！表椨赙c了點頭。好歹是英靈，又不是自閉兒童，只要不打起來，項雨琦覺得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事。而且這種似乎是老熟人敘舊的情況，說不定能讓自家的英靈回憶起來什么。
“小幼，你回去好好練習(xí)之前我教你的呼吸法門。一個月后的大賽，很快就到了啊，我回去要是發(fā)現(xiàn)你在打游戲，你下次買游戲的零花錢就沒了！”
見到著項雨琦離開，許然也順勢把張小幼趕回了家。
看著一副家長做派，叮囑張小幼好好練習(xí)的許然，以及苦著臉、默默聽話的張小幼，林安感到極其神奇，沒想到還有這樣英靈和契約者相處的模式。
“好了，兩個小姑娘都走了，現(xiàn)在我們?nèi)フ覀€地方坐著談吧?！卑褟埿∮宗s回家后，許然對林安說道。
契約者學(xué)院非常大，作為培養(yǎng)契約者的學(xué)院，學(xué)院考慮到古往今來英靈們的需要，圖書館，餐廳，網(wǎng)咖，酒吧等娛樂場所都應(yīng)有盡有。
找了個清酒吧坐下，林安開啟了話頭：
“看起來，你和你的契約者相處得挺好的?！?p> “還行吧，她就是有點貪玩，每次都要我說她。你喝點什么？”許然接過服務(wù)員遞來的酒杯，隨口向林安問道。
“有可樂嗎？”林安本能的說道。作為一個宅男，快樂水是他毋庸置疑的最愛，不過對他來說，紅瓶快樂水是老婆，陪他度過了無數(shù)個漫漫長夜，藍瓶快樂水是情人，紅瓶膩了，就來圖一樂。
“可樂？看來你和我一樣是地球時代的英靈?！痹S然看著林安，眼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在這么多年的變遷中，尤其是在最艱難的轉(zhuǎn)移時間里，東炎政府對水源和糧食進行了數(shù)十年管制，之后人類的菜品文化雖然在政府有意保護下還流傳了下來，但零食飲料的品類都已經(jīng)和一千年完全不一樣了。這個時代已經(jīng)沒有可樂了?！?p> 許然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里面的低度酒，看著一臉僵硬的林安，篤定地說道：“連千年以前的飲料你都還記得，看來那個女孩說你失憶，果然是你在糊弄他?！?p> 林安看著一下子就拆穿了他來歷的許然，話都嗦不出來。他想過自己會暴露，但沒想到自己剛坐下來就暴露了。
眼巴巴地看著許然，林安可憐兮兮地問道：“可樂真的沒有了嘛？”
見到林安沒有回應(yīng)自己的身份，而是盯著飲料的事，許然愣了一下，感覺有些好笑：“你很在意這個？”
“其......其實也沒有那么在意......”
林安嘴上說著，心里還是有一些惆悵。老婆沒有，他又要想辦法另覓新歡了。
“算了，說回正事吧，你難道不好奇我之前為什么會直接對你拔劍嗎？”許然搖了搖頭，朝林安反問道。他可不想在一個關(guān)于飲料的無聊問題上扯太多。
“對哦，你為什么要找我麻煩？”
林安確實有些疑惑，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惹到這個人。
“我的英靈徽記可以偵察罪惡，它告訴我，你至少親手殺死了上萬名人類?！痹S然表情認真地說道。他盯著林安，等待著回應(yīng)。
啊這......
林安人傻了。英靈徽記是阿賴耶發(fā)的，結(jié)合林安自己的英靈徽記，他覺得阿賴耶一定對他有所誤解。
你說他這么一個純良無害的卑微阿宅，怎么就變成了屠殺萬人的超級惡棍了呢？
腦子里想了半天，憋不出理由的林安忍不住問道：“會不會是阿賴耶弄錯了？”
“呵呵，怎么可能！”許然笑了笑，“阿賴耶是人類的集體意識，它會一直以人類最大公約數(shù)的善惡利害觀點，對英靈做出評價。與其說阿賴耶出問題，我倒愿意相信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p> “可我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說不定阿賴耶卡bug了呢？”在心里默默吐槽，林安閉上了嘴巴，他實在是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證據(jù)去反駁許然英靈徽記的判斷。
見到林安沉默不語，許然有些失望，嘆了口氣。他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向林安，而是看著酒吧里的其他人。
酒吧里的人大多是學(xué)生，他們?nèi)齼蓛傻慕Y(jié)伴坐在一起，聽著舒緩的輕音樂，喝著價位中等的低度酒和果汁，聊著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或是相互抱怨課業(yè)的繁重。
對于人類來說，這是個祥和而富足的年代，和平的余裕允許這樣的一群學(xué)生在微醺中體會生活的美好。
“他們看起來真輕松，和我們那個時候的年輕人完全不一樣。”許然開口道。
“??？”看到許然眼眸里泛起懷舊的漣漪，林安有些不明所以。
“啊什么？這點小事你也要在我面前裝不知道嗎？”許然瞥了一眼林安臉上的茫然，輕笑道。
“你我都是地球時代的英靈，你也肯定知道，我們那個年代的學(xué)生哪有這種休閑的時間。那個時候地球上到處都外族入侵的空間節(jié)點，整個地表，連一座可以據(jù)守三個月的要塞都立不起來，人類大部分人都被迫轉(zhuǎn)入地下......”
“那個時候的學(xué)生上午剛學(xué)完怎么修電路，下午就要頂著一兩千米外的戰(zhàn)場偶爾飛來的流彈飛火，緊急搶修設(shè)備。每天上午上課，下午支援戰(zhàn)場，晚上幫著修建防御工事，一天下來最多休息四個小時。休閑？整個人類都要亡族滅種了，哪來的時間休閑......”
聽著許然在那傷懷古今，林安一臉懵圈，作為一個常年蹲在家里，開著空調(diào)打游戲的死宅，他實在很難和許然共情。
“喂，我聽那個姑娘說，你的名字叫林玄對吧?！?p> 一個人說了一大堆過去的事，許然晃了晃不知不覺已然喝干凈的酒杯，從吧臺工作人員手里拿過一整瓶威士忌，解開了領(lǐng)口的第一顆扣子。他的眼睛里有一種朦朧的酒色。
“林玄，你有殺過你不想殺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