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庫房
等為首之人捂著眼睛哇哇大叫時,玉錦兮后退幾步罷了手,剛才那下好像抽到了那人的眼睛,看這嗓門,應該沒有大礙,只是眼睛驟然受襲,沒反應過來罷了。
眾人呆呆地看著為首之人挨打,一個想上前幫忙的都沒有,這個人速度太快了??!他們連人家的影子都看不見,光聽見“啪——啊——啪——啊”了,上去干嘛,找挨揍嗎?
還有,那人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武器?。靠茨侨松砩系挠∽?,像是鞭子抽的??杀拮幽??始終沒看見啊!
高,高人?。?p> 就連胡三都傻了,良久才喃喃道:“我的親娘哎,終年打雁讓雁啄了眼,我這些年是白混了,竟沒看出這么個硬茬子來!”
眾人就逮著他問:“這人到底是個什么來歷?。俊?p> 胡三哭喪著臉:“我哪知道?。课医駜涸缟喜艅傉J識他,還從他身上賺了一筆抽頭呢?!?p> 眾人無語了,眼見得為首之人被抽得太慘,到后來只管捂著眼睛嚎叫,不覺身上寒了又寒,推搡著胡三道:“你去,你去,這人可是你找的?!?p> 胡三無奈,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往前蹭了幾步:“嘿嘿,我說兄弟,啊,不,小哥兒,不,不,大哥,咱先不打了成嗎?”
玉錦兮給人來了一頓狠的,心頭郁氣散了不少,見胡三客氣,便也客氣回去:“只要他不動手,我自然是不動的。我這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不惹事兒,可也不怕事兒!不管是以禮相待還是拳打腳踢,我都接著?!?p> 胡三翹起大拇指:“講究!”
轉(zhuǎn)頭看看那個被手下人圍著噓寒問暖的為首之人,小聲問:“那個,咱那生意,還能做不?”
玉錦兮也看了看那些人,哂笑道:“做,干嘛不做?只要這些人想做,那咱就做?!?p> 她改主意了,這筆生意一定要和這群人做,錢少了不怕,她自己拿。
“大氣!”胡三又夸,只要玉錦兮還答應接著做生意,這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玉錦兮又看了看那群人,對胡三道:“我懶得搭理這群人,騾車我壓在這兒,這就去找那客商。三哥要是還想做這筆生意,就在這里等著我便是?!?p> 胡三急忙道:“我等著,等著,您只管忙去。”
玉錦兮見他對自己客氣不少,也不揭破,只管往江邊走去。
他二人之間的對話被大家聽得清清楚楚,不由都長出了一口氣。被打一頓就打一頓吧,沒耽誤主人的事情就好,反正也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不疼。
被打的那個卻十分不忿,憑什么就他一個人挨打啊?這幫沒良心的居然也不知道助拳,有個拉架的也成啊,也不至于讓人抽了個鼻青臉腫。
他那被抽中的左眼腫得老大,連睜都睜不開了,好在只傷了皮肉,眼珠子在眼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是好的,心中大定,開始琢磨著怎么報仇雪恨了。
玉錦兮才懶得管他們怎么想,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沒想到這句從書里看來的閑話竟然是真的。今日只是小試牛刀,就得到了不錯的效果。
還是得益于這些天對空間的操控比較頻繁,這才能夠讓她對空間如臂指使,關(guān)鍵時刻沒掉鏈子。
不過,能不跟人逞強斗狠才是好的,若不是被逼到份兒上,玉錦兮今日也不會出手。以后還是要低調(diào)些,免得再招了什么人的眼。她不怕有人算計,但她怕麻煩。
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生意賺錢多好,干嘛非要去找那些糟心的事情讓自己不痛快?玉錦兮一邊勸著自己,一邊去找地方。既然已經(jīng)有了這么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離開,那就把事情做得光明正大些好了。
碼頭這邊有許多庫房出租,有官家的也有民間的。官家的庫房大,占的也都是最佳位置,價格自然也不便宜。民間庫房的優(yōu)劣和官家的正好反過來,玉錦兮想找的,就是民間的庫房。因此她只管往偏僻的地方找,看到比較面善的人,還會停下來打聽打聽。
還真讓她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除了地方比較偏僻之外,沒有別的毛病。
這個地方其實挺不適合當庫房的,在一條胡同里頭,胡同也不很寬,也就夠一輛馬車出入的。玉錦兮見那門外頭戳了一根竹竿子,上面吊著塊木板,七扭八歪地寫了“庫房出售”幾個字,就知道原來的主人也清楚此處的先天不足,干脆賣掉完事兒。
她有心買下來,有空間在,她去哪兒都方便快捷,以后免不了常做些生意。有這么一個落腳的地方,著實方便許多。
她輕輕地扣了扣門,沒人回應,又加重了力道,這才有人應門,卻是背后的一扇門打開了。
見她愣住,便道:“不用敲了,里頭沒人。他家這房子掛了多少年的牌子了也沒賣出去,你是要買還是租?”
玉錦兮道:“要買的,只是這主人不在……”就是想買也買不成不是?
鄰居笑道:“這個容易,他家早就把房子托付給我了,你等會兒啊,我去找鑰匙?!?p> 過了好大一陣才重新回來,嘴里說著抱歉的話:“勞你久等啦,好幾個月沒動過它了,都忘了放在哪兒了,好半天才找到。”
那鎖也生了銹,鄰居搗鼓了半天才把鎖打開,推開吱呦大響的破門板,迎面便是一院子的荒草。去年的枯草還在挺立,今年的綠草就已經(jīng)長了半人高,看著就是一副破落之相。
鄰居不好意思地道:“院子里是荒了些,不過屋子都是用好磚好瓦蓋的,我每年夏天都看過的,不漏雨?!?p> 玉錦兮揮揮塵土,一點兒要穿過院子進入那三間屋子的欲望都沒有。
鄰居怕放走好不容易來問價的客戶,一個勁兒地道:“這地方是偏了些,可價格也便宜啊,你給五兩銀子就成。我那里有家伙什兒,一會兒就收拾出來了。一應文書什么的也都不用你費心,我家有親戚在衙門里頭,早就把東西弄清楚了,你簽個名畫個押,這房子院子就都歸你啦。連衙門都不用去,多省事兒!這是如今還沒到忙的時候,等過一陣子收夏糧的時候,才是庫房最緊俏的時候,租出去沒幾天,這本錢也就差不多回來了,再合適不過?!?p> 玉錦兮見他十分賣力地推銷,就知道這處屋子怕還有別的蹊蹺,那價格怕也是虛的,也不知他能從中得多少抽頭。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能用就成。她痛快地付了銀子,鄰居喜笑顏開地回去拿了文書,雙方簽了字畫了押,這筆買賣就算做成了。鄰居說到做到,果真回家拿了鐮刀來幫她割草,院子不大,兩個人一起動手,很快也就割完了。
玉錦兮這才發(fā)現(xiàn),這院子居然還有個被鎖死的后門,直通外面的荒野之地。
她問鄰居是否有后門的鑰匙,鄰居搖頭勸她千萬不要把這后門打開,說外頭就是荒郊野外了,怕不安全。
生怕她再問什么一般,慌里慌張地就走掉了。
玉錦兮心中一動,摸了摸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這串佛珠是上一世從小和尚那里得到的,只有一個功能:捉鬼。
她把手臂舉起,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兒,又到空蕩蕩的屋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果然見那佛珠閃爍了幾下。原來如此!
進入空間,把佛珠放在了石碑底下,佛珠重新閃了閃,沉寂不動了。石碑卻興奮了起來,閃爍了幾下之后,給她吐出長長的一串玉珠出來。
玉錦兮失笑,前些日子她消耗功德點的時候沒見小和尚給她護身符反饋,還以為這輩子沒這福利了呢,敢情人家在給她記著賬,一下子回饋她一個大的。
她把玉珠在自己的右手腕上繞了好幾圈,打了個死結(jié),拿袖子遮了。男人戴個手串并不突兀,頂多讓別人誤會自己娘一些罷了。娘就娘唄,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姑娘。
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快要到傍晚時分了,今天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還是明天吧。
她也不走門,直接從空間里離開,在一叢灌木后面出了空間,往正等得不耐煩的那些人走去。
胡三遠遠地就招呼她:“兄弟,找到了沒有?”
玉錦兮不想橫生枝節(jié),便也大聲回道:“找到了,那價錢他也應了?!?p> 說著話,便走近了眾人,聲音也略放小些,解釋道:“我去的時候,他正卸船呢。只是找不到庫房,還是我?guī)退业?。他聽說咱們一口氣都收了,價錢低些也無妨,只是他好像還有什么急事要辦,就把此事托付給我了。什么時候去拉?今兒怕是來不及了呢。”
胡三撓頭:“可不,這個時候回去,城門早就關(guān)了,得明天了。嗯,那庫房在哪兒呢?”
玉錦兮便詳細地說了地方,還問了眾人打算在哪里落腳,說明天一早就去喊他們。
那些人里就出來一個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們只要來碼頭,都是在客云來住的,那地方是我們自家的產(chǎn)業(yè)。對了,我們的車不夠,想借小哥的車用一用,不知可否?”
玉錦兮撇了他一眼,知道這群人不愿意和自己一起住,又怕自己跑了生意泡了湯,這才想了這么個主意。
“成,那我明天卯時去客云來找眾位大哥?!闭f罷拱拱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眾人齊齊愣在當?shù)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