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狗窩
入夜,姜雨微打開了門,南宮銘厚著臉皮推說車沒加油,開不回別墅,希望在姜雨微這邊借住一晚,柳佳興高采烈的將淘淘和汽汽丟到客房里,有了汽汽的拆家,客房越發(fā)像是狗窩了。
柳佳對著姜雨微擠眉弄眼,諂媚的將一杯速溶咖啡送到南宮銘的手中,討好的說道:“我們家雨微睡覺的時候手腳冰冷,麻煩南總暖一下”。
南宮銘挑了挑眉,橘黃的燈影落在如刀削般的側(cè)臉,俊俏得讓姜雨微怦然心動,柳佳故意撞了撞姜雨微,說道:“雨微,你的臉怎么紅了?”。
姜雨微暗呸一聲,狠狠的掐了柳佳的胳膊兩下,大聲嚷嚷道:“你今晚上的話特別多,什么叫做南總幫忙暖和一下?你真的以為南總是暖床的?”。
姜雨微利索的將床鋪上的被子和枕頭卷成團兒,抬腳朝著柳佳的房間走去,結(jié)果被柳佳緊緊抱著大腿,嚷嚷道:“我不和你睡,老是占我便宜”。
南宮銘眼睛一瞇,柳佳忽然感覺到后腦勺涼颼颼的,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慌亂得語無倫次,嚷嚷道:
“那什么,客房被改成了狗窩,沙發(fā)也睡不下南總,所以今晚上你就和南總待著,四枚小豆包我來帶”。
四枚小豆包看著柳佳風風火火的從房間跑出來,又順手將門關(guān)上,將四枚小豆包趕到自己的房間,然后悄咪咪的蹲在門邊上,不時發(fā)出“嘻嘻嘻”的笑聲。
南宮銘有些忐忑的看著滿臉冷色的姜雨微,似乎忍受不了房間里逐漸蔓延的冷戰(zhàn)氣息,打開了和聶柏的WX頁面。
南宮銘:……夫人有些不高興……
聶柏心里萬馬奔騰,特助的工作范圍已經(jīng)這么廣了,連怎么哄老婆都要管,如果夫人哄好了,南總會不會覺得我有威脅?如果夫人沒有哄好,南總會不會覺得我沒有用?
在反反復復的糾結(jié)中,在南宮銘接連不斷的催促中,聶柏美滋滋的將手機關(guān)上,膽戰(zhàn)心驚的摟著自己的睡衣,像是做賊似的關(guān)上燈,仿佛南宮銘會從什么角落冒出來。
南宮銘黑著臉,看著聶柏已經(jīng)變灰的WX頭像,發(fā)了條短信給財務,聶柏這個月的工資捐去給慈善機構(gòu)。
南宮銘將手機插上去充電,邁著修長的腿,坐在姜雨微的旁邊,說道:“我不介意暖床”。
喝著的獼猴桃汁直接噴了出來,粒粒爽滑的獼猴桃落在南宮銘那張俊俏的臉上,就像是墜滿了一顆顆的祖母綠,姜雨微咳嗽了兩下,遞了紙巾過去。
南宮銘尷尬的擦干獼猴桃汁,忽然抓著姜雨微的手,想要說些什么,姜雨微淺淺的垂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清澈的眼眸滿是明白,溫柔的說道:
“能讓堂堂南氏集團的總裁說出違心的話,我的本事也不差了,不過我比較想知道,那些話到底是誰教總裁說的?是辭雨醫(yī)生,是聶柏,還是花花公子葉笙副總?”。
原來姜雨微以為那些話都是虛情假意,甚至是在背后有人授意的,南宮銘站起來,趕緊解釋了幾句,姜雨微上前幾步,拿起南宮銘正在充電的手機。
“請問密碼是南總哪位紅顏知己的生日?你也可以不給……”,姜雨微挑釁的說道,語氣非常的篤定,似乎早已經(jīng)將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里。
南宮銘的臉色白了白,手機密碼是楚云詩的生日0319,那并不是南宮銘故意設(shè)置,只是設(shè)置了很多年,后來楚云詩結(jié)婚,用順手了,覺得只是一個小小的手機密碼,也沒有改回來。
南宮銘直接用指紋解鎖,姜雨微清澈的眸穩(wěn)穩(wěn)與南宮銘對視,氣場向來強大的南宮銘,因為心虛的原因,竟主動避開了極具壓迫的目光,惹來姜雨微的輕笑。
因為南宮銘覺得那些問題實在是過于幼稚與丟臉,WX的頁面被刪除得干干凈凈的,姜雨微掃了幾下,南宮銘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都說了沒有”。
姜雨微秋水粼粼的眸如中秋月圓般明亮,墨色的瞳孔,如同純凈的黑曜石,清澈得像是潺潺溪流,指尖輕柔的劃過WX頁面,說道:
“我看見你聊WX了,而最近的聊天記錄是下午的,時間對不上,而且你和聶特助的聊天畫面居然是空的,你覺得這樣子合理嗎?”。
姜雨微轉(zhuǎn)身的瞬間,南宮銘忽然抱著姜雨微,熟悉的香味,如五年前離開般清新,卻隱隱約約多了幾分成熟,如綻放的玫瑰花般動人。
滿口謊言的人,曾經(jīng)將自己傷害得遍體鱗傷的人,周游在脂粉堆里的花花公子,姜雨微對于南宮銘沒有半絲的旖旎,指尖輕輕劃過南宮銘的喉結(jié)。
性感而凸出的喉結(jié),姜雨微輕笑著,看著南宮銘的眼神逐漸迷離,耳根隱隱約約的紅了,小聲說道:“你喜歡她,但你更需要孩子的媽媽,真是可笑!”。
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南宮銘的冷意從骨頭縫里透出來,連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著,那種脫離掌控的無力感再一次席卷了全身。
門忽然開了一條小縫,橘黃的燈光,像是破了的沙漏,溫柔的傾斜而出,擾亂房間中令人窒息而沉悶的氣氛,將南宮銘從中解救出來。
南宮漓的小身子從門縫中擠進來,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南宮銘,而后南宮漓的目光又小心翼翼的落在姜雨微的身上,不自在的咬了咬小嘴唇。
姜雨微打散了自己的頭發(fā),墨黑的青絲如同傾瀉的瀑布,白皙的指尖穿過柔順的發(fā)梢,說道:“小漓好像找你有事情,去看看吧!”。
南宮漓的性格是三兄弟中最沉悶的,很少有單獨找南宮銘的時候,這次忽然跑過來,倒是讓南宮銘和姜雨微都很是驚訝。
寬厚溫暖的手掌托起南宮漓的小屁屁,南宮銘直接將孩子摟在懷里,在軟乎乎的小臉上落下僵硬的吻,因為父子倆平時不怎么親厚,這個動作顯得過于刻意。
南宮漓有些嫌棄的撇撇嘴,被南宮銘抱著出了門,目光落在弄著素描筆的姜雨微身上,用小手摟著南宮銘的脖子,顯然是為了姜雨微,才決定忍受這種委屈。
穿著小鹿睡衣的南宮漓的窩在南宮銘的懷里,大概是意識到這樣子講話不太方便,南宮漓踩著兒童拖鞋,“噠噠噠”的站在南宮銘的面前。
南宮漓的小臉繃得很緊,小手揪著小鹿睡衣的角,竟有瞬間不知道應該往什么地方放,小嘴抿成一條線,而南宮銘則是非常舒適的窩在沙發(fā)上,并沒有刻意板著臉。
“爸爸”,南宮漓率先出聲,比起平時要拔高了些許聲音,仿佛想要用這個方式,來緩解自己緊張不安的情緒。
南宮銘輕笑出聲,伸出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南宮漓的兩根呆毛,問道:“爸爸有這么恐怖嗎?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南宮漓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那些反反復復練習了千百遍的話,忽然說不出口,腦子已經(jīng)亂成了小貓咪爪下玩著的毛線團。
南宮漓繃著小臉,嚴肅的說道:“媽媽明天要去公司,可是她還病著呢!”。
能讓南宮漓主動來找自己的,除了姜雨微的事情,也不會再有別的,南宮銘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也忍不住心口隱隱約約的發(fā)悶,似乎是低估了姜雨微在孩子們心里的位置。
南宮銘在懶人沙發(fā)上調(diào)整了舒適的位置,雙手慢慢換成寶塔的形狀,輕輕搭在雙腿間,上身微微前傾,讓自己更加靠近南宮漓,
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響起,說道:“那是媽媽的要求,我們都應該學會尊重”。
南宮漓是想著阻止姜雨微去公司的,反正三枚小豆包賺錢能力杠杠的,養(yǎng)起姜雨微和QQ糖綽綽有余,而且那只不過是南宮銘的公司,沒有必要去了。
“尊重?”,南宮漓偏著腦袋,很快想明白南宮銘的意思,說道:“你要照顧好媽媽,這是你作為老公的責任,對于病人應該寬容點,這是你作為南氏集團總裁應該有的氣度”。
南宮銘很認真的保證著說道:“我知道了!”。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南宮漓很有氣勢的嚷嚷道,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了自己的小呆毛,踩著兒童拖鞋,“噠噠噠”的跑出去。
南宮漓剛剛出門,又踩著可愛的小熊拖鞋,“噠噠噠”的跑回來,指著門口的方向,說道:“這是我的房間,現(xiàn)在想說的話都說完了,爸爸可以走了”。
南宮銘的眼神暗了,打量了南宮漓幾眼,沒想到小豆包,居然學會過河拆橋了。
又是一個非??蓯鄣男∧X袋,從門縫塞了進來,那雙清澈得像是涓涓細流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兩圈,看著南宮銘和南宮漓,奶聲奶氣的說道:“南宮叔叔,我要喝牛奶”。
南宮銘邁著修長的腿,抱起了QQ糖,南宮漓在背后朝著南宮銘做口型,提醒南宮銘答應自己的事情可不許忘記了。
南宮銘正抱著QQ糖下樓梯,就發(fā)現(xiàn)QQ糖兩只可愛的小短腿蹬了兩下,嘟起來的小嘴巴幾乎可以掛上一個大油瓶,問道:“怎么了?”。
QQ糖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門口,示意南宮銘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南宮銘的眼神又是一暗,這幾個小豆包真是一個比一個的狡猾,這又來了一場“醉翁之意不在酒”。
QQ糖順手將門關(guān)上,趴在南宮銘的懷里,蹬著小腿,像是一塊小果凍似的,直接從南宮銘的懷里滑了下來,忽然空了的懷抱,還可以聞到QQ糖的奶香味。
QQ糖:麻麻明天要去上班,那是你的地盤,給我把人看好了!
求人辦事情,還趾高氣揚的,南宮銘看著像只大公雞似的QQ糖,摸摸自己的鼻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南宮銘本想著答應,可又不想放棄來之不易和寶貝女兒相處的時間,于是故意逗了逗QQ糖,并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問道:“怎么才算是把人看好了?”。
QQ糖櫻桃般的小嘴抿了抿,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在南宮銘的面前晃了晃,說道:“順路,你明天送媽媽去公司,然后搭總裁專用電梯上去,不要讓人擠到麻麻”。
沒想到QQ糖的小腦袋瓜子還想得特別的周全,南宮銘小小的驕傲了一下,這就是我的寶貝女兒,雖然暫時不和自己姓南宮,但是那機靈的小模樣,一看就是遺傳。
南宮銘伸出手,趁著QQ糖不注意,將人拉到自己的懷里,親了親QQ糖的小手,直接將QQ糖親到炸毛了,直接原地彈起,張嘴就要罵人,被南宮銘阻止了。
南宮銘:為什么我要幫你照顧麻麻?我是總裁,上班很累的,怎么可以再分神去照顧你的麻麻
QQ糖愣住了,南宮銘說得好像有些道理,那是自己的麻麻,又不是南宮銘的麻麻,怎么可以要求別人,照顧自己的麻麻,本來就應該自己照顧嘛!
南宮銘:你看,如果我答應你照顧麻麻,你是不是應該給點補償給我?
QQ糖的小腦袋瓜子轉(zhuǎn)不過來,咬著自己的小手指,目光微微閃爍,遲疑不決的望著南宮銘,說道:“我把自己的零花錢給你,雇你照顧麻麻三天”。
南宮銘攤開手,瀟灑的說道:“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QQ糖直接炸毛了,嚷嚷道:“那你要怎么樣嗎?”。
南宮銘笑得像是只大狐貍,盯著QQ糖反反復復的看,露出了兩排亮閃閃的牙齒,說道:“你可不可以教我做飯?教到會為止,然后要耐心點”。
QQ糖歪著小腦袋,咬著自己的小手指,正在思考自己應不應該答應南宮銘,而南宮銘滿臉真誠的坐在位置上,等著QQ糖的回答。
“哼!”,QQ糖惡狠狠的盯著南宮銘,看得南宮銘的心里發(fā)毛,以為QQ糖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戲,正要換個條件,
沒想到QQ糖重重的跺了兩下小腳,說道:“我答應了,為了麻麻,就算是喂你吃屎,我也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