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有地圖,這邊是盲目的,從這點(diǎn)考慮,確實(shí)存在被拋棄的可能。
許天很清楚,是雙方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聽不到彼此的呼應(yīng)。
因?yàn)樵谀骋豢蹋S天聽覺范圍沒有了另外一隊的聲音。
至于對講機(jī),從進(jìn)入洞穴,應(yīng)該已經(jīng)失效了。
“你是這一隊的話事人,不需要抱怨,需要抉擇?!?p> “另外,我可以確定,是彼此失去了聯(lián)系。”
許天的聲音壓的很低,幾乎是湊在妮可的耳邊呢喃,讓妮可很受用,仿佛這時候許天能這樣做,給了她莫大的能量。
“原地修整,恢復(fù)體力,輪替值守,保持與另外一隊的聯(lián)絡(luò),不間斷呼叫。”
“除值守人員外,所有強(qiáng)光手電關(guān)閉,以備后患!”
妮可被許天一說,迅速做出了安排,挺有點(diǎn)雷厲風(fēng)行的意思。
妮可在說這話時,不時有人拿手電晃過來,妮可挽著許天的手臂,很緊,許天都能感覺到她說話時的緊張。
有人低聲嘀咕,卻沒人高聲反抗。
都已經(jīng)癱坐了,也無所謂坐下。
妮可的手電關(guān)掉,順勢也把許天的手電關(guān)掉了,然后手電就挨個都關(guān)閉了,瞬間就漆黑一片。
妮可并沒有點(diǎn)名讓誰值守,都自覺的往后排了。
妮可沒有再出聲,只是幾乎全身都趴在許天身上了。
得有一陣,有人已經(jīng)發(fā)出輕微的鼾聲了。
很輕的腳步聲,或者是爬行,緩緩的朝這邊接近。
妮可或許是因?yàn)樽蛞顾卟缓?,也或許是許天讓她安心,居然真的睡著了。
許天估摸著距離,聽得很清,聲音越來越靠近他這邊。
可以確定,這人的方向感很好,能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辨別方向,以睡前的方位,準(zhǔn)確的找到了妮可所在的位置。
近了,很近了。
許天原本打坐的姿勢,悄無聲息的變化了,突然踢出一腳……
“啊……”
洞穴里這樣的叫聲很驚人,所有人都被驚醒了,一個個手電打開,閃著光相互照亮。所有人都是一副懵逼樣。
許天也如此,只是晃了幾下,再一次把手電關(guān)掉了,順手關(guān)掉了妮可的。
妮可順著胳膊,抓住了許天的手,把許天的五指分開,自己的手指塞進(jìn)去,狠狠地捏了兩下。
算是道謝嗎?許天不置可否,順了她。
睡夢中是沒人煩躁的,可一旦清醒了,在這樣只能看見手電光柱的環(huán)境中,還聯(lián)系不上另外一隊,就開始有人煩躁了。
“妮可,我們會死!”
“死前會發(fā)瘋,即便弗蘭克陳也不可能擋得住我們幾個人同時發(fā)力!”
“妮可,這是你的責(zé)任!”
“是你導(dǎo)致我們走投無路了!”
“弗蘭克陳,你跟我們一樣,都是幫工,希望你能認(rèn)清形勢!”
所有人都站起來了,手電光都照著妮可和許天。
強(qiáng)光手電讓人根本無法睜眼,妮可不停的用手遮擋光線:“我跟你們一樣,也走投無路,我找誰?”
妮可內(nèi)心被拋棄的感覺很濃,讓她的心緒很亂,失去了分寸。
許天一直閉著眼,這時候睜眼的效果不如閉眼:“如果誰想死,就出手吧!”
許天的聲音很冷,也很無理,很不客氣。
“不想找死,就移開你們的手電筒!否則,我有把握在第一時間干掉你們所有人,而我毫發(fā)無傷!”
許天的話音剛落,左手瞬息甩出,一道手電光柱被擊中,而同一時間,所有人的手電光柱里,再也看不到許天和妮可……
“若有下一次,我打掉的不會是手電!”
“原路返回吧,這一隊已經(jīng)散了,你帶不動?!?p> 許天還是讓妮可做主。
這女人還抓著他的手,甚至剛才兩人同時發(fā)力移動,許天已經(jīng)試圖撒手了,可還是被這女人抓得很緊。
妮可的手電指了指原路,似乎是原路,不確定的搖了搖許天的手,得到了回應(yīng)。
“朝這個方向,都走前面?!?p> 還算不傻。
這時候,這支隊伍已經(jīng)難成型了,全靠許天的武力壓制,決不能將后背交給他們。
當(dāng)許天的聽覺范圍再次聽到另一隊聲響時,許天讓妮可呼叫。
這女人用對講機(jī)…~
“漢克斯!”
女人的高分貝回聲環(huán)繞很久,終于傳來了漢克斯的回應(yīng)。
兩隊就這樣一邊呼喊,一邊慢慢接近。
“我們迷路了,被困了!”
“漢克斯,我們也迷路了?!?p> “妮可,你聽我說,我是說我們整個隊伍迷路了,就連原來的進(jìn)口也找不到了?!?p> 這時候許天也發(fā)現(xiàn),他聽不到外界的風(fēng)聲了。
至于進(jìn)口的光影,從進(jìn)來的那一刻,就沒有看到過。
“方向呢?”
“沒有方向,指南針失效了,對講機(jī)即便是面對面都沒有任何聲音?!?p> “那地圖……”
“妮可,不是要瞞你,地圖…~地圖只有進(jìn)洞的路線。本以為進(jìn)了洞就是目的地,結(jié)果……”
漢克斯也快要崩潰了。
說這些話時,漢克斯沒有避諱任何人。
“漢克斯!如果老子被困死,必定先殺掉你!”
還是妮可這邊的人,許天還敢肯定是昨晚試圖靠近妮可,圖謀不軌的那人。
這人在說話時,并沒有任何動作。
許天手里扣著一塊石子,從進(jìn)洞開始,許天的手里就一直捏著極幾塊沙礫。
見這人跟漢克斯叫板,許天手指輕輕一彈……
原本并無動作的那人,突然就端平了步槍,而槍口……
沒人在意槍口。
在這人端平步槍的一瞬間,挨著漢克斯身邊的人,極快的拔槍、上膛、射擊。
槍聲在洞穴中很刺耳,人們卻沒人在意,只看著那人在槍響的同時倒地了,直挺挺的,額頭上咕咕的冒血。
開槍的人并沒有對大家的目光有任何反應(yīng),很自然的將手槍插回槍套,依舊站在漢克斯的身邊,仿佛剛才那一槍跟他無關(guān)。
“這個…~現(xiàn)在大家需要共患難了,有什么辦法,有什么建議都可以說。牢騷話就不要說了?!?p> 最后這話仿佛是在為剛才的事解釋。
沒有人在發(fā)牢騷了,甚至建議都沒有。
每個人跟每個人都是陌生的,都是因?yàn)檫@次隊伍才聚在一起。
就像剛才開槍的,整一路沒有誰覺得他跟漢克斯親近。
誰知道自己身邊人是不是是人家漢克斯的親信。
“既然沒人有意見,現(xiàn)在暫時修整吧?!?p> 這時候沒有人可信,除了漢克斯的人,都是個體。許天也不想把背后留給別人,就想走遠(yuǎn)點(diǎn)。
可妮可的手一直死死地抓著許天,一刻都不脫離。
“你能自保!漢克斯來了,你們需要商量。”
許天說的很明確了,可妮可依舊抓得很緊,比剛才還緊。
“在這里,除了你我誰都不信,也不敢信!即便漢克斯說的是事實(shí),我依舊不敢去信。”
“許天,我只信你!即便是我隱瞞了很多,對你也知之不多,可我只信你!”
隨便吧,許天也無所謂了。在這樣的隊伍中,有一個相信自己的,也相當(dāng)不錯。
坐下后,許天開始集中他聽聲辯位的秘法,仔細(xì)的搜索任何動靜。
還就奇怪了,原本從進(jìn)口傳來外界的風(fēng)聲,居然一點(diǎn)都捕捉不到了。
許天很確信,他們此時的位置,絕對離洞口不遠(yuǎn),偏偏就是沒聲響沒光亮,整個洞里沒有任何差異。
許天幾乎是一寸一寸的掃描,不遺漏一絲。
許天沒想到,自己的聽聲辯位也有完全失去作用的時候。
聲音是直線傳播,聽聲辯位之所以失去效用,也就是,整個山洞不規(guī)則,甚至不規(guī)則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妮可,讓人打手電筒照射,然后另外派人朝手電光柱方向行進(jìn),看看是什么情況?!?p> 許天需要一些嘗試。
妮可終于舍得放開了許天的手,聽從許天建議漢克斯布置。
這時候,許天說什么妮可都配合。
手電光柱照的似乎很遠(yuǎn),又仿佛很近,不著邊際。
漢克斯派出的人,身上綁了繩索,朝著手電光柱走去……
應(yīng)該沒多遠(yuǎn),突然那人就不見了,而手電光柱還在。
“桑迪,快回來!”
漢克斯急忙喊,還讓人拉繩索。
人回來了,滿臉的懵逼:“我看著手電光柱走,還沒到盡頭?!?p> 整個隊伍都傻掉了,根本想不通緣由,根本不可能的事,就在眼前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