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人嘀咕著,那個打手電光柱的,不停的閃爍著手電光柱,似乎想從不停的光線中找到什么貓膩。
而其他人,都張口結(jié)舌,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桑迪身上的繩索解開了,漢克斯還拿著繩頭,驚呆的看著不停閃爍的手電光柱。
是直線,毫無疑問,偏偏人走過去就不見了,偏偏這人還一個勁的說自己走的就是直線。
如此詭異的事,發(fā)生在如此空曠如此漆黑的洞穴里,若不是人多,還集中著,就剛才的現(xiàn)象,足可以讓人崩潰了。
許天走到了漢克斯跟前,妮可很自然的跟著。
“別讓手電光柱閃動,繼續(xù)照著原來的地方?!?p> 說完,許天抓起了繩索,一圈一圈的盤起來,都提在手里。
手電光柱還在,與原來的位置差別不大。
許天抓著繩頭,突然一甩。
肉眼就可以看到,繩頭似乎碰到了什么,撞上,落了地。
但是,視線里手電光柱暢通無阻,依舊射向遠處。
“小孔成像!”
許天呢喃一聲。
“折反式望遠鏡!”
這是妮可說的。
“潛望鏡!”
這是一直伴隨著漢克斯那人說的。
“手電光柱別動!”
漢克斯似乎也明白了,順著繩頭一步一步往前移。
“我感覺自己走斜了,若不是繩索,我不會走到這里。”
漢克斯的手拍在他身前,手電光柱通過的地方,一下一下,拍的“啪啪”的響。
“手電光柱別動,其他人到漢克斯身邊集合,最后一人抓著繩索過去?!?p> 那人已經(jīng)顧不上隱藏了,直接下令。
順著繩索走過去,然后呢?
人們再一次聚攏在一起,茫然的看著周圍,所有人幾乎都打開了手電,十多條光柱到處晃。
許天這時候又隱身了,不出聲,也打手電,就站在眾人中,也如他們一樣發(fā)呆。
接下來是決定方向的事,許天不會摻和。
“弗蘭克陳,請麻煩以我的光柱再探一次路?!?p> 漢克斯請許天幫忙,確實是請,很客氣。
許天再一次甩出去繩索,人們再一次前進。就這樣,一直前進到了所有人都累了,都麻木了,山洞還是依舊,仿佛根本就沒有盡頭。
傻眼了,都傻眼了。
疲憊的癱坐下,各自進食,頹然的嘆息,即便是漢克斯他們,也都沒有了剛剛發(fā)現(xiàn)奧秘的興奮了。
“怎么回事?”
妮可低聲在許天耳邊呢喃,很親近,她已經(jīng)覺得這屬于正常行為了,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奇門遁甲!”
“???怎么可能,這是漠北。”
“肯特山是誰的圣地不用我說吧,你們這次來此地的目的就說明了。你可知道長春子?”
“丘道長?特克斯城?”
妮可居然了解這些,是許天沒有想到的。
這妞是個外國妞,似乎可以確定,偏偏對祖國的很多傳聞都熟悉。長春子當年在漠北很受歡迎,曾經(jīng)跟成吉思汗相交甚密,這幾乎算是漢人江湖中的忌諱,也算是秘聞。
妮可居然如此清楚!
“許天,找到生門了?”
“找不到。如果在進洞一開始就確定這是奇門遁甲,是可以找到生門的。因為進口處應(yīng)該是開門?!?p> “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迷失了,無法確定位置。這是山洞內(nèi)部,撇開了天象的奇門遁甲,說白了就是一處死地?!?p> “至于走向何處,只能是靠運氣?!?p> 許天也對在山洞里設(shè)計奇門遁甲的前人相當無語。脫開天象,奇門遁甲就成了純粹的迷宮,失去辨認方式,就成了一處沒有任何方向沒有任何參照,甚至沒有任何出路的迷宮。
不管身處何地,處于奇門遁甲中的任何一個位置,在這樣漆黑還如此龐大的山體內(nèi),沒有一絲光線,是根本無法利用知識來找到生門的。
山洞太大了,大到了人處于其中不知所處何地的感覺。在任何一個點,都無法辨別是不是改變了位置。
就像一只螞蟻在一間一百平米的房間里,房間被分拆成了幾十間,螞蟻在任何一個位置,多無法窺透全貌。
這已經(jīng)不再是簡單的奇門遁甲了,超越了奇門遁甲本身。
但許天卻可以確定,以目前的行進路線,是完全朝一個方向前進的。
不知道漢克斯那邊是怎樣來確定方向的,幾次都沒有改變過,一以貫之。所以,許天不覺得需要自己顯擺。
“許天,我剛才看了,這里根本沒有人工建造的痕跡?!?p> 妮可用手電到處查看過,確實是沒有人工建造的痕跡。
“一個是時間太久了,巖石風化讓人看不出痕跡。另外一個,也是最有可能的,這里本來就是天然的迷宮,只需要稍作添加修改,就成了如今的樣子?!?p> “那下一步?”
“你不是話事人,我也不是,只需要跟著就行。若你覺得這是你出頭的機會,你不妨去建議······”
妮可沉默了,不再說話,乖乖的依著許天,還把頭斜著靠在許天身上,這是接受了許天的意見。
妮可也說不清,她能感覺到,許天對她一如既往,仿佛真的就是因為同族同宗的原因,多幾句話解釋,也似乎是在配合她。
可妮可很清楚,自己在這個空間里,只有依著許天才有安全感,只要許天的手臂脫離了,她就感覺到茫然,甚至隨時都會崩潰。
妮可很明智的做出了選擇。
她記得許天說過:你會活著。這就夠了。
此時,處于山洞里的所有人,都應(yīng)該考慮死亡了,考慮即將被困在其中終生都難以走出去了。
“來吧!朋友們,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很差,甚至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所以,我們必須鼓起勇氣繼續(xù),知道走出這該死的山洞!”
“我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錢財,什么報酬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但我還是要跟大家說一聲:只要做成這單任務(wù),所有人的報酬翻倍!”
漢克斯見休整的差不多了,再次起身,鼓動著大家的情緒,期望能在困境中同心協(xié)力。
沒有喪心病狂者,也沒有歇斯底里者,畢竟都是有過經(jīng)歷的人,見過生死的,也懂得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需要怎樣做。
又開始重復剛才的操作,沒辦法,這是唯一有點方向和苗頭的方式。
繩索在許天手里不停的甩出去,人們不斷的順著繩索前行,一次又一次。
累了休息,休整完就繼續(xù),這里沒有白天和黑夜,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無邊無際的路。
第一支手電昏暗了,第二支手電也昏暗了,即便是合理安排,攜帶的物質(zhì)都在肉眼可見的減少。
“噠噠噠······”
終于有人承受不住了,端著槍瘋狂的,無目的的射擊,嘴里念叨著。
漢克斯已經(jīng)不想管了,他自己也想瘋狂。
妮可依舊依偎著許天,只是越來越不開口了,只是拽著許天的手臂始終不曾脫開過,哪怕是睡著,也攥的很緊。
又一次休整,所有人都精疲力盡了。
在這里長時間的聽聲辨位,讓許天都有點麻木了,不確定聽聲辨位是不是還在自動施展,因為整個聽覺范圍都沒有過變化。
這樣的固定而枯燥的聲響,讓許天都忽略聽聲辨位的作用了。只是在偶爾,才會去關(guān)注,以確保自己是清醒的。
一個一個人去辨認呼吸聲,這讓許天也很有心得,似乎對聽聲辨位好處挺大,越來越精細了。
一個個的數(shù)著人,一個個辨認······
許天突然坐直了。
“怎么了?”
“有人?!?p> “什么意思?”
“有另外的人存在,或許不是人?!?p> 從用繩索指方向開始,繩索就一直在許天手里。
許天依靠呼吸聲,將所有人都避開,緩緩的站起來,將繩索猶如找方向那般,用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的速度甩了出去。
“啊······”
一聲慘叫,卻是沉睡中被人叫醒的那種意味。
所有能用的手電都照著發(fā)出時聲響的方向。
這一次,許天手里的繩索幾乎快用盡了,繩索的盡頭······那應(yīng)該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