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能者居之
“二爺,您別這樣想,不是您的錯……”連軒手忙腳亂地替他擦去嘴邊的血漬,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二爺,楚姑娘好不容易將您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解行舟向來放蕩不羈的表情一僵,心里莫名一慌。
他就不該嘴賤看人家嚴肅正經(jīng)的樣子就想整一整。
這身體,太差了。
他還是去整千羽好了,千羽就皮糙肉厚多了。
“那什么,我說的是外面的傳言,你都這么大人了,也該知道,傳言不可信啊。”
解行舟故作鎮(zhèn)定,口氣帶著些許的批評,但是那雙不敢直視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心虛。
連軒當(dāng)時就不樂意了,跟他七扯八扯,最終是讓他將責(zé)任承擔(dān)了起來。
誰讓人家心虛呢。
解行舟想著,反正祁北也進不去,就讓兩人收拾了一番,打算回華宅。
“我家二爺都這副模樣了,怎么走?”連軒將手里的血帕子在空中揮了揮,然后又去擦拭齊二爺胸前的血漬。
那明晃晃的紅讓解行舟再次因為心虛而沒了脾氣。
他索性也不解釋,就在一旁畫了個陣法,約莫能容下三四個人。
他畫陣法的模樣俊逸瀟灑,舉止之間盡是不羈,只是眨眼間,一個陣法便成了。
看得兩人是一愣一愣的。
“這是做什么?”連軒茫然問道。
“傳送陣啊,回華宅。”解行舟理所當(dāng)然地聳聳肩。
齊二爺與連軒兩人,面面相覷。
仿佛都從對方眼里讀出來一個疑問:這個傳送陣不是他想的那個吧?
他們一直以為,周易八卦之術(shù),就像國師千羽瀾那樣,知天文地理,卦未來,趨利避害,逢兇化吉。
莫非還可以用此奇途?
兩人在解行舟的催促下,半信半疑地站在了傳送陣上。
連軒緊緊地攙著齊二爺,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出奇地平穩(wěn)。
只是眼前一道耀眼的光,再睜眼時,已經(jīng)換了景色。
陣法消失的一瞬間,一道黑影自祁北邊境瘋狂朝著陣法奔去,卻只撲了個空。
華宅。
三人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院子里,嚇得在院子里溜達的沈景琛是一個哆嗦。
定睛一看,都是熟人,他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解行舟自打進了院子,就自己去找水喝去了。
“皇上?”
齊二爺怔愣片刻,遲疑地喚了一聲。
“干嘛?”沈景琛沒好氣地應(yīng)道,卻發(fā)現(xiàn)齊二爺臉色蒼白,胸前是一片扎眼的血漬。
他激動萬分的模樣讓沈景琛嚴重懷疑他下一刻會不會就撅過去了。
“連副將,扶好你家將軍!”沈景琛不自覺朝后退了幾步。
“哦哦?!?p> 連軒神色一凜,死死地扶著齊二爺。
“二爺這是怎么了?”
忽然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熟悉的聲音讓連軒瞬間激動。
“楚姑娘,你快來看看,我家二爺又吐血了?!边B軒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就差鼻涕一把淚一把地。
楚竹和林潼剛從外面回來,籃子里提著新買的蔬果,聽見他的話,就將籃子放在一邊,走了過去。
齊二爺見她過來,很自覺地將手腕遞了過去。
楚竹將他袖口往上捋了捋,細細感受他的脈搏。
不消片刻,楚竹就松了手,淡淡道,“沒什么大問題,急血攻心?!?p> 楚竹盯著他胸前大片的血漬,遲疑了片刻,好似在思考這出血量為什么這么大一樣。
連軒看出來她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血是我故意擦的,碰到了個潑皮,說些子虛烏有的話,害得二爺吐了血,我看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就……”
“就坑我嗎?”去而復(fù)返的解行舟,回來就聽了這么一句,頓時感覺自己就像個二傻子一樣,被人忽悠了。
“也……也不能這么說不是?!边B軒心虛地笑了笑。
“好了,”楚竹嘆了口氣,“你若是有時間在這吵,還是去看看國師吧。”
“他怎么了?”解行舟眉頭不禁皺起。
“還沒醒。”楚竹淡淡道。
“害,我以為什么大事,沒醒就繼續(xù)睡著唄?!苯庑兄凼媪艘豢跉?,結(jié)果一抬頭,就對上了楚竹那雙幽幽的眼睛,一下子整個人就不好了。
“你就去看看,又不會少塊肉。”林潼上前瞪了他一眼。
解行舟到嘴的話在看清林潼的模樣后,生生地憋了回去。
“去就去?!?p> 解行舟瀟灑轉(zhuǎn)身,進了國師的屋,卻在關(guān)門的瞬間,耳朵通紅。
這丑女人……丑死了……
門外的沈景琛就可羨慕解行舟了。
他也想逃離,可是又不想開口將楚竹的視線引到他身上。
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楚竹一看他,他這心里就莫名心虛。
“我開副藥方,你自己去前面的主房抓藥,先給二爺喝上一副?!背襁M屋找來紙筆,寫了一副方子遞給了連軒。
連軒應(yīng)下,卻疑惑為什么是去主房,而不是藥鋪。
他帶著疑問進了主房才發(fā)現(xiàn),碩大的房間放滿了藥柜和藥架子。
想要什么藥品隨著指引就能找到。
京都城最大的藥鋪也不過如此了。
其實這些是這些天楚竹與林潼閑來無事弄得,還聽林潼的法子,用什么首字母排序法,要什么藥很快就能找到。
連軒不敢耽擱,找齊藥材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了回去,按照楚竹給的配比,開始煎藥。
很快,院子里就飄起了濃郁的藥味。
沈景琛正在房間與齊二爺對弈。
二人你來我往,看似在下棋,實在是在探討當(dāng)下朝堂的局勢。
“皇上……”齊二爺看出他無心皇位,有些急。
沈景琛伸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齊將軍,別急,你聽我說?!?p> 你聽我說。
而不是,你聽朕說。
齊二爺已經(jīng)能感受到他的堅定了。
沈景琛喝了口茶,追憶往事,“這位子我被迫接手已經(jīng)夠久的了,我心也累了,倒不如趁此機會,退下身來?!?p> “可安王他,怎能配位?”齊二爺沉聲道。
“安王?”沈景琛忽然笑了,“誰說皇位要讓給安王了?”
“就算我不坐了,那個位置也決不能是他的,不然……”
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這是曾經(jīng)先帝留給他的遺言,也是忠告。
所以安王的品性,他們清楚的很。
“這皇位,若是我兒能擔(dān)任倒也罷了,如若不能,那便能者居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