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隔閡
沈子麟明顯臉色一僵。
說實話,他這心里是不舒服的。
那丫頭貼身伺候了他十幾年,若是到了年紀放出去嫁人他倒不會阻攔,甚至可以幫著替她尋一尋好兒郎。
只是,莊太妃這先斬后奏的做法,著實讓他這心,寒了。
“還是母妃心細,那丫頭也算福大,兒臣高興還來不及?!鄙蜃喻胄Φ?,“只是……”
沈子麟沉默了片刻,笑容略有些苦澀,“只是以后母妃若是處理兒臣的人,可否提前知會兒臣一聲?!?p> “怎么?我還做不了你的主了?”
莊太妃一張臉瞬間沉了下來,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兒臣……兒臣不是這個意思……”沈子麟哪里見過她這樣,忽然就心慌了,著急解釋道。
只是他這話,在此時的莊太妃面前,解釋無非等于掩飾。
“我看你就是那個意思,那賤婢一副媚主的模樣,我處理了怎么了?”莊太妃臉色鐵青,扭頭就往大堂走去。
沈子麟臉一白。
處理了……
“什么叫處理了?您把她怎么了?”沈子麟緊張不已,慌亂之中抬腳就跟著莊太妃而去。
“子麟?!?p> 沈子麒攬住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別說了,母妃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p> 看著莊太妃絕塵而去的背影,沈子麟只覺得,這心臟發(fā)緊。
“哥,銀葉跟了我整整十五年,我一直將她視為姐姐,母妃如今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什么叫處理了?!”
“子麟!慎言!”沈子麒臉一沉,嚴肅呵斥。
“哥,你忘了金葉嗎?金葉去年……”
“啪!”
一巴掌直接打懵了兩個人。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沈子麟忘記了憤怒,他一臉不可置信,震驚地看著沈子麒。
“哥,你打我?”
“我……”
沈子麒話未說出口,被沈子麟一把推開,險些沒站穩(wěn)。
但是沈子麟根本不看他,怒氣沖沖地出了華清宮。
而沈子麒,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發(fā)燙的右手。
他怎么就……
下了手……
他看著華清宮的大門,卻始終不敢追上去。
整個華清宮的下人,頭都不敢抬,他們近來的日子,也愈發(fā)不好過了。
對于主子的事情,大多都不想聽見,看見。
一不留神,可能就得掉腦袋。
沈子麟失魂落魄地走在皇宮之中,迎面走來沈沫,身后還跟著幾個年輕人,只是衣著與炎國迥然不同,更有異域風情。
沈沫看見他走過來,止了步子,其他幾人見此,也跟著停了下來。
誰知道,沈子麟根本不看他,哪怕是撞到了沈沫,也只是錯開步子,繼續(xù)往前走。
“干嘛去?”沈沫一下揪住他的領子,將人拽了回來。
見他情緒少有的低落,便揉了揉他的頭。
兩人一言不發(fā)。
“讓諸位看笑話了,前面就是乾清宮了,我先帶諸位過去。”沈沫牽住沈子麟,將他拽在身側。
“那令弟……”豐神俊朗的少年遲疑道。
“無妨?!鄙蚰α诵?。
好在乾清宮離得不遠,沈沫將人送了進去,遠遠地與沈千凌對視一眼,沈千凌只看了一眼沈子麟的模樣,就心下了然,讓兩人先回去了。
出來后,沈沫見沈子麟還是什么話都不說,他也不問。
沈子麟向來與沈子麒形影不離,如今他一人在這,八成是兩人吵了架。
這可是人生頭一回。
不過,沈沫沒有那個心情去八卦。
他只能將人領著出了宮,好好玩了一天。
等晚上回來的時候,沈子麟才好了一些。
“有事不要憋在心里,我知道你倆心有靈犀,一點便通,但該說的話,還是少不了?!鄙蚰瓕⑸蜃喻胨偷饺A清宮門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知道了?!?p> 沈子麟打掉他的手,嘟嘟囔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怎的還耍這孩子脾氣?”沈沫失笑。
沈子麟被懟的無話可說,卻發(fā)現(xiàn)沈沫在看他身后。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此時站在他身后的是誰。
沈子麟與沈沫打了招呼,看也沒看站在門內的沈子麒,徑直走了進去。
“四哥,謝謝?!鄙蜃喻枳叱鲩T,面容略顯苦澀。
想必沈子麟對他的冷戰(zhàn),讓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可,沈子麟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沈沫看著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勸過了,你們二人的事情,還是要好好說說?!?p> “我知道的?!鄙蜃喻钁?。
其他的,沈沫也不多說。
兄弟兩人之間的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為好。
瑤華宮。
沈子逸坐在齊南對面,手握茶盞,看著茶盞里水波微動,一雙眼睛里看不出情緒。
齊南的話漏洞百出,讓他一時間無法査辯。
首先,說是送了東西去將軍府倒是沒錯,東西是他親手準備的,可是,卻根本沒有讓人帶話讓他來瑤華宮。
不然,齊太妃此時定然是在瑤華宮等著的,可她現(xiàn)在人在太后那里。
要么,有人假傳消息。
可是,讓他來瑤華宮,又有什么用處?
這不合理。
而且,他人是從華清宮來的,難不成說,是莊太妃綁了他?
更加荒謬了。
但齊南沒必要弄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雖說他與齊南并未多熟,但他相信齊家的兩位將軍。
沈子逸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兩邊都解釋不通。
是以,他也未曾表態(tài)。
“姑母既不在,我也不便多加叨擾了,今日還要帶著兄弟們去訓練。”齊南告了辭,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他剛回京都城不過數(shù)日,沒想到就有人坐不住了。
齊南自知有些話不能說,他只是陳述了事實,其他的事宜,只能等他爹回來再說。
“朝堂之事,可比帶兵打仗麻煩多了。”齊南輕嘆了一口氣,身心疲憊。
“朝堂,是不見硝煙的戰(zhàn)場?!?p> 楚竹的聲音忽然響起。
齊南下意識環(huán)顧了一圈,卻并未看見人,這才掏出玉墜,發(fā)現(xiàn)玉墜正泛著微弱的光。
“以后有人在的時候你躲好,我怕你遇見不測?!饼R南輕輕摩挲著玉墜,目光深遠。
“放心,除非我自愿,一般人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背衤曇舻伙h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