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扯蛋的人生
三石最近有些忙,連續(xù)兩周沒有過來玩,小寬也忙,大家都在忙,聚會的時間都擠不出來了。
三石會對我說:“你比我們幸?!?。
自己的生活自己知道。
年輕的時候,誰會想到在看得見也預(yù)想得到的幾十年的生活里,大多時候是自己一個人生活。
自己掙錢自己用,自己的事自己做,我和三石說:“我和你其實沒有什么區(qū)別,孩子的學(xué)費你的前夫負(fù)責(zé),生活方面,孩子和誰在一起,誰養(yǎng)”。
三石說:“不一樣的,我這樣,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我說:“是不一樣,你還可以光明正大的談戀愛”。
三石說:“說什么呢,我一個人,有一個詞叫空虛,你懂嗎?”。
我說:“空虛?你認(rèn)為我不懂嗎?我和你有區(qū)別嗎?”。
三石不說話,我也不說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所以,不愿意對生活有任何奢望。
去BJ以前,每個月我都讓老公給錢的,去了不久以后,老公不給錢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陳言錦曾經(jīng)說:“我問問你們這些女人,是不是老公給了錢,想怎么就怎么”。
這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說的,事實上,像我們這個年齡的女人,自己掙的錢自己也舍不得用完,怎么又會用到老公給的錢,拿著老公愿意給的錢,不過是拿著錢,感覺到對方的付出罷了。
老公掙的錢,我沒有再去要過,他掙了多少,我不問,我只知道他能掙,他有錢,可是,好像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和三石說:“知道我為什么不離婚嗎?愛不愛的不在我考慮的范疇,年輕沒錢的日子是我過的,現(xiàn)在,他有錢,我想到離婚以后,會有一個不勞而獲的年輕女人花他的錢,我氣不過來,我承受不起”。
三石說:“是,你說的我體會了,我現(xiàn)在看他的錢被一個年輕女人花,我就不痛快,我就想罵人,真她媽賤”。
我說:“不過,人生終究是自己選擇的,自己愿意就好”。
三石說:“我要是不離,我很痛苦,不過,便宜了那賤人”。
我說:“以前我很討厭什么都向錢看的人,現(xiàn)在,我覺得只考慮錢的人生,才是聰明的人生”。
三石說:“是,只考慮錢,沒錢什么都不談”。
我笑道:“就是,我只要想到,我要離婚,我不可能再找得到他這個年紀(jì)還這么有錢的人,我就動不了離婚的念頭,他的錢多,只要沒有其他女人來花,我就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是我們家的錢,就這么簡單”。
三石也笑:“怎么就這么通透,我能有你這么通透,也便宜不了那個賤人”。
我和三石交心到了什么程度呢?就是,我不認(rèn)識三石口中的那個賤人,但是,我恨那個賤人,就是因為她是三石前夫的現(xiàn)任妻子。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把生活看得那么通透的,幾年前,我心里邊總是有悲傷的情緒,我眼睛里看見的都是恩愛。
三石說:“蘇可欣,不要相信你的眼睛,這世界哪有那么多幸福,缺什么曬什么,你朋友圈看見的,也許過得遠(yuǎn)不如你”。
我說:“三石,這算是自我安慰嗎?”。
三石說:“不是,我眼睛里看見的一對恩愛夫妻,我覺得他們好幸福,可我無意中聽見,其實,他們已經(jīng)分房一年多了”。
我說:“也許吧,生活不過是自我欺騙,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三石說:“人生真他媽的扯蛋”。
我說:“真他媽的扯蛋”。
我總覺得喜歡喝奶茶的女生,骨子里很浪漫,所以,每次,我看見夏芷萱,我便感覺我和她好像不是同年齡段的人。
我沒那么多追求,我對自己也沒有什么要求,如果說,在BJ,我還盼著和吳梓熙他們喝酒吃肉,那么,現(xiàn)在的我,就想著躺在床上發(fā)呆,一動不動。
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健忘,我明明答應(yīng)了王琦,有個病例,我要親自看一看,但是,我不知道后來,我親自看了沒有,我只知道,我收到王琦信息的時候,我調(diào)了一下權(quán)限,把病例劃到了我的名下,但我不記得,我依次看的時候,這個病例,有沒有提交給我。
三石總喜歡問我:“你還喜歡王琦嗎?”。
我說:“喜歡啊,不過早已是不一樣的那種喜歡,我現(xiàn)在的喜歡,是看見他,我心情挺好”。
三石說:“那也不錯”。
我說:“我遇見蔣舟心情也挺好”。
三石問:“你遇到秦朗朗沒有?”。
我說:“也遇到過,不過,遇到秦朗朗,又是另外的感覺”。
三石問:“什么感覺?”。
我說:“前男友的感覺,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遇見他的時候,能回避,就回避一下,回避不了,我希望,此刻的我,是美的狀態(tài),不要邋里邋遢”。
三石就笑:“你還是比我幸福,我守著初戀就結(jié)婚了,現(xiàn)在一無所有”。
我說:“你現(xiàn)在是自由之身,你想談戀愛就談”。
三石說:“我不想再付出感情”。
我說:“不想付出就不要付出,無聊的時候,找人陪伴就好”。
三石說:“你說得倒輕松,人哪能一點都不動感情呢?”。
我看著三石,終于接不上話,是啊人哪能不動感情呢?
人與人相處以后,即便沒有男女之情,他也是有感情的,要不,我為什么因為趙旭晨不搭理我而生他的氣呢?
要不,我為什么因為陳言錦送我回家,而在離別的時候也有傷感之情呢?
三石說:“蘇可欣,我總記得高中那會,我們睡對面床,我們開心呢,就頭對頭,腳對腳,不開心呢,有一人就換一頭睡”。
我說:“那時候,開心很簡單,生氣也很簡單”。
三石說:“現(xiàn)在,我們互相生不了氣,我們對誰也不敢生氣”。
我說:“三石,我們?nèi)コ璋桑皭?,我們有很多共同會唱的歌”?p> 三石說:“好啊,我倆去唱歌,只有我倆互不嫌棄,唱什么都行,在不在調(diào)無所謂,反正就我倆”。
記不清我和三石兩人一起去了多少次KTV,每一次都把我們會唱的歌重來一遍,唱著唱著,有些傷感。
關(guān)于愛情的歌曲,我們從不回避,我們的青春一起度過的,一起快樂過,也一起受過傷,很慶幸,現(xiàn)在的我們,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