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牧住的單身宿舍在三樓,每層樓的兩側(cè)都有樓梯口,洗手間就對著樓梯口,洗手間的側(cè)面都有一個窗戶,剛好在樓道的轉(zhuǎn)角處,從窗戶到地面是凹進去的,熊牧的房間離左邊的樓梯口要近些。熊牧在左樓道的轉(zhuǎn)角處追上了王麗萍,他一把將她拉到了凹進去的窗邊。王麗萍被嚇著了,吃驚地抬起頭,這時他看到時王麗萍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他心痛到了極點,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將她擁進了懷里,緊緊抱住她,不容她掙脫。在她耳邊喃喃的說道:“你不能誤會我,你應(yīng)該是懂我的心的!你是知道我的!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歡你!”
聽到他的呢喃細語,王麗萍委屈的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她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腰,哽咽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沒告訴給我,我為什么要知道!……”
林莉一個人在房間里低著頭,還沉浸在幸福快樂中,沒有留意到其他倆個人情緒的變化,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過了許久,不見倆人回來,就走出房間想到洗手間去看看,剛走到樓道的轉(zhuǎn)角處,聽到熊牧和王麗萍的對話,她趕緊收住了腳步,站在了原地。
王麗萍:“你不喜歡林莉嗎?”
熊牧:“你認為我是喜歡她?,我一直以為你是明白我的。”
王麗萍:“可是林莉比我有學(xué)識、有思想,她和你有很多共同的語言,你們交流是那樣的愉快?!?p> 熊牧:“每次我在講的時候,你靜靜地看著我,我知道你是在用眼神和我交流,那才是我最愉快的?!?p> 王麗萍:“你沒感覺到林莉喜歡你嗎?”
熊牧:“她喜歡學(xué)習(xí),和她交流是令人愉快的,但這與愛是兩回事,這點她應(yīng)該是懂的。愛上她是需要勇氣的,我想我是沒有那個勇氣的人?!?p> 王麗萍:“我不許你說她的容貌,她是個很好的人?!?p> 熊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的,她是性格、人品都很好的人,我尊敬她。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我的心?!?p> 王麗萍:“那你是貪婪她仰慕你的目光,享受征服她的快樂是嗎?”
靜了一會兒,熊牧:“我承認,我喜歡別人仰慕的目光,不只是她的。我愿意去征服別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這是男人的本性,這點我得對你解釋清楚?!?p> 聽到這里,林莉的心臟又遭到了一萬點的爆擊,應(yīng)該是十萬點的爆擊,整個人傻了。她再也站不住,下意識的轉(zhuǎn)身從右邊樓梯口跑出了宿舍。出了宿舍以后,她感覺自已似乎是在半夢半醒之間,沒有悲傷,沒有眼淚,只是想要去思考什么東西,但頭腦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一陣風(fēng)徐徐吹來,這早秋的晚風(fēng)一點都不涼,忽緩忽急的吹在她臉上,她嫌這風(fēng)吹得太輕,真希望能急急的吹。她竟無意識的放慢了腳步,像散步似的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回到自己宿舍后,看到桌上放著的那本《簡愛》,她忽然意識到剛才想思考的東西:這現(xiàn)實世界中有簡愛的羅切斯特嗎?簡愛真的能遇到羅切斯特嗎?我一直把簡愛作為自我塑造的一個標準,可我怎么就遇不到羅切斯特呢?
想到這里,一種孤獨的、撕心裂肺般的痛從心底涌出,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在了書上,滴在了桌上……
良久,她聽到了敲門聲,她呆呆的未去回應(yīng)。這時門外響起了李元軍的聲音:“林莉,我今天有事,吃了飯才去熊牧的宿舍。沒看到你,熊牧和王麗萍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到你這里來,看到你房間里的燈亮著,知道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p> 此時的林莉害怕極了,她怕孤獨,她怕一個人呆著。她跑過去一下子把門打開,李元軍看見淚痕滿面的她,走了進來……
今天女兒的話讓林莉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回憶那些晦澀的青春和晦澀的愛情。林莉現(xiàn)在細細一想,當初自已喜歡熊牧還是有道理的,她和熊牧在感情之外都喜歡追求別人仰慕的目光,都喜歡用能力去征服別人。她又想到,愛情和婚姻真的就不能劃等號嗎?要不然熊牧和王麗萍為什么要離婚!高慶陽和顧曉倩為什么要離婚!都說婚姻是需要經(jīng)營的,自已也努力的去經(jīng)營過,到現(xiàn)在自已在情感上,在精神上依然是那樣的孤獨。自己在那個年紀的不理智,難道必須以孤獨來償還?她的婚姻又像電影似的,一幕幕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