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那位好友可是巫族?”
巫族?冷鹿的這句話倒是讓自己徹底范懵了,四族大陸分別為仙、魔、人、妖。
什么時候多出了個巫族?
驀的,謝小刀想起了還未進云霧閣之前,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時遇到的那個神秘客棧,那個詭異男子說的話清晰的浮現(xiàn)在腦海中。
(身負巫族圣咒。)
莫非自己體內(nèi)的黑色漩渦便是那巫族圣咒。
面前這個叫冷鹿的仙族女子是否知道些什么?
“詩的事我相信那位好友不會騙我,”謝小刀看了冷鹿一眼繼續(xù)道,“冷姑娘為何說我那為好友是巫族?”
冷鹿解釋道:“不瞞公子,此詩是家中一位前輩的詩集中所收錄,而那位前輩便出自巫族。”
謝小刀一副沉思狀,過了會開口問道:“我那位好友是地地道道的人族,冷姑娘所說的巫族有什么明顯特征嗎?”
冷鹿搖搖頭,“人族與巫族長相并無二致,但若是同為修煉者的話,巫族的靈識天生要強上許多,這也是巫族與其他各族的差異?!?p> “我那好友并非修煉者,如此倒確實看不出來?!?p> 兩人相顧無話。
謝小刀還想著要從冷鹿口中得知關于巫族的事情,于是好奇道:“詩的事只是小事,倒是這個巫族讓在下十分好奇,不知冷姑娘可否解惑。”
“解惑——你想知道關于巫族的事情?”
謝小刀找了個由頭,“在下平日便熱衷云游,對于一些奇異之事頗為有興趣?!?p> “其實這也沒什么,巫族消失已經(jīng)有千年以上,極少有人會知曉。祖上因為一些緣由,所以對于巫族的事還算比較了解。”
謝小刀單刀直入問道:“在下曾在一本古籍中得知,巫族有圣咒,冷姑娘可知曉?”
冷鹿臉色微變。
對于一直緊盯著冷鹿的自己,這個變化并未有漏過,冷鹿知曉圣咒。
她語氣有些訝異道:“你是從何本古籍中得知的巫族圣咒?”
“無名經(jīng)書。”
冷鹿顯然涉世不深,并未懷疑,認真說道:“巫族的修煉體系不同于當前各族盛行的靈修和體修。
這所謂巫族圣咒,便是巫族中的至高之術,不過圣咒雖強,付出的代價卻也不小,一般不是血海深仇,也不會輕易動用?!?p> 血海深仇?謝小刀有些郁悶。
試探性的問道:“在下對巫族十分好奇,不知冷姑娘可否引見一番?!?p> “不行不行?!崩渎惯B連擺手。
“為何?是因那位前輩不肯相見嗎?”
“呃...總之那位前輩有些特殊,不便見客,”
謝小刀再次央求了一番,可面前這個脾氣甚好的姑娘卻是堅決不肯同意。
不過自己也從她的話語中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個巫族前輩跟冷家之間似乎并不是太友好的關系。
體內(nèi)的黑色漩渦像是個肉中刺一般,若是無事還好,一想到之前突破時靈力灌體的痛苦,謝小刀便是一陣后怕。
想及此,謝小刀也不管那許多,開口道:“冷姑娘,在下想要打聽那位巫族前輩,并非只是單單好奇?!?p> 冷鹿有些疑惑。
“實不相瞞,在下似乎身中巫族圣咒?!?p> 冷鹿先是呆滯,神色慢慢變?yōu)閼C怒。她是單純但不傻,面前這個人族少年像是在耍自己。
見狀,謝小刀連忙解釋道:“冷姑娘,在下可以設法證明?!?p> “如何證明?”
“請冷姑娘以靈識探入在下體內(nèi),便能知曉。”
聽聞此言,冷鹿頓時信了三分,正常情況下靈識是沒法在對方有戒備的情況下探入體內(nèi)的,這一點即便對方實力遠超自己也難以做到。
而若放任其他修煉者靈識探入體內(nèi),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對方有意加害的話,瞬間便可摧毀靈識。
謝小刀也怕,但體內(nèi)的黑色漩渦對于外來靈識的攻擊,更加恐怖,記得當時聶英替自己查看時都差點遭殃,而他那時已經(jīng)是靈高階的修煉者。
想到這,謝小刀又開口提醒道:“冷姑娘,若是發(fā)現(xiàn)不對,立即收了靈識,不然會有危險?!?p> 雖然謝小刀說的誠懇,但冷鹿多少有些不信。
一只纖纖玉手搭在謝小刀后背,靈識小心的探入。
片刻后。
冷鹿有些后怕的退了兩三步,靈識探入謝小刀體內(nèi)的瞬間,便見到了一個詭異的黑色大漩渦。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難以抗衡的吞噬之力,拽著自己的靈識往更深處而去。
辛虧自己靈識收的快,不然就危險了。
“你體內(nèi)的東西確實詭異,但你怎么就知曉這是巫族圣咒?”
反正也交了底,謝小刀也就不藏著了,說道:“早先遇到過一個客棧,然后那客棧老板說我身負巫族圣咒?!?p> “客棧?”冷鹿說道,“里面是否都是一群活尸?”
“冷姑娘也見過這客棧?”謝小刀有些意外的反問道。
“這些是從那位前輩口中聽說的,這應當是巫族的尸蠱之術。”頓了頓,冷鹿繼續(xù)道,“聽聞巫族的圣咒術無法可解,不過我家中關著...”
說到‘關著’的時候,冷鹿連忙住口。
謝小刀聚精會神的聽著,自然沒有漏過冷鹿的異常,但見其似乎不便相告,也就沒有了追問的意思。
“雖說有些唐突,但此事可能事關自身性命,”謝小刀躊躇了一會問道,“在下可否去拜訪冷家那位前輩?”
冷鹿明顯出現(xiàn)了猶豫的神色。
“冷姑娘可是有為難之處?”
“家中倒是沒有限制那位前輩的自由,只是能不能讓外人見她...”
話說到這已經(jīng)很明顯了,謝小刀有些可惜。
“既如此,是在下唐突了,不過也多謝冷姑娘告知這些事情?!?p> 雖然沒有結(jié)果,但李南橘的老家卻讓自己越加好奇了,跟他在一塊十幾年,謝小刀很確定他是人族,而這首詩,在冷家的那位前輩也有,是不是代表著,他們老家都在一塊。
抱著好奇的想法,謝小刀正想再多問一些。
可惜顧流芳似乎不打算放過這個結(jié)識的機會,走過來跟冷鹿攀談起來。
謝小刀也不愿意再呆在這宴席上,找了個借口便向云惜月告辭了。
在回客房的路上。
忽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谷中深處走去。
因為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對方連忙藏在了一處假山背后。
雖然對方小心翼翼,但還是沒有逃過自己的眼睛,那身衣物與來時見到的顧少鵬一摸一樣。他想做什么,從他要走的方向來看,似乎目的地是在谷中深處,谷中深處——他是要去夏枯潭嗎?
聽云惜月說,谷主顧流芳會在夏枯潭中閉關一日,然后再由來客進入其中,顧少鵬這個時候去夏枯潭做什么?
雖然有些好奇,但對方如果不想現(xiàn)身人前,自己也沒必要揭破,停在原地猶豫了片刻,謝小刀轉(zhuǎn)身離開了。
只是謝小刀忽然想起,之前在五谷城時,顧少鵬和顧行雁在客棧中的對話,他們莫非要...
......
次日,許若雯早早起床,便開始收拾起了行頭。
沒錯,她打算離開這竹籠谷了,原本許若雯是打算見識下那夏枯潭之后再離開的,最好還能見顧行雁一面,目的也很簡單,便是將他帶出這竹籠谷。
原本被顧流芳那樣羞辱后,許若雯當時差點就拂袖離開了,可是想到顧行雁,加上心頭的一絲不甘,許若雯留了下來,心中打定主意要將他帶離這里。
可沒想到進來兩日,連顧行雁的面都見不到,這讓許若雯有些失望。
今日若是還見不到他,便離開此地吧。許若雯暗暗想著。
整理好行李。
許若雯呆呆的坐在床旁。
這時,傳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
許若雯皺了皺眉頭,這兩日在這,除了一日三餐,幾乎沒有誰來搭理自己,早飯剛剛已經(jīng)送過了,這時候會是誰來敲門呢。
抱著疑惑,許若雯打開了門。
開門的剎那,金色的陽光順勢灑了進來,刺目的睜不開眼睛。
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往前擋住了陽光,許若雯有些期待也有些詫異,可在眼睛恢復后,門口站著的并非是自己期待的那人。
顧少鵬朝許若雯拱拱手說道:“許姑娘。”
許若雯對他的印象不好不壞,當時在谷口時至少他并沒有跟著顧流芳一塊落井下石。
“少谷主!”
顧少鵬朝左右看了看說道:“許姑娘,可否借一步?!?p> 許若雯倒是不扭捏,讓了開來,示意顧少鵬進來說話。
顧少鵬進門后,轉(zhuǎn)身便將房門關上。
這樣做多多少少有些失禮,即便許若雯再怎么大大咧咧,此時神色也有些不滿,并暗暗做出了戒備。
顧少鵬顯然也明白自己有些唐突,解釋道:“顧某此次是偷偷過來的,還望許姑娘切莫介懷。”
聽到他的解釋,許若雯神色好看了許多,對于他說‘偷偷過來’的好奇,開口問道:“那不知少谷主此次來所為何事呢?”
“不知許姑娘對我大哥如何看?”
顧少鵬的問題讓自己有些懵,更加不明白他偷偷來此的原因了,想了一會開口道:“顧行雁,還行吧,原本以為他是個不錯的家伙,只不過有些過于內(nèi)斂?!?p> 許若雯說的隱晦。
“許姑娘,我大哥平日確實有些拘謹,但絕非不明事理之人,這——是有原因的?!?p> “原因?”
顧少鵬點點頭,說道:“許姑娘是否因為前幾日,在谷口之事,對大哥有了些誤會。”
誤會?顧少鵬不說還好,一說到此事,許若雯心頭頓時火氣。
語氣有些沖的說道:“誤會什么?被你們爹羞辱一番,他可替本姑娘解釋過什么,屁都不敢放一個,說他內(nèi)斂是好聽的,膽小怯弱才是本姑娘想說的?!?p> 這一番話說出口,許若雯心情頓時好上了許多。
顧少鵬沒有反駁,卻莫名的笑了起來,隔了會才說道:“果然如大哥所說,許姑娘的性子果然豪爽?!?p> “你大哥所說?”
顧少鵬笑著解釋道:“正是,這次也是大哥讓我過來的。你別看當日在谷口,大哥沒替你說話,他回去后可是一陣懊惱。
一直敦促,讓我過來與你解釋。”
“他怎么不自己過來說?”
許若雯嘴上不客氣,心里卻舒服了許多,這個顧行雁,沒有辜負自己想要幫他的一番苦心。
“他不想讓你被家父注意到?!?p> “又是他,這顧...顧谷主究竟做了些什么,讓你們一個個對他言聽計從。”
顧少鵬沒有否認許若雯,小聲的自言自語道:“是啊,不過就快能擺脫他了?!?p> “你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顧少鵬注意到了一旁的行李,疑惑道,“許姑娘這是要離開嗎?”
“沒有,就是隨便收拾收拾?!?p> 在知曉顧少鵬的來意后,許若雯決定還是要跟顧行雁見上一面。
“許姑娘,我來此處的事情,切不可讓別人知曉。”
“因為顧流芳?”許若雯不客氣的直呼其名。
“總之再過一兩日,家兄就不會在受到限制了,到那時就讓他來同你解釋吧。”
這話說的打趣,讓許若雯臉色有些泛紅,正想要解釋些什么。
顧少鵬已經(jīng)起身,快步推門離開了。
“許姑娘,切莫把我來此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p> 再次強調(diào)了一遍,顧少鵬才閉門離開。
......
謝小刀房屋旁的假山上躺著曬太陽,假山旁還圍著一群谷中仆從。
這群仆從正在同謝小刀介紹著谷中的趣事。
想要打聽竹籠谷的事情,從這些仆從口中能得到最多的消息。
例如顧流芳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谷主,谷中上至顧家嫡系,下至地位最低的仆從,都不能違抗顧流芳的命令。
若把這竹籠谷比作皇宮,那顧流芳便是這皇宮中的帝王。
當然了,這些并不是自己關注的事情。
最讓謝小刀以外的還是一個地方,一個讓諸多仆從都閉口不言的地方。
謝小刀一開始只是帶著好奇詢問關于夏枯潭的事情,圍在身旁的仆從中有一個名叫弘業(yè)的。
對于其他仆從所說的夏枯潭的神奇事情啊,弘業(yè)很不屑一顧,似乎想要在謝小刀面前吹噓,他有些驕傲的說道:“夏枯潭、夏枯潭,你們可曾知曉那潭水后面的山洞?!?p> 他的話一開口,眾多仆從紛紛露出相同的忌諱神色,從神色上看這幫仆從并非不知,只是出于某些緣由不敢說。
可惜的是,那個弘業(yè)開口后便察覺到不對,立即閉口不再言語。
其它的仆從連忙扯開話題,聊起了谷中景色。
謝小刀原本還想深挖一下,看這些仆從的神色,恐怕是不好問了,至少不能再大庭廣眾下追問。
潭水后面的山洞?有什么不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