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蘊含著強橫靈力的一掌極速轟下,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身影從側(cè)邊襲來,她手握劍柄,臨到金家靈高階身旁時,手中一道白光刺出。
倉促下,金家那位靈高階只得用附著靈力的右臂格擋,偷襲自己的家伙靈力并不強,但不知為何,從對方的這一劍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為什么?金家靈高階凝望刺來的寒光。
對了,是這把劍,自己感受到的威脅源于這把劍。
長劍刺入心口,宣判了金家靈高階的隕落。
半刻鐘后,謝小刀被涼水澆醒。
首先看到的是坐在黑盾上的冷鹿,她正在啃著半塊蠻牛肉,好像還是自己從谷中后廚要來的,這姑娘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是個餓死鬼,謝小刀感慨想到。
冷鹿轉(zhuǎn)過滿嘴油脂的臉,驚喜道:“你醒了。”
“醒了,我們這是死了嗎?”
冷鹿一愣,隨后點點頭,“嗯,剛剛還有管刑罰的差爺來過,說你在活著的時候作惡太多,等會要送你去受拔舌之罰?!?p> 拔舌,謝小刀心下頓時涼了半截,說白了,在人族大陸時,自己可是從來沒說過什么閑言閑語,雖然通過自己的敏銳觀察力,知曉了街角賣豬肉的王老板跟縣衙師爺?shù)臏喖矣幸煌?,但從來沒去散播過,這怎么就給自己判了拔舌的刑罰呢。
好一會,謝小刀緩過來,望著正在吃東西的冷鹿,“那你呢?天天都吃肉,在地府至少也是個凌遲的刑罰吧?!?p> 啪嗒,聽到謝小刀的話,冷鹿手中的蠻牛肉掉了下來。
見冷鹿的神色,謝小刀正欲安慰。
一旁云惜月忽然走了出來,驚喜道:“你醒了,剛剛可嚇?biāo)牢伊?,還以為今天就要死在這竹籠谷了。”
謝小刀一愣,以為今天就要死在竹籠谷?
什么意思,自己還活著。
正想著,又是一道窈窕身影走了出來,是云雀。
謝小刀想起來了,就在自己快被金家靈高階一掌打死的時候,好像就是云雀突襲了出來。
想到這,謝小刀一個翻身,遠(yuǎn)處那道湛藍色的仙族陣法還在,自己還沒死。
...
金冒身形一閃,眨眼間便來到許若雯身旁,扣住其脖頸要害。
“看來我剛才表現(xiàn)的太溫和了,以至于少谷主覺得我比較仁慈是嗎?”
話罷,金冒拽住許若雯一根手指便朝反方向扭去。
一聲凄厲的喊聲響起。
顧行雁目瞪口呆的看著許若雯,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少谷主,別發(fā)呆啊,這小娘子可是還有九根手指可以折斷,你再不說,我就一根一根的折下去?!?p> 接著金冒又握住了許若雯的一根食指。
“我?guī)湍憬舛?,幫你解毒?!鳖櫺醒慵泵Φ馈?p> 金冒拖著許若雯走過來,上前伸出一只手。
顧行雁搖搖頭說道:“下毒是假,你不用擔(dān)心會毒發(fā)身亡?!?p> “那為何我身上會有你所說癥狀?”
“只是一些補血丹藥,誰吃下去都會有這種反應(yīng)?!?p> 金冒顯然并沒有相信顧行雁的話,他握緊了許若雯一根手指威脅道:“看來我做的還是不太夠,我再給你三息時間交出解藥?!?p> “三?!?p> “二?!?p> 顧行雁神色崩潰,急急道:“我說了,那就是補血藥,絕沒有欺騙你。”
咔嚓一聲,許若雯的一根手指再次被折斷。
“姓金的,你不得好死?!鳖櫺醒憧粗S若雯痛苦道。
金冒盯著顧行雁看了一會,隨手扔下許若雯的手指,點頭道:“你早這樣我就信了?!?p> 顧行雁連忙沖過來抱著許若雯。
“不過作為嚇到本少爺?shù)拇鷥r,你們還是用命來償還吧。”金冒一刀掃向兩人。
叮,金冒的長刀在快接近對方的剎那,被一道湛藍色的靈力冰刺擊飛。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謝小刀三人。
金冒見狀,雙眼微瞇,腳步不自覺的往后撤了撤,“冷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云惜月長刀指著金冒說道:“要你命的意思。”
憋著一股氣的云惜月迅猛出手,斬影刀連成一條白光直追金冒咽喉而去。
兩人瞬時交手十幾招,不得不說,金冒的搏殺經(jīng)驗不算弱,云惜月的斬影刀除了開頭占了優(yōu)勢,之后就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這還是因為金冒大概率在防備著冷鹿和自己。
“云惜月,我看在冷姑娘的面子上放了你一馬,你可別不知好歹,要不然等我族叔過來,哼哼。”
“是嗎?恐怕你是等不到他了?!?p> 似乎是為了附和云惜月,謝小刀將手中一個暗紅色的包裹扔在地上。
包裹滾了幾圈,金家那位靈高階的人頭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謝小刀原本是怕金冒可能會利用金家靈高階的余威脅迫谷中賓客聯(lián)手對付自己這邊,所以特意將這首級帶上。
金冒顯然比其他人更熟悉這位金家靈高階,在看到首級的瞬間便臉若死灰,云惜月趁勢一刀斬下對方右臂。
不久之后金冒便被云惜月一刀斬殺,其中有些失去了靈高階修煉者的大族子弟對金冒的尸首也未放過。
謝小刀沒有去看,而是不動聲色的來到顧流芳的棺前,只見他臉色如常,倒不是正常人的那種如常,而是蒼白到?jīng)]有血色。
看來他是真的死了。
搖了搖頭,謝小刀轉(zhuǎn)身離開,思索著布陣之人究竟是誰。
就在謝小刀走出沒幾步。
棺木中的顧流芳指頭微微動了動。
...
隨后過了一天,似乎是因為金冒的事情,谷中的賓客反而對被陣法困住這件事情的恐慌要淡了許多。
同時謝小刀還發(fā)現(xiàn),谷中的賓客對于自己的調(diào)查顯得十分配合,謝小刀可不認(rèn)為是這幫大族子弟轉(zhuǎn)性了,想來多半是因為謝小刀幾人聯(lián)手?jǐn)貧⒘私鸺异`高階所為才能讓眾人配合。
顧行雁攙扶著許若雯來到到一旁的木椅上,接著又麻利的遞上一杯熱茶。
許若雯則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這一切。
全然沒有理會來拜訪的謝小刀幾人,看他們的模樣,倒好像不是被困在谷中,而是在什么世外桃源一般。
好一會等對方終于從你儂我儂的狀態(tài)變?yōu)榱瞬缓靡馑肌?p> 謝小刀這才開口說道:“少谷主?!?p> 顧行雁擺擺手,“謝兄弟不必如此生分,此前是因為家父在世,所以稱呼上不好太隨意。”
謝小刀指了指身旁一位穿著銀鎧的魔族說道:“這位是嚴(yán)言,總管兩界通道,嚴(yán)大統(tǒng)領(lǐng)的侄兒?!?p> 顧行雁微頓,兩界通道的守軍可以說是魔族最重要的軍團之一,駐守于兩界通道處,其作用名義上是保護兩界通商的商販,便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兩界守軍主要的作用便是防備連接兩界通道的人族與妖族,其重要性僅次于駐守靈獸城防備靈獸的獵靈軍。
顧行雁有些奇怪,“但昨日未見到嚴(yán)將軍?!?p> “當(dāng)時為了保命,在那位靈高階離開時便悄悄離開了靈堂,所以少谷主沒見到我也是正常?!?p> 這番話說的極其自然,甚至臉色都沒有一絲變化,這嚴(yán)言倒是一點不矯揉造作。
不過許若雯就有些不懂事了,直接開口道:“嚴(yán)將軍你可以啊?!?p> 為了避免尷尬,謝小刀結(jié)果話頭,說道:“這次來其實是想要請少谷主幫一個忙?!?p> “幫忙?”
“是,”謝小刀頓了頓說道,“如今陣法未破,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找出那個暗中布陣之人?!?p> 顧行雁攤了攤手,“可是此前已經(jīng)將整個竹籠谷翻了個遍,并未找出有任何可疑的,謝兄弟我倒是覺得既然那個布陣之人想要找出害死家父的兇手,不如咱們從這個地方入手。”
“你真的覺得布陣之人,是想要找出那所謂害死顧流芳的兇手,才布下的仙族陣法?!?p> 顧行雁愣住,“難道不是如此?!?p> “少谷…顧兄,按那位布陣之人所言,他是與顧流芳有仇,所以對于有人先下手害死顧流芳,導(dǎo)致他不能親自報仇而感到憤怒,對嗎?”
顧行雁點頭。
“我們先先當(dāng)他所言為真,那么他最想要的應(yīng)該是害死顧流芳兇手的線索,而非制造恐慌隨機殺害谷中賓客吧?!?p> 嚴(yán)言在一旁皺眉,“隨機殺害,這個詞倒是有些意思,可你是如何判斷他是隨機殺人的呢?”
謝小刀取出幾張紙,鋪在一旁的桌面上,說道:“因為這些被殺者,都有一個顯眼的規(guī)律?!?p> 幾人一聽,仔細(xì)看了看紙上的名字,可不論怎么瞧,似乎都瞧不出什么區(qū)別。
站在身后的云惜月有些不滿道:“有什么區(qū)別,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賣關(guān)子。”
“如果把來竹籠谷的賓客分為三六九等的話,這些被殺的全部都是最高那一等的,當(dāng)然了像有靈高階保護的云小姐等一些大族子弟并不在這兇手的刺殺范圍內(nèi)?!?p> “這又能說明什么呢?”云惜月質(zhì)疑。
“說明對方是有意挑選著目標(biāo),這樣行事一定有其理由,而我猜這個理由與竹籠谷有關(guān)。”
聽到與竹籠谷有關(guān),顧行雁插嘴問道:“他們的死?竹籠谷…我明白了,這兇手想要借著這些賓客覆滅竹籠谷。”
謝小刀點點頭,“不錯,竹籠谷本身實力不弱,一般的小族根本對付不了,只有一些大族才有能力對付,殺害他們的族中子弟,這樣的仇恨足以令其他大族與竹籠谷反目。”
許若雯撇撇嘴說道:“可這都是你的推測。”
“確實如此,但這也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p> 嚴(yán)言有些疑惑道:“謝兄弟可是有懷疑目標(biāo)了?”
謝小刀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這嚴(yán)言倒是想的夠快,與那群被嚇破膽的大族子弟不同,嚴(yán)言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也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冷靜。
“準(zhǔn)確的目標(biāo)倒是沒有,”謝小刀露出猶豫的神色,過了會才開口道,“也不瞞諸位了,我認(rèn)為這次竹籠谷之事,是由竹籠谷中的某個人做的?!?p> 聽到這話,顧行雁并未反駁,卻是陷入沉思,這讓原本想要說服他的謝小刀有些意外。
一行人很快便將視線轉(zhuǎn)向顧行雁,畢竟聚集在此處的只有顧行雁一人出自竹籠谷的。
沒讓大家等太久,顧行雁很快便開口道:“謝兄弟這么說,我倒是并不意外?!?p> “是因為顧流芳對嗎?!敝x小刀語氣肯定的說道。
聽到謝小刀的回答,云惜月發(fā)出疑問,“顧谷主?為什么是因為他?”
許若雯適時的哼了一聲,有些不滿的看著顧行雁。
顧行雁帶著些尷尬解釋道:“家父是個控制欲極強的人,谷中大小事情向來都是由他做主。”
云惜月攤了攤手,“這很奇怪嗎?云家也是如此?!?p> “恐怕不太一樣,”顧行雁想了想舉例道,“家父不許我與少鵬出谷,我與少鵬長這么大,出谷的次數(shù)不超過雙手之?dāng)?shù),僅有的幾次也是跟隨家父出去?!?p> 云惜月愣住,有些不信道:“少谷主說的從來不能出去,指的是出遠(yuǎn)門嗎,還是...”
“從未出過竹籠谷——甚至連就在不遠(yuǎn)的五谷城也沒去過?!?p> 云惜月張了張嘴,一時無言。過了會才不死心道:“但顧谷主此前的談吐行事,并不像是少谷主所言那般。”
顧行雁苦笑,“家父所能控制的僅有竹籠谷中的這些人罷了,如云小姐這般的大族子弟,家父的態(tài)度自然不一樣,還是那句話,云小姐,你非谷中人,所以無法理解我們所經(jīng)歷的事情。”
其實第一次來到竹籠谷之時,謝小刀便感受到谷內(nèi)不同尋常的氛圍,讓人感覺像是進了一座監(jiān)牢一般。此時從顧行雁口中才得知那股氣氛的緣由。
嚴(yán)言在一旁總結(jié)道:“所以謝兄弟才懷疑那個兇手是谷中之人,謝兄弟可有懷疑的目標(biāo)。”
懷疑的目標(biāo),謝小刀整理了下思路,說道:“要確認(rèn)懷疑的目標(biāo),首先便要確認(rèn)谷中有哪些人有動機?!?p> 謝小刀大致思考了一遍才說道:“而目前有動機的似乎只有四位?!?p> 顧行雁笑了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少鵬、張子安應(yīng)該在這四人名單之上吧,只是這多出來的一人是誰?”
“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