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吧?!?p> 莊呈瞅著面前的屏幕,蛋疼的道。
“嗯……是有點不像。”
霍建起摸著下巴上的肥肉,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都差到姥姥家了!”
楊利民不停點指著屏幕,道:“你看看,這人物描邊太模糊了,一眼假。”
拍完了北大橋上的鏡頭,莊呈就跟著霍建起幾個人看起之前自己跳橋的那段。
北大橋那么高,他也不敢真跳,就算是拴著蹦極繩也不行,容易穿幫,也不安全。
畢竟你丫跨橋的時候腰里系著根手腕那么粗的繩子,再怎么也容易被人看出來。
就算是后期處理,那根繩子也抹不掉,還是會有殘影。、
而且,這樣也容易被繩子絆倒。
早在建組的初期,霍建起就拽著莊呈在綠幕前跳了一段,發(fā)給公司去做后期。
只是現(xiàn)在看來……效果還是不太好。
“那咋辦?”
莊呈瞅瞅楊利民,楊利民又瞅瞅莊呈。
倆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又把目光挪到了霍建起身上。
你是導(dǎo)演,你說了算。
“我特么也沒法子??!”
霍建起把手里的劇本往臉上一蓋,開始裝死人。
“那要不……真跳?”
到最后,還是莊呈先開口道。
“不行,”霍建起擺了擺手,語氣嚴(yán)肅:“北大橋高一百多米,你跳下去,人都成渣了。”
真跳不行,假跳又太假,莊呈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法子。
“我倒是覺得,小莊說的這事兒可行?!?p> 楊利民皺著眉頭,緩緩道:“我們可以再下面掛上幾張安全網(wǎng),就在距離大橋五六米的高空上,到時候小莊跳下來,直接跳到網(wǎng)上?!?p> 越說,楊利民的語氣也開始變得興奮,好像真的找到了解決方法:“你看,就五六米,咱多加幾層網(wǎng)子,別抻太直,到時候直接一兜?!?p> 楊利民在旁邊找了個塑料袋,跟村里套蘋果一樣把手往里一套,示意道:“你看,這樣就沒問題了?!?p> 霍建起沒說話,只是在旁邊琢磨著計劃的可實施性。
半晌之后,才搖了搖頭:“不行,橋上風(fēng)太大了,到時候要是沒跳準(zhǔn),可就是一條人命。這計劃風(fēng)險性太大?!?p> “那咱要是弄個大點的網(wǎng)子呢?再不行,我就多鋪幾張,每隔幾十公分鋪一張網(wǎng),這樣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吧?!睏罾袷掷锉葎澲?,繼續(xù)道:“而且咱不是能標(biāo)點嘛,選好了位置,到時候小莊直接從那地方起跳就行了?!?p> “要是這樣的話……”霍建起也被對方說得有些意動,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的莊呈。
“跳唄,我也是贊成真跳?!鼻f呈笑得很無所謂。
他也覺得楊利民的方法最靠譜。
“行,那就試試。利民,你再去聯(lián)系一下部門,咱多租兩天?!?p> 敲定了計劃,霍建起跟楊利民倆人瞅著莊呈,突然感覺有些對不住他。
不管計劃有多完美,等實施的時候,終究還是有風(fēng)險的。
莊呈倒是顯得很大度,反而跟兩人開著玩笑:“中午袁泉跳的時候,楊哥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不?!?p> 楊利民被莊呈問的一愣,當(dāng)下忍不住有點蒙。
莊呈站起身,兩手伸直,一臉享受的微笑。
“就是那個,You jump,I jump那個?!?p> “滾啊,我當(dāng)時表情哪是這樣的?!?p> 楊利民還沒說話,旁邊的袁泉先不樂意了。
“我不是說你,《泰坦尼克》上的那段嘛,”莊呈學(xué)著里面的杰克,再次伸著手示意。
《泰坦尼克》在去年,也就是九八年四月就上映了。
這種凄美的表達方式,十分受廣大年輕人的喜愛。
小丫頭之前還專門買了碟片,大晚上哭得跟個淚人似得。
嗯……另外說一句,小丫頭買的是盜版碟,其中的劇情,是未刪減過的完整版。
杰克在船上給肉絲畫油畫的那一段,嘖嘖。
真白。
莊呈那時候也在學(xué)畫畫,免不了……會多看了兩眼。
當(dāng)然,是批判地看,那是藝術(shù),不要總是沉迷在片面的雪白上,要深究導(dǎo)演這段鏡頭的含義,還有對方想通過這段畫面表達什么。
楊利民顯然是想到了什么,使勁拍了拍莊呈的肩膀,笑道:“沒說的,等場景搭好了,哥哥第一個跳?!?p> 霍建起摟著莊呈的肩膀,也在旁邊跟風(fēng)道:“我第二個,要是真出了事兒,哥哥們給你趟條路出來?!?p> “滾蛋,”莊呈嫌棄地抖了抖肩膀。
霍建起現(xiàn)在得有小兩百斤了,丫的整天還不洗澡,此時一張膀子,就是一股孜然味。
太孫子了。
第二天,莊呈扒著欄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下面的工人吊網(wǎng)子。
今天的風(fēng)依舊很大。
或者是說,濱海的地方,海風(fēng)都很大。
冷熱空氣交替嘛,地理書上都有。
楊利民找來的網(wǎng)子質(zhì)量很結(jié)實,一根根都有拇指粗細(xì),邊上還掛著一排排的墜子,像是鐵的,但又沒那么重。
張開以后,像是個吊在半空中的漁網(wǎng)。
一層接一層,密密麻麻的套在橋下。
霍建起站在莊呈的身邊,神態(tài)緊張地看著工人們,道:“利民,你這吊在橋下面也不管用啊,小莊跳的時候,絕對是面向著外面,這樣根本接不住?!?p> “沒事,那誰,把那幾根桿子弄過來。”
楊利民擺了擺手,拿著對講機開始喊。
不一會兒,幾個道具組的小年輕便拉著幾根鋼管跑了過來。
鋼管有莊呈的小臂粗細(xì),很結(jié)實,其中一頭還焊著鐵環(huán),楊利民指揮著幾個人在一頭拴上麻繩,隨后從取景框的兩側(cè)斜斜探了出去,拴在網(wǎng)子的兩側(cè)。
原本跟口袋似的安全網(wǎng),瞬間張開,搭在距離橋下五六米的高空中。
準(zhǔn)備工作就緒之后,接下來的,便是驗收。
楊利民想跳下去試試,卻被莊呈和霍建起一把攔住。
昨晚那只是開玩笑,這時候,怎么也不可能真讓他去試。
幾個人在護欄旁推搡了半天,最后才決定用假人。
在莊呈精確的投擲之下,假人安全入網(wǎng)。
接下來,就輪到莊呈了。
站在鏡頭外,莊呈第一次感覺有些忐忑。
“Action!”
隨著打板聲的響起,莊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快步?jīng)_進鏡頭,隨后便是,抬腿,收腰。
一個完美的過桿動作之后,莊呈的眼前,便只留下那驚心動魄的藍。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劉云說過的一句話。
“蹦極的時候,人在往下降,風(fēng)在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