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啟,明光破暗。二念鳳鳴,圣陽初升。三念虹照,萬物源起。黎神創(chuàng)世,天佑神黎。”
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跪在金色的沙灘上,閉著眼睛,虔誠地誦讀黎神教的祈禱文。
皮膚黝黑的少年咬著一根草,懶散地靠在小木船的桅桿上,等著他爺爺為他做祈禱。
“白楓,你爺爺還要念多少遍啊,我都快睡著了?!辈卦诖舷渥雍蟮牧硪晃簧倌耆滩蛔柕?。
白楓嚼了嚼草根的汁液,看了自家爺爺一眼,“老人家也是為了我好。黎神保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懇請尊貴的黎神保佑我,不要被我家那個男人婆發(fā)現(xiàn)。”林耀貓著身子,不敢亂動。
“黎神創(chuàng)世,天佑神黎。”白爺爺不知重復念了多少遍,才慢慢地從沙地上站起來,“白楓,出發(fā)吧,早去早回。”
“好勒!爺爺放心!我一定撈個幾十斤魚回來!”
他精神抖擻地回應,撿起船邊的撐桿,用力一推,船便緩緩離開沙岸。
林耀在箱子后也興奮起來,“老子終于可以跟你一起去打漁了。”
然而,他還沒高興多久,一聲叫喊讓他頓時汗毛立起。
“林耀你個毛猴子!你給老娘回來!”
“我姐追來了!白瘋子快劃快劃!”
“在劃了,在劃了!”
白楓從小也是被林璐揍大的,自然明白她的厲害,手上的撐桿用力地頂著岸邊,想要更快地離開海島。
“想跑?”林璐三步作兩步地跑到水邊,手上靈氣化形,向他手上的撐桿抓去。
“白瘋子,你干嘛劃回去?”林耀縮在后面,感覺到船在倒退,忍不住冒出半個頭查看。
“你果然想偷溜出海!”林璐恨鐵不成鋼,靈力源源不斷地涌出,將船拉回來。
白楓叫苦不迭,他可是靈師一階都算不上的小菜鳥,怎么擋得住靈師八階的林璐。
“姐,別生氣,別生氣?!绷忠娺@下真溜不走了,苦著臉從箱子后站起來,“我這就回去,你別耽誤白楓出海打漁。”
她冷哼一聲,“還不給我滾回來?!?p> 他一步一回頭地下了船,立即被揪住耳朵,“嘶啊——姐,你輕點?!?p> “白楓,你忙你的,這筆賬我算在他頭上?!?p> 林璐揚起下巴,揪著林耀回島上了。
“臭小子,你怎么又跟小少爺胡鬧了!”白爺爺?shù)攘旨覂尚置米吡酥?,才出聲教訓這孫子,“下次再這樣,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
沒了林璐的靈力控制,白楓又把船撐了起來,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什么?爺爺,你說什么我聽不見!海浪聲太大了!爺爺我走了!”
“這個臭小子!”白爺爺氣得胡子亂飛,也不得不泄了氣,又念起了祈禱文,“黎神保佑,他一定要平安回來?!?p> 小木船很簡陋,只有桅桿,漁網(wǎng),船槳和兩個箱子。
現(xiàn)在正是早晨,白楓升起船帆,從箱子里拿出一塊魚干嚼著。爺爺年紀大了之后,他便擔負起為林家打漁的工作,每天日出起航,日落歸岸,他對這一片海域都頗為熟悉。
小木船漸行漸遠,金珊島已經(jīng)看不到了。
他估算著太陽的位置,以及周圍島礁的分布,撒下自己的漁網(wǎng)。
白楓用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的太陽格外的熾熱。
經(jīng)過兩個時辰枯燥而辛苦的拖網(wǎng),他滿頭大汗地撈起漁網(wǎng),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些魚都已經(jīng)死了。
死魚放在魚箱里,等到他傍晚回去的時候,說不定都臭了。
不得已,他只好把死魚扔回去,再重復一遍撒網(wǎng)、拖網(wǎng)。
“咦?”木船離金珊島越來越遠,白楓忽然在遠處看到一座白色的島嶼,可他記得這片海沒有這么大的島礁,難道是船的航行方向錯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十有八九來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自然要快些找到回去的方向。
他開始收起漁網(wǎng),撈上來的依舊是死魚。
“看來海神發(fā)怒了,今天不宜打漁?!?p> 他面露不解,扔掉死魚,再抬起頭時,海面一片空曠,哪還有海島的影子?
白楓用力搓搓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剛才那么大一個海島就是憑空不見了。
“完了,我肯定進了海鬼的圈套了?!彼膊还苁裁呆~了,直接抄起船槳,奮力地劃,“黎神保佑,一念什么,黎神創(chuàng)世……二念鳳鳴,海神保佑,海鬼退散?!?p> 不知道是不是他胡謅的祈禱文激怒了海神,海浪開始翻涌起伏,海風也變得呼嘯張狂,海風風向更是一瞬間變了,把小木船往另一個方向吹去。
他急忙起來降帆,可他剛起身,便有一陣海浪襲來,差點打翻木船。
若不是他及時抓住桅桿,這一陣海浪就直接把他打下去了。
“你大爺?shù)?,海神犯病了!”白楓緊緊抱著桅桿罵罵咧咧,一轉(zhuǎn)頭看到不遠處高聳數(shù)十丈的海浪,頓覺渾身冰涼,“海神保佑,黎神保佑……保佑我爺爺長命百歲!”
話音剛落,巨浪從頭頂砸下,宛如萬斤巨石降落。
他在失去意識前,恍惚又看到了那座白色的島嶼。
月升桃花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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