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臨鶴山脈中,四處分散的護衛(wèi)隊只見一片山頭突然消失,附近萬頃森林化為灰燼,同時還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暴露在天地間,卻又轉(zhuǎn)瞬消失。
“少爺,快看,那不是陳家老祖嗎?怎么還有姚灃?”
“看來是陳家得手了。”詹北林暗自咬牙,“我們趕過去?!?p> “我們出來了!”
“多虧了老祖大顯神威!”陳家的人忍不住劫后余生的欣喜,轉(zhuǎn)眼便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將修為壓下去,再次恢復(fù)到靈尊大圓滿的威壓,“老祖是不是……”
“召喚附近的護衛(wèi)、客卿。”陳雷打斷眾人的猜測,冷眼看向腳下燒成黃土的山谷,“我們雖然離開了那座陣法的封鎖,但也失去了天吳的行蹤,決不允許他逃走?!?p> “遵命!”
他在沖出陣法空間的瞬間,依然暴露了自己的氣息,天道隨即加快了他剩余生命的流逝,若是還不能找到云鶴,他也沒幾天可活了。
如果他猜得不錯,天吳和云鶴仍然躲在石碑附近,借助陣法的其余部分繼續(xù)掩藏身形,所以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封鎖周圍山林,嚴(yán)防對方趁機逃竄。
但他沒想到,此時再次陷入包圍的白楓別說趁機逃竄了,甚至還有性命危險。
陣眼空間中,云鶴的生機未斷,已經(jīng)有了恢復(fù)之兆,而他卻因為煉獄破碎遭到反噬,五臟內(nèi)傷再次復(fù)發(fā),險些讓他當(dāng)場昏死。
他緩了好一陣,如同遲暮老人一般顫抖著手擦去嘴邊溢出的血,還沒等他打坐恢復(fù),天空之上轟然傳來巨響。
四相界可以隔絕天地,按照常理,陳雷他們在外面既無法觸碰,也無法將靈力直接轟擊這座空間。唯一可能的就是,姚家其他人也尋到這處,為陳雷提供了某種針對空間靈陣的東西。
云鶴艱難地抬起頭顱,血紅色的眼珠半闔,直直看向他身后——一口銅棺緩緩拉開,露出干癟蒼白的男人。
白楓不明所以地轉(zhuǎn)過頭,神色頓時僵硬。
“嘿嘿,小子,需不需要吾幫你……發(fā)揮這座陣法的真正力量?”
“轟——”
陣法外,十幾位靈尊集中于半空中一座小型陣法周圍,而這座陣法的陣眼正是一塊巨型空間石。他們稍作蓄力后,同時打出各自的最強一擊,只見身邊的景象在肉眼中扭曲、顫動,空間石隨即崩裂、炸開。
“快看腳下。”
他們應(yīng)聲低頭,果然看到天吳和云鶴躲在石碑頂上。
“各位道友,我們合力破壞陣眼——”領(lǐng)頭的陳家客卿還未說完,便置身于熟悉的黃海之上,而其他靈尊各自散落在兩座煉獄中,亦是懵然,“這陣法不是破了嗎?”
“破了,破了……哈哈哈哈……”白楓忽然抱頭大笑,狀若癲狂,“好生鮮活的軀殼,機會難得……”
“有異常?!标嚪ㄍ獾年惱撞辉俚ǎ氤鍪郑麉s連同石碑一起消失在原地。
“四相為鏡?!卑讞髟俅纬霈F(xiàn)在半空中,嘴角咧出詭異的角度,身體里流淌著不屬于他的力量,“絕對平衡?!?p> 話音剛落,鏡像秩序同時鎖定他和兩位靈尊,開始強行扭轉(zhuǎn)雙方的境界。
“怎么可能!”眾人驚呼,他們眼睜睜看著他的境界由靈武師二階開始攀升,而另一邊的靈尊客卿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眉心的道臺開始倒塌,“我的修為!”
“幻術(shù),一定是幻術(shù)!”
“是不是幻術(shù)一試便知?!标惱准莱鋈刍瘌P爐,鳳凰騰飛而出,睜開青色的眼瞳,沖向白楓。
“確實一試便知?!闭l知他不懼反進,一把銹劍出現(xiàn)在手中,“以身為引,擺渡黃泉!”
“吼——”
沸騰的黃泉從虛空中聚于劍上,化作青黃色的巨龍,張開獠牙迎上青瞳火鳳,但威力略有不及,硬生生在半空中被地火蒸干,留下火鳳的尾羽點燃白楓的身體。
“?。 睂γ娴钠渲徐`尊忽地爆出痛苦的喊叫,竟也被地火點燃了。
“小子,虛實相生只是基本功?!北灰迫肓舜罅啃逓榈陌讞髀燥@滿意地笑起來,任由火焰遍布全身,他也毫不變色,“吾的時間不多,那就速戰(zhàn)速決?!?p> “有本事你就撤掉這詭異的靈術(shù)!”剩下的八位靈尊叫囂道,他們已經(jīng)看出來石碑雖然消失了,但仍舊有某種復(fù)制作用,使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確實得撤掉,畢竟不是吾的道,著實費力?!卑讞魈蛄颂虼?,四相界撤下之后,身上的火焰瞬間消失,“吾想試一試他的功法?!?p> 他的氣息一變,銹劍再次變作黃色的虬龍纏繞在他身上。
“吾想想,叫做什么來著……噬靈?”
虬龍劇烈顫動著,凝為銹色的鎖鏈,從他的腰間盤上肩膀,如同活物一般抬起一端的刀匕。
“神志不清的廢物,不如去死!”兩位靈尊未等他變換武器,便已動手發(fā)難。
“求之不得!”白楓厲聲大笑,鎖鏈飛上空中,化為一龍一蛟,左右迎上兩人的攻勢,炸開的余波蕩起一片灰燼。
“他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姚灃難掩驚訝地說了一句,“前輩,您可知曉他的奇怪之處?”
陳雷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下方的戰(zhàn)斗,不緊不慢地回應(yīng)他,“以凡胎肉體承大能之力,不需我親自動手,他自會爆體而亡?!?p> 像是應(yīng)證了他的話,白楓剛和兩位靈尊過了幾招平分秋色,忽地停滯在原地,身上的靈力隱隱有暴動的傾向。
“……怎,怎么會……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白楓眼前閃過幾幅血腥的畫面——成千上萬的騎士、修士,甚至還有凡人舉著那簡陋的武器沖向他,嘴里還嚷嚷著什么憤慨之語,下一刻,這些面目猙獰的人們與眼前靈尊的面容重合,他下意識地甩起鎖鏈,擋下致命一擊。
“還在愣什么?我們一起上!”
仍有余力的八位靈尊默契地落在他周圍,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體的情況,他們便同時發(fā)起襲擊。
“神斧開天!”
“易星換月!”
“長河如劍!”
……
“殺死他,殺死他!”
他們頂著圣潔的光輝,卻對他露出猙獰的面孔,似乎只要殺了他,三生三世的罪孽便能得到黎神的寬恕。
笑話,他死了就是他們的救贖?
笑話,笑話!
黎神教就是個笑話!
白楓強撐著把自己的意志從反復(fù)閃現(xiàn)的畫面中抽離,面對眼前的危機,一記殺招已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奈何橋落!”
肩上的鎖鏈驟然沖向高空,眨眼間拽下一座巨大的石橋,落在地面的瞬間,他身邊方圓十里恍惚出現(xiàn)遍地的白骨,在一片黑色的水域中掙扎、沉溺。
“轟——”
八位靈尊的力量撞上巨大的奈何橋,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橋體炸碎的同時,鎖鏈化作木船載起白楓。
只聽他突兀地笑了兩聲,雙目失焦地望向遠方。
“叛道者雖遠必誅!逆教者萬劫不復(fù)!”
眾人厲聲怒吼,將一切致命的武器和招式釋放在他身上,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滅其魂,然而畫面的最后一刻,他們卻大睜著眼,在驚恐的表情中被粗大的鎖鏈貫穿身體,濺起大片的血霧,化為白骨。
“眾生要我死,我便殺盡眾生!今日便以萬千愚人之血,祭我殺神之道!”
“引渡忘川!”
青黃色的鎖鏈再次顯形,化作蛟龍沖入黑水之中,剎那間,地面震動,有如海崩之象,黑水漫天,席卷周圍的敵人。
“到此為止了。”高空上的陳雷冷聲一喝,三眼火鳳爐從天而降,鎮(zhèn)壓而下。
他察覺到了這招引渡忘川中的秩序之力,雖然不足以絞殺八位靈尊,但也能讓他們退守三里。
本以為天吳此人借了某種不詳之力,不消片刻便會爆體而亡,現(xiàn)在看來,還是得他親自出手。
“哼,螻蟻后輩也敢了結(jié)我?”白楓的神情再次變化,伸出雙手在虛空中召喚,“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還能不能燒了我的黃泉!”
瞬息之間,一座漆黑的山峰憑空出現(xiàn),蕩起沸騰的黃泉,頂上火鳳爐的地火,冒出大團的白煙。
“黃泉,傳說中的黃泉!”
“這……似乎老祖的地火略顯乏力,只能由天火來對付他。”
“可是天火只有突破靈神時……小心,黃泉溢出來了!”
水有兩極,一為弱水,一為黃泉。弱水若無,無塵無惡無念;黃泉若毒,至陰至欲至邪。
他借助白楓的身體掌控了四相界的力量,自然得以讓黃泉重現(xiàn)世間,將數(shù)座山脈的生機斷絕。也許直到兩三千年后,這片土地上都不會有一花一草能夠生存,但這又與他何干?
他被封在四相界的五萬年里,日日夜夜都在想如何毀滅人間,見到白楓的第一眼沒有把他吃掉已經(jīng)是他僅剩的理智。
眾人眼看著天吳忽又癲狂地尖聲大笑,絲毫不管溢出的黃泉如何抹殺臨鶴山的生機,而天上的陳雷則是皺起眉頭,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本命靈器。
他的火焰雖然名為地火、天火,實際上依賴的是他自己的靈力,但眼下天吳毫不費力召喚出的黃泉眼似有取之不竭的征兆,這根本不合理。
黃泉眼乃天地自然孕育的絕物,定然不會認人為主,除非……除非天吳他就是黃泉本體!
陳雷越想越是心驚,他若是繼續(xù)以地火與他拼消耗,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除非他再次突破靈神,以靈體召喚天火。
可是他的時間不多,再次破入靈神境,就必須使用天材地寶延長壽命,而云鶴對他反抗強烈,煉成丹藥恐怕還需幾日,如此一想,風(fēng)險實在太大。
“你們幾個給我盯著?!睅渍赏獾碾[匿陣法中,詹北林低聲告誡自家的客卿,“待陳家老祖與那天吳兩敗俱傷,你們便趁機闖入四相界,偷走玄彩流云樹和七轉(zhuǎn)冰玉臺。流云樹乃舉世罕見之寶,有預(yù)知兇吉、延年益壽之效,于我無益,但七轉(zhuǎn)冰玉臺可以用作陣臺,我非要不可?!?p> 幾位客卿面面相覷,不知少爺為何突然將這個秘密告訴他們,畢竟有陳家老祖在,誰能搶得過他?
但是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他們還是紛紛點頭,“在下明白?!?p> 玄彩流云樹?黃泉眼?復(fù)制與鏡像?
果然如此,陳雷一字不漏地聽完他的話,心里逐漸有了底。
三眼火鳳爐在空中翻轉(zhuǎn),膨脹到十丈寬,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再次升起可怕的威壓,令白楓臉色一變。
“魚死網(wǎng)破?”正與靈尊纏斗的他閃到泉眼之上,伸手探入水中,“……呼哈哈,真爽,小子,你可是第一個進入吾身體里的修士……讓我們來找找,找什么呢……”
被封住意識的白楓眼睜睜看著自己跳入黃泉中,血肉瞬間腐蝕蒸發(fā),掛著碎肉的手骨在泉眼底下挖出一縷青白色的碎骨。
“這可是吾在五萬年前砸碎石碑拿到的東西。”他絲毫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是多么驚世駭俗,好像無視了頭頂即將傾瀉而下的天火,自顧自地將碎骨送進白楓的眉心,“用了這東西之后,吾就不保證你的死活了……嘿嘿嘿,反正死的又不是吾……吾在說什么?吾可是不死之物……”
“天火降世?!?p> 火鳳高聲鳴叫,從萬里高空引來天火點燃黃泉。
“天火是至陽至明之火,與黃泉正好相克?!闭脖绷殖返綦[匿陣,站在一座山頭上沉思,“不管天吳此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升到了靈尊境界,尚不能與陳雷的全盛境界相提并論?!?p> “少爺,等會我們還下去跟陳家老祖搶嗎?”
“那就是自尋死路?!彼溲塾^察山谷中的戰(zhàn)局,“剛才我故意將隱匿陣的位置放在陳雷附近,就是刺激他突破境界,和天吳打個兩敗俱傷。就算他能夠保全性命,拿到玄彩流云樹,也沒有任何延壽之效,而他的嫡系血親都已經(jīng)葬身于四相界,陳家的衰落就從今日開始。”
一語成讖,陳雷再次突破靈神境后立馬被天道鎖定,原本還有四五天的壽命眨眼只剩一半,而天火蒸干黃泉之后,天吳依舊站在山峰之上,不見頹敗之勢。
“怎么可能?”
“他的身體已被黃泉腐蝕,更加不能承受天火之威,為什么還活著?”
陳雷心中的驚愕比眾人更甚,當(dāng)年他的天火降世在靈神修士中都是威震八方的存在,而天吳的實力雖然詭異,但確確實實限于靈尊境界,怎么能夠接住他這一招?
可誰知,白楓心里的問題更多。
他在情急之下不得不同意了銅棺主人的要求,任由對方借助他的身體操控四相界,但接下來的種種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預(yù)期。
以鎖鏈為脊柱的男人、埋葬萬人的墳場、以殺證道的血腥……還有,還有……
“四相輪轉(zhuǎn)?!彼纳眢w忽地騰空,直面陳雷和一眾修士。他們驚異地發(fā)現(xiàn),他那只剩白骨的手中托起縮小了數(shù)百倍的石碑,而他們周圍不知何時落下了幾十座一模一樣的巨大的石碑。
“天火降世!”陳雷率先發(fā)難。
“長河如劍!”
……
“吾立生死?!?p> 我為生,敵為死?他的力量暴漲了好幾倍!
姚灃心中警鈴大作,立即觸發(fā)黎神教賜予的瞬移靈陣,逃出幾十丈的距離。
在他逃走的下一秒,生與死的秩序之力與陳家眾人的力量相撞,致使臨鶴山脈高空猛地爆發(fā)一陣毀天滅地的氣浪,掀飛無數(shù)山頭,就連詹北林也被波及,差點摔下山崖。
“少爺,少爺,您怎么樣?”
“該死,姚家的人是不是有意拖累我們?還說天吳不過靈師九階的廢物,我看他們才是廢物。”他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心里將姚灃等人罵了個遍。
“少爺,靈尊修士……”
“什么?”他來不及整理衣冠,看向天吳所在的位置,原本包圍眾人的石碑已經(jīng)炸碎消散,但那些靈圣、靈武師的護衛(wèi)也當(dāng)場暴斃,從飛行靈器上墜落下來。
“你三番五次借力,必然有代價?!标惱椎哪樕卜浅ky看,一是因為自己的壽命正在加速流逝,二是因為他清楚剛才那一招四相輪轉(zhuǎn)已經(jīng)有傷害他的威脅了,“想要和我同歸于盡?”
騰飛在半空中的白楓面容平靜,即使四肢血流如注,他也不管不顧,像個人偶一般再次催動力量。
“老祖,老祖,我們的親衛(wèi)都……”幾位靈尊心有余悸地看向周圍,原本還是人滿為患的飛行靈器上竟然連一個活人都沒有,不,還是有兩個的——秦明月和彭小虎,不過這兩人也沒有琢磨自己怎么活下來的,連人帶靈器一起跑路了。
“沒有退路?!标惱鬃允侵狸惣医裉煸谂R鶴山里損失了多少人,可是這一切也沒有自己的壽命重要,“拼盡全力?!?p> 他以身作則,竟然開始燃燒自己的靈體巨像。
靈神的靈體不僅是境界象征那么簡單,更是這一生的悟道結(jié)晶。若是靈體被毀,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身形俱滅。
“老祖……恕我不能奉陪!”兩位靈尊客卿不愿再戰(zhàn),正想抽身逃離,便被他兩掌抓回手心。
“吃我陳家的靈丹、借我陳家的威勢,養(yǎng)兵千日,現(xiàn)在就是任用之時?!?p> 靈體燃燒的火焰沾染兩人的身軀,在他冰冷無情的聲音中,兩人的修為和肉身逐漸消融,融入三眼火鳳爐中。
“天吳,若不是我壽元將盡,我定然和你戰(zhàn)個痛快?!标惱椎撵`體漸漸熄滅消散,而火鳳爐的火焰卻旺盛到了極致,“就讓我見識一下,四相界給予你的秩序之威……天火降世,焚靈寂滅!”
靈神的全盛之力召喚出三只耀眼的火鳳沖上高空,本該銜人火和地火而來的鳳凰在靈體燃燒的力量支撐下,也攜帶天火落入世間,三道火焰融為一體時,這片空間竟然出現(xiàn)局部的崩塌,原本被燒為焦土的山脈再次下沉一丈。
令陳雷驚訝的是,白楓并未如他所料地施展秩序之力,而是一種純粹的靈力招式,將他和其他靈尊籠罩其中。
“鬼……轉(zhuǎn)輪煉獄!”
黃泉再次彌漫百里,萬丈高空陰雨驟起,如同實體的鬼影倏地出現(xiàn)在每個人的身后,露出與他們一模一樣的面孔。與此同時,黃泉之下浮起一座巨大的石盤,古樸漆黑的陣紋全部亮起,迎上他的滅世天火。
“轟隆——”
刺眼的白光在臨鶴山深處炸開,蕩平方圓百丈的山峰,空間完全扭曲崩塌,甚至?xí)r間也出現(xiàn)短暫的停止。
“……這是誰的力量?”
“……應(yīng)該是神?!?p> “哼?!?p> 陳雷嗤笑一聲,吹起嘴邊的白胡子。
而白楓的意識已經(jīng)回歸,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
“老夫輸了,你也沒贏?!?p> 巨大的火鳳爐在空中崩碎,連同身軀殘破的青年一起,墜入焦土之中。
可天空過了很久仍未轉(zhuǎn)晴,反而聚起一陣陣的悶雷,籠罩陳雷的頭頂。
“老夫輸給了天道?!?p> 天罰落下,身死道消。
月升桃花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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