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狗》,
這是真的狗。
【檢測到宿主已屏蔽所有夢境,是否主動查看?】
【提示:傳說級任務(wù)危險度過高,不看很可能猝死,請慎重選擇?!?p> 本就心里不舒服的季恒一看這提示,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危險度過高?”
“一箭百分百的擊殺率,瞧不起誰呢!”
“當爺是慫的嗎?”
所以……
季恒罵罵咧咧地看了。
畢竟小事狂,大事茍,做人,才能夠長久。
‘讓老爹他們先忍一年!’
……
【查看夢境】
往事無法更改,未來可以預(yù)測??蛇@世事無常,想要基本將未來看清,需要時間。
而還沒等他看完,院子里,便有一家仆匆匆跑來。
“公子,您醒著嗎?王爺讓您去祠堂里呢……公子?”
季恒一聽,心里直說不妙,
這大晚上的,父親突然讓他去祠堂?
想著定不是什么好事,
“有說是何事?”
“小的也不清楚,但應(yīng)是要緊事?!?p>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p> “是?!?p> 打發(fā)走了家仆,季恒又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兒,應(yīng)該不至于被父親發(fā)現(xiàn)。
所以估摸著,父親應(yīng)是看他太過懶散,想久違地教育一下吧,
畢竟都到了這種時候。
于是,季恒理了理衣衫,往祠堂走去。
堂內(nèi)燭火通明,父親跪在祖祖輩輩的靈位前,低聲說著些什么,身后是季恒的母親,以及從學(xué)院里趕回家的兄長。
“爹,你找我?”季恒喊了一聲。
父親沒作回應(yīng),兄長回頭親切地笑了笑,倒是母親起身,微笑著拉他過來。
“恒兒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說呢,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往后可有何打算呀?”
母親說著,眼睛撇了撇兄長,向季恒示意。
無非就是想讓他說些刻苦修煉、上陣殺敵、往后以兄長為榜樣的漂亮話,算是上來先表個態(tài),
但季恒不喜歡說謊。
“有啊,游山玩水,妻妾成群!”季恒老實一笑。
母親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兄長看著他,苦笑著不知該說些什么,而父親的嘆息聲,也重得像是有口痰咳不出來似的。
“你這孩子,讓為娘如何說你?都這么大了,還不知替家里分憂……”
母親輕掐了掐季恒的胳膊,眼里除去恨鐵不成鋼外,此時還有些寵溺。
“唉,無妨~夫人莫再責備恒兒了?!?p> 父親又嘆了聲氣,這才終于是起身,打斷了母親,也示意季恒和兄長近前。
“安宇啊,為父問你一件事情,”父親對兄長說,“現(xiàn)在朝廷里都想讓為父領(lǐng)兵出關(guān),你覺得為父是去,還是不去?”
兄長季安宇不假思索地說道:
“父親當然應(yīng)去。這些年針對我們季家的謠言越來越多,父親若去,正好讓那群家伙們閉嘴!”
兄長說著,滿身的英雄氣盡顯,少年熱血,
而一旁的父親,眉頭卻皺得更緊了些。
“恒兒啊,你覺得呢?”父親又問向季恒。
季恒看了看沖他微笑的母親,又看看熱血的兄長,最后搖頭,對犯愁的父親說:
“不該去。父親若真去了,才是著了那居心叵測之人的算計?!?p> 話音剛落,
兄長搖搖頭,不表贊成,
而父親母親的眼里,卻均是有些震驚,
他們都沒想到,季恒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說,為何?”父親很快追問,臉上,甚至有了分喜悅。
季恒作揖行禮,一本正經(jīng),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父親現(xiàn)在的位置,太多人眼饞了。如今外界對您的那些謠言,多半只是出于嫉妒,我們謹慎些便是,可若父親此次再得奇功,恐怕……”
“弟,休要胡說!”
見父親似乎是有些動搖,兄長立即打斷季恒道:
“父親貴為靖北王,深受圣上器重,此次若能再立功勛,那群人討好都來不及,怎還敢想著造次?”
“安宇!讓恒兒說?!?p> 而讓兄長沒想到的是,父親竟斥回了他的話,且看那表情,多少對他有些失望。
“是……”
兄長不再繼續(xù),把頭扭向了一邊,母親則趕忙前去安慰。
季恒稍愣了會兒神,隨后又向兄長行了一禮,一本正經(jīng),
“父親如今已然封王,手里又握著十五萬的精銳,再立功加封,恐怕就真出事了。況且打敗上古兇獸所需要的,絕非僅是一己之力、一世之功?!?p> “我大周人杰地靈,英才輩出,父親何不向陛下建議,將這機會留給我們年輕一輩?”
父親明白季恒所說,沉思許久,可最后卻搖了搖頭道:
“恐怕現(xiàn)在,不能夠如此……”
而季恒則笑笑,道:
“父親不必多想。擊退窮奇后所能得到的資源,各國都眼饞得緊,況且世事無常,先睡上一覺,說不定明日,便會有所轉(zhuǎn)機呢?”
父親、母親,以及兄長三人相視一笑,不以為然。
此等要命的事,季恒竟全推給運氣?
該說他是灑脫,還是幼稚?
明日事情便會有所轉(zhuǎn)機……
也許吧!
父親不信,母親不信,兄長更不信,
但季恒說的,就是真的。
因為他在夢里看到了。
……
果然,
翌日,
季君炎試著向周皇說了季恒的建議后,周皇竟然大喜,連連稱贊,甚至還當著他的面兒,取出來一封密信。
季君炎萬分震驚,
‘秦川的那位女帝,姜嵐,想要親征窮奇?!’
‘哈哈!季恒那小子,還真讓他給說著了!就這股子聰明勁兒啊,隨我!’
看著密信,季君炎很快便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人族如今共有十二位武道至尊大帝,個個兒都有與窮其一戰(zhàn)的實力。
秦川的那位女皇,亦在其中。
如果她真能夠御駕親征,那么其他國家的人只需充數(shù)便是了。
畢竟大帝親征都打不贏,還不得被天下人笑死?
且再看陛下今日這態(tài)度,事情八成吶,已是穩(wěn)了。
接下來大周所要面臨的問題,無非就是派誰過去助陣。
不能瞎選,必須得是驚才絕艷的年輕一輩,得讓秦川的女帝好好看看,大周國未來的棟梁,有著何等英姿!
反正危險的事有秦川人去做,小輩天才們歷練,最后若是還能僥幸撿個漏,可就看不著半點“虧”字了。
想到這兒,季君炎不免又想起昨晚祠堂里,自己那兩個兒子的表現(xiàn)……
‘安宇天賦雖然出眾,但也正是這天賦,使得那性子不得不磨,反倒是恒兒,更有幾分家主的樣子?!?p> ‘恒兒啊恒兒,你到底是深藏不露,還是當真懶散?現(xiàn)在就連我這做父親的,都有些看不透嘍~’
察覺到季君炎嘴角的笑意,周皇抿了口盞中茶,徐徐說道:
“既然靖北王的兩個兒子都想上戰(zhàn)場,那朕便同意了。就由他們率領(lǐng)著大周國年輕一輩的天才,前去邊關(guān)助陣。”
“靖北王你看,可好?”
季君炎一聽這話,心里瞬間“咯噔”了一下,
讓自己的兒子帶隊?
表面上看是出了風頭,可若處理不好,樹敵不說,被人趁亂害了都說不準!
當即便道:
“陛下,我朝的天才數(shù)不勝數(shù),以臣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何德何能敢率領(lǐng)……”
“愛卿休要多言?!?p> 季君炎正說著,周皇出聲打斷了他,
“虎父無犬子嘛,況且以愛卿長子的天賦,完全有資格。朕還想看看愛卿另一個兒子的表現(xiàn)呢!對了,他是叫……季恒?”
“回陛下,正是??伤?p> “嗯?”
季君炎還想說些什么,但周皇瞪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縱使身為靖北王的他,也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只求,恒兒能夠上進些吧……’季君炎這樣想著。
第4章此間,有青樓否?
“靠,這女人,也太兇了吧……”
靖北王府,
看完夢里所有細節(jié)的季恒揉了揉眼睛,只覺得頭疼。
每次窮奇出世后,人族參戰(zhàn)者動輒數(shù)十萬,
各國派遣的軍隊、正道俠士,甚至連仙門百家的弟子都會來,想在里面找個穩(wěn)妥的搶BOSS方案,本就不簡單。
可今年,秦川那女帝竟然還御駕親征。
這無疑將季恒的許多方案都變成了空想。
那女人……
反正季恒看后感覺就倆字:巨兇。
各種意義上的兇。
身先士卒,
視手底下的數(shù)萬精銳為無物,自己一個人狂沖;
死追窮寇,
像歷年一樣擊退分身還不夠,非要追進萬妖谷找本體,根本不擔心損傷。
但要說人是莽夫吧……
人排兵布陣又特嚴謹,諸多戰(zhàn)斗技巧也是可圈可點,挑不出多少毛病。
做個女皇強勢成這副樣子,連季恒都被搞得開始被動。
他雖有弒神弓在手,擊殺窮奇不成問題,可從夢境預(yù)演中看,此次任務(wù)的真正危險之處,是他的實力很可能暴露。
凌駕于大帝之上的強者,要么臣服,要么碾碎。
人族那十二位武道至尊,不會幻想著讓比自己還強的人臣服,當然,他們更不允許有這種人的存在。
以季恒現(xiàn)在的實力,就算暗殺、偷襲什么的低劣手段都用上,在其他大帝反應(yīng)過來之前,最多只能帶走其中兩個;
而一打十硬剛的話,可以換三個,
加上剩下兩支弒神弓的弓箭……
一道簡單的數(shù)學(xué)題。
所以現(xiàn)在,如何不動聲色地完成任務(wù),便是季恒首先該考慮的事情。
窮奇不會自然死亡,擊殺窮奇的英雄得有人做。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直接“嫁禍”給他哥,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如何從女帝手里搶擊殺,再讓包括他哥在內(nèi)的所有人相信,其實是他哥干的?
或者說再簡單些,
是先干翻窮奇,然后“嫁禍”給他哥?
還是先干翻女帝,嫁禍給他哥?
這,值得讓人深思……
而就在他暫時拿不定主意的空檔,
王府外,來了些不速之客。
此時父親仍在宮中,
那位長相陰柔,衣著艷麗的皇城司司監(jiān)大人,便已然帶著幾名手下及禮品,候在了王府門前。
“咱家,皇城司,吳克瑞,麻煩通傳?!?p> 皇城司司監(jiān)吳克瑞,朝廷正三品大員,手握先斬后奏之權(quán),此刻卻一改往日的雷厲風行,變得謙遜知禮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前去迎吳克瑞的,是季恒兄長,季安宇。
兄長雖對皇城司的人沒什么好感,但吳克瑞親自登門拜訪,且表現(xiàn)得謙卑有禮,他自然得拿出些主人的氣度。
動口不動手。
“司監(jiān)大人前來,有失遠迎,失敬?!毙珠L微微欠身拱手道。
而那吳克瑞則將身子放得更低些,笑著說道:
“世子殿下說笑了,您貴為靖北王世子,又是圣上親封的神威將軍。少年英豪,國之棟梁,下官素來景仰,怎好勞您相迎?”
“司監(jiān)大人真是折煞我了。”
兄長也是笑著,此刻本應(yīng)回著恭維幾句,但他實在懶得客套,便說:
“父親不在府中,且舊疾未愈,御醫(yī)說了不宜見客。大人有何事,告訴我便好?!?p> 兄長說這話,擺明了是在攆人,換作旁人當場便會發(fā)怒,但吳克瑞可并非常人,非但不怒,態(tài)度反而變得愈發(fā)恭順。
“不不不,下官此次,是有公務(wù)在身。”
“哦?來我靖北王府辦公務(wù)?”
“不敢!”吳克瑞趕忙說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啊,兵部重要輜重被劫,陛下懷疑是有人泄露了軍機,便派下官全城徹查,不得有誤……”
“那大人可以回去了,府中沒有什么重要輜重,更不會有人,觸得到軍機!”
“世子殿下!哎呦~世子殿下這就有些為難下官了?;拭y違,既是軍機,便不能只查些普通人家,更不可只查這家不查那家?!?p> 吳克瑞說著,模樣頗為委屈,
“下官對靖北王與世子您景仰都來不及,怎會生出那懷疑之意?殿下請看,下官只是帶了這三五個人、備了些薄禮罷了,只是正常拜訪。一炷香,只需容下官一炷香的時間,做做樣子,走個流程便是?!?p> “還望殿下給幾分薄面,萬勿介懷,拜謝。”
說完,吳克瑞拱手,并將腰深深地彎了下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
兄長也好面兒,
被人這么對待,還是長輩,一位朝廷的三品大員,
心里再想拒絕,嘴上都變得不好開口。
況且,吳克瑞的請求一點都不過分,這要是都拒絕了,顯得心虛不說,還會被人說成是妨礙公務(wù),驕橫無禮。
所以一時間犯了難。
他向來不知如何處理這種事情。
但季恒對此則表示:
“區(qū)區(qū)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