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完全過程后,他甚至還不屑地?fù)u了搖頭。
專挑父親不在的時間,打著“皇命難違”的幌子,還把自己貶到塵埃里,看著有多卑微似的,
玩的,還不是類似道德綁架的伎倆?
兄長這樣的正經(jīng)人拿他沒辦法,
季恒還能沒辦法?
“這位司監(jiān)大人有些手段,只不過啊,還是太嫩?!?p> “想在我這兒搜到窮奇草交差?呵,有那本事嗎?”
隨即,
就在兄長即將把人放進來的時候,
季恒一個人,帶著儲物空間里的窮奇草,大搖大擺地從走到了正門。
“呦,哥,這位公公是?”
季恒看著吳克瑞問,氣得對方一陣臉紅。
是皇城司的司監(jiān),不是太監(jiān)!
吳克瑞最煩別人說他這個!
“休要胡言!這位是皇城司的司監(jiān),吳克瑞吳大人!來家里查贓物的?!?p> 兄長厲聲呵斥,但轉(zhuǎn)身背對吳克瑞時,還是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害呀害呀,是我眼拙,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給大人賠罪了,哈哈哈,大人怎么不說話?不會是怪罪我了吧?”
季恒一邊陰陽怪氣地賠罪,一邊故意走到了吳克瑞跟前,看著他的眼睛。
直接給后者氣得是咬牙切齒!
都十八了還扯什么童言無忌!
而且他們這身官服,整個皇城有幾人不識得?
季家這小兒子,真使得一手好話術(shù)!
心中窩火至極,可吳克瑞還是得擠出一絲笑容說:
“自然不會。季小公子心直口快,天生的灑脫性格,下官羨慕都……”
“不怪罪就好!”
季恒直接大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若旁人再離得近些,甚至能聽到他緊緊攥拳,嘎吱作響的聲音。
“敢問,季小公子這是要去何處?”
“這大人也管?”
吳克瑞再度笑了笑,說:
“下官這差事,對整個皇城須了如指掌,季小公子不妨說說,下官也能有些好的推薦。就比如城東邊有家酒館……”
“?。烤起^?我才不去那鬼地方呢?!?p> 季恒又是直接打斷了吳克瑞說的話,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問:
“既然大人非要給我說些好去處,想必是這皇城也逛爛了,那就不妨請問大人,”
“此間,有青樓否?”
?。。?!
吳克瑞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吐而出。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知道我要派人跟著他,就故意說出此等腌臜之地!
那種地方我若說去過,掉價,可若說沒去過,更掉價!
一時間吳克群的眼睛里充滿怒意,可真正到了跟季恒對視時,又全然不見了半點。
《隱忍》。
“哈哈哈,抱歉抱歉,大人高潔,自然去不得這種地方,我一俗人,疲乏難耐,就先過去了?!?p> 季恒緊接著笑道,只不過那笑聲,更像是嘲笑,
“哦對了,大人不是來查贓物的嗎?查完后要什么都沒有,大人可得作證啊,我們季家,跟此事絕無半點牽連!別到時候某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總來翻舊賬,你說是吧司監(jiān)大人?”
“呵,那!那是,那是自然……”
吳克瑞再度把腰深彎了下去,因為要掩藏自己此刻猙獰的面容。
季家這小子,太欺負(fù)人了!
“哈哈哈,那就好,大人去查吧,我房間隨便查,配合,我完全配合?!?p> 說罷,季恒帶著“贓物”,從吳克瑞眼前離去,
《完全配合》。
而且對方只能忍著,連當(dāng)即派人跟蹤都不行,事后還得說季家與此事無關(guān)……
半點脾氣不敢有。
“沒想到這府里,竟還有比季君炎更難對付的人物!”
吳克瑞甚至都有些后悔來這兒,
他感覺自己很傻,感覺自己連個小娃娃都算計不過……
“季恒!今日之辱,咱家日后定要加倍奉還!你最好別讓人給逮到!”
吳克瑞在心里暗自叫囂著。
而此時的季恒?
他真的去了青樓。
畢竟他長大了,也該去一些大人的地方。
畢竟紈绔嘛,該去做些紈绔的事。
皇城司網(wǎng)羅天下情報,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季恒并不覺得奇怪,反倒說明他并未留下多少破綻,讓吳克瑞不敢真的帶人搜查。
窮奇草受窮奇妖力滋養(yǎng)而成,而且大周軍隊接管后,一般還會刻上印記。
那吳克瑞雖只帶了三五個人,可季恒看了,都是些結(jié)陣的好手。
以他們身上藏著的法器,一炷香時間不到,檢測妖力的陣法便會覆蓋住整個王府。
所以,季恒直接帶著東西出去了。
他打算去青樓,找一女子,然后用銀兩,換得她半日空閑,以便……
自己偷溜去萬妖谷,提早做些準(zhǔn)備。
區(qū)區(qū)小題,彈指可解!
在京城,青樓跟市井間的那些勾欄可不同。
雖都是男女那點事兒,但其格調(diào)更為高雅,服務(wù)更為周到,姑娘們的素質(zhì),也絕非勾欄里那些庸脂俗粉可比。
每日來此紙醉金迷、一擲千金者,全是京城內(nèi)有頭臉兒的人物,其中利害關(guān)系盤根錯雜,縱然強橫如皇城司,都不敢隨意硬闖。
婧川居。
城中極負(fù)盛名的青樓。
無數(shù)風(fēng)流名士、少年英才的聚集之地,當(dāng)然,那些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狂妄紈绔們,也喜歡來這兒。
不為別的,只因此地,
玩得最為花哨。
而且就算季恒不怎么出門,也常聽認(rèn)識的那些公子哥兒說著,哪怕只進了這靖川居的門,都足以令他們吹噓上幾天。
尋常人有錢都進不去,足見其安全性。
“靠,這鬼地方拿什么賺錢??!今天又?jǐn)r這么多人在外面?”
剛一到門口,季恒便聽到了旁人的抱怨。
靖川居的規(guī)矩,
每日出一道考題,只有完成者才能進去。
否則,便也只能同此刻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駐足在這雅致的小院內(nèi),不服,而又挫敗。
突出一個《優(yōu)越感》。
“嘿~我真服了,就這么簡單一題你們都解不出來?虧你們一個個兒還自詡才子呢!”
很快,就在其他人都各自苦思之際,一位看著就狂妄的紈绔,突然站出來大聲嘲笑道。
此舉,無異于激起眾怒。
在場大多都是文雅人,自然不會立即發(fā)作,只是冷聲問道:
“那兄臺,可有何高見?”
紈绔則笑得愈發(fā)放肆,十分自信地向眾人讀了遍考題:
“十二枚看似一模一樣的玉珠,但實則有一枚重量不同,最多使用天平衡器三次,找出?!?p> 眾人輕點了點頭,桌上確有十二枚玉珠,以及一個精美的竹制天平,誰解出來誰就能進去。
“那這還不簡單?”
紈绔直接上前扒拉那十二枚玉珠,道:
“看奧,第一次,衡器兩邊各放6個;第二次,衡器兩邊各放3個;最后一次一邊1個,這不就找出來了嗎?”
“呵?!?p> 人群中頓時一陣鄙夷,
“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原來竟是個傻子!如此簡單我們能不知道?”
“對啊,別丟人現(xiàn)眼了,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笑死了,這誰家小屁孩?腦子真夠簡單的?!?p> ……
而聽著人們一句又一句的嘲諷,紈绔非但不覺得有錯,反倒擺出了副看傻子的表情,
“不是,你們自個兒傻怪誰???還不信,哼,爺爺我現(xiàn)在就找出珠子進去!一群沒腦子的東西……”
開始第一步前,紈绔仍是自信滿滿,可做完第一步,天平傾斜,兩邊各放6枚玉珠后,
紈绔傻眼了。
因為他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枚玉珠,到底是較輕還是較重?
題上根本沒說啊!
而看他愣住,底下的“文雅人”,則笑得一個比一個放肆。
有了頭腦簡單者的襯托,他們的優(yōu)越感瞬間也就來了。
至于剛才那紈绔?
早紅著臉跑了,反正,丟人丟大發(fā)了。
等紈绔走后,眾人的笑聲也很快停止,因為一閑下來又面對這難題,很難笑出聲。
一旁的季恒單純看戲,
其實他早就解出來了,只不過想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去。
畢竟對他來說,人前顯圣,意義不大。
而恰好就在這時,靖川居的侍者突然高聲喊道:
“太子殿下到~~!”
一時間眾人皆驚,紛紛讓路。
“早說太子殿下常來此處,這可是發(fā)達的好機會??!”
“我去,看來得抓緊表現(xiàn)了!據(jù)說已經(jīng)有人從這里,直接提拔進太子府了!”
“馬上!這道題,我馬上就能解出來了!”
再看院子里的人,有的甚至已不顧體面,直接拿出了紙筆來算,只求能以智力奪得太子青睞。
但太子根本不鳥他們。
連門進不去的家伙,也配當(dāng)他太子爺?shù)墓罚?p> 人們紛紛朝太子行禮,但后者只是徑直地走了過去,沒看任何人,除了,仍站在角落里的季恒。
兩人對視,
場面直教旁人后背發(fā)涼。
“呦,這不是季恒,季小公子嗎?怎么,進不去?”
跟著太子進來的還有一人,他也看見了季恒,立即叫道。
雖不想承認(rèn),但季恒跟這人確實見過,也是位大將家的兒子,卻在文界頗有些名氣,
同大多數(shù)富家子弟一樣,不好好修煉學(xué)習(xí),整日凈想些阿諛奉承的鬼把。
是個配當(dāng)狗的。
記著好像是叫黃……黃……
算了不重要。
“呦,這不是大黃嗎?怎么,出來散步?。俊奔竞銖堊毂愕?。
一句話直戳黃某人痛點,引得旁人一陣憋笑,
而跟在太子爺后面這位黃某,連身子氣得都抖了起來,滿臉通紅地大叫道:
“季恒!你!……老子叫黃埠曲!”
于是,人們笑得愈發(fā)用力。
“你!你們!太子殿下!”
黃埠曲看向太子,可后者只是不怒不喜地看著季恒,畢竟在此等風(fēng)流場所,而季恒的地位又?jǐn)[在那里,
便也沒去理會。
自己家的狗咬人在先,又怎好意思讓別人道歉?
但黃不屈不這么認(rèn)為,他只會覺得是自己太過沒用,讓太子殿下連為他出頭的機會都找不到!
‘季恒!你也就現(xiàn)在逞逞口舌之快了,等會兒,有你出丑的時候!’
黃不屈在心里暗暗吼著。
畢竟今日誰能解開這題,才會是最出風(fēng)頭的那位!
對此,
太子殿下走到那方桌前看到題目,輕松一笑。
“從十二顆中找到一顆么?今日出的題,還是如往常般簡單啊?!?p> 說完,在眾人震驚加崇敬的眼神中,只見太子緩緩抬手,十二顆玉珠被靈力包裹著懸于空中,
然后,下一秒,
十一枚玉珠碎裂,只剩一枚完好。
題,解開了。
現(xiàn)場鴉雀無聲,
直至那雕梁畫棟的華屋大門敞開,靖川居主人帶著一眾侍者走出,齊齊行禮道:
“恭喜太子殿下通過測試,我們靖川居,定不辜負(fù)您的期待?!?p> 終于,人們想起了歡呼。
“太子殿下思路清奇!我等竟從未想到!”
“沒想到難住我等的問題,竟被太子殿下輕易破解!這是何等的智慧!”
“天縱奇才!天縱奇才!”
“……”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喝彩,季恒卻直接被逗笑,
“太子殿下你……就這?”
第6章給你臺階你就下,哪這么多話?
沒人敢在太子身上找安全感,除了季恒。
“十二枚珠子里找出其中一枚不同,太子殿下直接毀掉十一枚,如此行事,還真是您的風(fēng)格啊?!?p> 季恒推開擋在面前的人,站在了太子對面。
人前顯圣沒必要,但看人裝臭逼,更沒必要。
“不是,這人誰啊,敢這么狂?”
“你沒聽見嗎?季恒!靖北王府的那位!”
“?。科綍r連消息都沒有,今日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敢跟太子殿下對著干?”
“誰知道呢,抽風(fēng)了吧……”
季恒平時不社交,在場很多人都沒見過他,
但他此時站出來,無疑是給所有人的腦子里,都留下個極為深刻的印象。
明眼人都知道,靖北王與太子一脈的守舊勢力不和,
而季恒敢公然跟太子殿下叫板,以他們樸素的個人情感來看,
要么季恒是持才狂傲,要么,他就是個純純的傻子。
“在下覺得,季二公子此言不妥。”
很快,已經(jīng)有想要攀附太子的人自覺站了隊,
“十二枚玉珠,只說有一枚重量不同卻不說輕重,而且只能稱量三次。此題,本就無解!”
“反觀太子殿下的解法,一步解決,超脫尋常,足見殿下睿智之處!”
不少人點頭表示認(rèn)同。
到了這時候,他們寧愿承認(rèn)此題無解,也不敢現(xiàn)在站出來反駁。
“燕雀安知鴻鵠,蟪蛄豈知春秋?你帶腦子了嗎擱這放屁,臉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