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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我們變成彼此最討厭的人

第五十三章:新的開始

  自從錢朵兒萌生設(shè)計玩具的念頭后,每天除了帶姚錢樹,剩下的時間都在想方設(shè)法的完善自己的理念。雖然距離這一天還很遙遠(yuǎn),但是人最起碼要未雨綢繆。姚業(yè)對此也是習(xí)以為常,反正勸說也沒用,隨她折騰去吧!這天他下班回家,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都沒有。正當(dāng)他要打電話詢問時,錢朵兒回來了。看出她的臉色不太好,姚業(yè)焦急地問道:“老婆你怎么了?孩子呢,媽呢?”

  錢朵兒仿佛沒聽到一般,整個人癱倒在沙發(fā)上。姚業(yè)見狀更著急了,無數(shù)個不好的念頭瞬間竄進(jìn)他的腦海中。他再一次問道:“你倒是說話啊,孩子和媽去哪了?”

  錢朵兒這才緩過神來,說道:“沒事,孩子被媽抱回家了。這不姚錢樹也快周歲了嗎,我和媽打算讓他把奶斷掉。如果總是讓他看到我,對他斷奶也不利,所以媽打算帶他在家過幾天?!?p>  姚業(yè)那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可突然之間見不到兒子,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尤其是兒子還這么小,又要承受沒有母乳的煎熬,他怎么受得了?于是姚業(yè)說道:“姚錢樹還沒到周歲呢,你這么著急干嘛?我看好多小孩到兩三歲還吃母乳,要不我們先把他接回來,等大一點再說?”

  “你懂什么?這個時間段給他斷奶是最科學(xué),也是最好的!現(xiàn)在母乳已經(jīng)無法為他提供所需的營養(yǎng),通過主食加上奶粉的輔助,反而會起到更好的效果。行了,你就別瞎操心了?!卞X朵兒說完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姚業(yè)思來想去還是無事可做,最后只能把話題繞回到孩子身上。他說道:“其實你也舍不得對吧,否則怎么會一直悶悶不樂的?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就陪他一小會兒?”

  錢朵兒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到底煩不煩?。课叶几阏f了,不能讓他看見我,想去你自己去,我心煩著呢!”

  姚業(yè)這才明白,原來錢朵兒的悶悶不樂不是因為孩子。于是他好奇地問道:“那你是怎么了,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跟我說說吧,老公替你解決!”

  “瞧把你能的!”錢朵兒白了他一眼,然后又閉上了眼睛,“公園管理處應(yīng)上級要求,把所有的臨時攤點都給撤了,這事你也能幫我解決?”

  “真的撤了嗎?”姚業(yè)心中大喜。因為這個玩具攤,他曾勸說過錢朵兒無數(shù)次,可每次都被對方嚴(yán)詞制止?,F(xiàn)在公園不讓擺了,看她還有什么辦法。一時間,姚業(yè)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笑容自然流露到臉上,“撤了就撤了唄,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為了美化市容,都是早晚的事情。再者說了,擺地攤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錢朵兒干笑了兩聲,“開心了吧,終于如愿了?姚業(yè)你給我仔細(xì)聽好了,臨時攤點雖然撤了,但公園管理處在游樂場旁邊蓋了一間小型超市,那個超市被我包了下來!”

  姚業(yè)心中一凜,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下意識地問道:“承包費一年需要多少?”

  錢朵兒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說道:“八……八萬……”

  “八萬?”姚業(yè)再也沉不住氣,聲音也是從胸腔直接吼出來的?!澳阒牢乙荒瓴怀圆缓炔拍軖甓嗌馘X,你就這么輕易的交出去了,這也太兒戲了吧?”

  “你敢吼我?”錢朵兒是有些心虛,但她此時也不得不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怎么就兒戲了?如果我把這些錢揮霍了,你怎么罵我都無所謂??晌颐髅魇窃诟烧?jīng)事,你憑什么這么說我?”

  姚業(yè)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然后才說道:“我們先別吵。你先告訴我,這錢還有沒有辦法要回來?”

  “不可能了!合同簽了,錢也交了,他們不會退回來的。再者說了,裝修隊我都找好了,明天就開始動工。”錢朵兒倔強地說道。

  姚業(yè)大口喘著粗氣,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你倒是挺積極的!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你那手機(jī)是鬧鐘嗎,就不能給我打個電話?”

  錢朵兒偷眼看了看姚業(yè),顫顫巍巍地說道:“當(dāng)時好多人都在競價,我哪有時間給你打電話?回來以后我不是正想著怎么跟你商量嗎,誰知道你這么猴急。你是不是心疼那些錢呀?大不了我以后還你就是了?!?p>  姚業(yè)是又好氣又好笑,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還商量什么?既然事已至此,再責(zé)怪她還有什么用?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錢沒了可以再掙,時間沒了就真沒了!你掙不掙的回來都無所謂,我是怕你耽誤了這一年的時間。公園既然能把攤點撤掉,你這個超市又能開得長遠(yuǎn)嗎?老婆,你怎么就不能好好找一份工作呢?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不比以前,以你的學(xué)歷找工作太容易了?!?p>  “容易什么呀,我已經(jīng)兩年沒工作了!更確切的說,我根本就沒有工作過。單憑一張廢舊的文憑,誰會要我?我知道個體戶很難,收入沒有保障,福利待遇更沒有,可我如果能用二十年的時間賺夠一輩子的錢,為什么還要在乎那些福利呢?老公,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錢朵兒說道。

  姚業(yè)現(xiàn)在感覺自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你是沒有工作經(jīng)驗,可你做生意就有經(jīng)驗嗎?別跟我說你擺了大半年的地攤,那跟這完全是兩碼事!咱們暫且不說你未來能賺多少錢,你有把握把這一年的承包費掙回來嗎?”

  錢朵兒想了一會兒,說道:“起初我也沒什么把握,可是漸漸的我就有了信心。今天在競標(biāo)會上碰到一位大哥,一看就是生意人。幾輪競價過后就剩下我們兩個人,每次我喊過價,他都要比我多一點。最后到六萬的時候,我一口加到了八萬,他也不說話了。你想啊,他既然能出到六萬,盈利肯定不止這個數(shù),甚至有可能翻番,我多出兩萬也無所謂呀!”

  姚業(yè)撇了撇嘴,“你還真是富婆,兩萬塊錢說的這么隨意?還有,你們競標(biāo)的都是什么人,不會是惡意競價的吧?一個小小的公園還整了一個競標(biāo)會,搞得跟真事似的!”

  錢朵兒不服氣地說道:“你又瞧不起我,我們怎么就不能競標(biāo)了?以前擺地攤的有那么多家,總得從中選出一家吧?不過那位大哥好像不是,可能也正是因為他不了解這邊的情況,所以最后不敢加價了。放心吧老公,你老婆又不傻。我生寶寶以前最好的一個月也能賺個三四千,再說那時候還有這么多家競爭?,F(xiàn)在就我一家了,利潤怎么也得翻好幾番吧?”

  姚業(yè)雖然不想打擊她,但還是忍不住說道:“有你這么算賬的嗎?用你最高的收入乘以月數(shù),然后再乘以過去的商家數(shù),這么算下來不用兩年你就成為百萬小富婆了?你可別忘了,當(dāng)初擺地攤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加一塊都沒有你一個人的收入高。而且旺季也就那幾個月,這些因素你都考慮了嗎?”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等著……”錢朵兒起身去了房間,回來時有些得意的將一張紙拍在桌上。

  姚業(yè)拿起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數(shù)字。錢朵兒不僅把每個月的收入都進(jìn)行了估算,而且把相應(yīng)的費用、支出,甚至包括可能遇到的內(nèi)因外因都計算了進(jìn)去,看上去還是挺專業(yè)的。

  錢朵兒得意地說道:“夠吃驚吧?這還是我最保底的估算。自從游樂場建成以后,不僅吸引了更多的小朋友,年輕人也不少。別看這些玩具都是小孩子玩的,也很受年輕女孩的歡迎,這還真印證了當(dāng)初你在公園里跟我說的那句話。除此之外,我還準(zhǔn)備銷售一些零食飲料小吃等等,再補進(jìn)一些高端玩具,到時候你看到的絕對不是這個數(shù)字?!?p>  姚業(yè)冷笑一聲,“依你這么說,你還賺到了?”

  “那當(dāng)然了!”錢朵兒把臉高高仰起,可轉(zhuǎn)瞬又露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不過還是有點虧。當(dāng)初他叫六萬的時候,我為什么這么沖動呢?說不定我再加五千或者一萬,他就放棄了呢!老公你怎么了,這是什么表情?”

  姚業(yè)將手中的紙揚了揚,“為了這一天,你還真是煞費苦心。我說呢,怎么突然讓姚錢樹斷奶,為什么沒有和我商量就把這么大一件事定了下來?原來你就是在故意瞞我呢!”

  錢朵兒頓時瞪大了眼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原本她以為自己可以將謊言編的天衣無縫,沒想到一張紙卻出賣了她所有的計劃。都怪自己剛才太得意了,憑姚業(yè)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破綻?二人對視了良久,錢朵兒才憤憤地說道:“你雞賊!”

  姚業(yè)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我雞賊?是你撒謊在先,而且這紙也是你拿出來的,我怎么就雞賊了?這就告訴我們一件事,謊言掩飾的再好,終究還是謊言,遲早會露出破綻!說吧,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的?”

  錢朵兒的態(tài)度立馬弱了下來,“真的沒有了!我確實是前幾天接到他們的通知,怕你們會不同意,所以就一直瞞著。老公你相信我,就這一次……”

  姚業(yè)還想再逗逗她,于是冷哼一聲道:“我以前是相信你,可相信換來的卻是欺騙,你還讓我怎么信你?是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現(xiàn)在坦白還來得及!”

  “真的沒有了老公,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忐忑不安,好幾次都想跟你說的,最后還是忍住了?!卞X朵兒可憐巴巴地說道。

  “你忐忑不安是因為怕競標(biāo)失敗吧?一個謊言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言來掩飾!說吧,你為了掩飾這一個,到底還捏造了多少個?”姚業(yè)還是不依不饒。

  錢朵兒一改之前的可憐之態(tài),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姚業(yè),你別得寸進(jìn)尺!對,我騙你的事情還多著呢,有能耐你慢慢去發(fā)現(xiàn)呀!”說完,她氣哼哼地坐在沙發(fā)上,臉也別到了一旁。

  這下輪到姚業(yè)沒底氣了。錢朵兒隱瞞自己是不對,可她并沒有惡意。如果因為這點事鬧得不開心,那就太不值了。他一點一點地挪到錢朵兒的跟前,臉色也不似之前般嚴(yán)肅,“老婆,我跟你開玩笑的,該不會真生氣了吧?”

  錢朵兒撲哧一笑,“誰生你氣了?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是不該瞞你的,是我不好。老公,你說我這一次能成功嗎?”

  姚業(yè)雖然一直覺得錢朵兒是瞎折騰,可自從耳聞目睹了她的全盤計劃之后,心里也有些動搖。無論怎么說,她也是一心為了這個家,一心想著替自己分擔(dān),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他微微一笑,說道:“一個小小的地攤都能被我媳婦擺得有聲有色,這次肯定更沒問題!不過我還有個疑問,承包費用是八萬,那裝修和上貨也得花上好幾萬吧?加在一起就是十幾萬,我們哪有這么多錢?”

  錢朵兒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自從姚錢樹出生以來,生活費基本上都是媽墊付的,你的工資也存了一些。前幾天我把我們家留下的那一半彩禮要了回來,還有……還有我媽給姚錢樹的見面禮加上……加上咱倆的結(jié)婚戒指?!?p>  姚業(yè)感覺自己就像飄在空中一般,錢朵兒口中每蹦出一個字,他都會往上升一些,直至升到了房頂。錢朵兒話音剛落,他也隨之自由落下,渾身上下,五臟六腑就沒有一處是不疼的。他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咬著牙說道:“錢朵兒,你真是為了錢無所不用其極?彩禮你要回來就算了,姚錢樹的錢你怎么也能動?還有咱們的婚戒,那可是要見證我們一生的愛情啊!”

  錢朵兒自知理虧,嘴里嘟囔著,“彩禮本來就是我們的錢,怎么不能要回來?姚錢樹的錢他也不會花,大不了我以后補給他。結(jié)婚戒指沒了就沒了,只要我們過得好,需要它見證什么?多少沒有結(jié)婚戒指的夫妻,不也白頭到老?多少有昂貴戒指的,不也沒走到最后嗎?我也不想這樣,這不是錢不夠嗎?”

  姚業(yè)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耳目失聰,手指更如機(jī)械般地點著錢朵兒,“這么說,咱們家已經(jīng)沒錢了?”

  “有!”錢朵兒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錢,丁零當(dāng)啷地扔在茶幾上,“我那一時半會兒也開不了業(yè),這些錢應(yīng)該能撐到你發(fā)工資吧?”

  姚業(yè)根本不用看,猜也能猜到那些錢頂破天不過一百。到發(fā)工資的日子還有二十天呢,他們兩個大活人可怎么熬?可這還不算完,錢朵兒又接著說道:“為了節(jié)省開銷,咱們今天沒有晚飯。你盡量保持一個姿勢不要動,更不能激動,否則容易餓?!?p>  姚業(yè)此時哪還激動得起來,真想靠在沙發(fā)上一覺就到明天。他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天花板,口中喃喃道:“原本我打算到年底買一輛車的,這樣你再回娘家也不用擠大巴了?,F(xiàn)在看來,遙遙無期……”

  錢朵兒聽了這話,心里還有些感動,連忙湊過來說道:“我知道你省吃儉用就是為了買車,可我們真的用不著!不對,是你看中的那幾款車檔次太低,配不上你的身份。我們再等幾年,到時候我賺到了錢給你買一輛好的。”

  姚業(yè)不屑地笑了笑,“再等幾年?我升到公司老總了!不,最起碼也是一個副總,到時候還用得著你買?”

  “行,那就看咱們誰的話先應(yīng)驗!”錢朵兒賭氣似地說道。

  姚業(yè)沒有再說話,因為他整晚甚至到睡覺的時候,仿佛都能聽到一種山呼海嘯的聲音。他不知道這種聲音是自己發(fā)出的,還是錢朵兒,亦或者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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