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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皇帝,必死無疑

15.王莽仁心

我,皇帝,必死無疑 紅色·傳說 2244 2021-09-30 16:39:19

  “有勞二位大駕,王某不甚榮幸?!?p>  王莽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敬地行禮,韓守濤和洛曦雪只能回禮。

  “王先生言重了,”韓守濤跟他一起謙虛,“滿朝上下,敢在王先生面前稱大駕者,又有幾人?這樣溢美韓某,只怕折韓某的壽啊?!?p>  “別人當不得,韓特使卻當得,”王莽認真地說,“特使乃天子之使,特使之駕即挾天子之威,此其一也?!?p>  “王某做此卡尺,他人只以為王某浸于巧技,聊以散心,卻不知如此器具,可以精測量,利度衡,益百姓。韓特使能一眼看出它的妙用,絕非常人,此其二也?!?p>  王莽這樣說著,視線轉到了洛曦雪那邊,不過他沒有直視,而是偏了些角度。

  這動作讓韓守濤想起老三國里長坂坡從不直視主母的趙云。

  “久聞欽天監(jiān)少監(jiān)術算過人,不讓須眉,監(jiān)正鐵骨,不懼權貴,王莽雖于山野間,亦欽慕久矣,今日駕臨,實王莽之幸,此其三也?!?p>  韓守濤微微挑眉,這見面才說幾句話,這位名士就交底了?難不成這個王莽是骨鯁之臣,上來就不掩飾對梁冀的敵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即使是一向清冷的洛曦雪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了;“曦雪之師能入先生之耳,是曦雪的榮幸?!?p>  她只提了張?zhí)煊樱瑳]談自己。

  話說到這個份上,韓守濤也只能商業(yè)互吹一波:“先生謙虛甚矣!先生之生平,守濤素有所聞:先生本是大族子弟,王氏多有封侯之士,皆侈靡放浪,聲色犬馬。唯有先生獨守清凈,衣食簡樸,為人謙恭,堪稱豪門清流?!?p>  “先生于鄉(xiāng)間,拜名師,治經典,行圣賢之道。外交賢士,內侍叔伯,贍養(yǎng)母嫂,撫育兒侄,即使是傳說中的賢人,也不過如此了!”

  “我聽說先生出仕的時候,不以自己為尊貴,常把自己的俸祿分給門客和平民,甚至賣掉馬車接濟窮人。同僚前來探望先生的時候,還將您的夫人當作奴仆。先生修身齊家的功底,四海之內,恐怕沒有人能勝過先生了?!?p>  “既已修身齊家,自當治國平天下。現在天下的生民都在注視著您,渴望您能解倒懸之急。文武百官都在期盼著您,希望您能挽大廈將傾。太后以司徒之位許之,以兩萬多頃良田贈之,不也正是渴望您的名望策略嗎?”

  “天子派我等前來,也正是出于這樣的緣故啊。”

  韓守濤無視了洛曦雪震驚的眼神,誠懇地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他這一番開誠布公、細致入微而又切懇至極的話敲開了王莽的心扉,王莽先開始還在想著謙辭,可是漸漸地就聽入神了。王莽的思緒跟著韓守濤,從過去跨越到現代,從家人推及到世人,一時頗有種天下興亡一身扛的責任感。

  胸中仿佛有熱流在涌動,王莽深吸一口氣,想起自己少年時“海宴河清,天下安寧”的理想,眼眶一時有些泛紅。

  “既是如此,王莽也就不再隱瞞了,”微微沉吟后,王莽下定了決心,“請?zhí)焓罐D告陛下,臣定當不負圣望,不負大周子民?!?p>  “朝堂的隱患,王莽初來乍到,不敢妄言。地方上的隱患,王莽卻敢斷言,一在于豪強兼并土地,二在各類天災不斷,三在于官吏貪墨。具體的策略,王莽會寫在專門的奏疏上。”

  “地方之患,終會危及京師。京師流民便是如此?!?p>  韓守濤點頭:“來的路上我們也看見了,洛陽流民,不會少于十萬。”

  “年初的時候,我曾為今年的氣侯占了幾次卦,”洛曦雪突然開口,“如果不錯,今年冬天會比往年更難熬,大雪一下,不知道又會凍死多少人?!?p>  “去年不下雪,今年更難熬,”韓守濤嘆了口氣,“老天不賞飯吃啊?!?p>  “正因如此,我要退還太后的賞賜。”王莽道,“地方三患,兼并為首,太后賜我兩萬頃田地,無異于潑油救火,反而令形勢變得更糟。”

  韓守濤突然心頭一動。

  “等等,先生,您要退還兩萬多頃的封地?”

  “對,”王莽堅定地說,“天下之民焦如燎原,莽豈能助長火勢?!?p>  “兩萬多頃,即是一百多萬畝……先生謬矣!”韓守濤想出了主意,“何不受其賞賜,上表天子,將地分于流民,以解洛陽流民之急,亦彰先生之仁?!?p>  “先生的封地多在新野一帶,距洛陽五七百里,老幼須行一月余,陛下是想讓他們凍死餓死在路上么?”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洛曦雪一語道中要害。

  韓守濤愣了愣:“為何封地會這么遠?”

  王莽解釋道:“京師和三輔的田地多被瓜分殆盡,官家的田地也各有用處,想來京師附近也沒有可以分封的土地?!?p>  韓守濤沉默了一會兒:“既然如此,那便稍作修改。洛陽流民有自愿者,可以自去新野領取土地,這樣他們就會自己做好思想準備,朝廷再撥點銀子,讓沿途官府幫襯些,問題應該不大?!?p>  “這樣一來,代價最小,收獲最大。洛陽分流了流民,朝廷也不會因強行遷徙激起民變,上路的流民自然是有信心到新野的,且多是丁壯。”

  “先生,自然也收獲了賢名?!?p>  王莽搖頭:“有一個問題,莽初來乍到,豈能越過朝廷去收攏民心?不如我辭退封地,上奏天子,讓朝廷分流流民為好。”

  韓守濤否定了他的意見:“陛下可不見得這么想……流民若是聽說此事由朝廷發(fā)起,恐怕不信。先生之名望著于四海,若是倡導此事,效果恐怕最大……”

  王莽一怔,他剛剛的提議并非沒有私心,按他說的做,對他自己來說,風險小,收益大。

  畢竟越過朝廷去收攏民心,那就是反心。

  他可不想被朝廷猜忌。

  沒想到韓守濤根本就沒考慮這件事……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天子的意思?

  而且這個韓守濤直接說中了要害,如此見地,自己以前怎么沒聽說過這個人?他跟天子的關系如何?

  分流流民的事終于說定了,韓守濤一行人向王莽告退。

  “你怎么看這個人?”

  韓守濤問,洛曦雪神情復雜。

  “從面相上來看,此人非池中之物,將來必然一飛沖天,只是……”

  “只是什么?”

  “王莽的這種面相,按師父的教法,他很有大奸大惡的潛質……至于其人,我覺得真?zhèn)蜗嚅g,難分善惡?!?p>  韓守濤仔細想了想。

  “我覺得你多慮了,他最多有些謀事的城府而已,好好用的話,他還稱得上是社禝之才的。”

  會科研的人在韓守濤那里總是有赦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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