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飛速突進,集蓄張英杰全身之勢,一往而無前。
為了李蘭香的生命考慮,即使抱有賭的成份,張英杰也要在剩余的7秒內(nèi),撕裂護院紙人的腹部。
他的速度很快,3米的距離,一瞬即逝。
而那個護院紙人,此時也已經(jīng)穩(wěn)住了身形,如同木樁一樣站在地上。
它的右拳橫擺,狀如滿弓,以更為迅捷的速度,一拳轟向了張英杰的劍尖。
護院紙人的實力很強,沒有畏懼之心,讓它的出手十分精確。
拳劍相交,是力量的碰撞,也是一種最為純粹的對決。
這一刻,小院里的風,幾乎已經(jīng)停滯了。在金石般的交擊聲中,就連躲在暗處的昆蟲,仿佛都被驚到不敢吱聲。
頃刻,紙拳破裂了!
一擊過后,只見一個2厘見方的豁口,赫然出現(xiàn)在紙扎人的右拳之上,婉如一個透明的彈珠。
因巨力反震,張英杰手中的斷劍,也再次崩斷了。
從斷掉的劍尖處,寸寸碎裂,直至劍柄。
這一擊的霸道,就連張英杰握劍的左手,也因為沒有受到手套的加持,而被震到溢出鮮血。
張英杰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著。
自知不敵,他主動撤退了兩步,護住內(nèi)院的右方,朝著身后大聲喊道:
“李姨,快點走!…再不走,我們就出不去了?!?p> 張英杰的喊聲有些急切,也是在表達難以支撐的實情。
兩次進攻,雖然震裂了護院紙人的腰部,也刺破了它進攻的右拳,可張英杰卻清楚的知道,勝利的天平,其實已經(jīng)偏向了紙扎人的一方。
“拉開距離,英杰,注意它的反撲!”
戰(zhàn)局漸濃,看著主動掩護著自己的男人,李蘭香也高聲的回應著,她知道作為近戰(zhàn)的主力,張英杰所承受的壓力是多么的巨大。
掃了一眼止住退勢的紙人,李蘭香的蓮步輕移,不顧還未緩和的身體,開始迂回著退向張英杰的身后。
作為一個神婆,她的身體在早期時,是要強于普通女性的?!墒墙?jīng)年累月的施法暗傷,卻又將她的體質(zhì)掏空了多半。
她如今的術法極限,是施放4道陰雷而不倒,但如果要壓制住手腕處仕女的反噬,那么3道落雷,才是她的常規(guī)實力。
而這段時間里,迫于生死存亡的壓力,她的身體一直都在虧空……
李蘭香的腳步本就不快,受累于虛弱的身體,此時她的速度更是慢了幾分。
內(nèi)庭還未走出,就在她剛下臺階的剎那,那具護院紙人,便又開始了進攻。
護院紙人的實力強勁,每一步跨出,都能讓人看到力量的流動。
似乎是不太習慣用腿,所以紙扎人的每一次進攻,都是簡簡單單的擺拳。
只是拳風所過,冽冽生風。
李蘭香的腳步,更加快了,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開始加速朝著外庭迂回。
她的視野里,張英杰的防守已經(jīng)凌亂松散,卻還是死守著他背后的生路。
失去了武器,如今的張英杰,甚至已經(jīng)不能進行有效的進攻。
李蘭香清楚的看見,在慌亂的招架中,張英杰的左肩上,已經(jīng)挨了紙扎人一記重拳。
這讓他防守的節(jié)奏,明顯又亂了幾分。
“英杰快退,別和它硬拼,用劍柄投擲它的左腰!”
庭院不大,即使是迂回而退,經(jīng)過了張英杰的拖延,李蘭香也已經(jīng)撤退了過半。
看著被護院紙人完全壓制的男人,李蘭香嬌喝了一聲,定身回首,玉指夾符指向了夜空。
“陰雷術!”
張英杰的劍柄,是絕無可能破防的,之所以還讓他投擲,無非是想要拖延紙人的速度罷了。
畢竟落雷再快,要從夜幕落于庭院之中,終究還是有著時間上的延遲。。
而目標的行動越慢,她打擊的精度自然也會越高。
“退,我們趕緊出去!”
“抓緊時間,趕快退出去!”
電光煌煌,劃破夜空。
雷電劃落之際,無論是阻敵的張英杰,還是從旁施法的李蘭香,都沒有去看這一擊的結果,而是不約而同的,開始加速跑向院外。
有著進門時那一道陰雷的先例,他們誰都不會相信,只靠這一次合擊,就能夠?qū)⒆o院紙人重傷擊殺。
“李姨你先走,出了門咱們就贏了?!?p> 二進門,已經(jīng)不遠了。
借助落雷的麻痹效果,或許他們再加快一點速度,就有撤退成功的可能。
張英杰的心臟,此時也劇烈的跳動著,不是因為他左肩上的疼痛,而是礙于李蘭香的虛弱,讓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從而造成的緊張。
他們的身后,紙扎人已經(jīng)再次動了,那追擊的勢頭,就連青石制成的地板,都被震到發(fā)出咔咔的響聲。
張英杰不敢回頭,他僅僅憑借地板的聲響,就能夠斷定,最多在5秒之后,他就會迎來紙扎人的攻擊。
時間很快,快到年月都會在不知不覺間溜走,時間也會很慢,就像現(xiàn)在的度秒如天。
1秒6步,3秒出得內(nèi)門,4秒已至外庭槐樹。
第5秒時,已經(jīng)接近外庭門下。
然而就在這時,張英杰卻突然矮身右挪,隨后力從腳生,猛地掉頭撞向他的身后。
他的右拳緊緊握著,力量匯集在了右肩肩頭之上,霎那間,就與護院紙人撞了一個滿懷。
這一撞之下,護院紙人的沖撞之勢,幾乎被立刻扼制,甚至已經(jīng)仰面后倒。
可它最終卻只退了一步,就定住了身形,隨即再次追擊而出。
而張英杰,幾乎在受力的同時,雙腳就已經(jīng)迅速離地,借助著這一撞之力,被拋飛向了外庭的中間。
落地微晃,然后踉踉蹌蹌立定。
張英杰的右肩,此時幾乎全都麻木了,就連他的胸膛里,也如同烈火燒灼一般。
看著還在前沖的護院紙人,張英杰的腳步慢慢退著,始終保持著與紙人對向而立的姿勢。
他的眼睛,也睜的大大的,因為護院紙人的右手,此時正提著槐樹下紙人的頭顱。
頭顱在手,護院紙人的腰部,開始詭異的恢復著,連帶著它右手上的破洞,也很快就恢復了完整。
看著眼前的一切,張英杰懵了。
這匪夷所思的現(xiàn)象,讓他震驚到無以復加!
【紙扎人竟然恢復了!】
它手中的那具紙質(zhì)頭顱,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逐漸化為了飛灰,消散在空氣里。
“快跑!”
看著來勢洶洶的紙人,張英杰的頭皮,一瞬間就發(fā)麻了。
他不再抱有任何阻截的想法,而是大喝了一聲,開始加快速度逃離祠堂。
張英杰的速度很快,拉到極限處,已經(jīng)超越了很多跑步的健將。
只要護院紙人不再變強,那么單純在速度上,他張英杰依然還要快上一線。
風馳電掣,伴有疾風撲面。
看著越來越近的朱紅木門,張英杰的內(nèi)心里,卻沒有即將逃出生天的喜悅。
因為那紙人追殺的勢頭,實在是迅猛無匹,只要他敢獨自逃跑,那么脆弱的李蘭香,必定會被一擊必殺。
可他若是留下來阻擋,卻也不見得有生還的可能。
思慮種種,張英杰的劍眉皺著,很快就擰成了一個川字。
隨即他的心里一橫,索性準備將李蘭香抱入懷中,用后背去承受紙人的攻擊。
這是一個死面過半的局勢,張英杰在賭,賭護院紙人的攻擊,只能夠?qū)⑺粨魮麸w,并且跌出祠堂的外庭大門。
他還在賭,賭這具護院紙人,只能在祠堂的內(nèi)部活動。
距離,更加近了。
感受著迎面而來的香氣,張英杰的雙臂自然展開,終于抱向了李蘭香的腰肢。
入手溫軟如玉,同時也讓張英杰的心中一蕩。
“嘭…噗…”
可正當張英杰,即將把李蘭香抱起的瞬間,卻只是飛速的拉著她,倒向了一旁的院墻。
槍聲!
有人開槍了!
而且這槍聲低沉有力,絕非是普通的小口徑手槍!
“天罡隊,李雙文參上!”
“噗.噗.噗…”
有人來援,出場很颯。
在高傲而沉穩(wěn)的自我介紹中,來人每邁進一步,便又擊發(fā)一槍。
他的槍法很準,自門外出手,每一次擊發(fā),都能精準的命中護院紙人的腿部。
張英杰沒有看清他的第一顆子彈,可他卻清楚的看見,來人隨后擊發(fā)的三槍,已經(jīng)完全遏制了護院紙人的腳步。
4槍過后,護院紙人那強力的右腿,甚至已經(jīng)不能將地板踩到皸裂。
來人長的很帥,看似三十出頭的外表,正好和他混血似的膚色相得益彰。
他的雙手緊握著突擊步槍,兩把戰(zhàn)術彎刀,牢牢的別在腰側,一身的沙漠迷彩衣服,讓他顯得更加英氣逼人。
感受到張英杰的注視,李雙文再次朝著護院紙人擊發(fā)3槍,隨后右手拂過茶色眼鏡,痞笑著回望向門邊的張英杰,朗聲道:
“1.39個單位戰(zhàn)力,著實不多見!…小兄弟,你的實力非常不錯?!?p> “如果你愿意交出祠堂里的貢品,那么余,可以引薦你加入地煞隊……”
【單位戰(zhàn)力?】
看著李雙文如同麥浪般的金發(fā),張英杰的頭腦飛速的運轉(zhuǎn)著。
他不清楚力量的分界標準,也不明白這個援兵,是從哪里知道了貢品的消息!
至于天罡隊和地煞隊,他則沒有想要了解的興趣,也不打算去融入任何其他的組織。
“貢品已經(jīng)被我們消耗了,即使我有意給你,也再沒有可能了?!?p> “是么?”
“余很好奇,那枚靈異銀幣,你是如何消耗的?”
李雙文的腳步,始終在前進著,他手中的突擊步槍,也不急不緩的處在擊發(fā)狀態(tài),以每3槍為一個節(jié)點,開始將護院紙人逼向院子的深處。
“50W,將靈異銀幣交給余!”
“余向來不借勢壓人,這枚靈異銀幣的差價,就當是余救出你二人的酬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