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碧空,烈日當(dāng)頭。
杜若云和杜若風(fēng)各自帶著自己書童墨書和四寶來到了城南。這里有一家特別的酒家,酒樓三層,大大的匾額上印著三個字“華云樓”。
這華云樓開在京都十年,但這酒館各種美酒佳釀卻譽名京都,就連三年前聞名天下的“胭脂桃花釀”,一年也提供一壇,十月的時候,在景德山莊內(nèi)進行拍賣。
“公子,這酒樓的酒真的有那么好么?”站在酒樓對面,墨書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樓前進進出出,問道。
“那當(dāng)然,我保證你喝一次,就會記住這里。走啦進去吧!”杜若云接過話,便帶著眾人向酒樓走去。
馬蹄聲聲,一輛馬車在酒樓前停下,一位白衣女子在丫環(huán)的陪同下下車進了酒樓。頭戴紗帽,素白如雪的襦裙飄逸若仙,所過之處皆留有一陣似酒似藥的香味。杜若風(fēng)腳步停下,聞著那隨風(fēng)而來的香味,望著女子身姿綽約,宛若飛仙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幾分出神。
“大哥,想什么呢,我們要進去了?!倍湃粼撇灰姸湃麸L(fēng)跟上,疑惑的轉(zhuǎn)身來到了他的前面。
“走吧?!倍湃麸L(fēng)回神,跟著眾人進進酒樓,但腳步雖隨著他們走,腦袋里卻還在想著剛才那白衣女子。
“四位,里邊請”。門口的小二忙上前招呼,將人引進了二樓雅間。
“小二,來一壺仙樂釀?!倍湃粼茡]手對小二說道
“四位稍待,馬上就來。”小二退出了雅間。
不多時從外面飄來一陣似酒似藥的香味,讓雅間內(nèi)四人頓覺心曠神怡。小二端著精致的杯盞走了進來。
“大哥,聞到?jīng)]?就是這香味,別說喝了,就算聞一聞,都能叫人神清氣爽?。 ?p> “請慢用!”小二恭敬地放下杯盞,斟滿四杯退下。
“大哥,快,嘗嘗!”杜若云端起面前的酒杯,迫不及待地一飲而盡。
一旁的杜若風(fēng)卻朝杯中看了看,不禁皺眉,心里暗道:“這酒的氣味與那女孩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一模一樣,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呢?”
“想什么呢?大哥,咱們難得出來透透氣,好好認真的喝一次酒,別的不想了?!笨粗湃麸L(fēng)遲遲不舉杯,杜若云笑道
“好,喝酒!”聞言,杜若風(fēng)雖然是很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那女孩的事,但眼下也不好再說什么。
舉杯一飲而盡,杯中酒芬香撲鼻,舉杯喝下,唇齒留香,杜若風(fēng)不禁心中暗嘆。
此時,正廳內(nèi)一陣琴音傳來。琴音幽悅醉人,婉轉(zhuǎn)回蕩。杜若風(fēng)隨著琴音望去,發(fā)現(xiàn)彈琴的是適才遇見的白衣女子,此時她紗帽已除,柳眉鳳眼,五官精細,唯一的是左臉上一塊蝴蝶胎記印在原本姣好容貌。端坐兩個正廳中間上方琴前神色專注,雙指靈巧的從琴弦上掃過,帶出一陣陣或委婉,或歡快的音符。好一個飄逸如仙的女子,杜若風(fēng)仔細打量,心里喝著彩,越看越加眩惑。
“大哥在看什么呢,繼續(xù)喝酒呀。”看著杜若風(fēng)出神的樣子,杜若云順著視線望去,似有所悟的笑著。
“是呀,大公子,這酒可好啦快嘗嘗”
“是呀,嘗嘗”一旁的墨書和四寶也出聲附和道。
幾道聲音響起,讓杜若風(fēng)愕然回神一驚,他剛剛一直在關(guān)注著那女子,剛剛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向來事事出色的他,何曾在人面前如此心在不焉,如此忘形失態(tài)?
“大哥,你到底在看什么呢,莫非你看上了那彈琴的姑娘?”杜若云故意說道
“難得出府一次,喝酒吧?!倍湃麸L(fēng)避而不答,舉杯飲酒。
杜若云聽了,原本要說些什么,但轉(zhuǎn)念一想,也就避開話題,各人繼續(xù)閑談宴飲。
“大哥,我聽說常山王已調(diào)離邊疆統(tǒng)軍一職,下月皇家花會,他也會回京參加呢。”酒過三杯,杜若云說道。
聽到皇家花會,杜若風(fēng)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涼,是呀,下月皇家花會,不僅只是相親似的那般簡單,更多的是要為今后仕途的鋪路,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一切是父母的大事,不是自己的大事,他雖對名利淡泊,不想在朝為官,卻又因為白玉對他的期望,而無可奈何.....。想到這里,杜若風(fēng)暗嘆一口氣,再一次舉杯喝下。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定的”。杜若云問道
“沒什么。”杜若風(fēng)拿起筷子夾菜。
“別想那些煩心的事了好嗎?想的再多也不會有什么改變的,難得出府一趟高興一點。來,預(yù)祝我們明年春闈考上功名”杜若云勸說著杜若風(fēng),舉起杯來,他深知杜若風(fēng)性子,有時候不止孤傲,更是過于古怪,與他人不同。
“預(yù)祝兩位公子考得功名”墨書和四寶也同時舉起杯,四人一飲而盡。
“小二,彈琴的是所人”杜若云對來上酒菜的小二問道。
“是我們的二掌柜”小二答道。
“琴聲醉人,只惜容顏......。”杜若云一聲輕嘆
“雖然二掌柜容顏不好,但是她的釀酒技術(shù)真的沒得說,咱酒樓幾乎所有佳釀都是出自她手,包括譽名天下“胭脂桃花釀”。小二語氣無比自豪。
“那可否請你去請她到席上一坐”我們有要事相求”杜若風(fēng)可沒有忘記求要胭脂桃花釀一事,出聲問道
“請公子見諒,二掌柜從不見接待客人?!?p> “那你們的大掌柜呢”
“大掌柜有病在身不便見客,四位請慢用”說完,小二退了出去。
“有心在正廳彈琴,卻不待見客人,真是奇怪的姑娘?!倍湃粼菩÷曕止?。
身為二掌柜卻不待客,酒館幾乎所有佳釀都是出自她手,包括譽名天下“胭脂桃花釀”,身上有著一種似酒似藥的香味更是令人迷醉。這到底是一位怎么樣的姑娘?”聽了小二的話,杜若風(fēng)心中不禁對那白衣女子更添幾分好奇。
過后好些日子,杜若風(fēng)一有空就出府,以為杜心宇拿壽禮的名義帶著墨書來到酒樓,坐在一角里靜靜的喝著酒,品嘗著各種佳釀,聽著婉轉(zhuǎn)動人的琴聲,悄悄而來,悄悄而去。
有時候,似乎感覺到杜若風(fēng)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她,那女子偶爾也會悄悄抬起睫毛對杜若風(fēng)這兒迅速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專注的彈琴。
彼此間好像一個是彈琴的,一個是純來喝酒的,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