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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拓

88再回腴山

曩拓 看盡長安花 8451 2023-04-18 22:22:11

  半夜三更的,誰理他呀!

  李夕楨把手機撂一邊,上床翻起了時尚雜志,開篇有一組插圖,作者居然是舒嬋,真名,連個筆名都懶得起。

  桌子上的手機“嗚嗚”震個不停,屏幕亮了黑、黑了亮,反反復(fù)復(fù),在這么下去,電都要被耗光了。李夕楨下床去,準備關(guān)機。

  “有關(guān)程度,必須現(xiàn)在說?。。?!”手機屏幕上,句子末尾的感嘆號足足打了三排。

  如若不是查看了一下天氣預(yù)報,估計這條信息李夕楨都看不到。

  放下手機,李夕楨去衛(wèi)生間洗了個手,洗到第六根手指的時候,他擦干手出衛(wèi)生間開了門。

  知道他沒走,沒想到開門后的情況有些讓人措手不及,門才被一拉,背靠在門上的孫泥克整個人沒了支點推著門就往里倒來,情急之下,李夕楨當(dāng)然雙手接住。

  喲喲喲喲……

  孫泥克一路“喲”到呈75°背后有了依靠,腳下也停穩(wěn)了,才舒坦地“唉”了一聲。

  “謝謝你啊,老李!”孫泥克正打算謝完就站直說正事,可是李夕楨突然覺得從孫泥克兩個咯吱窩下穿過,抱在他胸前的手指上有些異樣的感覺,反應(yīng)了兩秒,頭皮上所有雞皮疙瘩立即全部冒了出來,他帶著他的兩只手,尤其是某兩個手指頭“咻”地抽離。

  孫泥克正想起身,沒想背后陡地空了,往前起來已經(jīng)不可能,他干脆就著那些違抗不了的力量往后一翻,咦,巧了,剛好落在床邊,腳后跟頂著床邊沿,空間不夠……

  真不是有意的!孫泥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也是浴袍!李夕楨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浴袍,再看孫泥克,被這一翻,袒…露…還把大腿叉在外面?

  “出去!”李夕楨立馬去拉開門。

  “哎呀!”孫泥克當(dāng)然知道他,站起來,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把浴袍重新整理一遍,轉(zhuǎn)回來時,要不是兩個男人穿著浴袍在房間這場景有些不太美妙,他的形象完全算是正常的了。

  “得了!”李夕楨依然拉著門站在門邊,孫泥克過去搶過門關(guān)上,“我比你更忌諱,這要傳出去,以后討個媳婦,都要被誤會成結(jié)婚是為了履行職責(zé),跟人怎么說人家都不會相信是因為愛情!”

  說這話,孫泥克已經(jīng)走到了窗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孫泥克兩只手從兩邊拉開一條縫,把瞇著的一只眼睛對了上去。

  “我也是洗澡的時候想到的,沒辦法,有些事情想到了就得立即去辦?!彼D(zhuǎn)過身來對著李夕楨。

  “三分鐘,請你言簡意賅!”李夕楨看了一下腕上的表。

  “三十秒”,孫泥克說完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手表,“程度死得蹊蹺,沒有證據(jù),我不敢告訴你我的猜測,請你去查鄢蟄?!?p>  他語速飛快,最多二十秒。

  最后十秒他走到門邊,看著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開門出去了。

  要籌辦婚禮,離開Y市,楊梅就沒再跟大家一起。李夕楨給孫泥克發(fā)來信息想去一趟程度的家鄉(xiāng),可是除了他借用身份證的那個真正的程度家,李夕楨查不到有關(guān)程度的任何東西。他決定就去那個男孩家。

  孫泥克說容他想想。

  到達腴山附近那天才剛傍晚,劉矣辛找了兩家旅館才讓十一個人住下。這鎮(zhèn)上也還是有得起十來家旅館的,只不過一家賽著一家臟亂,被子潮濕散發(fā)著霉臭和上一個住的人的體味,千奇百怪的蟲子見光就拼了命往房間里鉆。

  大家都異常勇敢,個個舉手勸說劉矣辛可以連夜上山,大不了去跟駢獸拼命,劉矣辛說得等一個時機。

  熬到半夜,實在撐不住了,大家各自回房睡覺,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同床一夜,被窩里一堆被壓死的蟲子。

  個個嚷著要趕緊上山,腴山界內(nèi)吃喝拉撒都極其講究,可以補個覺再從長計議,雖說路途危險些,但人多勢眾,沒什么好怕的。

  劉矣辛說得等中午。

  集的人把希望寄托于鄢蟄身上,鄢蟄說聽劉矣辛的。

  想著去腴山吃好的,年輕的都拒絕吃早點,只等著出發(fā)前吃個方便面湊點力氣打駢獸。年齡稍長的不好意思表現(xiàn)得那么露骨,也倒是意思了一下。

  劉矣辛也不勸,自己干了兩大碗面條,明明嘔得臉通紅才勉強把面吃完,她卻依然請店家抓緊時間給她蒸了幾大屜饅頭,特意強調(diào)了要死面饅頭,在出發(fā)前散了熱,裝成四大包給她的人背著,然后又是幾大壺水讓鄢蟄分給集的人帶著。

  正午最熱的時候,出發(fā)了。

  沒把那條糞道走到頭呢,劉矣辛在路兩邊的泥土里尋找起來。

  “找與周圍泥土不一樣的痕跡,類似于才剛縫合的傷口?!眲⒁有练愿来蠹乙黄鹫摇?p>  “你不如把事情說明白,大家理解了才能隨機應(yīng)變。”鄢蟄建議她。

  劉矣辛毫不猶豫,直接有求必應(yīng),“我們此次去要找一道門,據(jù)說那里有腴山搜集的每一代集或雅尋找曩拓的結(jié)果,或許那可以給我們提供些線索?!?p>  “那你怎么不早說?”他的人王柏塬問道。

  “幾千年前的資料屬于集、雅和亨共有,我們?nèi)ゲ?,腴山不好說什么,可是那道門里的是腴山幾百年搜集的結(jié)果,如果不是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我又怎么會想到這一步呢?”

  “說方法吧?!臂诚U說道。

  “有一種駢獸叫犁蟻。”劉矣辛說著看了一眼孫泥克,孫泥克在《駢獸大全》上看到過有關(guān)它的介紹,但他只點了一下頭,并未打斷劉矣辛的話。

  “這種駢獸兇猛又個小有肉吃繁殖周期就短,算得上其他大型駢獸的天敵,所以基本上在它的活動范圍內(nèi),其他駢獸退避三舍。當(dāng)然這不意味著犁蟻就能橫行霸道,任何無底線的得寸進尺都是自取滅亡,一千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們之間形成某種平衡,所以在一年當(dāng)中暑氣最盛的那段時間,犁蟻都會出來搬運一種類似于大豆根瘤菌一樣的東西,回去囤起來,吃接下來的一整年。它們路過之處,其他駢獸一般都會避著點?!?p>  “因為它們要搬走根瘤菌,所以路上會留下痕跡嗎?”元筱勤聽得認真,劉矣辛剛說完就趕緊提問。

  “不是。”劉矣辛又看了孫泥克一眼,繼續(xù)說道:“犁蟻因走過的地方都會出現(xiàn)像縫合的傷口那樣的痕跡得名,我看過的記載上說跟著這樣的痕跡就能找到那道門?!?p>  “《大全》上確實說犁蟻的名字是這么得來的,但沒有記載跟著它能找到門哈!”孫泥克趕緊跟集的人解釋道。

  “沒事?!臂诚U的長手臂從后面掛在孫泥克脖子上,“找!”

  這一片界外森林的地面覆蓋著厚厚的落葉,十一個人找得叫苦連天,真正找到之后大家才直呼“妙啊”!

  眼見為實,犁蟻隊經(jīng)過的地方的確像是一條縫合的傷口,之所以說妙,是因為那蜿蜒爬行在地面的痕跡其實是在一種膝蓋高的綠色植物根部,仿佛經(jīng)微型犁頭剛剛松過土,新鮮落葉只落在那種植物上,估計等到下午或傍晚起風(fēng)的時候,這些葉子就會被吹到別的地方去。也就是說這種植物給犁蟻提供類似于根瘤菌的食物,而犁蟻來收獲糧食的時候又順便把地給耕了。

  劉矣辛讓大家動靜盡量小,一個挨一個排成線,不引起其他駢獸的注意,同時前進速度要快,因為等起風(fēng)后,那些新鮮的痕跡就會被吹干與別處無異。

  她說的沒錯,越往里那些被翻起來的土壤顏色越淺,那是正在變干燥的跡象。劉矣辛也沒有經(jīng)驗,不敢來太早,因為犁蟻也是駢獸,對人也有攻擊性,加上又找了半天,所以其實他們晚了些。

  越來越深入界外森林的腹地,除了風(fēng)響,就是大家的腳步聲格外聒噪。住在森林深處的,估計都是駢獸界的扛把子,大家都躡手躡腳,這時候要是意外地打擾了某一只,那場面可就壯觀了!

  在犁蟻的路線圖結(jié)束前,一豁然開朗處率先出現(xiàn)在眼前,洋氣地說眼前有樓、有廣場、入口處兩根石柱子上彎彎扭扭的字體寫著“風(fēng)宿”。

  “風(fēng)沒有歸處。”

  好不容易才辨出那兩個鬼畫符般的字,舒嬋突然這么說,大家都扭頭看她。人家建了一個“風(fēng)宿”,她卻說“風(fēng)沒有歸處”。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等大家都先后從那兩根柱子之間穿過去,孫泥克突然聽丁蟻小聲朝舒嬋問道。

  這孫子!孫泥克剛剛就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老是有意落在最后。

  舒嬋不發(fā)一言,一臉莫名其妙看著他,丁蟻哪經(jīng)得住這么看呀,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處,灰溜溜站在一旁讓舒嬋先走。

  一直在前面豎著耳朵聽的孫泥克差點笑出聲來,見舒嬋已經(jīng)走到自己前面去了,趕緊追上去,“你真的不記得他?”

  “我又沒失憶!”舒嬋接過他遞過來的瓶子猛喝了一口,又遞還回去。

  孫泥克伸手接瓶子的時候,舒嬋卻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孫泥克拉了兩下沒拉過來,湊過去一看,她有些神情恍惚。

  嘿——

  孫泥克伸手到舒嬋眼前晃了兩下,沒反應(yīng)。

  “舒嬋!”孫泥克也沒一驚一乍,蚊子似地哼了一聲,舒嬋回過神來,但似乎并不是孫泥克的功勞,就這么短短的時間里,她面色變得凝重,手又往孫泥克那邊遞了一下,同時人也往前走出去了。

  一眼就能看個遍的地方,西北方向有樓,但更像是過街樓,有些歷史,外觀給人的直覺和界內(nèi)的飛光宅差不多時期。

  “不是說界外森林嗎,怎么還整出樓來?”在壩子中央,大家十分有默契地停下并聚攏來,先到達的一批人中權(quán)嶸說道。

  “這地方鏟屎的時候我來過,沒什么過街樓和壩子!”第一眼看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孫泥克就覺得奇怪,因為丁蟻出乎意料的舉動才打斷了他的思路。

  “鏟屎?”尤洋洋覺得這兩個字有些耳熟,但場景卻是不好想象。

  “對于他來說,那是一段‘崢嶸歲月’?!奔热粚O泥克要提鏟屎,那舒嬋就不得不聯(lián)想到那天晚上他被駢獸追得屁滾尿流。

  然而她說完,兩人都不由得想起了程度,不經(jīng)意的開懷變成揮之不去的黯然神傷。當(dāng)然,如果李夕楨在的話,他也懂。

  “他曾經(jīng)在這里拉過糞?!痹闱谡f完后,大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丁蟻暗中用手肘拐了一下元筱勤,元筱勤在這種事情上總是缺根筋,她沒明白過來,反倒弄得丁蟻有些尷尬。

  “如果你一直當(dāng)御獸苑的苑長助理到現(xiàn)在,你就會知道這一個月的時間你都不用拉糞。”劉矣辛朝孫泥克說道。

  界外森林的駢獸種類繁多,孫泥克是見識過一日不鏟屎的后果的,如果這一個月都是御獸苑苑長助理的休息時間,也就意味著另有人拉糞,那么這個人必定是腴山的自己人,這段時間又是犁蟻活動最頻繁的時期……

  “你是說這些只會在這段時間出現(xiàn)?”孫泥克將眼前的場景掃視一圈問道。

  “猜測”,劉矣辛故作淡定的表情遮不住她神秘的眼神,她微笑著看了一眼孫泥克又看了一眼舒嬋,“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她是說飛光宅。的確!

  “猜測?”講半天,田柒合得到的居然是這兩個字,他顯然頗為失望,“有什么意義呢,直接進去看唄!”

  這個莽夫!權(quán)嶸暗自笑起來,難怪跟著劉矣辛那么多年還只是跟著。

  “若是險境,當(dāng)下為首要?!臂诚U朝自己的人說道,大家都懂,團結(jié)對外再說曩拓的事。

  劉矣辛沒再說話,借著鄢蟄渲染的氣氛,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所有人,大家都紛紛點頭表態(tài)。

  小心得呼吸都減半,但事實是直到過街樓下都風(fēng)平浪靜。

  走到過街樓下,前左右都不知從哪里卷來一股陳舊的涼風(fēng),三股風(fēng)絞在一起,亂得人眼都睜不開,“看不見”這種狀態(tài)總是讓人覺得身邊布滿危險,大家都抱頭抵抗著風(fēng)一直往前。

  風(fēng)“呼”地收住,重新展現(xiàn)在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是過街樓外,如同無人的舊街巷,和過街樓外完全是兩個樣子。

  十一人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是下面一層,上面兩邊都是舊街鋪,一眼望不到頭,就更別提什么森林了,這分明就是舊時的繁華帝都一隅嘛!

  “這……”

  “小心些!”鄢蟄的囑咐聲及時撲滅元筱勤八卦的小火苗。

  安安靜靜、奇奇怪怪。每一個人既好奇,又怕自己太好奇而不注意防范。

  “沒有一絲灰塵??!”路過一個街心拱橋時,權(quán)嶸順手摸了一把石扶手。

  “有沒有注意到一點?”尤洋洋倒退著走了幾步,又面向左邊,他恐怕是全場最緊張的那個。

  “沒有太陽沒有陽光”

  鄢蟄剛回答完,立覺周遭形勢變幻,四周幾道白光閃動,在頂空合為一股凌厲之氣兜頭劈來。

  “閃!”

  “轟”的一聲將不知誰的這一聲掩埋其中,碎石橫飛,煙塵彌漫,十一人猶如爆炸中的碎片零落于各處。

  “我去,這是玩真格的?”那看上去造價不菲的街心石拱橋轉(zhuǎn)眼化為一堆石礫,腴山外的歲月靜好讓讓尤洋洋很難產(chǎn)生戰(zhàn)斗代入感。

  不料他話音剛落,就覺頭頂有些嗖嗖涼,茂密的頭發(fā)如同置身于機翼底下,只“啪”地往下一沉,一人一刀自他身后的樓頂照著他那圓潤頭顱的中心線劈來。

  哐當(dāng)一聲,盡管尤洋洋左肩前側(cè)被人狠狠給了一掌,在他最大程度的機敏反應(yīng)和極力控制下,他整個人轉(zhuǎn)了360°差1°,可一把環(huán)手刀還是毫不客氣地順著他鼻梁正中前的那條線一路墜落,一瞬間他腳沉重得挪不動。

  謝天謝地,只差一頭發(fā)絲的距離,他可是打算要在婚禮當(dāng)晚加幾把勁,誓死要生個蜜月寶寶的人??!

  “洋仔,真刀真槍!”鄢蟄一腳跺在被他反手扣住的人身上,彎腰把那把環(huán)手刀拋了過去。

  尤洋洋白滋滋伸過去的手接了個寂寞,舒嬋當(dāng)空跳出一手挽過刀,“當(dāng)”的一聲脆響正好跟另外一把刀碰個火星四射。

  “我喜歡,你另找!”舒嬋拋下一句話,雙手持刀,已經(jīng)格擋下照著尤洋洋劈刺而來的刀刀劍劍。

  “柿子專揀軟的捏!”好歹自己也是會幾招的人,舒嬋這樣的高手都是自己去找對手,他就站著不動,偏偏還不少人尋上來。

  剛被激怒,丁蟻拳頭頂著一人從正前方石頭般投射過來,直接將其擂在墻上,那人剛要還擊,一條腿在眼前一劈,持劍的手被腿咚他的尤洋洋踩在墻上,劍在落地的途中被尤洋洋接住。

  “謝了,小丁蟻!”

  小丁蟻?

  丁蟻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叫他,尤洋洋已上身一旋,腳往那人手腕一踮,一聲慘叫,一串“嘎吱”聲,送尤洋洋進入了他的首戰(zhàn)。

  “蟄蟄,我就問,可以往死了打嗎?”在尤洋洋一劍刺向?qū)κ趾韲?,卻又中途劍鋒一錯,改為人隨劍走,擦肩時極為不順手地給對方右肩一個不痛不癢的左掌時,他問道。

  “如果你敢的話?!被卮鹎暗嫩诚U右手三個指頭以穿石之勢到達,在觸碰到肌膚時,十分力改為半分的半分扣住對手喉嚨,唬住對手后,左胯外掀,身體鬼魅般一閃即到對手身后,從對方喉嚨抽出不過半秒時間的右手立即以肘擊打?qū)Ψ郊珉喂翘?,同樣只用兩分力還避開了脊柱。

  一眼掃過的尤洋洋秒懂,鄢蟄都不敢。

  剛剛才從被動挨打中找到些控場的感覺,左右兩邊的上層街道立即涌出一堆人,爭先恐后朝著下層街跳下來。

  元筱勤、尤洋洋和孫泥克這幾個三分鐘前還剛好夠打的人,現(xiàn)在雙拳難敵四手,已經(jīng)個個挨了拳腳。

  不僅如此,善于禍水東引的元筱勤被打過程中不小心瞅見了隔壁一堆人中打得英姿颯爽,還有余力凹造型的權(quán)嶸,索性幾個后仰翻帶著她的對手直接“殺”入權(quán)嶸的陣營。

  幾人一見都是自己人在圍著一個漂亮女人打,哪還管混入邊邊角角的元筱勤,手中的棍棒刀叉照著權(quán)嶸就是一陣亂揮亂戳。

  剛才還不屑于刀槍棍棒的權(quán)嶸沒有出手的空隙,這種被罩著打相當(dāng)于關(guān)起來打,十分掣肘,她不得不后退三步,高跟一路上墻,也不過是三四步,任憑是壁虎也駕馭不住這倒沖的恨天高,最后一步時她奮力一個仰翻……

  此時的“戰(zhàn)靴”,但凡有退路,她都不敢如此冒險,可還是一試,果然失手,她整個人垮著落下來,槍頭、棍棒、刀劍全都在50分左右的位置下等著她,掙扎無用,可在距離2分的時候她依然在掙扎……

  大腿后側(cè)“咔嚓”的聲音伴著一陣生疼,可皮肉還掛在一個帶鉤的東西上,所有等待的兵器往下折了半分,鄢蟄一只腿跪了上去,恰恰避開那些鋒利的刀刃劍鋒,可膝蓋上方一處還是被一把長槍的槍頭末端勾住,持槍的人著急收搶占著機會攻擊正單手抱住權(quán)嶸的鄢蟄,所以鄢蟄腿上立即被撕掉一大塊皮肉,鮮血淋漓。

  疼入骨髓,但鄢蟄根本管不了那許多,另一只手上的長劍往身后一揮,逼退幾個人的同時,右手上往前側(cè)一抬一搡,剛剛落入鄢蟄懷中的權(quán)嶸被一把推了出去。

  這點力對于權(quán)嶸來說足夠了,起身時她身體首尾往中間蜷縮,越過那些亂揮的兵器時才猛地舒展開,雙腿往旁一抻,一雙高跟跟尖釘住兩人肩膀時,她奮力往旁的柱子上合抱過去,然而腳下的兩人倒得有點快,腳下的力被撤,她臉上一驚,咬住牙巴骨,往前伸長了手指,要掉……

  手指勾住,手掌扶上,臂彎勾住……在柱子上逆時針轉(zhuǎn)了半圈,權(quán)嶸才穩(wěn)住自己。

  往下一看,臨近的田柒合已經(jīng)過來幫忙,收拾了邊角的元筱勤也重新卷入鄢蟄身邊的那一群人,權(quán)嶸放開柱子,縱入人群中,落在鄢蟄身旁,一把揪住剛剛嶄劍出去的鄢蟄,鄢蟄一愣,以為是敵人,回頭見是她,犀利的神色柔和了不少,劍回旋的同時,刺傷權(quán)嶸身后一人,權(quán)嶸也不管身前身后是什么了,彎腰下去,手上一方絲絹在鄢蟄流血的大腿上纏繞,利落地打了個結(jié)。

  就在她蹲下去時,幾柄刀叉已經(jīng)朝著背上刺過來,顧前顧不了后的鄢蟄選擇顧后保全權(quán)嶸,他身前失守,一堆人抓住時機猛撲過來。

  明知道,他也不去甩開權(quán)嶸,劍鋒帶著一滴血擦著皮膚遺憾地錯過,幾道刀刃在他上身帶走衣服的片段,孫泥克驚心動魄地為鄢蟄的血肉之軀多搶出那么一點點一絲絲與刀劍之間的距離。

  以為失敗,在權(quán)嶸站起來,鄢蟄扭頭看向他那一瞬,孫泥克蹦到舌根處的心總算是掉了回去。

  “二位,幾十歲的人,別任性了,‘血脈噴張談戀愛’不是這么操作的!”

  剛剛嚇癱的孫泥克只能癱個意思,教訓(xùn)完沒事人似的兩人,立即迎來了他的下一批對手。

  “結(jié)打得不錯啊,美女!”一腳踹散面前剛聚攏來的四五個人,鄢蟄迫不及待大聲夸贊,其實并不知道權(quán)嶸現(xiàn)在在哪方哪個戰(zhàn)壕。

  “帥哥專屬!”一腿過頭頂,倒踢后方偷襲人員的權(quán)嶸對空嫵媚一笑。

  “鄢老板,原地貪戰(zhàn)贏了也是虧,有什么好的建議?”自從尤洋洋得了一把順手的武器,捅馬蜂窩的霉運就過給了劉矣辛,圍住她的人倒了一波又來一波。這不,此刻拖了一大串人退至鄢蟄隔壁,前后兼顧,干脆抽空撂翻幾個圍住鄢蟄的人。

  兩伙并作一伙打,鄢蟄和劉矣辛被困中間,那些舉著刀劍暫時沒了目標(biāo)的人靈機一動,紛紛圍攏過來,就是這么愛湊熱鬧,再說人多好遮擋,減少被滅的風(fēng)險。

  鄢蟄助劉矣辛一臂之力,暫且穩(wěn)住跟著她來的那一串人,豈料他左后側(cè)的人得了時間空子,一哄而上,鄢蟄要撤手回來已經(jīng)不可能,劉矣辛以劈波斬浪之勢,兩招給自己留出換口氣的時間,手中長劍屈身點地,人側(cè)翻回來時,鄢蟄甚有默契借出左胳膊肘1秒,劉矣辛一把摁上其屈著的手肘,右手撤劍,趁著前一招殘留的劍氣,反手一劍橫掃而去,這一招貌似嚇人,實則沒什么用,但還是逼退那幾個鄢蟄來不及修理的人。

  “校長,你是故意的吧?”

  “鄢老板,我剛剛才救了你!”

  短暫的調(diào)侃中,又是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密集的刀劍像削土豆似的一層接一層,攻擊方式一層壓一層,層層疊疊,形成一個運動中的蜂窩狀,俯瞰,只見最中間的鄢蟄和劉矣辛被圍得密不透風(fēng),令觀者頭皮發(fā)麻,不知事態(tài)為什么就發(fā)展成這樣,更不知如何解!

  “蟄哥,帶過來!”混亂中已經(jīng)全憑肌肉自行反應(yīng),眼睛看不清,腦筋也反應(yīng)不過來,全身的肌肉分崩離析至各方各守各自,身在圈外,孫泥克還是懂得圈中鄢蟄和劉矣辛的情況,所以當(dāng)他喊這句話的時候,他人在旁邊一排作坊的門框上,扯著一張酒旗使勁揮。

  不懂他要干什么也依然想照他說的做,可是鄢蟄和劉矣辛巴不得把自己逼出七十二個分身來都難以抵擋時時刻刻不停在被挨揍。

  “去幫他們!”遠處的幾人竭力阻止新的人再流向鄢蟄他們那邊,同時抽出舒嬋和丁蟻支援。

  即便遠處的人不再來,但還是不停有人從頂層街道跳下來。

  “我去,這里是駐扎著軍隊嗎?”孫泥克一邊解決附近頂上跳下來的人,一邊大聲嚷嚷。

  丁蟻和舒嬋很快趕到,鄢蟄和劉矣辛的壓力得到緩解,有了思考的余地。

  “除了我們這邊,你們以撤為主,不要怕被追,跑!”鄢蟄朝尤洋洋他們喊道。

  那邊立即響應(yīng),而這邊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趕至孫泥克打開大門的作坊前,孫泥克借助墻的力量一把抱住柱子,幾步攀到上層街,幾乎與孫泥克同步,劉矣辛等四人加快速度又保持膠著,佯裝節(jié)節(jié)敗退被逼至房內(nèi),進屋后,幾人迅速拉開距離,或跳或躍或滾,轉(zhuǎn)眼從后門退了出去。

  幾人還在那頭街道尚未停下,門已經(jīng)哐啷啷關(guān)成一片,有幸出來的幾人早被楊亦晨劈頭蓋臉打得暈頭轉(zhuǎn)向。

  而前門門前一陣“噼里啪啦”聲響,一些裝著沙土的大口袋從上層街道掉下來,該進去的進去了并被堵在了里面,不該進去的少數(shù),要么被砸,要么另辟蹊徑想要追到上層街去。

  誰會等著他們上來再打過呢?當(dāng)然是跑。

  孫泥克剛跑沒兩步,后方劉矣辛他們就追了上來。

  “我就納悶了,我記得我?guī)サ臎]那么多人?。俊眲⒁有磷约憾枷氩煌ㄋ囊荒钪钤斐傻暮蠊@么不同凡響。

  “校長,擒賊先擒王聽過沒?”孫泥克邊防著身后咬得很緊的幾個人邊跟劉矣辛說道。

  “怎么了?”

  “兩個頭兒自動合體,被圍一處?!睂O泥克說完趕緊跑。

  這一體會,頭兒們的智商堪憂,反應(yīng)過來的鄢蟄不禁一笑,平時都沒有太把自己當(dāng)頭兒看。

  “小子,你幾個意思?”反射弧更長些的劉矣辛明白過來時,大家都已經(jīng)懂了。

  被人下死手搞,而尤洋洋他們想要放翻對手,擊暈已經(jīng)是最大程度,“掌握分寸”這件事可不是這么容易的,所以“逃”才是上上策。

  逃,又不認慫!必要時還是得給對手點顏色看看。表明,“我”,此處需要大拇指45°指向自己的鼻尖,只是不想跟你上綱上線而已。

  所以十一個人以一身傲骨被追出喪家之犬的氣質(zhì),抱著精盡人亡的決心,一路被打游擊,累得快吐血,在什么形象氣質(zhì)統(tǒng)統(tǒng)要不起的時候,終于看見前方一處建設(shè)得古色古香又頗具工業(yè)風(fēng)的開闊處,這個開闊處看似已經(jīng)是“風(fēng)宿”的盡頭。

  本以為得救了,沒想到后面本來也累得好不到哪里去的那些人突然像大煙上頭,一個個煥發(fā)生機,眼冒精光,“突突突”兔子一般狂追上來。

  “情況不對!”鄢蟄殿后,一眼發(fā)現(xiàn)異常,“兄弟們,卯一把勁兒沖進這一片試試!”

  “得令!”這時候,恐怕也只有楊亦晨這樣的小伙子還有力氣吐兩個字了。

  話說完,帶頭沖在前面的孫泥克、楊亦晨和丁蟻一步快邁出一米五的樣子,流星一般朝著前方飛躥出去。

  跑時的“勇”,三人旗鼓相當(dāng)。必須得有人盡快沖進那里,去驗證鄢蟄的猜想。

  就在三人齊齊邁出跨進那開闊處邊界的第一步時,根本就只是腿抬到最高處,忽爾飛沙走石,做夢般的一瞬,大家只是猛地側(cè)頭一避,一切就過去了。

  一股強大又詭秘的氣場,讓人不得不第一時間調(diào)集所有的精力去注意它。

  “滾!”

  誰都沒看清眼前的是個什么貨色,就聽得一聲炸裂般的怒斥。腳踩邊界落在開闊處外面的孫泥克三人都以為是吼自己呢,卻聽見后面原本餓狼撲食般瘋追而來的人如同潮水退去,疾且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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