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我的一片真心,嬌嬌當(dāng)真要拒絕?”
陶嬌伸出的手頓了頓,想了許久,還是把手縮了回來。
“那么就多謝攝政王了!”
“嬌嬌如此稱呼,想必是不想讓我開心吧!”
“嬌嬌想不想知道,我在你背后刻了個什么字?”
陶嬌身子抖了抖,好像湖邊的楊柳,微風(fēng)吹過,就不停地擺動著。
她嘴巴抿得緊緊的,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眼角漸漸濕潤。
沐北拒把她攬進懷里,“嬌嬌莫哭,你的眼淚是世上最毒的毒藥,會要了我的命?!?p> 他若是有心,能說今天底下最撩人的情話,就好比現(xiàn)在,像是打好了草稿一樣,一句接一句地蹦出來。
“刻了什么字?!?p> 他沒有開口,陶嬌心中焦急,又問了一遍:“刻了什么字?”
沐北拒笑著搖頭,“倒也沒刻什么字,只不是紋了個圖案而已?!?p> 陶嬌懷疑地看著他,卻沒有再說什么,由著他抱了出去。
進了廂房,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菜,還沒靠近,就已經(jīng)聞到了香味。
原本沒有一丁點胃口的陶嬌見了,也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屋里沒有侍候的婢女小廝,陶嬌略一思索,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果然,從頭到尾他就沒放開過自己,吃飯都是抱在腿上喂的。
面面俱到的樣子,讓她有了一種錯覺,他現(xiàn)在在侍候閨女,還是個牙都沒長的閨女。
最后吃飽了,他就開始上下其手,更過分的是以口對口,喂了一盞茶水過來。
被他欺辱著,陶嬌又忍不住哭了,眼淚掛在眼底,要掉不掉的,別提有多可憐了。
這頓飯是她吃過的最羞恥的一頓飯,被放開時,陶嬌想著以后都不要再和他一塊吃飯了。
“我可以回宮了嗎?”
沐北拒點頭,“飯已經(jīng)吃了,當(dāng)然可以回去了,我可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p> 沐北拒幫她擦了嘴,從腰間拿了一個小荷包別在她腰帶上。
“嬌嬌可要看緊了,虎符就在里頭呢,要是不小心掉了,世間可沒有第二個?!?p> 陶嬌心中劃過不可思議,實在是沒想過他會把那么重要的東西放在小小的荷包里。
她藏在袖子中的手攥緊了,心中激動,卻不得不克制自己。
幫她整理好,沐北拒帶著她出去,扶她上馬車前,他貼著她耳朵,輕笑,“那個事多的宮女,我?guī)兔κ帐傲?,嬌嬌不必謝我?!?p> 察覺到她身子一僵,他笑得更歡了,目送車子遠去,直到看不見了才轉(zhuǎn)身。
進了書房,他在案桌后坐下,手指在桌上輕磕兩下。
霎那間,屋中憑空出現(xiàn)了兩個黑衣人,單膝跪地,全身上下僅露出一雙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睛。
他們身上肅殺味濃重,顯然是活在刀尖上的人。
“找兩個功夫好的,帶去給她?!?p> 話里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兩道黑影瞬間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沐北拒轉(zhuǎn)著手中的珠釵,想著這珠釵在她鬢間的樣子,眼中晦暗莫深。
上了車,離了攝政王府的視線范圍,陶嬌才敢把腰間的荷包解下來。
虎符被粉色花瓣包裹住,此刻正安安靜靜地待在掌中。
“公主,這荷包……”
去了小半日的公主全身的配飾衣物全被換過了,就連頭發(fā)也被重新梳洗過,這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實在是不敢多想。
“今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這荷包你也不曾見到?!?p> 想起沐北拒說的話,陶嬌就皺起眉頭,他雖然喜怒無常,性情狠戾,但決不會空口白話。
他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說皇弟要想除掉他的話。
若是沒有他說的這句話,這虎符,她定然是要交給皇弟的,可現(xiàn)在,她卻得好好思量了。
想到這,她恨恨地咬著牙,怪不得那么爽快把虎符給她,原是早就計算到了。
他知道自己不敢讓他現(xiàn)在死去,于是有恃無恐。
“是!”梓心斂眉,臉上什么都沒表現(xiàn)出來。
同來的織心已經(jīng)不見了,她若是想命長點,耳朵與嘴巴就應(yīng)該只是擺設(shè)。
就好像是派人一直在盯著她一樣,前腳回到長寧宮,后腳陶盛年就來了。
“皇姐,怎的先前朕尋你不到?”
陶嬌心中有一瞬間的慌亂,卻很快鎮(zhèn)定下來,瞇著眼望過去,“陶盛年,你在監(jiān)視本宮!”
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稱本宮,想來是真的氣急了,陶盛年揮揮扇子,輕聲笑了下。
“皇姐說笑了,朕怎么會監(jiān)視皇姐呢,只是之前朕派人送來綠豆酥,李壽德說并未見到皇姐?!?p> 陶嬌并未回話,視線落在手邊的茶水里,褐色的茶里,倒映著一個小小的他。
明明之前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還圍著她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怎么突然間就那么陌生了呢?
他們兩姐弟生在皇家,父皇母后又早早仙逝,無數(shù)居心叵測的王公貴族虎視眈眈,若是再不守望相助,怕是離死不遠了。
“陶盛年,本宮是大啟的長公主,這點,這輩子都不會變?!?p> 知道她話里的意思,陶盛年垂頭,許久才應(yīng)了一聲,“皇姐,朕知道錯了?!?p> 陶嬌看不出他是真心悔過還是嘴上應(yīng)付,只是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你也沒錯,為了大啟,是得有些心思?!?p> “只是這心思得對著外人,咱們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應(yīng)當(dāng)守望相助才的?!?p> “皇姐,朕知道以后該怎么做了,之前這么做,也只是擔(dān)心你罷了。”
“這世上,只有咱倆姐弟最親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p> 他說的情真意切,陶嬌卻并不全信,只輕聲應(yīng)了。
“皇弟,你國事繁忙,姐姐就不多留你了,你回吧!”
來的目的沒有完成,陶盛年心中不悅,面上卻絲毫未顯,笑得如沐春風(fēng),應(yīng)了一聲后便帶著人走了。
陶嬌由梓心攙扶著回了寢殿,把人都打發(fā)下去后,她把衣物褪下,看著后肩的紅腫,緊咬下唇。
因尚未消腫,模糊的銅鏡中,只依稀看到一顆狼頭,狼頭刻著一個字,看得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