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抹攝人心神的碧綠眼眸盯看了一會兒許靈松,驟然間瞳孔豎立似是驚怒!
首當其沖的許靈松感覺心頭如山壓了下來一時喘不上氣。也就這時司馬穰猛然閉眼那被看穿身體的異樣和沉悶感覺也隨之快速消失。
許靈松捂著心口臉色帶些懼意的后退幾步。
那個眼神,并不是錯覺但也不像是司馬穰的眼神。
就像有什么東西借著司馬穰的身體饒有趣味的打量自己。在那個眼神下自己就像一只老鼠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還有朱點那到底是什么?是蝌蚪文的作用嗎?難道它們有意識嗎???
許靈松越想越覺后怕,但她也知道自己這般想是沒有什么作用的。只能等司馬穰醒來后問問他,看他是否知道什么了。
“呼..”
淡白色的氣從司馬穰口中吐出,后者重新睜開眼睛。許靈松緊緊盯著他發(fā)現(xiàn)后者眼瞳中仍舊帶著碧綠,只是并未像之前那樣打量一只動物一樣看著自己這次帶著柔和。
司馬穰也發(fā)現(xiàn)許靈松有些懼意的面龐,不由警惕問;“怎么了?可是有巡邏士卒發(fā)現(xiàn)我們?”
許靈松看著司馬穰眼睛仔仔細細再三確定沒有那種眼神后,又后退了半步弱弱的說道:“沒有啦,只是剛剛你的眼睛突然變得碧綠的看著我..”
碧綠眼神?司馬穰一愣隨之也反應過來。剛剛他在運轉周天的時候除了渾身歡悅的玄氣外還有從白雀處傳出的未知力量,而他也是在融匯兩種力量時候,引起玄氣狂躁突破分化神魂的桎梏讓他正式進入天門踏道境界。
在進入天門踏道之后,本來要收尾了,結果白雀那邊又涌來一股力量,他自然來者不懼也在剛剛吸收了,還領悟了一個奇妙的東西。
碧綠眼神,應該就是剛剛與白雀同化的緣故吧..
司馬穰看著許靈松柔弱的模樣也有些歉意。白雀的確是上古神獸,若是第一次見面定然是懼怕的,剛剛估計是不小心泄露了一點白雀力量引起了誤會。
畢竟白雀現(xiàn)在還在沉睡,若無氣息引導它又不會自動醒來。
“抱歉啊,剛剛應該是突破境界的時候有所感悟不小心泄露了一些力量?!彼抉R穰停頓片刻又說:“那應該是我在參悟道法時的眼神吧?!?p> 司馬穰的解釋讓許靈松微微放松了些,緊接著她也疑惑問道:“參悟道法?你又領悟什么了?”
“這個啊..”
司馬穰穿好內衫伸出左手,兩眼微閉只見額頭朱點再現(xiàn)一道道血線遍布臉頰而后其左手掌心排出一陣氣流后一個豆粒大小的黑洞浮現(xiàn)了。
這小黑洞看上去沒什么殺傷力,但仔細看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這個小黑洞周圍的空間出現(xiàn)了微微的扭曲和曲折!
“嗯?”許靈松湊上前打量著這豆粒大小的黑洞有所不解。扭曲空間不算罕見,修昊境界便能做到。只是小黑洞她確實沒見過有人施展出來。
“這是什么?”許靈松好奇道。
司馬穰也看著這個小黑洞眉頭微皺。
這個黑洞來源于白雀的那些力量,具體什么作用他還未無法得知,但他隱隱察覺到這個黑洞似乎只是最粗糙的體現(xiàn)。
司馬穰從案桌上拿起一支毛筆將其懸在黑洞上方,松開手時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那毛筆下墜到一半突然靜止的在半空,隨即從筆毛開始一絲一縷的分解消弭。待筆毛消弭完后木質筆桿也隨之開裂!
讓兩人更加瞠目結舌的是這些開裂沒有一點聲音!
這支筆就像被扼住了咽喉在無聲空間扭曲下分解到連碎渣都未能留下!
“這...”許靈松震驚的不知如何形容這個情況。
任何事物的死亡必然有聲音,哪怕空間被禁錮也會響徹在制造空間的人耳朵里??蛇@黑洞將一支筆真正無聲的消弭無形之中。
這..是如何辦到的?
司馬穰嘴巴微張,他也驚愕,比許靈松更加驚愕!
為了試驗是否屬實。
他將右手伸向黑洞,而扭曲的空間在他手指接近的時候也將其消弭。
許靈松見狀臉色一變連忙要拉開司馬穰手臂卻被后者止住。
司馬穰對著許靈松搖搖頭目光示意沒有問題讓許靈松放下心便繼續(xù)往里探去。
許靈松看著司馬穰整個手掌消失了一半露出擔憂之色。她也暗自運轉大化功準備調集月華一旦有意外就立刻出手。
在手掌消失了三分之二后,司馬穰眼神微凝開始緩緩后撤。隨著手掌后撤奇異的一幕也隨之發(fā)生。
原本消弭的部分竟隨著后撤步伐奇跡復生,而司馬穰徹底將手拿出來的那一刻。兩人都沉默看著手指間的毛筆。
司馬穰沉默的撤掉玄氣。小黑洞立刻像水滴一樣炸裂于半空再無行跡。
他又將毛筆放在掌心雙手一合只聽一聲輕微的咔裂聲,再放開手,毛筆已成一堆粉末。
它的生靈之氣被吞噬了。
將粉末傾灑在地上,感應著手心處灰塵般微小的生靈之氣,司馬穰心中泛起微微波瀾。
上古神獸,白雀的神通乃五色神光,記載說它每施神通便如天光一閃而無人不死。
玩祖與之對話無果后,不得已運轉自在我神通與白雀鏖戰(zhàn)一年有余,其中過程無人知曉只知最后玩祖將其斬殺而煮吃。
這小黑洞應當就是那五色神光了..但就是這最粗糙的神光便有吞噬生靈之氣的偉力。日后他若越發(fā)精進那重現(xiàn)人祖時代的也未嘗不可能.....
?
不,不對!
五色神光豈是隨意可以教的?。?p> 反應過來的司馬穰連忙在心底呼喚白雀,然而,就在剛剛突破時白雀與他的神魂連接,斷了。
司馬穰臉色驟變已經沒心情回應許靈松的叫喊,他自顧自的坐在臥榻上摸著額頭極速思考。
冷靜,冷靜!
五色神光教給了他還斷了連接...尋找神柱...
嗯...
它說過若直接控制自己身體便不是無敵存在...那就是說有敵人?
能讓白雀斷了連接的敵人...?
..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對方察覺到自己了?不,不應該..如果對方真的察覺到自己此刻自己應該不會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
如果真的被察覺到了,白雀也應該提醒自己快逃才對。不,或許白雀知道自己逃不掉干脆不告訴自己!
對!就是這樣,可若是如此,敵人必然有能力對付白雀的神通。那...
自己可能無法借助白雀力量復生了!
司馬穰越想越覺得有一股未知的恐懼,就像幼時一次身處山林被猛虎盯著讓他身軀都顫抖的恐懼!
許靈松見他如此模樣也不知是何緣故但對方不理睬自己又一臉凝重思忖的樣子讓她也不好打斷,便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著。
白雀!你這個混蛋玩意兒!連招呼都不打就躲!你!你躲個毛啊!難道我就能對付怪物嗎?。?p> 對方若真的活了千前,躲又有個屁用!
司馬穰心中不禁怒罵著白雀。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為何白雀連說都不說的躲起來了!
司馬穰深呼吸一番后再次皺眉思考。
那自己現(xiàn)在應該做什么?跑?不行,倭寇不退不能走!
再想想,不能著急,再想想!
強行安慰自己冷靜下來的司馬穰重吐一口氣。
上千年的怪物,能讓白雀警惕的怪物,能對付這樣怪物的。
就只有白雀也問起圣人。
圣人...圣人..圣人三論還不失公允!
三論:一曰三者,二曰道,三曰勢。
三者和道都不是能夠保住他命的存在。
三者是什么他都不知道,而且聽許靈松的意思三者也不會幫助人族反而會絞殺人族。
道之一途玄妙,但司馬穰也知道他定然無法與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相提并論!
精進了上千年的怪物豈是他數(shù)日可敵?。?p> 只有勢!
修道者不與勢敵!
對了!就是勢!一國眾軍之勢才是自己目前保命的關鍵!想來正因自己此時是在軍隊之中那怪物就算察覺也不敢輕易進來!
可問題在于他必然要離開齊國??!彼時孤身一人該如何?缺了勢他便是刀俎魚肉任人宰割!
勢!
勢!
勢!
司馬穰有些煩躁的拍著自己的腦袋,一次又一次越發(fā)用力。
東勝神洲留不了,留下要么是他國的刀要么就是階下囚被嚴刑拷打套取齊國消息。
而遠去中洲司馬府是有私兵,可帶不了他們去那么遠的地方!
關隘,查檢,客棧,睡眠!都是破綻??!
該如何!?一定有辦法!
...
...
...
不!不管怎么想都沒有辦法!
不管哪條路都沒有辦法!
該死,該死!該死!!
“啊啊?。 辈还苋绾嗡伎级紱]有辦法的司馬穰怒的狂吼一聲將身前的案桌掀翻了過去,許靈松連忙運轉玄力將這片空間屏蔽起來,避免聲音流露出去。
許靈松也很是疑惑,從司馬穰實驗參悟的道法到突然不發(fā)一語的凝重再到狂躁,她都不知道對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但看見司馬穰掀翻案桌之后又狠狠地捶著自己腦袋一臉又懼又怒的樣子,她也隱隱察覺到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上前急問:
“到底怎么了,你說出來我才能幫你??!”
司馬穰低著頭,看著地面無力:“我感應到有人要殺我。”
聽著司馬穰突然地驚語,許靈松眼神微凝左右環(huán)視卻未發(fā)現(xiàn)任何氣息后也微微沉默。她低下身摸著司馬穰的腦袋堅定道:“那我?guī)湍銡⑺?!?p> 感受著后者溫柔的手心司馬穰苦笑道:“他會很強很強很強,強到你們少主都無法匹敵。”司馬穰撐著額頭,嘆息一聲道:“他是專門來殺我的,不會牽扯你們,你快走吧?!?p> “我?guī)湍銡⑺??!?p> 司馬穰抬起頭,通紅的額頭帶著血絲的眼睛愕然看著許靈松。
“我?guī)湍銡⑺!痹S靈松神色平靜,依舊撫摸司馬穰而這句話的語氣也更加堅定。
這一句帶著殺氣的話,在司馬穰耳朵里卻如輕聲細語安撫著他狂躁的心。
他慢慢平靜下來:“我不值得你這么做。”
許靈松并未回復。
司馬穰抬起頭目光復雜的看著她。
“我不值得你這么做。他...那個人,是我家門累世宿敵會很可怕,境界起碼在耳聽以上,你知道嗎?“
司馬穰編造的理由并未許靈松遲疑思考。她站起身將司馬穰抱住而輕聲念著:“別怕,別怕..”
輕聲低語,就像母親安慰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司馬穰的腦袋。
前所未有的溫暖讓司馬穰微微晃神。
有人要殺自己這件事明明發(fā)生的很突兀沒有任何先兆甚至顯得他無能狂怒很是滑稽。
可她...卻..
“我值得嗎...?”司馬穰身軀微微顫栗,低聲道:
“我沒有騙你,他很強!你若幫我恐怕也會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就連圣教都會被牽連。
你現(xiàn)在若反悔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但你若要走他不會追殺你,因為他只針對我。”
司馬穰雙手拉住許靈松手臂,脫離懷抱看著她秀麗的面容和柔和的眼神,司馬穰面露哀求。
“快走吧!我真的沒有騙你!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要殺我是怪物!他最少活了上千年!你可知道???”司馬穰聲音都顫抖了:“我知道我要面對什么,可我不想連累你!”
真情流露的司馬穰不復戰(zhàn)場上的威猛和當先。
他確實怕了,這幾日之類遇到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沖擊著他。
死而復生的人都會懼怕死亡。
于是白雀也曾傳話告訴他,他日若真的死了自己會保留他的神魂擇法重生。
但這句話隨著白雀一言不發(fā)得消失而坍塌。他也意識到對方是一個智謀和實力都遠高于他的存在。
高到只短短幾日便鎖定了他,又于今日嚇退了白雀。
之前還顯得有些平靜的生活就如泡影般破裂。
從泡影里反應過來的他已經被對方放在了手心,無論如何都跳不出去了。
他很恐懼,怕自己連累許靈松故而哀求著她走。
可他抓著許靈松的手掌并未松開而是越發(fā)用力。
許靈松看著司馬穰的神色,什么話都沒有說將其抱住。
在她眼里,司馬穰此刻玄氣紊亂就像受驚的兔子毫無之前與她交手的氣勢。
但她也能感應到,現(xiàn)在他就是一只被逼到末路的狼在哀求自己幫幫他。
“我?guī)湍??!痹S靈松緊緊抱著司馬穰,后者發(fā)抖的身體慢慢停滯。
“我?guī)湍??!?p> “....為什么?”
很賤的問題,可司馬穰真的很想知道。
許靈松想了想。
為什么?她不清楚哎..
不過這個家伙第一次見面就騙她還差點殺了她的..
為什么會想幫他?
“大概...”許靈松摁了摁這個腦袋上的旋兒,有些不確定道:
“你是第一個騙我還差點殺了我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