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濤從懷中取出一張錦書,大聲讀到:“奉皇上諭,將民女冷蕊拿下,收監(jiān)關(guān)押,以候庭審。”
梁玉石搶過錦書,瞪大眼睛,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遍。
他疑惑著:“怎么會?”
“梁大人,這是皇上親手所寫,您這回沒話說了吧!”他說著,又厲聲喊道:“快拿下!”
話音未落,身旁有兩名官兵迅速上前,粗暴地將冷蕊的兩個胳膊夾住。
小瓊見此情景,揮舞著雙臂,扯動官兵的手,大聲呼喊:“放開她!”
梁玉石大聲喝道:“她什么都沒做過,有什么事沖我來!”
“梁大人,這是皇上定下的,您敢忤逆嗎?”
“我——”梁玉石低下了頭。
這時,搜查的官兵拿著一件東西,來到朱濤面前。
朱濤一把拿過,揮動著說道:“看看!這就是證據(jù)!”
冷蕊看去,正是那一份寫滿信息的信件!
她似乎預(yù)感這結(jié)果,兩眼緊閉,淚水滑落下來。
“住手!”一個堅定地女聲傳過來。
冷蕊睜眼看過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是花姨。
朱濤回身凝視:“你是什么人?”
“我是云清苑的主事?!被ㄒ毯敛粦峙?。
朱濤皺皺眉:“你一個老鴇,敢在朝廷命官面前放肆!”
花姨指著梁玉石:“抓他!與冷蕊無關(guān)!”
“豈有此理!你憑什么?”朱濤沒了耐心,官兵趁機(jī)抓住花姨。
花姨掙脫著:“你們欺負(fù)一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男人的罪責(zé)讓女人承擔(dān),還朝廷命官,我呸!”
朱濤氣急:“口吐狂言!大膽!你再說一句,將你一起抓進(jìn)去!”
冷蕊看不下去:“花姨!你住口!”
花姨表情痛苦,不知說什么好。
“你趕緊帶我走!”冷蕊大義凜然,眼淚擦干。
朱濤低聲說:“快走!”
官兵們拖著冷蕊往前走,花姨被放了下來。
小瓊在后面哭喊著:“小姐!小姐!”
梁玉石垂頭喪氣,癱坐在椅凳上。
花姨拉著他的衣角:“你還不想想辦法?”
他仰天長嘯,將胳膊肘放到腿上,啞聲痛哭。
花姨急得直跺腳,在房間內(nèi)不停地走,緩解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導(dǎo)致的情緒。
良久,梁玉石站起來,失神地走出了房間。
花姨朝著桌上猛拍著:“還是來了!”
小瓊一臉淚痕,不解地看著她。
冷蕊被他們帶走,出了云清苑的那一刻,她回頭看了看那張牌匾,頓時淚如雨下。
官兵們拖著她,她的手被拽著,手腕上被勒出血跡,一圈一圈斑駁地印記,如同血盆大口吞噬著她的絕望。
整齊劃一的官兵,佩戴著寒光凜凜的劍,他們面色冰冷,毫無感情,冷蕊被他們推搡著,她好像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待要完成的任務(wù)。
朱濤大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她被安排到一處潮濕的地牢里。
墻上滲著不斷滴落的水,地上長滿了青苔,見不到陽光,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冷蕊捂住口鼻,仍被嗆住,強(qiáng)烈的咳嗽起來。
外面一名看守大嚷著:“這地牢不比你們云清苑,你待不住也得待!忍住點(diǎn)咳嗽,不然把你當(dāng)死囚處理掉!”
冷蕊已經(jīng)無力與他糾纏,她從始至終都在沉默。
經(jīng)過這次驚嚇,身體的不適被激發(fā)出來,她越發(fā)的感到力不從心,大概要死在這里了吧,她想著,感傷著。
地上只有一處干燥的地方,那里鋪著草席,所幸還算厚褥,她虛弱地走過去,渾身又開始酸痛,躺下去睡。
晌午到了,看守的官兵們紛紛出去吃飯。
只剩下一名官兵看守,地牢里安靜下來,沒人說話,這名官兵逐漸困倦,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冷蕊不知道這些,因?yàn)樗苍谒瘔糁小?p>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
“冷蕊!冷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被叫醒,揉著眼睛,頭腦還不清楚,嘴里應(yīng)著:“誰?誰叫我?”
待她看清楚面前這個人,眼神交叉的一剎那,冷蕊如同被雷擊中,愣愣地呆立如雞。
夢中的人來到現(xiàn)實(shí),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人,身穿黃袍,眉宇中的熟悉感,記憶翻騰著,瞬間,她回到那個記憶的夢中,那個“冷蕊”的肉身。
她的身體像被觸發(fā)了某種機(jī)關(guān),“冷蕊”的情緒,思想,感受通通回到了這個冷蕊身上。
她頓悟了,她不是“她”,她是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