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蕊!”男人又叫了一聲。
她再次被驚醒,看著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男人壓低了聲音,整理了氣勢。
“我見過你。”冷蕊脫口而出,毫不掩飾。
“你說,我是誰?”
“我在云清苑見過你,你是那個公子?!?p> 男人收斂神色:“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p> “我不僅記得你,還記得一些事?!崩淙锸冀K實話實說。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我命大,不該絕。這件事是你所為?”她早已猜到。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說:“你怪我嗎?”
“不知道,那個冷蕊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冷蕊和你無關?!?p> 男人沉默了,凝視著她。
冷蕊毫不畏懼,迎上他的眼睛,直視。
男人的眼神閃出一絲怯弱,被她迅速地捕捉。
他背過身去,避開她的眼神說道:“好,你在這里好好想想,你和梁玉石是什么關系!”
冷蕊沒回答,痛苦地閉上了眼。
那名官兵被說話聲驚醒,抬頭看到男人,一下子嚇得從凳子上蹦起來。
官兵彎著腰小步跑到他的面前,單膝跪下,大喊著:“皇上饒命!小的,小的——”,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一句話。
冷蕊雖然已猜到幾分,但這么確定知道男人的身份,還是大吃一驚。她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他。
皇上不耐煩地:“你起來罷,不要你的命,你把冷蕊看守好,如若有任何閃失,到時再拿你!”
“叩謝皇上隆恩!”官兵站起,一臉愧疚。
皇上回頭看了一眼她,只說了一句:“好自為之!”
他邁開步,甩著黃袍,走了。
冷蕊坐下來,思索著自己的處境。她想不通,自己僅僅是傳遞消息,竟會被壓入地牢里。況且她并不知道消息的內(nèi)容。
而梁玉石,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送飯的獄卒拿來了飯菜,簡單的餐食,和云清苑的沒法比。
她并不在意,胡亂著吃著。
天色還沒暗,地牢里已經(jīng)看不清。
只有一面墻上的一扇小窗,反射進淡淡的光。微弱地光,照不透地牢的黑暗,也照不進冷蕊的心。
她驚詫于自己,經(jīng)歷了這一切,竟絲毫不怨他,反而在這黑暗的潮濕地牢里深深地思念著他。
這讓她想起妙青,身為女子的某種不由自主。
靜謐的夜如水,流淌在她的身上,觸及到她愛的能量,全身熠熠生輝,微微發(fā)亮。
白晝轉(zhuǎn)瞬而來,朝堂上正在劍拔弩張。
皇上高高地坐著,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下面。
朱濤和梁玉石在激烈地辯論著。
“朱大人,你沒有確切地證據(jù),憑什么拿人?”梁玉石高聲質(zhì)問。
朱濤不甘示弱:“哼!要有確切證據(jù),你還能在這嗎?”
“你這是借一個弱女子來殺我!和那冷蕊何干?”梁玉石再度詰問,毫不示弱。
“哼!那封信,雖定不了你的罪?她的罪是難逃的!”朱濤冷笑著。
“殺人誅心!其行可憎!”梁玉石瞪大著眼睛,用手指著朱濤,氣得渾身發(fā)抖。
“好了!”皇上大喝一聲。
兩個人連忙回身,恭敬地面向皇上。
“朱濤,既然查不出什么,你就罷手吧!你們都是輔助朕的有功大臣,同僚之間內(nèi)斗,只能讓外人得到可乘之機。此事就此打住!退朝!”皇上大發(fā)威嚴,表情嚴肅,拂袖而去。
退朝后,梁玉石并沒有回府,而是悄悄地去了丞相府。
他舉手捶門,“咚咚咚”三聲,門被打開了,出來一名老頭,他沖著梁玉石點頭示意,梁玉石輕哼了一聲,進去。
穿過層層走廊,他走進一個庭院,庭院里布置考究,假山林立,鳥語花香,當他進入堂內(nèi),王丞相已經(jīng)恭候多時。
梁玉石拱手道:“王丞相,梁某來了!”
“好!請坐!”王丞相回禮招呼。
兩人坐下即刻進入正題。
梁玉石側身問道:“王丞相,這事怎么解?”
王丞相抿著胡須:“此事并不難——”
梁玉石更進一步欠身湊近,豎耳聆聽。
“林翰林大人,你可知?”王丞相繼續(xù)說道。
“耳聞過,不走動,也不了解?!?p> “此事由他經(jīng)手,可通融通融?!?p> “他是——我們的人?”梁玉石小心地問道。
王丞相點點頭:“此事莫要張揚?!?p> “我明白。”
“這事好解——只是朱濤那邊,很麻煩?!蓖踟┫喟櫰鹆嗣碱^,“他一定還會在背后查你,一旦被他查出,你我都保不住?!?p> “皇上那邊——”梁玉石聲音壓的更低了。
王丞相臉色立馬一變:“你好大膽——”
梁玉石趕緊說:“大人,我不敢?!?p> 他們更加湊近,王丞相說道:“你一定要謹言慎行,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一旦有閃失,你我都會被當作棋子棄掉?!?p> “我并無他意,有他在,我們是否保周全?”
“不,我們得保他周全,他才能保我們家族的周全?!?p> 梁玉石深得他意,不再多言。
待他從丞相府出來,天空已經(jīng)星空閃爍,夜幕降沉下,它們?nèi)缫浑p雙眼睛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