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哭鬼腰椎被張昭踢斷,軟軟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王八蛋,你敢傷我!?。 ?p> 啼哭鬼臉上狠厲,獠牙畢露。
“縣城正氣不正,連啼哭鬼都能夠闖進宅院為害孩童!”
啼哭鬼是一種非常弱小的鬼,只要門上貼著門神像,啼哭鬼就進不來。
現(xiàn)在,縣城正氣消失殆盡,一到夜晚,妖氣沖天,門上貼的門神眼睛被污濁之氣蒙住了眼睛,啼哭鬼來去自如,百姓家的小孩受其蠱惑,大哭不止,直至魂魄離體,哭竭而亡。
張昭愈發(fā)的感覺東寧城百姓日子過的不太安穩(wěn)。
啼哭鬼非常弱小,尋常百姓家中有柳條都能夠把他給活活打死。
因此,啼哭鬼的膽子也非常小。
但是,這只啼哭鬼一反常態(tài),面對自己囂張跋扈,實屬罕見。
“你的后臺是什么?”
張昭立于月光之下,臉色冰冷,出聲問道。
啼哭鬼膽子大,原因只有一個,有強大的后臺。
“我乃遼河河官,奉河神之命,特來挑選童男童女,你好大的膽子,敢阻攔河神親自任命的河官!”
腰椎被踢斷,啼哭鬼趴在地上,周圍出現(xiàn)一灘腥臭的水漬。
他非但不害怕,還囂張跋扈。
“遼河河神挑選童男童女?”
張昭眼眸如電,注視著攤在地上的啼哭鬼。
河神乃是大儒冊封,用來造福一方百姓的官員,根本不敢做出有損百姓的事情。
果然,東寧城上空的邪氣影響到周邊,連附近的遼河里的河神,也變成惡妖。
吃健康的童男童女,會折損道行,河妖派出啼哭鬼,讓童男童女哭斷魂。
童男童女體質(zhì)受損后,最后再吃下肚中道行就不會受損。
遼河河神,算盤打的挺響。
遼河河神興風(fēng)作浪,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收錄進《萬妖錄》
了解事情原委,積累遼河河神罪狀后,張昭朝啼哭鬼走去,準備終結(jié)他的性命。
而啼哭鬼全然不知,還以為有遼河河神做靠山,眼前的青年會恐懼。
“王八蛋,你傷了我,還不快給爺爺磕頭道歉,不然……”
咔嚓!
張昭一腳,踩斷啼哭鬼的脖頸。
啼哭鬼被踩斷脖頸,眼露驚訝,真有人敢殺它,旋即,似是感覺到生機流逝,眼中的驚訝轉(zhuǎn)化為恐懼與絕望,最后化為一灘液體,消失不見。
一個個氣泡從啼哭鬼的魚鰓中冒出,因補天玉石的存在,眾多能量體的孩童頓感張昭親切。
他們不哭不鬧,安靜乖巧的環(huán)繞在張昭周圍,睜著萌萌大眼睛,好奇打量這位立于月色中的英俊青年。
甚至有膽大的孩童,扒拉著張昭的耳朵,爬上了他的頭頂,在其濃密的黑發(fā)中露出小腦袋,咯咯直笑。
“快回去吧,去晚了你們就回不去了!”
這些棗子大小的孩童,都是三魂七魄離體后形成的。
長時間離體,必然造成孩童死亡,張昭出聲,讓他們盡快回到自己的身體。
得到張昭指示,眾多孩童欣喜奔向門口,卻又迅速折返,粗短小手指著門外,胖乎乎的紅潤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有的小孩想到回不去自己的身體,眼淚成串,哇哇的哭起。
張昭看了一眼屋外,立刻明白事情原委。
東寧城門神失去神力,街道妖氣橫行,孩童懼怕這股氣息,不敢出門。
“山君,你送他們一程!”
張昭摸了摸補天玉石,輕聲道。
“是,先生!”
陸山君恭敬朝張昭一拜,化為帶翅白虎,眾多孩童坐在它身上,隨他去往各自住所。
陸山君天生神獸,所過之處,門神開眼,邪氣消散。
“夜半三更,小心火燭!”
沒有邪氣阻攔,屋外,打更人敲鑼聲傳入院中。
張昭翻開《萬妖錄》附錄,記錄啼哭鬼。
【啼哭鬼,誘使孩童啼哭,孩童受其蠱惑,啼哭不止,直至哭斷魂魄,啼哭鬼實力不強,卻為害鄉(xiāng)里,乃十惡不赦鬼類之一,后世諸位遇到,盡而除之!】
?。ㄎ臍庑扌性鲩L一年?。?p> 九州之妖,有善良之妖也有惡妖,張昭要在萬妖之中把善妖和惡妖區(qū)分出來,這樣才能讓后世之人有除妖依據(jù)。
眼前的啼哭鬼,就是惡妖,人人見而除之。
“河?xùn)|張梁在家嗎?”
院子門口,傳來蒼老聲音。
遼河以東的山村,是張梁與張昭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
“吳老怎么找到這了?”
哥哥張梁從屋子中走出,打著瞌睡,緊了經(jīng)身上的衣服。
北方的秋天,寒氣逼人。
女兒不哭了,弟弟也找到了,張梁神情松懈下來,坐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房門打開,吳老高大的身影映入張昭眼簾。
他身形稍有些佝僂,灰白發(fā)須,是這一條街德高望眾人物,縣里的消息,一般由他傳達。
身后,跟著兩名手捧托盤的青年。
兩名青年眼眸微垂,狼妖虎背,一看就是武道好手。
“吳老,都這么晚了,您有何事?”
看到吳老身后青年紅布蓋著的托盤,張梁瞌睡瞬間被嚇醒,神情極為緊張。
“一年一度的遼河神童日即將來臨,前日遼河河神更是托夢告之縣令,叮囑選神童一事?!?p> “如今,遼河神童已經(jīng)選定了,男童為李臨家兒,女童為你家童童!”
吳老語氣平靜,把消息告知張梁。
他嘴邊的兩撇胡須,似是鯰魚觸須,說話的時候,上下抖動。
“蒼天為何待我這般不公!”
剛走到院子中央的周瑩聽到這條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哀嚎一聲暈了過去。
張昭把嫂嫂扶到椅子上后,又走到門口,扶住了站立不穩(wěn)的哥哥。
“吳老,小女年幼,實在不是做遼河神童的最佳人選,能夠換一個嗎?”
張梁嘴唇顫抖,蒼白無顏色,要不是弟弟張昭拉著他,他就要跪著哀求吳老。
“選遼河神童是怎么回事?”
張昭眉頭皺起,宿主的記憶殘破不全,他并不明白這件事情原委。
“東寧城邊遼河居住河神,是它每年勵精圖治,才讓河水不泛濫,整個東寧城才沒有被淹沒?!?p> “多虧了河神,才讓我們東寧城百姓安居樂業(yè)。”
提起河神,吳老對著遼河方向一拜,感恩戴德。
拜完之后,他才不急不慢說道:
“河神神童要求每年東寧城選一對童男童女進入河中,做鎮(zhèn)河神童!”
張昭越聽臉色愈發(fā)冰冷。
在前一世,黃河歷朝歷代都有水患之災(zāi),但身為黃河支流的遼河,從未泛濫過。
也就是說,即使沒有河神,這條河也不會泛濫。
河中的妖物,這是在找吃人的借口。
況且,河神便是由大儒任命用來治理水患的,這是它的本職工作,如今敢向百姓討要孩童,好大的夠膽。
“現(xiàn)在,我們?yōu)榱烁兄x河神,該輪到你家做貢獻了?!?p> 吳老話已經(jīng)說盡,耐心也耗盡。
他開始改變口氣,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盤子里是香薰和供奉錢,拿了供奉錢,孩子就是河神的了?!?p> “你們今天起不準小孩進食五谷,清通腸道,每日點燃香薰,讓小孩除去人族氣味,七日后舉行河神選童大典。”
“若有損失,河神怪罪下來,我拿你們試問!”
淡漠的語氣從吳老口中說出,不把孩童當人,似是家養(yǎng)牲畜,想丟就丟。
吳老讀過幾十年書,文氣修煉卻一年道行都沒有,讀書之路行不通,無法成為官員,只能成為縣令助手,為其犬馬效力,才能嘗試到權(quán)力的滋味。
縣令是整個東寧城的土皇帝。
土皇帝的話,就是君王命。
君王命,不可不聽,還要執(zhí)行的圓滿。
這次通知神童家長,吳老主動請纓,想要在縣令面前好好表現(xiàn)。
“進去吧!”
吳老朝身后的族人淡淡道。
不過,當兩人要進入院中,張昭橫跨一步,擋在了門口。
吳老冷冷一笑,因擔(dān)心被神童家人阻攔,出發(fā)前特意選擇了兩名身體強壯的族人前來。
吳老退后一步,一改慈祥面容,眼神陰鷙而冷酷,厲聲道:
“給他點厲害嘗嘗!”
兩名青年放下托盤,從懷中掏出鐵棒,直接朝張昭砸去。
“不要!”
張梁大驚,弟弟實力孱弱,一棒下去,生命垂危。
嘭!嘭!
兩聲悶響過后,身影從屋子中斜飛而出。
兩名青年躺在吳老面前口吐鮮血,全身顫抖。
張昭站在門前,把手里多出的染血鐵棒丟在地上,掏出手巾擦了擦手。
古代的鐵棒,銹跡斑斑,根本沒現(xiàn)代精鋼鍛造的好用。
咣當!
鐵棒砸在地上發(fā)出的響聲讓吳老一驚。
旋即,他雙手作揖,和藹道:
“小弟,選遼河神童一事,我也實在沒有辦法,容我能跟您講下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