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重生季家村
平行世界水藍星,2008年11月。
綿江市,春草鎮(zhèn),季家村。
天剛泛白,院子里搖井的聲音伴隨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走入灶房,噼里啪啦的木材聲與炒菜時鍋鏟摩擦鐵鍋的聲音響起,裊裊炊煙在寂寥的村落隨風(fēng)而散。
季莫巖幽幽醒來,腦袋昏沉且隱隱作疼,不禁用雙手捂住腦袋。
“這是哪……”,眼前陌生的景象如夢幻般映入眼瞼。
破舊的水泥瓦房,蟲蛀的木柜失了一腳,用三塊石頭墊起。墻上粉刷的白年,早已變得烏黑黯淡失去光澤,伴有絲絲起皮,瓦房上四片透明玻璃與瓦片疊在一起,四束光透射而下……
不敢相信竟然世上有如此殘破的地方。
簡直就像八十年代的居所。
“我的別墅呢?
我的五米大床呢?
我的菲傭呢?”
作為史上最強名流巨星,參演過無數(shù)電視劇、電影且個個火爆,拿獎拿到手軟,棕櫚獎,金馬獎……堪稱流量風(fēng)向標(biāo),同時樂器、唱跳樣樣拿手,有著10億層款的他馬上意識到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
我穿越了!
而且還是低開。
演過無數(shù)穿越劇,本以為都是杜撰的,竟沒想到還真有這等事。
啊……
突然腦袋一陣痛,一股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強行撕開大腦,鉆了進去。
季莫巖捂住腦袋,咬緊牙關(guān),好半晌恢復(fù)過來。
原來真的穿越了!他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
剛才的記憶就是屬于原主人的記憶,這具身體也叫季莫言,只是最后一個字不同而已。
這個年代是2005年除了與地球不一樣,其它與季莫巖生存的世界基本相似,而這具身體高中時物理化一塌糊涂,選了藝術(shù)班憑借一手鋼琴演奏,誤打誤撞考入南方藝術(shù)團。
這具身體的父母原本是包工頭承包一些建筑活,家境還算好,也能供的起昂貴的學(xué)費和高水平消費,然而前兩年父親承包的工地工人出了事,家里變賣房產(chǎn)到處借款賠了損失,從此家庭就垮了。
經(jīng)濟條件實在負擔(dān)不起學(xué)藝術(shù)每年1.5w的學(xué)費,再加上只有初中學(xué)歷的父母覺得學(xué)藝術(shù)純屬糟蹋錢,將來也找不到工作,簡直是不務(wù)正業(yè),原先家里有錢,也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于是上也就上了。
出事后也實在沒錢供,于是讓才大一的季莫言退了學(xué)。
如今母親靠著以前在父親土地給工人做飯的手藝,在十里八鄉(xiāng)干起了廚子。
手藝好再加上價格優(yōu)惠,十里八鄉(xiāng)凡有大小喜事都邀請這對夫婦當(dāng)大廚。
自從季莫言被父母強制退了學(xué),本來肚子一肚子怨氣,再加上從以前城里的房子搬到農(nóng)村的房子,一時間難以接受,心中有顆藝術(shù)夢不能實現(xiàn)的他越加郁郁寡歡。
開始自暴自棄,整天什么事不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任憑父母怎么責(zé)罵和勸解,就是不理睬。
父母傷了心,覺得生活沒了盼頭,養(yǎng)了一個不孝的兒子,但也無可奈何,終歸是自己生下來的,于是一日三餐送進房間,便也不管了。
本來季莫言一年多的時間心中差不多釋懷,不成想昨天從父親收音機里聽到南方藝術(shù)團的同學(xué)出演了電視劇拿了最佳男配角,這個同學(xué)是他最好的哥們。
感覺到天差地別的他,心態(tài)崩了。
所有憤懣全部堵在一起,沖動之下吞下安眠藥,于是機緣巧合之下名流巨星季莫巖的意識穿越到這人身上。
季莫巖冷靜下來,逐漸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他也是從農(nóng)村一步步成長為名流巨星,歲月的磨練造就了骨子里的堅韌。
院內(nèi)一男一女的對話聲響起。
他知道女的是母親蔡芳春,男的是父親季望青。
“我不會送的,餓死算了,免得礙眼”,男人對女人的提議氣憤道,一提起這個不孝子,氣不打一出來。
“你看你生的好兒子”,男人指責(zé)起女人,似乎是怪妻子從小對兒子的溺愛。
“我一個人能生嗎?”,女人反問道,隨即聲音啜泣起來。
“早些年,你賺了錢,迷了眼。我早讓你收手,去干點別的,你偏不聽!工地上那么危險……”
“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我們就沒怎么陪伴他,這是我倆欠孩子得,一年到頭能見到孩子幾次?我溺愛他怎么了?”
女人哭泣委屈道,家里的欠債,長年的勞累,對兒子的失望全部匯聚在這一刻爆發(fā)。
男人沉默不語,默默走進灶堂,隨即手里端著一碗飯,米飯上金黃的南瓜,綠色的豇豆,還有幾片肉片。
徑直走向堂廳左手的房間。
瓦房座北朝南,有一個院子,灶房在院子里的小瓦房內(nèi),堂屋有兩間房相對而立,男人走入堂屋去往左手的房間。
咚咚兩聲敲門,隨即熟練的推門,將飯熟練放置在床頭的桌子上,見依舊昏睡的季莫言,心中一陣嘆息。
如今二人已經(jīng)怕了這孩子,稍微不如意兩代人便會吵起來,隨即大大出手,敲門,不說話……,都是在爭吵中摸索出來能不惹怒孩子的方式。
男人走了出去,隨即院子里,女人將一盤南瓜端出來,二人就著南瓜和臭豆腐吃了起來。
“王家莊,王鐵心的兒子有喜事,昨天上門給我們說了此事,說是全包”,男人扒了兩口飯說道。
“這多麻煩了,那不是還要去鎮(zhèn)上去買魚肉……”,女人補充道,家庭的困境容不得有過多的小女人情緒,也不會矯情很長時間。
“等會咱兩就去鎮(zhèn)上,今天16雙日子可以趕集,把貨物備齊,明天單日子沒有集”
聽完這話,女人扒拉飯的速度快了起來,不一會兩人吃完,女人收拾碗筷回了灶房。
男人走入貨房,拿了幾條繩子和蛇皮袋放在庭院內(nèi)的手扶拖拉機上。
季莫巖聽著外頭的動靜,男人進來看到的昏睡是他裝的,繁雜的思緒,處境的不知,讓他不知如何面對這對夫婦。
不過大致這家庭的情形和狀況已經(jīng)了解大半。
欠了外面很多錢;兒子不聽話
光是這兩點足以讓一個普通的家庭如履薄冰,那個世界單親家庭長大的他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靠著給別人擦皮鞋供他讀書,那段煎熬的日子歷歷在目。
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出了車禍,賠的錢母親再困難都沒有動一分,可是到自己要去朱莉亞音樂學(xué)院進修的時候,母親將錢貼了出來。
然而還未等自己功成名就,母親卻得了癌癥,早早離世,這成了季莫巖一生的痛。
隨著成為名流巨星的紙醉金迷,沒有羈絆的他游戲人生,在歲月中腦海中母親的模樣越來越模糊,他每天夜里都會很害怕自己將會忘記母親的長相。
平行世界的家庭,這對夫婦讓他重新拾起了塵封的心,有了羈絆像是風(fēng)箏有了線,一切似乎冥冥注定。
既然已經(jīng)來了,那就只有在這個世界上努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