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啟靈日

　　進入校園的周武兄妹倆分道揚鑣，去往各自的班級集合。

　　在這個城市剛剛醒來不久，校園中已經(jīng)熱鬧非凡，來往的學生和相識的朋友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閑談的話題始終圍繞著即將開始的啟靈儀式。

　　對于即將啟靈的人來說，這樣熱鬧的氛圍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在于一旦自己有超凡的天賦，那么很快就會被人所熟知，壞事在于人多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畢竟天賦差的話無疑是在很多人面前丟了臉。

　　不過這些并不是他們能決定的，學校不僅安排全校師生觀看儀式，更會通過網(wǎng)絡向社會進行直播，那些認識他們的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都會關注。

　　用校長的話說，啟靈儀式是對他們以往修行的一個總結，平時有沒有努力一眼就能看出來，每個人的天賦固然不同，但努力是可以彌補差距的，天賦不好平時還不努力，那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好了。

　　這是校長每年啟靈儀式都會講的話，為的就是給還沒參加啟靈的學生壓力，這樣的方式或許過于直白，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但凡要點臉的人，都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丟臉，就算學生自己不在意，家長為了臉面也會去督促。

　　各個班級的學生很快在指定的區(qū)域集合了起來，來觀禮的家長和其他外來人員在學生會和警衛(wèi)隊的引導下達到了相應的區(qū)域，有些雜亂的校園很快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以啟靈臺為中心，以班級為方針，周圍四個方向坐滿了觀眾，一架架直播的機器對準啟靈臺。

　　參加啟靈儀式的班級在班主任的帶領下來到了啟靈臺下，周武扭頭看了一下，同學們一個個神情肅穆，連平時最活潑的學生此刻都沒了動靜，和嘈雜的觀眾席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這樣的氛圍下，一些人心里緊張的渾身都在發(fā)抖，周圍的同學卻沒有卻笑的想法，因為他們也緊張、害怕。

　　包括周武在內(nèi)，哪怕他很有底氣，此刻也免不了緊張，被近萬人所關注，還都是他們的親戚朋友或者同學的親戚朋友，他們從未見過有過這種體驗，這要是出丑，怕是這輩子沒臉見人了。

　　前兩年觀看姐姐啟靈的時候，周武還不明白學霸一般的姐姐為什么會緊張，此刻站在這里，親身體會到，才明白這種被很多人注視的感覺有多煎熬。

　　“肅靜！”一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啟靈臺上，開口之下，聲傳四方。

　　觀眾席嘈雜的議論聲很快消失不見，大家都知道，啟靈儀式要開始了。

　　“各位同學，清水學院一年一度的啟靈日又到了，這也是我主持的第二十六屆啟靈儀式，按照老規(guī)矩，在儀式開始之前，我先講兩句。

　　之前觀看過啟靈儀式的同學都明白，每年我講的話基本意思都差不多，有的人可能都聽煩了，我也煩，但我還是要講，為什么，因為我怕你們都忘了！

　　你們這個年紀，正是打基礎的好時候，九年蘊靈，為什么一定要九年，為的就是讓你們把基礎打牢，基礎不牢，地動山搖，以后你們的修行之路走的越遠，越會清楚基礎的重要性，有些人可能覺得現(xiàn)在實力弱，偷下懶沒什么，等覺醒了厲害的靈能，以后一樣可以成為強者，錯，有這樣想法的人，要么碌碌無為，要么死在半途。

　　不要覺得我是在嚇唬你們，你基礎弱，敵人基礎扎實，同階相爭，你憑什么戰(zhàn)勝敵人。

　　很多不夠優(yōu)秀的學生包括家長都覺得啟靈日對外直播讓他們丟臉，知道丟臉是好事，至少還有點羞恥之心，但是你們更應該想想，別人都在努力的時候，你們在干什么，前線戰(zhàn)事未平，野外危機尤在，這就準備安享太平了嗎？就你們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拿什么去前線抗？拿什么去保護后方的親人？”

　　周武怔怔的看著臺上的校長，看著他揮舞著僅剩的左臂在咆哮。

　　一副慘烈的畫面出現(xiàn)在眼前，戰(zhàn)線在潰敗，戰(zhàn)友在犧牲，敵人在獰笑，殘留的士兵無謂犧牲，奮死抵抗。

　　憤怒，不甘，仇恨，異樣的情緒填滿心靈，讓周武恨不得成為其中的一員，共抗強敵，浴血奮戰(zhàn)。

　　周圍的同學跟他一樣，像是目睹了那場慘烈的戰(zhàn)斗，有的臉色慘白，有的怒火中燒。

　　校長的講話還在繼續(xù)，這位在戰(zhàn)場上僥幸活下來的戰(zhàn)士在提醒他們，敵人尤在，忘戰(zhàn)必危。

　　這些年官方為了避免后方的人們過于擔心前線的親人，刻意淡化了前線的消息。

　　這一舉措確實讓社會秩序穩(wěn)定了很多，但同樣的，和平的環(huán)境不可避免的讓一些人失去了警惕之心，包括周武在內(nèi)，也只知道有前線的存在，卻連前線到底在哪都不清楚。

　　“我今天講的話不是在危言聳聽，敵人離你們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遙遠，或許此刻，就有敵人的探子潛伏在人群之中，也許是為了收集情報，也許是準備破壞啟靈儀式，相比起那些不努力的弱者，懶蟲，那些有天賦的人付出的代價更大。

　　你們只是丟臉而已，而他們的靈能天賦被泄露出去，可能面臨敵人的針對，隨時都可能丟命。

　　但是，我依然堅持直播，強者，不是細心呵護養(yǎng)出來的，而是浴血奮戰(zhàn)殺出來的，想活命，那就努力去變強，現(xiàn)在，屬于你們的變強之路，將在這里開始。

　　警衛(wèi)隊、各班級老師警戒四方，觀禮的學生家長，留意你們四周的人，一旦有異動，立刻拿下，沖擊啟靈臺者，格殺！”

　　“302班，上臺！”

　　“4班的上臺！”

　　……

　　各班級的班主任招呼班里的學生，呼喝聲四起。

　　“上臺！”

　　隨著班主任一聲令下，周武身邊的同學一個個縱身而起，三米高的啟靈臺，一躍而上。

　　五六百人集體飛躍，場面壯觀，人數(shù)雖多，卻不顯雜亂。

　　九年的教育，可不僅僅是蘊靈決，雖然沒有學習軍陣，但以班級為方針的應急演練卻不少，此刻看起來成果斐然。

　　“各自找位置站好，不要胡亂走動！”

　　“開啟靈禁！”

　　……

　　“不要硬抗，用蘊養(yǎng)的靈性抵擋！”

　　“盡力堅持，用心感悟！”

　　護衛(wèi)在啟靈臺四周的各班班主任出聲提醒，整個儀式忙而不亂。

　　靈禁開啟之后，光潔的啟靈臺浮現(xiàn)出一道道玄奧的紋路，一種莫名的壓力憑空出現(xiàn)，空氣中飄蕩這淡淡的清香。

　　身在其中的周武只覺心頭一緊，呼吸都急促起來，像是有無上的存在在壓制他們的靈魂。

　　這種壓力不是作用在肉體上的，但身體會下意識的出現(xiàn)不良反應。

　　隨著壓力的增強，周武感知到心頭有一股力量在震蕩，像是在掙扎反抗，要破殼而出。

　　那是他蘊養(yǎng)九年的靈性，此刻的感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

　　隨著靈性的動作，蘊靈決被引動，自行開始運轉(zhuǎn)。

　　空氣中彌漫的靈粹被吸納入體，身體中的靈粹也在不斷的匯聚。

　　不自覺間，他的意識也隨著這些靈粹一點點融入到了靈性當中。

　　這是一種奇特的體驗，周武像是更換了身體，更換了意識形態(tài)，看到的世界都不同了，那種壓力更是能直觀的體會到。

　　野獸在嘶吼，水流在涌動，刀槍閃爍，光暗并存，一切像跑馬燈一般在他眼前飛快閃過。

　　周武知道，這些代表著一種種的靈能，動物類，器物類，元素類甚至一些聞所未聞的靈能，越來越多。

　　周武看到了一把古劍，飛射而來，擋路的靈能被切開，形成一道真空路線。

　　沒等他伸手去抓，利劍從他身邊一穿而過，不見了蹤跡，顯然這是一種很強的靈能，可惜他無法匹配。

　　這種事情無法強求，靈能的種類跟自身的屬性有關，正常情況下會自行匹配，除非出現(xiàn)多重選擇。

　　據(jù)傳曾經(jīng)有一位天縱之資的天驕，在蘊養(yǎng)出的靈性強大異常，在啟靈的時候試圖強行捕捉不匹配的靈能，結果靈能暴動，靈性被毀，幸虧有強者護持，才保住性命，卻也因此淪為廢人。

　　周武顯然沒有這種實力，也不敢這么做，只能催動自身的靈性，等待匹配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