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活膩了,找死!”
定來財面露惡相,大手揚起,冷冷揮下。
呦,這兇狠勁,路人看著都覺得膽寒,雖不知道誰家姑娘。
這巴掌下去估計是兇多吉少。
“咣!”
一聲悶響,富貴男人臉色潮紅,表情猙獰,臉龐扭曲,顫顫抖抖得收回麻木的手。也不知是誰拿著一個銅盾忽然擋在了黃裙少女身前。
定來財這一巴掌可謂是結結實實打在了厚實的銅盾上,厚實的銅盾甚至還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光是看著,圍觀的路人都覺得手疼,紛紛啄嘴噓噓。
兩人隨從急忙上前查看:“少爺手怎么樣啊?”
“疼??!”
定來財左手扶著微微顫抖的右手,眼閃淚光,就差疼得哇哇哭出來了。
隨從看著自己少爺那紅杉衫,已經(jīng)腫起的手掌,右手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誰,誰這么大膽?”
“不知道我家少爺是當朝丞相未過門的女媳嗎?”
“不想活了?”
場面寂靜,沒人能應答。
當街叫囂的隨從,故作囂張的瞪起眼環(huán)顧了一周,唯獨故意不去看那黃裙少女,與少女身旁的人。
那人是個樹立有風的少年,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錦衣,上面繡著兩把交叉的刀圖案。身后扎著干凈利落的馬尾,穿著獸皮官靴,腰間一邊帶著一柄佩刀,一邊佩戴者一枚亮眼的金牌。
金牌之上印有一個碩大的“錦”字。
金牌在大商,是不允許私下打造的,私自打造金牌并佩戴,這都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
故而,每一柄金牌都是十分珍貴,泱泱大商也只有宮中哪位坐在龍椅之上的男人,有資格賞賜金牌,因此能得到金牌的人,皆非凡人。
得到金牌之人,就可以隨意進出皇宮,不受阻攔,同時能得到金牌,那一定身負皇帝下達的任務,那甭管這任務是什么,凡是沖撞跟得罪對方都沒好下場。
想通這一點,兩名隨從趕忙扶著自己少爺就打算里先離開。
“少爺,那人早已不見身影,我們還是先帶您去附近找大夫給你看看手吧?!彪S從安撫道,另一名隨從也跟著安撫道:“是啊少爺,您這傷的可是右手,不及時醫(yī)治,您以后就不能......”
忽然身后傳來一身冷喝:
“站??!”
兩名隨從聞聲頓時一顫,只覺得背后發(fā)冷,不由打了個寒顫。
果然怕什么來什么!
京城住著的人,是認識金牌少年身上那身衣服的,那身后兩把刀交叉的圖案,可是宮中做事的帶刀護衛(wèi)。
富人身邊兩個護衛(wèi)雖然不認識少年身上這身衣服,但知道這人不好惹,身上透著一股讓人窒息的陰冷殺氣,使人感到窒息。
說白了,他們聯(lián)合起來,兩個都打不過人家,更何況人家身上還有一塊耀眼的金牌。
少年并未多看那富貴男人一眼,將手中盾牌丟給那名正奇怪自己手中盾牌不翼而飛的巡邏隊員,故而柔聲對黃裙少女說道:
“老師早上去找你,沒找到你人,這會兒正等著你呢?!?p> 黃裙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呀,我給老師說過這里賣的包子很好吃,就猜到老師今天會來,特意遛出來想給老師買的。”
說著氣呼呼的看了一眼那富貴男人。
少年點頭,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黃裙少女又看向地上低聲痛吟的商販,在這個不平等的時代,被人打了,也不敢大聲喧鬧。
“快幫忙給他送去醫(yī)館吧?!?p> “嗯?!鄙倌挈c頭,給一旁巡捕使了一個眼色。
帶頭的捕頭反應很快,招呼來兩名跟班一起將受傷的商販送去了醫(yī)館。
這時,不少人開始重新審視起了少年身邊這位黃裙少女,這才注意到對方腰間也佩戴著象征身份的腰牌。
那腰牌同樣是在京城沒人敢得罪的存在,只因那腰牌唯獨只有“大理寺”才有。
方才還不為所動的巡邏隊,眼尖的隊長這才反應過來,連拍腦門,心道糊涂,急忙跪倒:“姑娘,卑職未能及時出手,還請姑娘海涵。”
黃裙少女微微一笑,顯然并未有想要為難他們這些人意思:“好說,那就勞煩諸位將人幫我?guī)Щ厝??!?p> “多謝姑娘!”巡邏隊抱拳謝過,旋即將富貴男人跟兩名護衛(wèi)綁了,送往大理寺。
這時從胭脂店抱著一箱胭脂水粉,走出一名漢子,穿著跟那富人身邊兩名隨從一樣的衣服,見到自家少爺給巡邏隊的官兵帶走,連忙悄悄一路跟在后面。
見少爺?shù)热吮粠нM大理寺,心道不妙,急忙掉頭趕去相府求救,一路不停。
這大理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一個隨從可不敢耽誤,負責要是讓自己少爺出了啥事,自己妻兒老小可是住在定府上,定老爺手段他是最清楚的。
丞相府,客房。
散朝過后,相府來了兩位官員拜訪楊智群,此刻正坐在客廳,端著白瓷青花茶盞,茶蓋撇著茶葉,眉頭緊皺。
兩位穿緋袍,繡云雁的正二品官員,白了眉的輕嘆道:“今日上朝,并未見到陛下,你說陛下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天怎么沒來上朝呢?”
另一位不比前者年輕多少的官員,手里握著兩個把玩的油亮的核桃,瞇著眼,端著茶不語。
這兩位,一位是禮部尚書杜文禮,一位是刑部尚書王智。
另一邊,相府閣樓,楊智群一回府就換上了一身常服,隨后便獨自來到了他用來盛放名貴詩畫的閣樓之中。
楊智群小心翼翼用雞毛撣子彈著瓷器上的灰塵,鋪開名畫,詩詞,原本空曠的閣樓,在楊智群當上丞相這兩年間,已經(jīng)塞至的滿滿當當。
看樣子,需要在京城之中在添置一處宅子,用來放置這些寶貝才行,楊智群心道。
“咣咣!”
閣樓下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
“什么事?”楊智群不悅問道。
“老爺,府上來了兩位大人,這會兒已經(jīng)在客廳候著了。”門外回應道。
楊智群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過去?!?p> 說完,小心翼翼將詩畫重新收好,這才眉頭舒展走出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