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嘆息
宋明輝轉(zhuǎn)過頭盯緊她，“你也不要隨便嫁人。”
看到沈夢昔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補(bǔ)充道：“找個好好愛你的人，起碼可以減輕一半人間疾苦?！?p> 沈夢昔哈哈大笑，笑得眼淚又流了出來。
看了一眼遠(yuǎn)處蔓延到天邊的青色群山，又看看近處的岡仁波齊，她停止大笑，“我。出生在某個時空，一個和高原極其相似的地域。剛剛?cè)齻€月時，身體就被打得四分五裂，三魂七魄也都打散了，飄入不同時空?！?p> 她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語氣平淡，可她在宋明輝的目光中，讀出一絲疼惜和驚訝。
她別過眼繼續(xù)說：“我母親是個女巫，她想盡辦法，也救不了我，到最后，她用了最極端的方式，才將我的魂魄聚攏，使我重生，但她自己卻魂飛魄散、永不復(fù)生了。這個方法就是，以她和我父親的精血為引，以她自己的靈魂為祭，相當(dāng)于祈求老天一命換一命吧。”沈夢昔嘆息一聲，看著岡仁波齊上空，“或許，當(dāng)年殺我之人的本意，就是如此吧。
我有一魄，就在杜蘅身上?？梢哉f，我不是杜蘅，但杜蘅有一部分是我。
這也許，正是我每次重生都能擁有原身大部分記憶的緣故吧。你呢，你重生到宋明輝身體，是不是沒有他的記憶？”
宋明輝第一次有這種呆滯的表情，他上下打量沈夢昔。“什么叫某個時空？是什么人，要殺一個三月的女嬰？你...”他忽然收口不問了，剛才幾乎脫口而出，問出三魂七魄你現(xiàn)在聚攏齊全了嗎，那你到底活了多少年？
見他不問，沈夢昔說：“這大千世界，有無數(shù)個幻影世界，也就是與我們所在時空類似的平行時空。而你所見所感的一切，并不是真實的?！?p> 宋明輝聽到這里，不由得想起月亮詭異瞬移的場景，立刻一臉三觀全毀的樣子，喃喃道：“怎么是這樣？”
“你想過嗎，光速不變原理是怎么回事？你這個光系異能者，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光嗎？”
宋明輝眼光復(fù)雜，抿唇不語。
“當(dāng)年的桃花島時空，與現(xiàn)在破破爛爛的時空，卻是同一個，大概是前緣未盡吧，我們再次相遇了?！鄙驂粑糨p輕嘆氣，“唉，這個時空，是我所經(jīng)歷過，最糟糕的一個了。
朝輝應(yīng)該和你說過，我曾經(jīng)在岡仁波齊暈倒，那次，我的靈魂被攝走，到了一個奇幻的所在，根本無力自控自保，那人殺我如拈死一只螞蟻般容易。我也以為，自己不會有勇氣再來這里，但是不行，我必須要弄清楚一些事情?！?p> “什么事值得你冒險前來？”宋明輝黑著臉就要調(diào)頭回去。
“她也未必敢殺我，這世界還是有規(guī)則的?！鄙驂粑舭醋∷氖?，“最多是吃些苦罷了。只是靈魂不在，身體就完全沒了知覺，讓你來，就是看顧我一些，別讓野狼給吃了，哈哈，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會將我的尸體帶回去對吧?！?p> 宋明輝立刻額頭血管暴起，雙眼狠狠地盯著沈夢昔，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沈夢昔哈哈笑，拍拍他的手，“逗你玩的，沒有危險沒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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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沈夢昔再次站在岡仁波齊的轉(zhuǎn)山路上，岡仁波齊山頭的云霧，像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宋明輝皺著眉頭，看著這些異象，沉默不語。
這座山，像是對沈夢昔的靈魂天然有著引力，當(dāng)它甫一完全顯露，那種熟悉的暈眩感便襲向沈夢昔，她朝地上丟了個蒲團(tuán)，盤坐在上，守住心神。
上次來，她是魂魄初初聚攏，輕而易舉就被攝走。
這次，魂魄凝實強(qiáng)大，但也只撐了可憐的兩分鐘，她默默嘆息，靈魂又一次脫殼而去。
沈夢昔看到宋明輝一步上前，接住了她委頓下去的身體，也聽到他輕輕的無奈嘆息。
靈魂越升越高，很快又看到那個巨大的萬花筒般的世界，旋轉(zhuǎn)而斑斕，巨大的AUM聲震蕩著不休，她對四周深淵般的漆黑視而不見，堅定地朝著光的方向而去。逐漸地，星系多了起來，她努力分辨著，試圖找出真實世界的痕跡。
可惜一無所獲。
她便隨意徜徉星河，時不時翻看引起她好奇心的星系。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個女人恨聲說：“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還敢再來？”
沈夢昔靈識巡視一圈，在她左前方十米左右，有團(tuán)模糊的物體，看不真切。
“這里是真實世界嗎？”沈夢昔知道，這還是上次遇到的那個曾經(jīng)殺過她的女神。
“哼，想得美，你還沒資格進(jìn)入真實世界！”女聲充滿不屑，
“你呢，你也沒資格回到真實世界了吧？這個岡仁波齊是什么地方？它是太極圖的陰魚嗎？是囚禁你的地方嗎？”沈夢昔語氣輕快，問了一大串問題。
那女聲勃然大怒，沈夢昔只覺靈魂不受控地急速向前，被人抓在手里，隨時可以捏爆打散，“你是活夠了？還是真以為我不敢再把你打散一次？”咬牙切齒的聲音。
沈夢昔很想硬氣地回嘴一句：反正也不是沒被打散過！
話到嘴邊還是慫了一秒，咽了那句，說道：“其實你最應(yīng)該找風(fēng)云算賬，殺我泄憤，逼得巫靈魂飛魄散，都不解決問題?！?p> 好半天，那女聲都沉默著，像在回憶和沉思。沈夢昔與她近在咫尺，看清了她身上的九色光芒，她不懂這些光是不是等級的象征，但由普通人的紅光，到帝王的三色光，到自己的七色光，也明白靈魂的巨大差別，她贊道：“你的光，真好看！”
“好看又能如何？”聲音里帶著莫名的沮喪和酸味，仿佛一個怨婦在抱怨自己長得再美，丈夫卻只喜歡外面的小三一般。
“我那個時空，災(zāi)難接連不斷，是你造成的嗎？”沈夢昔淡淡地問。
“我？我可沒那么大能力，天災(zāi)是定數(shù)，我只是讓有些人嘗到了暗系能量的甜頭而已，哈哈！”九色女人聲音里帶著些得意，不過很快又諷刺地說：“你那個爹，居然擅自動用月球抵擋彗星碎片，他怕你這個唯一的后代死在撞擊之中，真是蠢啊，這個違規(guī)操作，懲罰不會小的，哈哈哈哈！”
沈夢昔卻從她的光影和聲音里聽出不同的情緒，“你心里一直有他，對嗎？”
女人愣了愣，“果然是女巫的后代，骨子生來里帶著讓人厭惡的邪性！”
沈夢昔感覺被勒得更緊了，她并不掙扎，卻更貼近了一些，緩解靈魂的壓力，“風(fēng)云會受到什么懲罰，他現(xiàn)在在哪里？人還好嗎？”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女人譏諷地笑，“區(qū)區(qū)一個風(fēng)氏的沒落旁支，我看中他是他天大的福分，居然還敢背叛兩個家族正告上天的約定？讓我成為全世界的大笑話！只恨我哥哥沒有當(dāng)場打死他！還讓他跑去和一個不入流的女巫生下了你這個雜種！”
“真實世界也有愛情嗎？”沈夢昔插了一嘴。
“屁愛情！那不過是一些低等宗教用來蠱惑人心的說法，是幻影世界里男權(quán)反壓后操控女人占有女人的一種措辭罷了！也只有你母親那個傻子才會相信了！”說完她又是一陣大笑。
“那你不愛風(fēng)云，只是不甘心，對嗎？”
“我被人恥笑，又被貶至此，這是恨，是恨你懂不懂？愛他？我只盼他這次被貶到地心去服苦役，服上一萬年，且永不見天日！然后，你在時空災(zāi)難中死掉，讓他孤獨終老斷子絕孫！哈哈哈哈！”女人笑得極為癲狂，
就是此時！
沈夢昔一揚手，一大把鎮(zhèn)魂符向著女人疾速飛去，隨后而至的是大量的雷符火符閃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