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千算萬算,總是沒有算到,秦阮竟會被一道圣旨召進(jìn)宮里。
那日天色明燦正好,大隊人馬風(fēng)塵仆仆地來到了清云白家。
“白家三子秦阮接旨——”
這個排場就像是平日里響起一聲驚雷,白家上下都大吃了一驚。秦阮隨眾人一同跪下迎旨時,心內(nèi)震撼,不知圣上意欲何為。
神情冷淡的宦官展開了燦金色的綢緞卷軸。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清云白家三子天賦異稟,于清云云音會上一舉奪魁,將赴國宴。朕聞其撰樂奏樂之能如鳳臨岐山,雪灑潔瓊,特此批準(zhǔn),即日起,白家三子進(jìn)宮領(lǐng)小阮宗之位。欽此——”
周圍的人都驚喜地叩首謝恩了。
這是一道秦阮根本沒有推拒余地的旨意。抗旨不尊的后果即是皇帝的怒火——那是他和整個白家都承擔(dān)不起的修羅地獄。
一想到冰鶿,秦阮心中就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要推了這職位的欲望??梢幌氲缴磉叺挠H人,他卻又無法無心無肺地說出令整個白家都遭受牽連的話來。
秦阮咬緊了牙關(guān)。
“白三公子啊,”宦官挑眉,氣色不善地道,“咱家也不是無事在身的閑人,您看看是不是快些兒領(lǐng)旨謝恩吶?”
他無法再猶豫了。
“民白秦阮……接旨。”
……
蓮湘正在宮中的花臺上獨(dú)自跳著從玉不念處所學(xué)的《鳳枝舞》。
水袖宛若行云,輕靈飄灑。身段窈窕婀娜,盈盈一握。華貴無雙的衣飾也奪不去麗人的天生媚色。
“殿下真是好身段??!”一旁侍候著的云心嘻嘻哈哈地笑著,“難怪旁人都說,公主們雖然都生得花容玉貌,卻只有六公主殿下能得玉先生的真?zhèn)髂兀 ?p> 蓮湘緩緩收了勢,下了花臺。她伸手在云心頭上彈了一下。
“就你會說話。以后這樣的話,再不許說了,聽見了嗎?”
兩人似姐妹般挽了手,在燈火通明的夜廊上散心。
云心的一張小嘴嘰里呱啦地說個不停。
“殿下,我今兒在殊湘園里聽幾個丫頭說,那白家的三小子——哦,是如今宮里的阮宗大人,已經(jīng)接了圣旨呢!”
蓮湘微笑起來。她心里很清楚,只要能把秦阮栓在身邊,她就不會再怕民間那些鶯鶯燕燕再來糾纏他了。
她摸了摸頸邊的紅月印記,心里忽然刺痛了一下。
紅月這個名字,早就被拋棄在那個大火燒遍半邊天的夜色里了。如今她是蓮湘,是當(dāng)今圣上走失又尋回的六公主,金枝玉葉,榮華加身,不知多少人為見她而使盡了手段。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秦阮那天的問話。
“雪兒姑姑呢?她可還好?”
她不敢去說出事情的真相。雪兒姑姑的確是沒了,但真兇并非別人。
而是她自己。
“殿下?殿下?”
云心的聲音將蓮湘喚醒。
她轉(zhuǎn)過頭,看看云心天真的眼神,越發(fā)覺得自己是個洗不干凈了的罪人。
“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罷了,”她輕嘆,挽緊了云心的手,“云心,跟我說說今兒個宮里的趣事吧。”
西北貓
張愛玲先生(這里的先生不是專指男人喲)說過,因?yàn)閻圻^所以慈悲,因?yàn)槎盟詫捜荨K陨徬婢褪且粋€恰恰與這句話相反的角色。 今日份的肥喵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