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長遠侯府
“待會若見了顧世子莫要失了分寸,”張夫人時刻不忘提醒張瑾瑜。
高門大戶選媳婦,自是要那端莊賢淑。
“母親,女兒省得的,”張瑾瑜雖嘴上符合著張夫人,但那雙捏緊帕子手,卻顯出她此刻的緊張,眸子也時不時的往廳在瞟去。
她不知道顧世子是否還記得自己,當年若不是他救下馬下的自己,那此刻自己也不會站在長遠侯府了。
母親看中的是長遠侯府的門第,而她自己卻只是看中顧世子本人。
張瑾瑜雖心中頗為緊張,但還是不忘得為自己整理著衣著,生怕哪里有著不妥當。
“嫣然,娘跟你說,今日這里來赴宴都是有身份夫人小姐們,待會你也可尋幾個,與她們交好,這對你日后的親事也是有好處的,”張氏看著一處處談天說地的夫人閨繡們,對秦嫣然提耳道。
“知道了,娘,”秦嫣然敷衍道。她娘讓她與她們套近乎,可這些人她是一個都不認識。再說了,她也不喜歡帶有目的性的接觸她人。
“嫣然姐姐,”一道聲音從遠處傳入秦嫣然與張氏耳里。
聞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緩緩走來,后面跟著兩名貼身丫鬟。
此女子正是長寧伯府嫡女夏賢淑,秦嫣然看她一臉笑意朝她走來,自己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
雖知曉她是為何與自己走的近,但別人禮貌的笑著喚自己,那自己自是不好駁她人臉面的。
“秦伯母安好,”夏賢淑走近對張氏招呼道。
張氏看著如面團可人的夏賢淑,心中也只嘆聲可惜。她想若是她家嫣然嫁進長寧伯府,姑嫂二人定是相處融合的。
“然姐姐,我?guī)闳サ教幾咦?,”夏賢淑是帶著任務來的。
剛剛長寧伯夫人看見秦家馬車后,便對夏賢淑囑咐道,讓她待會見了秦嫣然必定要熱融些,最好讓來此的夫人們看著誤以為,長寧伯府與秦家正談兒女親家。
秦嫣然本就不耐這種場合,見夏賢淑說要帶她四處走走,便也立馬點頭答應。
“然姐姐,是否生淑兒的氣了?”逛的路上,夏賢淑突問道。
“夏姑娘為何會有此一問,”秦嫣然不知她為何會有此一問。
“那日與然姐姐見過后,便再也沒見然姐姐了,母親也曾下了帖子,邀秦伯母與然姐姐游玩,但都皆無下文?!?p> “母親便問得我是不是那日哪里做的有錯處,”夏賢淑說完,后一臉楚楚可憐的望向秦嫣然。
“夏姑娘莫要多想,只是不愛去走動,便讓家母回絕了,”秦嫣然看著她一臉的控訴,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雖知曉長寧伯夫人打的什么算盤,但也不好在夏賢淑面道。畢竟這也是自己的猜想。
“不是生賢兒的氣便好,”夏賢淑聽完秦嫣然的解釋,臉上立馬露出笑意。好似剛才那事不存在,立馬拉起秦嫣然的手,邊走邊說,“然姐姐,快些,我?guī)阋娨娢夷切┦峙两?。?p> “然姐姐你這般好,她們定也會喜歡你的?!?p> 秦嫣然看著拉著自己手的夏賢淑,一臉純真的模樣,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賢淑,這位是?”幾名女子看著閨友牽著一名極為陌生的女子。
“這是然姐姐,是秦探花的侄女,”夏賢淑帶著秦嫣然坐下,與一道眾女介紹道。
眾人聽后,一人立馬接嘴道:“可是前些時日剛入京的秦家。”
“嗯!”秦嫣然回道。
“我是威遠將軍府,叫趙蕓蕓,”剛剛接話的女子,爽朗的自我介道。
秦嫣然也被她爽利的性子所感染,笑道:“我叫秦嫣然。”
夏賢淑見秦嫣然與趙蕓蕓聊上了,立馬上前說話道。她可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然姐姐,我說的對吧!你人這般好,大伙定然喜歡你的?!?p> “我母親也時常在我耳邊提起你,讓我還向你學學?!?p> “就連我那不著調的哥哥也是……,”夏賢淑似想起什么,立即止了嘴,與另一旁的另女子叫了別的了。
秦嫣然看著一旁幾人聽了夏賢淑的話,那一臉好奇模樣。
秦嫣然不知夏賢淑說起長寧伯世子那話,是故意而為之,還是像她所表現那般的無意的。
但秦嫣然不管夏賢淑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今日定是解釋一番的。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名聲是最為重要的。若做實了夏賢淑那番話,那自己與長寧伯世子定是洗不清了。
“夏姑娘,我平日也不太愛出門,與伯夫人也只見過一面,想來如夏姑娘所說,伯夫人也覺得我太好了,這時常在你兄妹二人時常提起我?!鼻劓倘坏?。
夏賢淑見她一臉的淡然,未有一絲的嬌羞與氣惱。也知剛才自己的那番話也惹得她不快了。
夏賢淑也是聰明的,知曉若這時把水潑向秦嫣然,那她定會與自己爭論一番,到最后定也是長寧伯府無臉。
“然姐姐,你說的對,母親也是與我們這般說的過去想來母親定是喜愛然姐姐了,不然也不會張口閉口都提起然姐姐的,有時有都有些吃味了,都分不清我是母親的女兒,還是然姐姐是母親的女兒了,”夏賢淑說完,還不忘做個惱的神情,后又拿起帕子遮住嘴邊捂笑道。
秦嫣然看著她的一些舉動,心中感嘆,這真的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嗎?這心中的算計,在她看來已經頗為深沉了,看來古人早智這話一點也不假?。?p> 這篇就算翻過去了,秦嫣然也不會再多做爭論。
“顧世子,”荷花塘處,張瑾瑜終于堵上了顧南弦,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探得顧世子從古老夫人院處出來,這才特意尋了借口出來,在此等候,來個偶遇。
張瑾瑜看了看顧南弦的神色,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打扮之處是否得體。她自是想要給他一個好的印象。
雖張夫人告訴她,先要博得長公主的青睞,才有更大的機會嫁入長遠侯府。但她還止不住歡喜的心,她想要讓顧世子也看見自己的好。
“顧世子,我是張侍郎府的張瑾瑜,剛也只一時貪景,這才沖撞了顧世子?!?p> “這會我丫鬟也不知去哪了,我又不知方向,這才在此等候我的丫鬟尋來?!?p> 張瑾瑜說完,心中忐忑的看向顧南弦,也不自己這番話,顧世子聽了是否相信。因為緊張,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捏緊了緊。
“長順,讓人去尋張家的丫鬟過來,”顧南弦聽完,便吩咐隨從,后提步離去。
張瑾瑜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微有些失落,自己今日精心的打扮,也不知顧世子有看在眼里。
長順的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不一會兒,張瑾瑜的貼身丫鬟便尋來了。
“姑娘,可見著顧世子了?”琴畫小聲道。
她是她家姑娘的貼身大丫鬟,姑娘的一些想法,她也自知曉一二的,不然她也不會扔了姑娘一人在長遠侯府亂撞。
“見著了,但他好似不記的我了,”張瑾瑜怎會看不出顧南弦眼里的冷漠與疏離。原本還有些信心的張瑾瑜,也被那雙眸子逼得退縮了。
“姑娘,想來這都過了好幾年了,姑娘現在也長開了,與從前自是有不一樣的,顧世子沒認出姑娘來也是情有可原的,”琴畫不忍張瑾瑜的消極,開口安撫道。
果然張瑾瑜聽了自家丫鬟的話后,臉上又重添神采。
“嗯!你說的對,他定是還未想起來?!?p> “母親那邊如何了?”張瑾瑜被琴畫開解后,倒也不再多想了。
“夫人這會正和長遠侯夫人聊著呢!”琴畫邊說邊笑道。
張瑾瑜聽后,嘴角也忍不住的往上揚,他不記得自己又何妨。若長公主與母親定下自己與他的婚事候,日后她再慢慢告訴于她。
“南笙表妹,你說弦哥哥怎么還未來,”一座院落,顧家嫡女顧南笙正頗有些頭疼的看著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的云霞公主。
“公主你若想見我哥哥,你可去祖母那,想來哥哥這會應在祖母院里?!鳖櫮象弦贿吥弥糇樱呅藜裟侨嘶ú荨?p> 云霞公主見顧南笙頭也不抬,只顧著擺弄那盆快枯萎的蘭花,心里不太舒坦。
“南笙這是待見表姐我嗎?”若不是顧南弦的妹妹,自己又為何自降身份,與顧南笙這般熱攏。
顧南笙聽得云霞公主的質問,手里的剪子一頓,后放下剪子,抬頭笑道:“公主殿下,為何會這般想,您每次來我這,皆是醉之意不在酒。您又何苦來惱于臣女呢!”
縱使云霞公主為人嬌縱蠻狠,被人點明心事,也惹得她嬌羞不已。
“表妹,莫要打趣與我,我不與表妹說了,”云霞公主說完,便跑開了。
“姑娘,這云霞公主這般緊纏著世子.于世子名聲有礙,”一旁的夏桃道。
顧南笙不明深意的看了看夏桃。
“姑娘,奴婢可有說錯什么,”夏桃被顧南笙看著發(fā)緊。
“夏桃,你知為何母親把你給了我?!?p> “奴婢不知姑娘這話何意?”夏桃手捏了捏。
顧南笙嘴家諷意,“若母親能為哥哥安排房里人,你早就挑中了,但母親卻把你給了我,想來你也知你是再無機會在做哥哥的人的吧!”世家子弟有一兩個通房丫頭不足為奇。但這通房丫頭定然是不能從妹妹屋子里的丫鬟挑選的。
在夏桃被從長遠侯夫人送到了顧南笙院里。便已經阻了夏桃日后的去路了。
顧南笙看著夏桃發(fā)白的臉色,也不在多說,自顧拿起剪子,繼續(xù)修剪。
她與母親做的也夠多了,若不是夏桃是母親奶嬤嬤的孫女,就憑夏桃往日的種種,就是把她發(fā)賣了,也是不為過的。
她也是知夏桃的心思的,夏桃這丫頭模樣長的好,自己祖母又是府里顧遠侯夫人身邊的老人,夏桃這一家子在顧府下人里也是有一番地位的。
夏桃就是憑著這幾點,這才把自己的心給養(yǎng)大了??伤?,這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不發(fā)話,你做下人的又怎好越矩而上呢!更何況她哥哥也不喜夏桃。
大廳里,長遠侯夫人正招待著各家夫人。
“可有看見世子與姑娘?”長公主與各夫人聊了有一會了,還是未看見自己的一雙兒女。
也不知這兄妹倆的性子隨了誰了,兒子是個悶葫蘆,她便不多說什么,男子嘛,皆已穩(wěn)重為主。
都說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自己這正應付這些世家夫人,她那個小棉襖倒好,自己偷懶躲在屋里,定是又在擺弄著她的那些阿花阿草了。
“要不要老奴去尋上一尋,”顧嬤嬤聽長公主問自己,便想著立馬去尋顧家兄妹二人。
“不用了,這兄妹二人,我是了解的,若能來,早便就出來了,他們二人是最不耐這些場合的,”朝陽長公主頗有些無耐道。
“你去看看秦家人在何處,”朝陽長公主似想起了什么,對顧嬤嬤吩咐道。
顧嬤嬤叫來一丫鬟,俯耳道:“去引秦家母女到花廳來?!?p> 那丫鬟聽得顧嬤嬤的話,立馬去尋人。
這邊秦嫣然倒也尋得幾個可以交好之人,這幾人便是威遠將軍府的嫡女趙蕓蕓,還有禮部尚書府嫡次女的柳思思,定公府的庶出嫡女宋嘉琪。
“各位姑娘,讓奴婢好找,奴婢來是傳話與幾位姑娘的,府里搭了戲臺子,特此請各位姑娘移步去觀看。”
被顧嬤嬤吩咐來尋人的丫鬟,見秦嫣然在眾姑娘里頭,便立馬請得她們幾人一道去觀看戲臺子了。這樣也被不會讓人顯的有多刻意。
雖是丫鬟,但這侯門世家做得大丫鬟,那心智自是不低的。那話說的滴水不漏。
幾人聽得可以聽戲,也來興趣,便立馬起身,結伴而行。
“走,我們也去看看,坐得太久了,嘴都說干了,也看去開開眼,”趙蕓蕓虎將之女,性子自是不拘小節(jié),起身便拉起秦嫣然一道。
秦嫣然雖對看戲不感興趣,但也是入鄉(xiāng)隨俗,總比這一大伙坐在在聊天說地的強。
夏賢淑看著趙蕓蕓熱情的拉著夏嫣然,心中也頗惱。母親交代的事,她都未能做好。也不知待會怎樣向母親回話。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讓母親把自己記在母親的名下,才從庶女轉為了嫡女。若是母親今日不滿意自己所為,那日后自己的親事又怎辦。畢竟自己的親事也是捏在母親的手里。
有時她也惱了她那個嫡兄,若是嫡兄若能如顧世子那般年輕有為,那她們長寧伯府又何苦用連姻來鞏固長寧伯府的地位呢!
那自己又何必去討好她人呢!,只不過一介農女,也逼得自己喚她姐姐長,姐姐短的。
夏賢淑越想,心中也是越惱,惱秦嫣然的不知好歹。自己只不過是一介農女,還看上她們長寧伯府。
夏賢淑雖心中氣惱,但臉上未表現分毫。她也看出來了,秦嫣然也對自己也有了防范,這會她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她因把自己的形象給扭轉。讓秦嫣然再相信自己。
夏賢淑的種種想法,秦嫣然自是不曉。秦嫣然只是覺得夏賢淑只不過才十幾歲的孩子,心計卻頗深,同時她也告訴自己日后也離夏賢淑遠些,若自己不解釋的話,也差些被夏賢淑給賣了。
秦嫣然總感覺有幾道視線掃在自己身上,但回頭又看不出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
見看不出什么,秦嫣然也止了心事,專注著看戲。秦嫣然發(fā)現為何古人這么愛看戲了,這戲本的故事寫的倒是老套,什么才子佳人的,但勝在臺上幾人唱功神態(tài)極佳,倒也容易讓人看進去。
秦嫣然看了看與她一道而坐的幾人,都被這故事所感動。
長遠侯府,參加牡丹宴的眾人在吃過晚飯,便都各自回各府了。
“今可瞧見世子與那秦家姑娘有所接觸?”長遠侯府,朝陽長公主,在累了一天后,顧嬤嬤正在幫拆頭上的首飾,聽得朝陽長公主問話。
“老奴,未曾看見世子去尋秦家姑娘?!鳖檵邒哌厧统栭L公主梳著發(fā),邊回答道。
“這邊說來,那些都是謠言了,”雖朝陽長公主也知道那外頭所說,皆為謠言,但未得自己核實,也不敢確定,這會聽得顧嬤嬤的回話,心中也自是松了口氣。
“也不知那些話,是從哪傳出的,”朝陽長公主本還想著定是秦家想要賴上她們顧家這才讓人傳出的謠言,但今日的種種在她看來,這秦家母女對她家弦兒也是無做她想的。
若是秦家對顧南弦有想法的話,那張氏也不會去多方打聽其他幾家公子的行情了,還有那秦家姑娘也不愛湊熱鬧之人。
有了這些,朝陽長公主這也才對外頭得罪謠言放下心來。
“老奴今日聽得張家姑娘在荷花塘遇見世子了,”雖說張夫人拉攏了朝陽長公主身邊的幾位老人,但這幾人卻不包括顧嬤嬤。
所以顧嬤嬤把自己所知的都告訴了朝陽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