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賜婚
“今日世子身邊的長順還令人特意去尋了張家姑娘的貼身丫鬟?！?p> “若是說真是迷了路，那也太巧了，世子那會剛從老夫人院出來?！?p> “且白日里老奴還看著張姑娘身邊的丫鬟塞了東西給孫嬤嬤，”那會顧嬤嬤也只是剛巧經(jīng)過那處，就被她瞧了一眼，但那會她正趕著幫長公主所吩咐的事，也無暇顧及孫嬤嬤等人。
這會聽得府里的丫鬟向她提起世子身邊的長順讓人去找張家的丫鬟，顧嬤嬤這才把這些連在一起。
這會她也不敢?guī)蛯O嬤嬤隱瞞一二。長公主是最記恨吃里扒外之人。若知曉孫嬤嬤若瞞著長公主，做出對長遠(yuǎn)侯府不利的事，那定然是不會饒會她們。
朝陽長公主聽了顧嬤嬤的話，臉上立即泛起了冷色。
“本宮道不知，這顧府還有蛀蟲?！?p> “看來這張家姑娘也不如外界傳的那般，賢良淑德?！?p> 顧嬤嬤聽此，便也曉得那張家姑娘與她家世子再無可能了。
“夫人，饒了奴才，”第二日，顧嬤嬤聽了長遠(yuǎn)侯夫人的話，把孫嬤嬤帶到了夫人院里問話。
只不過幾句問下來，孫嬤嬤受不住長遠(yuǎn)侯夫人利聲詢問，便把張夫人如何收買自己，好為張瑾瑜在夫人跟前說得好話。
孫嬤嬤雖是長遠(yuǎn)侯夫的老人了，但即已泛了大錯，被發(fā)賣，自是不好再多做狡辯。
景帝已有好日沒步入后宮了，那幾日他深覺得秦賢妃回了趟秦府后，心情甚是開朗了許多。但對自己卻還如從前那般，不冷不熱的。
他身為帝王，何曾被人那般對待，他心中自是有氣，便想著晾上秦繡娟幾日，看她是否會為自己冷落于她而著急。
但令景帝失望的是，他未踏入后宮，她秦賢妃卻還是始終如一，每日帶著六公主，好似把自己給忘了，所以最后還是他敗下陣來，先來了她的寢宮。
“臣妾恭迎陛下，”秦繡娟本在教六公主學(xué)爬，后聽得景帝來此，便立馬把六公主抱起遞給了一旁的宮女，自己責(zé)是理理著裝，出去迎景帝。
景帝見她急步過來迎自己，原本還有淤堵的心，立馬散開，用手扶起。
“愛妃無需多禮，”看來自己晾了她幾日，還是有所效果，景帝自我猜想著。
“來，看看我們的小公主，進(jìn)入殿內(nèi)，景帝從宮女接過了六公主，自己抱著六公主坐在一旁的床炕上?！?p> 秦繡娟見他們父女二人一大一笑正對望著，六公主嘴里還不時著吐著泡泡。臉上也不自覺露出笑意。
“還是讓臣妾來吧！”秦繡娟說完，便想從景帝手里抱起六公主。
“這幾日，她總愛吃手指，那手上都沾著她的口水，待會把陛下衣服給弄臟了去?！鼻乩C娟見他不放手給自己，便開口解釋道。
“無妨的，朕雖是帝王，但也是一名父親，這做父親的又怎會嫌自己孩子的口水呢！”景帝說完，還不忘逗了逗懷里的六公主。
秦繡娟見他如此，倒也不再做堅持，只令人端了景帝最愛吃糕點茶水。
“愛妃前幾日回了秦府，秦家二老可還好。”
“謝陛下關(guān)心，臣妾的爹娘一切安好，”其實說不感動是假的，她能明白陛下對自己的好。但她不敢當(dāng)真，也為有這樣，自己才不會泥足深陷。
后宮的那些女子給了她太多的例子了，比她美的比比皆是，比她受受寵自然是有的，但那又如何，還不是最后被陛下忘之腦后。
每日在后宮翹首依鼻，只想著陛下能想起她們，見上她們一面。
秦繡娟自是不想變成她們當(dāng)中的任何一個，那就唯有管住自己的心。唯有這樣才不會被人所傷。
“朕記得，你大哥帶著妻女一同來的，你大哥現(xiàn)在在何？”景帝也只是想多與秦繡娟多聊上幾句，便找了話題而聊。
“大哥在京城有幾間鋪子，每日也只是到鋪子管事。”秦繡娟自是不會告訴景帝那些鋪子都是侄女秦嫣然在管著。
“哦！上次聽你提起你娘家的幾位侄子侄女，那他們都可有婚配?！本暗垡廊皇菬o話找話道。
秦繡娟不知他今日會對秦家之事感興趣，但她還是依然解答道。
“大哥家的哥兒在老家都有定了親，臣妾的大侄子也在前兩年成了親?！?p> “二哥家的侄女們也皆有定親?！鼻乩C娟如實道。
“朕記得你大哥是不是還有個姑娘，”景帝聽得秦繡娟的話，好似這里面未聽得她時常提的大侄女。
“嫣然她還未有說人家，臣妾前幾日回去，大嫂也提起一二。”秦繡娟自是不好多說，是張氏眼界高，看不上從前來秦府提親的那些人家。
“快春闈了，若是有好的，朕在告與愛妃，”景帝只不過聽得秦繡娟說秦嫣然的親事，便立馬為愛妃解了憂。
秦繡娟聽他這般說，也開心道：“那臣妾待哥嫂謝過陛下了?！鼻乩C娟說完，又對景帝施了一禮。
“都與愛妃說了，無需多禮，”果然在她心里，秦家人分量還是頗重的，看來自己還是下對癥了。
景帝既然答應(yīng)了要幫秦嫣然找青年才俊，那自不是說說的，他想討得心愛女人的歡心，那對她的家人自也是要好的。
“李貴，前幾日劉閣老說的他那得意門生，你去探探如何，”御書房，景帝批完折子，便想起答應(yīng)秦繡娟幫他娘家侄女尋那良人。
“陛下，老奴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李貴見景帝這般熱成，便想著把自己這幾從他人聽來閑言碎語，告訴景帝。
“有話便說吧！”
“老奴前幾日聽得一聞，說的是那秦姑娘與顧世子的傳聞?！?p> “阿弦？”
“這與阿弦又有何干？”景帝不明所以，在他看來這二人并無關(guān)聯(lián)，又怎會有傳聞。
“老奴也只是聽得一耳，不知是真是假?！?p> “傳聞?wù)f的是，顧世子去那秦家姑娘有意?！?p> 景帝先是一愣，后才道：“阿弦與秦賢妃的侄女，這又怎么可能，那秦家不是才入的京嗎？阿弦又何時見過那秦家姑娘？”景帝還是不明白，此人是有何交際。
“老奴先也是不信，但前幾日云霞公主為此謠言，還大發(fā)雷霆，好在被皇后娘娘制止道，云霞公主這才未去找那秦家姑娘的麻煩?！?p> “哼！要朕說多少遍，云霞與阿弦是無可能的，即便是朕同意了，皇姐是不會同意的，云霞那脾氣也不適合阿弦?！?p> 貴公公未在接話，他在若是日后六公主看上某一世家子弟，陛下還會這般的。想來到時定是覺得他人都配上陛下的眼珠子吧！果然這喜愛總是有特優(yōu)權(quán)的。
秦嫣然看著手里的圣旨一頭霧水，小姑說幫自己尋門好親，但沒說幫她尋得是長遠(yuǎn)侯府的顧世子啊！
要知道這長遠(yuǎn)侯府的顧世可是這燕京城眾貴女的良配，自己卻摘得，那不就是招人記恨嗎，遠(yuǎn)的不說，前幾日在玲瓏閣還聽得張家母倆的對話。還有那叼蠻任性的云霞公主，與公主搶人，秦嫣然想想頗為頭疼。
秦嫣然只要想著自己才入京不久，便聽得太多有關(guān)長遠(yuǎn)侯府顧世子的傳聞，便對此人敬而遠(yuǎn)之。但沒想到一道圣旨，卻把她與長遠(yuǎn)侯府的顧世綁在了一塊。
與秦嫣然的悶悶不樂相比，張氏聽得秦嫣然賜過于長遠(yuǎn)侯府顧世子，不知有多高興。她從未想過她家嫣然能許配給顧世子。
“本宮倒是小瞧了秦家，原想著那外頭傳的謠言與她們秦家無關(guān)，沒曾想她能秦家來的是里應(yīng)外合這一招。”
“先是散播弦兒喜歡那秦家姑娘再由那秦賢妃在陛下爾里吹那枕頭風(fēng)。”
“顧嬤嬤，讓人準(zhǔn)備馬車，本宮要進(jìn)宮，讓陛下收回圣旨?！?p> “夫人，莫急，這圣旨已下，也怎好收回，待世子回，再做決定，”顧嬤嬤怕顧夫人進(jìn)宮又要與陛下爭執(zhí)起來，連忙勸阻道。
雖說夫人是陛下的胞姐，但君是君，臣是臣。陛下的圣意又好隨她人幾言兩語所更改。
顧夫人她剛才也是氣急了，才會沖動之下要進(jìn)宮，雖說她與陛下是一母同胞，但皇帝早已不是從前的皇帝了。
“嬤嬤，您做的很好，”顧南弦回來也聽得母親要進(jìn)宮，讓景帝收回圣旨的那番舉動。
雖說今日自己被賜婚，也是皆由一愣，但隨后想來。他無心兒女之事，那他與誰成婚，那又有何區(qū)別。
若是因著自己被賜婚了，想來日后自己身邊的桃花要少了許多了吧！
這也是他想著成婚的唯一好處了。
“母親，既然賜婚圣旨已下，那自是不好再更改。”
“那便到成婚那日，把人迎進(jìn)門，也只不過多添副碗筷。母親又何需為此去與陛下爭論，傷了合氣呢！”
“可那秦家姑娘身份配你終究是低了些?！睂τ谕庑蝸碚f，顧夫人那日是看過秦嫣然的，秦嫣然的外貌配她家弦兒，那倒也沒得說，但秦家也只出了秦賢妃。
雖說上一屆的探花郎是秦家所養(yǎng)，但也只不是養(yǎng)了一場，最后還不是要回國公府認(rèn)親的。
顧夫人越想越覺得秦嫣然配不上她家弦兒。
“怎么會這樣，”東宮，沈良娣聽得長遠(yuǎn)侯府被賜婚一事，非常惱怒。
她讓人串了這么多謠言，也只不過想引得那無腦的云霞公主，讓云霞公主去對付那秦家，沒曾想居然弄巧成拙，反而成全了秦家。
“那云霞公主為何不鬧？”氣發(fā)完后，沈良娣這才問起了身邊的婢女。
“奴婢是按您的話，讓人傳到了云霞公主耳里，但云霞公主這幾日被皇后娘娘給禁足了，出不來?！?p> 沈良娣聽此，倒也只能止住生氣，她現(xiàn)在是太子的女人，不好做的太過。讓人尋了錯處。
“母后，為何連您都不幫兒臣，”云霞公主這幾日被皇后娘娘禁足，出不去。過了幾日長遠(yuǎn)侯世子被賜婚的圣旨已下。她又被母后禁足在宮里。
“云霞，你父皇圣旨已下，即便你現(xiàn)在去你父皇那，又有何用?！敝x皇后被云霞公主鬧的頭疼。
“即便長遠(yuǎn)侯世子沒有被賜婚，你與他也絕無可能?！敝x皇后只覺從前是太寵這個女兒了，才會養(yǎng)成她這般不知事的樣子。
“母后，父皇這么疼我，我去求了父皇，父皇也怎能不會答應(yīng)，可你卻把我禁了足，這才錯過的，”云霞公主只覺得一定是謝皇后不讓她出去，這才錯失了良機。
“哼！你父皇疼你？”
“你可知你父皇為何賜婚給長遠(yuǎn)侯世子的那位姑娘是何人？”謝皇后說此，一雙眸子盡顯利色。
“你說你父皇疼你？他這會可能在賢妃那，賢妃只不過吹了幾句枕風(fēng)，你父皇便把賢妃的侄女賜婚給長遠(yuǎn)侯世子。”
“只不過是一介農(nóng)女，盡然配的一等候府的世家子?！敝x皇后說到這嘴角也抹上一抹諷意。在謝皇后覺得，一定是秦繡娟在景帝那說了什么，才讓景帝下旨賜婚的。
謝皇后心中也怎會不惱，那秦賢妃每日勾得陛下進(jìn)她的宮殿，她們這些老人也只能干看著景帝獨寵她一人，就連那話都不會說的六公主都能居她所生的云霞公主之上。
秦繡娟看著景帝一臉笑著與她說，把她娘家侄女秦嫣然賜婚給長遠(yuǎn)侯世子，一陣錯愕。
“陛下，臣妾的侄女與長遠(yuǎn)侯世子身份上相差頗大，陛下為何會想到長遠(yuǎn)侯世子呢？”秦繡娟不是不喜歡顧南弦，只是覺得長遠(yuǎn)侯府門第太高了，若是嫣然嫁進(jìn)長遠(yuǎn)侯府的話，那二人身份差異太大，嫣然又怎能在長遠(yuǎn)侯府自處。
顧家人會不會嫌棄嫣然的出身，而冷落了她。在秦繡娟原本想的是為秦嫣然找個書香門第，兩家家世相差不太，這樣夫妻二人定也能過的舉案齊眉。
“愛妃的侄女也是朕的侄女，配一個侯府的世子也不算高攀，”景帝不以為意。
“若愛妃覺得你大哥的女兒進(jìn)了長遠(yuǎn)侯府會受委屈，那愛妃自是要立起來，給你們秦家作靠山，這樣若有人想挖苦你們秦家子弟，那也得想想有個做貴妃娘娘的姑母??！”景帝這話說的實則是很明顯了。
景帝為顧南弦賜婚也是有原由的，一長遠(yuǎn)侯府已是一等候府了，顧侯爺又是兵權(quán)在握，若是在尋門高門姻親的話，那豈不把長遠(yuǎn)侯府給做大嗎。
還有賜婚下來，也可斷了云霞公主的念頭，他這個做父親的怎么會不知云霞公主的所念所想。
但他那個外甥還是有些本事的，若是讓他尚公主，領(lǐng)個閑職，那豈不可惜。
還有秦賢妃那么在秦家，定會為了秦家對自己和顏悅色。
這把剛?cè)刖┎痪玫那丶遗浣o顧家是最好不過的，一舉幾得。
秦繡娟看著自己笑著的景帝，心中頗為震撼，她原想著景帝自己也只不過新鮮，寵些時日，有了新人，自是把自己拋之腦后。所以也時常告誡自己不要陷進(jìn)去。
但這會景帝跟她說，他可以給她造勢，讓她們秦家有更好更強的依靠。這怎能讓她心中不為感動呢！
“嫣然，這嫁衣繡的如何了？”張氏這幾日走路都帶風(fēng)，每日臉上掛著笑意，對于這門親，張氏自是一百個滿意的。
“快繡好了，”秦嫣然一邊繡著嫁衣，一邊與張氏說道。
張氏拿起秦嫣然手里的嫁衣看了看，嘴里說道：“我們家嫣然穿上這嫁衣定然是好看的。”
張氏雖自己不會女工，但看著秦嫣然繡著的嫁衣針線緊密，也知秦嫣然這幾年跟秦老太學(xué)女工，是學(xué)有所成。
“然兒，待會娘帶你出去打幾套頭面，你去挑些?！?p> “雖說我們秦家門第是不如顧家，但娘也不會讓寒酸的進(jìn)顧家門，娘定要挑好的給你，讓你在顧家也不會抬不起頭來?！睆埵弦仓齻兦丶遗c顧家做親，那是高攀了，所以不想讓秦嫣然若她人口舌。那在嫁妝上面，張氏可是盡量的多給秦嫣然，且還是給最好的。
雖自己還有兩個小子，但從前家窮，也不照樣過，若是她家嫣然嫁進(jìn)長遠(yuǎn)侯府，若是被人欺負(fù)了去，她這個做娘都管不著。
話說這有錢也好辦事，這給秦嫣然嫁妝置辦夠了，顧府的下人們也不敢小瞧她家嫣然了去。
玲瓏閣，這邊張氏帶著秦嫣然在挑選手飾，那邊張夫人帶著張瑾瑜也來了玲瓏閣。
“瑜兒，你看看可有喜歡的？”張氏知女兒得知長遠(yuǎn)侯世子被賜婚一事，女兒心中不快，便想著帶她出來散散心。
但這話見女兒還是不得勁，心中也不免微嘆。
“瑜兒，你爹的有幾個門生，娘也看過，都皆是一表人才?！睆埵舷肫鹱约依蠣斉c自己說的話，見女兒這般，也不顧是不是在外頭，便把話說出口。張氏這才想到這會還在外頭，若被別人聽了去，對女兒得名聲也是有礙的。
張夫人說完便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見并無他人，又才接口道：“瑜兒，你聽娘一句勸，莫要在想著不屬自己的?！睆埛蛉送耆且桓贝饶感?。
“娘，是女兒讓你與爹操心了，”張瑾瑜也知自己這般是不對的，但她還是忘不了他，自當(dāng)年他把她從馬下救起，她的一顆心便給了他了。
張夫人也不知她是否是真的想通了，但她也不會多提，后便拿起一旁的的手飾給張瑾瑜挑選。
“嫣然，你看這個怎么樣？”張氏是恨不得把每樣都打包回去，在秦嫣然發(fā)上比劃了好幾次。
秦嫣然看著已有打包了好幾套頭面手飾，但看張氏那副還未盡興的模樣，嘴角直抽抽。她娘這是要玲瓏閣都搬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