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怡萱的舉動直接把我要說的話堵了回去,我頓時感覺原本可口的飯菜變得味同嚼蠟。
滿懷心事的把飯吃完,我回到神龕從那幾個被我貫穿魂海的人的視野和記憶中尋找有用的信息。
這三個人有一個是高橋宇從東瀛帶來的,另外兩個是空有天賦和一腔正氣被高橋宇利用的熱血青年。高橋宇將爻組織塑造成名門正派的形象,坑害了不少人。
在對這些人的分析結(jié)束之后,我把結(jié)果發(fā)在了和人皇衛(wèi)的群聊里,由人皇衛(wèi)方面確定消息和整合數(shù)據(jù)。
就在我做完這些之后,我順勢躺下思考怎么對付爻組織。躺下的時候感覺后腦勺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有些軟。
我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傘狀的東西在視線前面。這傘怎么沒有傘骨,還有兩道傘柄。
我伸手在“傘柄”上捏了一把,軟的,軟的?軟的!
有那么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是什么東西。隨后馬上朝后面飛去,果然……
白怡萱穿著一件長裙,臉色從白到青又到紅。
嘖,這下徹底沒得說了。
白怡萱身上閃過一道幽綠色的光芒,換上了黑色的官服。然后取出一把刀,一步步的朝我走來。
我不要命般地逃出神龕,在白怡萱的步步緊逼之下跑進了一處竹林。
竹林里有漫天的霧氣,鬼眼都看不穿。
我躲在了竹林中的一處池塘邊,伸手在水里劃了一把。涼的,不對啊,鬼魂是感受不到溫度的啊。
四周突然開始出現(xiàn)妖氣,身邊閃過幾個白色的神秘身影。
我站起身,取出拷鬼棒警戒地看著四周。
妖氣從弱到強,一道白光朝我飛來。我閃身堪堪躲開,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
我一直躲到第七道,在躲第八道的時候慢了一步。被擊中的地方馬上傳來一陣冰冷感,緊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痛感。
我連中十幾道白光,全身上下都傳來一陣劇痛。我被打的狼狽至極,但卻始終不知道白光從何而來。每一道白光都來自不同的方向,但都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我身上。
除非這里所有地方都藏著發(fā)出白光的人,或者我被一個道行遠超我的人玩弄。
我好歹也是有一千年道行的鬼仙(妖的基礎(chǔ)道行是一年積累一年的道行,但活人的道行積累速度是普通妖的二十到五十倍,至于其他的種族也在天賦不同的基礎(chǔ)下是妖的數(shù)倍到數(shù)十倍,而鬼是妖基礎(chǔ)值的兩倍。),這世上大多數(shù)的小鬼小妖都奈何不了我,至于能把我打得這么狼狽的妖鬼,至少是在道上有名的大妖大鬼。
白光不在出現(xiàn)了,但我已經(jīng)躺在地上痛的動不了了。就在這時,我看到一雙穿著地府官服短靴的腳朝我靠近。
白怡萱找來了,我剛想提醒她就發(fā)現(xiàn)痛得已經(jīng)張不開嘴了。我嘴唇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但始終發(fā)不出哪怕一個字。
白怡萱離我越來越近。神奇的是,她靠近的時候白光并沒有出現(xiàn)。
我看到白怡萱蹲下身,雙手捧起我的腦袋,用大拇指在我的太陽穴上輕輕揉動著。
她的手仿佛有什么魔力,每揉一次我身上的痛感就減退幾分。
不多時,我身上的痛感就完全消失了。我坐起身子,直視著她,這一刻我感覺她既熟悉又陌生。
她穿著一身玄色的官服,但不是之前穿的那身。這身官服更加華美,胸口不再是兩道銀線,而是金線縫制的虎頭。肩上是兩只白色的鯉魚圖案,全身都有深淺不一的灰色祥云紋。
我剛想開口,她就伸出一根食指堵在我的嘴上。
她面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這種神色是我在之前從未見過的,她的魂魄記號是白怡萱,但又和我認識的白怡萱完全不同。
白怡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不管是做事還是戰(zhàn)斗,都是用蠻力和莽勁。仿佛擁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和精力。
但眼前的“白怡萱”,更像是一個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平添了很多憂愁和不甘的女性。她比起我認識中的白怡萱多了幾分復雜和執(zhí)念,知性而可怕。
她扶著我站了起來,我發(fā)現(xiàn)我又不能說話了。這一次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單純的完全張不開嘴,我的嘴像是被膠水粘上一樣。不僅說不出話,連動都動不了。
眼前的“白怡萱”眼角出現(xiàn)一抹眼淚,向前一步撲進了我懷里。
她的手臂緊緊纏著我的胸腔,像是捕食的蟒蛇一樣死死地收緊。
就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我身上其他地方也動不了了。
完了,看這架勢她應(yīng)該不是白怡萱,而是生活在這片竹林的妖怪,那我這離死不遠了啊。
就在我感到要被勒死之前,她松開了我。
就在我以為她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時候,她卻后退了一步。
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我在等死,她不知道在等什么……
突然,她擦了擦眼淚,擠出一個笑容,把手伸到我懷里摸索一陣,把我懷里的令箭等東西直接扔在地上。
“什么意思?”我突然能說話了。
就在我想再繼續(xù)問的時候,嘴又被她的食指劃了一下,然后就又不能說話了。
我**
“白怡萱”最后找到了手機,輕車熟路的解鎖,發(fā)了一條消息。
就在這條消息發(fā)出去的瞬間,四周的環(huán)境突然晃動了幾下,但很快就又回復如常。
她拿著手機站在原地,把手機貼在胸口。等四周環(huán)境恢復了,盯著我的眼睛。
我看著她的眼睛,感覺到她眼中有著留戀,不舍還有什么我看不透的東西。
對視幾秒之后,我似乎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那種看不透的情感,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握了一把,痛得停了半拍。
就在這時,“白怡萱”含淚笑了笑緩緩開口道:“我等你。”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良久,我眼前被白光包圍。這種白光和打傷我的白光不同,更加柔和,也更加溫暖。
白光褪去時,只留下我和掉落滿地的令箭,還有已經(jīng)冒黑煙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