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謙雄的心腹在地面上也有些人脈,他當(dāng)即找到一個(gè)人,道:“高兄弟,可別說哥哥不照顧你,如今有筆大買賣,不知你肯不肯做?!?p> 那人身高八尺,異??啵致暣謿獾匕丫仆雭G在桌子上,一條腿曲著放凳子上,嘴角吃得都是飯菜的汁水,“謝兄弟有事你說,若不是兄弟救命,某這條命早就交代了?!?p> 那姓謝的心腹道:“兄弟說什么救命不救命?兄弟如此好的身手,我即便不救兄弟也能挺過來。咱們兄弟就不說二話了,還是說些正經(jīng)事,有一人惡了我家主子,連累小相公也歿了,主家想要尋他晦氣?!?p> “此事好說?!毙崭叩亩似鹜胍伙嫸M,“姓名住址。”
“那人名叫許世秋,現(xiàn)在人在縣城里,花牙子街?!?p> “兄弟等著好消息便是。”
許世秋跟著縣令回縣城后,便被安排在一處偏宅,事事都是余文亮操持,許世秋當(dāng)了那玉佩還有些錢,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后還剩下些,雖然不多但也足夠用一些時(shí)日。
院子不大,只有一間主房,兩間偏房,三個(gè)人用起來倒是也夠。余文亮對許世秋道:“這案子還需要些手尾,你先歇息幾日,過幾日再說造紙之事,此事也得操辦一番。”
許世秋道:“先生,這造紙之事不知縣尊如何安排?在下雖然不才,倒是也有些想法?”
“哦,那也不著急,不如明日你跟我去見見縣尊,說說你的想法,也好讓縣尊知曉,此事絕非易事。”余文亮笑了笑,想來林杼給他的壓力也挺大。
送走余文亮,許世秋坐在樹下的石凳子上,這院子很小,大約能停放兩輛普通轎車那么大,靠近主房的南側(cè)種了一棵槐樹,樹下有四個(gè)石凳子一張石桌子,就是吃水比較麻煩,需要到外面去挑。
灶房門口放著一個(gè)大水缸,每日里都需要早早挑水才有得吃。
許世秋正在想著事,忽然聽門口有動靜,急忙出去看去,只見到兩個(gè)地痞流氓圍著許文穎,“住手!”他厲聲大喝,急忙趕過去。
其中一個(gè)青皮伸手想要摸許文穎的臉,只見她突然伸手抓住青皮的手腕,順著他的力量往后一拉,接著往前一推,將青皮的手折起來,輕松一扭青皮便倒在地上。
許世秋頗為驚訝,上前接過許文穎手里的扁擔(dān),將剩下那個(gè)趕跑了。
“沒事吧你?”
許文穎搖搖頭,然后有些羞怯地?fù)u搖頭,許世秋道:“咱們先回去?!?p> 原來方才許文穎去買柴,回來便遇到兩個(gè)青皮騷擾,許世秋安慰她幾句,讓她坐石凳上休息,這才問道:“方才我見娘子似乎有些武藝,可是跟誰學(xué)過么?”
許文潁有些窘迫地?fù)u搖頭。
許世秋驚訝道:“怎地,這有什么害羞的?”
許文穎小聲道:“女孩子舞刀弄槍,實(shí)在有些不便說出口?!?p> 許世秋哈哈大笑,“娘子你誤會了,我不是嫌棄你,有些防身的本事是極好的,你要是真有這本事,不妨也教給小妹?!?p> “這……行嗎?”
“那自然行。”許世秋道,“不過我看你的手法似乎屬于那種偏靈巧,不大適合我,若非這樣我定然要跟你也學(xué)一學(xué)。”
“這是我家傳的,小時(shí)候?qū)W過一些,之前我沒事的時(shí)候練上兩手,好久不練都生疏了。”許文穎道。
“從明天起,你就教小妹也學(xué)習(xí)吧。女孩子學(xué)些本事總是沒錯(cuò)的?!?p> 縣城生活不易,今天光是一擔(dān)柴就花了五文錢,他們手里總共也沒剩下幾貫,吃完午飯?jiān)S文穎跟許世秋說起這事來,滿面愁容,“相公早晚要考個(gè)進(jìn)士光宗耀祖的,奴也沒什么本事,今日聽隔壁張嬸說她那要人,替人漿洗衣服,奴明日便去瞧瞧?!?p> 許世秋皺眉道:“漿洗衣服?這太辛苦了,你等等,我想想辦法。”
眼下這情況太眼熟了,上世紀(jì)九十年代下崗潮的時(shí)候,有很多這樣案例,當(dāng)時(shí)大家都是怎么度過的?很簡單啊,小吃攤啊!
想到這個(gè)主意許世秋自己倒是樂不可支,眼下兩個(gè)人雖然還未成婚,也未睡一起,倒是頗有些老夫老妻的模樣了,連夫妻店都要開起來了。
只是做什么有些難以選擇,太簡單的大家一看就會,沒有門檻,過不了多久便弄得滿大街都是,賺不到什么錢;太復(fù)雜的需要的時(shí)間也多,兩個(gè)人的夫妻攤能有多精力搞?
所以選來選去,許世秋看中了鹵煮,并非是鹵肉,而是鹵下水。一來原料易得又便宜,二來做法上也有些門檻兒,倘若不知其中奧秘,模仿也模仿不來。
許世秋鄰居張家夫妻,賣炊餅為生,夫妻兩人雖然生意很小,日子過得卻安穩(wěn),他帶著一些點(diǎn)心去了張家,當(dāng)家的張大牛連忙迎出來,他臉上有灰,還有面粉,見了許世秋不安地在背后擦擦手。
“許哥兒,你怎地來了??靵碜瑴喖胰サ雇胨??!?p> 許世秋被他的熱情弄得很是招架不住,兩人寒暄一陣,他才說明來意,“張大哥,我在縣城里也不熟,想做事卻也沒有門路兒,你給我介紹介紹,哪有賣豬羊下水的?”
張大牛嘿嘿笑道:“許哥兒是想肥田么?豬下水不多,羊下水倒是有不少,你若是想要,明日我?guī)闳フ宜瓮溃莾好咳赵籽驍?shù)十只,下水多的很?!?p> “我是想煮了吃,也做些小生意,還有些物件需打造,請張大哥幫幫忙,今日誤了工算我的?!闭f完他排出兩百文錢。
張大牛連忙推脫,許世秋堅(jiān)決不同意,正巧這個(gè)時(shí)候張大嫂過來,聽了許世秋的說法,大搖其頭。
“大嫂搖頭是什么意思?”
張大牛道:“許哥兒莫怪,你若是想尋個(gè)營生,我這里倒是認(rèn)得幾個(gè)人,想以此為營生卻是算岔了。羊下水不好吃,只有窮人家偶爾才會吃一頓,誰會買那些吃?這營生卻是賺不了幾個(gè)錢兒?!?p> 許世秋笑道:“張大哥放心,下水不好吃是沒收拾好,張大哥且等兩日,待我的東西弄出來你嘗嘗再說。”
夫妻倆卻不信,苦口婆心勸解,奈何許世秋早已下定決心,兩人怎么說也沒用,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