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生的音樂制作人
晚上10點，海巖音樂制作基地，第七號錄音棚。
錄音師洪磊困得只想打哈欠。
這一周連續(xù)陪著杜衡上長白班，已經很累了，晚上又被李制作人叫過來錄歌。
這一位可是著名的夜貓子，今天晚上熬一個通宵看來是無法避免了。
在錄音棚，制作人的地位最大，就好比電影拍攝團隊的導演。
更何況，李延年還兼任著這個項目的編曲，所有人都得聽他指揮。
所以洪磊不敢有任何意見。
洪磊看了看旁邊的年輕人，他是這個項目的歌手，二十多歲的年紀，很面熟。
最近公司里炙手可熱的新人——肖天亦，畢業(yè)于西京音樂學院，在最近大火的網(wǎng)絡音樂綜藝節(jié)目《新聲代》中剛拿到冠軍。
能請的動李延年親自為他操刀新專輯，可見公司對他的重視程度。
李延年可是圈內很多知名歌手的御用制作人，海巖音樂旗下最有代表性的幾個王牌制作人之一。
看來下個月的音樂榜和打歌舞臺，又要新殺入一名強有力的黑馬了。
打歌舞臺到還是其次，畢竟單人歌手還是很難競爭過愛豆團體。
但是要是在年底的幾大音樂類獎項評選中，這張專輯如果能夠獲得最佳新人，那才是真正的起飛。
肖天亦畢竟是新人，對著李延年也是畢恭畢敬。
“李老師，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先等等，我先把編曲文件整理一下?！崩钛幽瓴僮髦娔X，頭也不抬。
等，只能等，包括伴奏的樂手們，作詞作曲人，都在旁邊干坐著。
“洪磊，怎么回事？我不是說這個盤里，不要放其他的東西嗎？”
李延年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側頭對著洪磊問道。
糟了，那是杜衡專輯的混音文件。
今天下午拷貝完，急著去干飯，就忘了刪掉了。
還不等洪磊回答，出于一點點的好奇，李延年隨手點開了那個文件夾中一個文件。
棉花糖.wav，打開。
只聽了幾秒，他評價道：“嗯，混的還不錯，小陳混的吧，技術進步了?！?p> 他沒有先評價這首歌聽起來怎么樣？
而是先評價起技術來。
混音師陳立是洪磊的老搭檔了，除了公司內部的藝人之外，兩人經常負責這種外包的活。
其實以前并不是陳立的混音技術不好，而是混音前的素材都太差了。
就像是廚師，20分的食材不可能做出來80分的菜肴的。
經常有些個十八線小明星，唱個人聲都能唱走音了，全靠后期修音。
預算又摳的緊，伴奏都靠電腦合成，這樣的態(tài)度，能做出好作品出來才怪了。
而這首歌，從編曲到混音，每一道工序都是由杜衡一個人操刀，所以完成度和協(xié)調性高的驚人。
畢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最想要達到的效果是什么。
這種品質的差別，在專業(yè)人士耳中，只需要幾秒鐘就能聽出來。
“不是，是杜衡?！焙槔谡f。
“杜衡？”
“對，租我們錄音棚的一個小伙子。這首歌不僅是他混的，還是他編的，人聲是他，伴奏也是他，甚至有可能作詞作曲也是他?！?p> 說起杜衡，洪磊可謂是不吐不快：“起初第一天，我還以為他是哪個音樂院校畢業(yè)的高材生，后來查了一下，他才19歲，最近還在參加戀綜節(jié)目。”
“19歲……怪不得聲音那么……”李延年喃喃。
突然反應過來，不可置信想重新確認：“你說，這個人只有19歲？！”
“對?！焙槔诨卮?。
李延年的神情變得嚴肅，打開文件夾里的三首作品，逐一打開。
剛才他只聽了幾秒，現(xiàn)在他從頭聽到尾，仔仔細細地聽，連一秒鐘都沒有放過。
在洪磊的視線中，他的表情時而舒展，時而皺眉，時而嚴肅，時而淺笑。
等到把三首歌都聽完，他長嘆一口氣，將后背靠到椅子上。
贊嘆道：“他是個天才！”
“不至于吧！”洪磊感到驚訝。
這幾首作品他都聽過，旋律上都很簡單，從技術上來說沒有太高的難度。
而且內涵也不見得有多深刻，旋律上倒是朗朗上口，比較大眾化，屬于是小甜歌的那一種。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它全都由一個人完成。
杜衡能稱得上是全才，卻稱不上是天才。
“你是不是認為這幾首歌太簡單、太俗氣了？”
李延年仿佛看破洪磊的心思：“就拿這首棉花糖來說吧，你第一次聽到的感受是什么？”
洪磊側頭想了想：“甜、柔和、陽光。”
象征性的說了幾個詞匯。
“這不就是棉花糖的特征嗎，這首歌已經達到了詞曲融合度的完美統(tǒng)一，僅憑這一點，它就超越大部分流行歌了。”
“無病呻吟的作品我聽的太多了，公司新招的那些個高材生，他們交的作業(yè)我也聽過，除了炫技還是炫技。”
“更重要的是，他才19歲啊，在他這個年紀，就該唱這個歌！你讓他去唱傷心情歌，他懂愛情嗎，氣質上就不符合?！?p> “一首歌能不能火，歌曲本身和歌手的風格相性是很重要的，他的聲音氣質太適合這首歌了?！?p> 洪磊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真有這么好？
林延年接著問：“你剛才還說，他在錄制戀愛綜藝？”
“對，夏日花火。”
李延年抿了抿嘴，眼睛里閃過像狼一樣的銳光：“他的市場嗅覺敏銳的可怕！”
“他知道如何最大化的營銷自己的作品，可是他只有19歲，只有一個人?。 ?p> “這張專輯，它已經達到了作詞、作曲、編曲、歌手、伴奏和市場性的完全風格統(tǒng)一?！?p> “他是天生的音樂制作人！”
李延年不知道，這張他大夸特夸的半張專輯，僅僅是杜衡兩天一首，粗糙趕工出來的作品。
一定程度上，杜衡藏拙了。
“他是哪個公司的？”
李延年猜測，他肯定不是音樂公司的藝人，哪個同行公司的人還需要來這外租錄音棚呢？
一不小心，淘到人才了！
洪磊看著他一反常態(tài)的模樣，呆呆道：“市場部介紹過來的，好像是星宇影視的人?！?p> “我先出去一趟?！?p> 李延年拍了拍肖天亦的肩膀：“今天不錄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說著就急匆匆地走了。
只留下一票人還留在錄音棚，
肖天亦呆呆地站在原地，有氣也不敢出。
“辛辛苦苦準備一晚上了，你告訴我，就這？”
……
月亮灣，同居之屋內。
“吃火鍋時出了好多汗，我先去洗個澡?！?p> 穆欣雨逃也似地離開了。
“喂，你還沒說你什么想法呢？”
杜衡來不及阻止，等放下吉他，啪的一聲，洗手間的門就已經關上了。
“真是的，心情忽冷忽熱的?！?p> 洗手間里開始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杜衡放下吉他，陷入了沉思。
是的，他利用了穆欣雨。
從第一次發(fā)送短信開始，他就在布局。
將歌詞藏在幼稚的短信里，主動為她做早飯，卻又故意若即若離。
為的就是營造神秘感，逐步瓦解她的防線。
在她內心動搖時，用最誠摯和迷人的方式，給與最后一擊。
他看的出來，穆欣雨動心了。
而他們之間的化學反應，會成為他的音樂，最好的廣告。
他是一個玩弄感情的人，這樣的他，連他自己都感到惡心。
《棉花糖》，這首歌不是他寫的，他只是覺得，她就是那個讓自己想唱這首歌的女孩。
如果這一次不是被劇本安排了的話，也會有下一次約會。
而到時候，他會選擇她。
現(xiàn)在，只不過是未來的劇本，提前上演。
杜衡埋下頭，不讓任何一個攝像頭拍到他的表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穆欣雨出來了。
她是杜衡曾今承認的，喜歡的那種類型。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用這樣的語句來形容她，也仿佛顯得太俗。
濕透了的長發(fā)，酡紅又精致可愛的素顏，寬松睡衣也仿佛遮擋不住的傲人曲線。
杜衡克制地移開目光。
但初始那一絲明顯灼熱的目光，還是被穆欣雨捕捉到了，她低下頭朝胸口看了看，臉紅了。
她是有完全將著裝都檢查了一遍以后，才出來的。
很得體，并沒有什么暴露的地方。
只是，她的那里太大了，平時她都有穿那種很緊的無痕束胸衣，那是她在跳藝術體操時就養(yǎng)成的習慣。
但是今天晚上臨時收拾行李住過來，她忘帶了，只穿了普通的。
少女時，因為發(fā)育太好，她甚至有些自卑，因為那與她夢想的道路相違背。
她很堅強的克服了，就像她曾經堅強地保衛(wèi)了自己的內心那樣。
穆欣雨想起杜衡玩真心話大冒險時說的話，更加羞不可抑。
杜衡故意找話題：“剛才怎么歌沒聽完，就跑了。你可是我的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誒，發(fā)表一下聽后感?！?p> “忘了?！?p> 穆欣雨犟嘴，一邊拿著吹風機稍顯費力地吹頭發(fā)。
能看的出來她的筋骨柔韌度很好，只是動作看起來稍顯別扭。
杜衡想起來她因傷退役的傳言，很想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吹風機，說一句：“我來幫你吹吧?！?p> 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說。
“我也去洗漱了?！彼チ诵l(wèi)生間。
等到杜衡洗漱完出來，剛擦干頭發(fā)。
“叮咚——”
門鈴聲響了。
杜衡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的信箱上插著節(jié)目組的任務卡片。
卡片內容是：
“秘密任務：同居之家的成員們，請在客廳玩穿脫游戲?！?p> “游戲規(guī)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