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黑暗不斷透過大氣掩蓋住太陽原本灼熱的射線,宛如橢圓形的焦漆色罩子遮天蔽日地涌向城市邊緣,它們把數(shù)不盡的出手摩擦著云層朝著天際延展著,指染著普天之下的光芒,帶有極其邪惡意味的浮夸的行為告訴世人它們要占領(lǐng)整座城市。直至城市的上空被完全占領(lǐng),它便宣布著整個世界的昏暗都為己所有,猶如霸君在天穹上俯瞰著領(lǐng)土般。就在揮舞著夜之君主的利刃之時,暮色在城市的上方鋪天蓋地地朝城市的燈火襲來,可是不一會,厚重的夜像是被什么用針戳穿般在烏黑的空中透過了一絲絲亮光,肉眼望去,那是滿天的漏洞都變成了繁星,就連城市的燈光秀也隨著繁星的出現(xiàn)使得這個夜晚慢慢明亮起來,在夜色的襯托下格外耀眼。
當(dāng)我再次回到那老舊的居民樓,看到那里的電線和網(wǎng)路在每層樓的鏈接處交錯在一起,中繼器連接著整個電網(wǎng),像觸須一般纏繞著。老化的瓷磚覆蓋在樓道的墻壁上。老舊的路燈有的沒的閃個不停,黑夜在此處變成了猶如龐然大物般籠罩整個區(qū)域,昏暗的路邊猶如埋藏著不安的氛圍,蹣跚的黑色物體顯得如此刺眼,一步步朝我走來……
曾經(jīng)被處理過的水管不斷滲出奇特的液體,猶如黑色粘液般在碎裂的水泥地上不停涌動,有種異樣的目光在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豺狼一般地在遠處來回踱步,我看著那團黑色的物體,它也似乎察覺到了我身上的一樣,死物般的我讓它驚訝地認(rèn)識到還有這種事物存在在這個地方。
不一會它變得警惕起來,連低吼聲都減弱了不少,想要隱藏在更為黑暗的角落。我向那方走去,黑色物體卻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趕緊朝著墻攀緣而上,“噗呲”的一聲,一戶人家的窗戶被打碎,我緊跟著它,直到門廊再次相遇時將一決雌雄。
“??!”我聽到了那戶人家的尖叫,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尖叫,但直到我迅速沖進窗戶里,卻發(fā)現(xiàn)被黑色猛獸追逐的是個少年。很顯然今天早上所遇到的胖小子就是眼前的少年。
“別動……”我朝著胖小子輕生說道,他不經(jīng)意的回頭望向我時,眼中卻滿是恐懼,也許是我的裝束讓他感到恐懼導(dǎo)致的,我脫下頭套,只聽見他驚嘆一聲:“是你!”黑色的猛獸立刻向他發(fā)起了攻擊,我用右手將他推開另一只手插在了獸的喉嚨里,“咔嚓”,我的左手很快就斷在了它的嘴中,鮮血淋漓的斷肢噴射出了大量血液,濺落在地面上,抽出的一瞬間猶如爆竹一樣炸開了皮膚,白森森的骨頭暴露在了空氣中。
右手得以空出,我抓住它頭上的一只角,使勁向里摁壓著,忽然我的右手的肌肉硬成了塊狀,骨骼連帶著變得異常堅硬,突如其來加倍的力量讓我有些吃驚,不一會那扭曲的黑色尖角被生生掰斷。
我揮舞著右拳砸向那黑色的獸,像是打在了石塊上的觸感卻有種能把巨石擊穿的感覺,獸的腦袋頓時嗡嗡作響,踉蹌起來。
我順勢踢向了它的頭部,強有力的沖擊力讓那頭野獸后退了不少,半張開的可怕的鋸齒下滲出不少黑色的鮮血,雖然分不清那是我的還是它的,但我能夠肯定的是我的攻擊暫時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隨著房子外的一陣陣的吼叫過后,那只獸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離開了這個地方,臨走時還不忘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
“你沒事吧?”胖小子癱坐在一旁顫巍巍地看著我,這種恐怖,暴力卻又真實的畫面換做是以前的我估計也會承受不住,“沒事,這種程度不算什么……”
“可是,你的手臂……”胖小子指著我左手的斷肢,“那個,很痛嗎?”
“沒事……”我冷冷地回應(yīng)著他自認(rèn)為是關(guān)心我的話,一個孩子肯定對人體的知覺非常敏感,至于對于這種事情的好奇心想必是非常執(zhí)著的,但這并不能怪他,只能說是我沒有做好部署而導(dǎo)致的意外。雖說疼痛能讓人感受到世界的真實感,但很顯然對我這個并沒有世界約束力的家伙來說,這些理論就像虛無縹緲的東西。
“小子,乖乖躲起來,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頭也不回地往著那獸逃離的地方趕去。接下來的一幕很可能會讓正常人崩潰,可惜看到這個場景的人估計已經(jīng)“隨處可見”了吧,可憐的家伙……
在棱鏡的反射下,血肉模糊的場景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整棟樓都變成了所謂的人間煉獄,四散的紅色肉塊涂滿了整個墻面,這種情況可能不會是單獨一頭怪物導(dǎo)致的,幾頭或者甚至更多的可能性很大。雖然這種場面對我而言沒有產(chǎn)生極具恐怖的認(rèn)識,但目前來說這讓我更為冷靜下來,即將展開的“獵人游戲”。
跟隨著那頭“首領(lǐng)”一般的獸的吼叫,在負(fù)一樓的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巢穴。
布滿整個地下室的是各種不可名狀的事物,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只是好奇心讓我能夠找到老巢,至于能不能一鍋端就得看自己的“身體”發(fā)展到什么情況了,一只手不方便的時候是不是要采取更加激進的方法之類的想法不斷冒出,這些怪物和“圣杯戰(zhàn)爭”究竟有著什么關(guān)系,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很顯然那個男孩已經(jīng)得救了……這也許比圣杯戰(zhàn)爭的探究更加有價值得多。
冒著紅色反光的一雙雙眼睛在眼前的黑暗中忽隱忽現(xiàn),我找出它們中最閃亮的眼球,用殘余的右手揮舞著,那種與石頭碰撞的觸感讓我感覺到這可能沒有辦法繼續(xù)下去,“嗷嗚”的一聲,這種程度的攻擊居然奏效了。
接下來就是多只怪物與我混斗,我一個不剩地全部揮舞過一般,擁擠的地下室似乎變得越來越擁擠,那些尖銳的利爪一遍遍地把我撕碎,我又一遍遍地?fù)]舞著雙拳,雙腳也并用著,等到它們張開血盆大口的時候我便趁虛而入,抵住上下顎,過了一會我就能用手將它們沿著嘴邊的裂痕撕個粉碎。之前僵硬的動作不知不覺中變得流暢起來,在無數(shù)次廝殺搏斗中掌握了某種頻率——躍起,飛踢,手刀……
直到最后一頭怪物在我強有力的擊打下重重倒地徹底斷氣為止,感覺整個地下室充滿了人,雖然能夠分辨出自己干掉了多少頭怪物,但卻分不清自己死掉的身體和怪物的尸體,亂七八糟橫七豎八地塞在角落里,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我走出了陰暗的地下室,一樓的燈光忽明忽暗地閃個不停,忽然發(fā)覺到手上有些重量,對著燈光照明,黑色的手套被血污包裹住,輕輕一握,像擰毛巾一樣流出的深褐色液體嘩啦啦地響個不停,既看不出自己上面是否有什么損傷,又沒有辦法辨認(rèn)上面是誰的血。
“啊啊啊啊?。 迸中∽拥拇蠼新曌屛也蛔杂X地抬起頭來望著他,“他沒事就好……”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