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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天雷劈后我拿了爽文劇本

第四章 壯士甲壬肆拾陸

被天雷劈后我拿了爽文劇本 鶴見鶴 2582 2021-12-13 17:00:00

  兄妹倆看著這尊傀儡人出神,片刻后,兩人同時開口。

  “這誰?怎么不是我的臉!你難道心心念念的不是把你捧在手心的為兄嗎!”

  “公的?我發(fā)誓沒見過!真的,哥!你給的太多了!多到我心里已經(jīng)無欲無求了!”

  沉默片刻后,兩人又同時出聲。

  “這張臉得值不少,要么轉(zhuǎn)個手賣了?加一兩百萬賣出去也不是不能考慮。”

  “可惜被你滴了血,只能與你結(jié)契了。給你帶去岐郇山當(dāng)管家,高低有點暴殄天物?!?p>  岑妙妙此時想的是:光沖這眉眼一橫便能隨手殺生的俊臉,就這,秦徽衡頂多配給他提鞋。

  岑讓的目光更難以言喻。

  別的世家千金頂多在太衍美人榜上按圖索驥,岑妙妙倒好,才這么點大,腦子里簡直藏著混亂風(fēng)暴。

  他忍不住開口:“臉捏得不錯,下次不許捏了?!?p>  會破壞市場的。

  就在此時,英俊的傀儡人緩緩動了動,他朝著岑妙妙的方向,手僵腳硬,不大熟練地單膝微彎,慢吞吞俯下身軀。

  隨后,一只勁瘦蒼白的手自垂落在側(cè)的袖間伸出,叩在另一側(cè)的肩膀,行了個禮。

  “吾名,莊……”

  聲如寒塘冷月,玉珠迸亂,叫人無端耳酥。

  頓了片刻,身形修長的傀儡仿佛重新蘇醒,從喉中徐徐吐出:“吾名……壯士甲壬肆拾陸,請主人重新賜名?!?p>  不知是不是岑妙妙的錯覺,這傀儡方才一彎腰,窗外天際似乎劃過一道閃電。

  她麻木地轉(zhuǎn)過頭,“哥,你確定……這是讓我好好上學(xué)?”

  見過許多世面的岑讓同樣目光渙散,“勉強(qiáng)……行吧?買都買了,得用不是?”

  岑妙妙臉上莫名有些熱燙,忙在旁邊取了一方墨色絲巾,將傀儡人上面大半張臉遮住,堪堪留出一段下巴。

  嘴唇在絲巾投下的陰影里,形狀優(yōu)美,隱約一段暗紅風(fēng)流。

  在場唯二活人終于舒了口氣:眼不見為凈,這下好多了。

  想到傀儡人還等著她賜名,岑妙妙撓了撓頭,頂著壓力繞著他身側(cè)轉(zhuǎn)了一圈,打量了幾番,假做思量,方才開口道:“畢竟你這么貴重,不如就叫‘百萬’吧,怎么樣?嘖,足斤足兩,富麗堂皇?!?p>  岑讓牙齒一酸,在旁邊低聲提醒,“打手得有個威風(fēng)名字。言出法隨,不然以后你與人斗法,別人召法寶喊話是引經(jīng)據(jù)典,動輒風(fēng)火山林。你呢?喊‘百萬踢他下盤’,還是‘百萬插他眼珠’?”

  見兄長滿眼寫著“恨鐵不成鋼”,岑妙妙摸摸鼻子,覺得岑讓此言有幾分道理。

  半晌,她摸著下巴,一本正經(jīng)道:“既然如此,月徙一辰,復(fù)返其所,一歲而匝,終而復(fù)始。今日是你歲誕之日,你便稱‘太歲’,如何?”

  這傀儡實在是美得邪性,而太歲乃年中之天子,故不可犯,犯之則兇。

  他與這名字正好相配。

  傀儡垂下頭顱,依舊朝著她的方向,肅立不動。

  岑妙妙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隔著墨色的絲巾落在她身上。

  為了避開,她只好看向他衣袖中露出的手。不愧是造價昂貴的靈物,連皮膚都透出瑩潤,除了稍顯蒼白,簡直與活人無異。

  她聽見他道:“好。如何稱呼主人?”

  岑讓準(zhǔn)備攔下岑妙妙的嘴,“妙妙,為兄替你想了許多敬稱,或霸氣或尊崇,你看看這個行不行……”

  岑妙妙微微一笑,沖傀儡道:“你叫我‘二姨’就行?!?p>  岑讓拳頭梆硬,“好樣的,不愧是你?!?p>  暴殄天物,毫無水平。

  太歲頓了頓,聽話道:“二姨。”

  輩分瞬間被拉大一輪,岑妙妙方才心里驟然冒出的那點綺思亂想也隨之被悄然撫平。

  這下舒坦多了。

  ……

  在岑讓依依不舍的絮叨里,還沒來得及把砌玉門逛一遍的岑妙妙帶著傀儡太歲與眾多護(hù)身法寶,踏上了去岐郇山的飛舟。

  砌玉門的飛舟也延續(xù)了岑讓萬金一擲的風(fēng)格,是華麗的畫舫模樣,外沿寬廣,艙室豪闊。

  在柔和的安神香氣味中,岑妙妙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太歲,打起了盹。

  窗外風(fēng)和日麗,儼然是草長鶯飛,風(fēng)聲雨滴皆帶著春日甜香。

  靠在美人榻上的岑妙妙做了個夢。

  早已隨著灰飛煙滅而潰散的悲傷情緒浮卷而來,將她一并裹了進(jìn)去——恍然還是被雷劈散前十分遙遠(yuǎn)的某一日。

  庭院外磅礴大雨,打落滴水桃花。

  她伏在地上,口中大口嘔出鮮血,一柄長劍帶著寒光,已然穿透她的身軀。

  片刻之后,握著劍柄的手倏忽后撤,在空中挽出一道流痕,血珠飛濺,她渾身劇痛,眼淚簌簌流下。

  大雨過后,月輝結(jié)冰。

  握劍的男子在清寂的月光之下,鋒銳的漂亮眉目藏入一半陰影,比月光更森冷三分。

  他執(zhí)劍而立,站在她幾步之外,“今日證道,你我情斷,黃泉再遇。渺渺,我欠你一命,若你有來世,盡可取我性命?!?p>  語氣溫和而無情,比門外的大雨更清寂。

  她伏在地上,在恍然回想:當(dāng)時這狗男人殺她斷情證道時,她曾滿眼空洞地仰望他,試圖以眼窩里的淚水禁錮不曾擁有的虛妄。

  后來她似乎是沒死成……只是昏過去了。

  可現(xiàn)在是夢里,她覺得渾身上下有無窮的力氣,裹挾著心中吞吐了多年的滔天暴戾,要一并釋放出來。

  試試就逝世!

  她枉顧穿心之痛,咬牙切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爬起來,面目猙獰,披頭散發(fā),朝月色下長身玉立的男子撲了過去。

  她啞著喉嚨怒吼道:“秦徽衡,你個狗娘養(yǎng)的!給老子死!”

  ……

  待岑妙妙張牙舞爪地睜開眼,衣料摩挲之間,她迎面卻撞上一個疏冷的懷抱。

  這懷抱自帶幽幽暗香,卻堅硬異常,嗑得她腦袋瞬間鼓起一個大包。她捂著腦袋拉開距離,看向正接住自己夢里一記老拳的太歲,傀儡修長的手指間,俱是幽幽的冷意。

  太歲歪著頭,似有不解:“二姨?”

  他似乎意識到她軟軟的手掌瑟縮了一下,手中涌起星星點點的靈力。在無聲的瞬間,岑妙妙意識到握著自己拳頭的手溫度升騰了起來,熨帖,還有一些熱。

  她腦門欲裂,眼冒金星,“什么?”

  他遲疑片刻,才問道:“你方才夢里在說的‘王八拳’,是哪路心法?”

  崔渺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別想了,天階心法,你才元嬰,學(xué)不會的”。

  “喔。”

  太歲不再言語,卻猛然再次湊近,空余的指尖凝出一團(tuán)溫柔的光芒,貼在她額頭方才撞出的大包上,“那我替二姨療傷。”

  雖然重新給傀儡特制的面罩只堪堪露出半截口鼻,饒是如此,湊得太近也讓人不免面熱。

  岑妙妙:啊這……

  她臉色微紅,扭回正襟危坐的姿勢,等太歲替她撫平腦門上的包后,便匆匆走到了飛舟的外面。吹著冷風(fēng),人也跟著迅速冷靜下來。

  她告誡自己:沒事沒事,皮囊再漂亮,總有一天看久了就麻木了。

  飛舟行進(jìn)十分迅速,外面的陣法運(yùn)轉(zhuǎn)不休,天空寬闊,狂風(fēng)吹拂。

  再狂暴的風(fēng),經(jīng)過陣法的梳理之后也隨之柔和下來。

  她方才天涯游子重歸一夢黃粱,在夢里,她把秦徽衡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捶得他眼眶鵲青,還打飛他好幾顆牙。

  岑妙妙回味了一下方才的夢,迎著拂過的風(fēng),頓覺神清氣爽。

  是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岑妙妙舉目望去,遠(yuǎn)處千峰延綿不絕,蒼鶴清鳴,四野莽莽。隱約能看到遠(yuǎn)處巍峨入云的岐郇山下,古樸高廣的劍宗山門屹立云霧之中,一派宛然仙氣,大巧若拙。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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