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劍宗錄影簿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屋子里,岑妙妙大咧咧在桌邊坐下,“來,管家,給我上壺茶?!?p> 太歲停下腳步,誠懇地搖頭,“不會?!?p> 岑妙妙奇道:“你不是來照顧我生活的么?”
傀儡抿唇,一陣詭異的沉默后,方才開口道:“我……試試?!?p> 他抬起二指,似是不大自然,有些生疏地凌空畫出一道法決。
靈光一閃,到底還是召出了一套茶具落在桌上。
若是岑讓在此,大概會一邊唉聲嘆氣惋惜高價買來的打手竟讓他干這個,一邊挑剔糾結到底該變出哪位大師工的上品器具供他喝茶。
雨過天青的薄透瓷杯里盛滿瑩潤透亮的茶湯,香氣四溢,在空中漂浮起來,十分穩(wěn)健地向岑妙妙的方向飄過去。
第一次被傀儡服侍,岑妙妙有些興奮,她伸出手,一把拍在太歲的腰側,“不錯嘛!”
熱度透過衣襟從太歲的腰上傳遞過來,手下的肌理溫暖而硬挺,岑妙妙沒忍住捏了捏,手感意外地不錯。
說時遲那時快,太歲的腰被她這猝不及防一拍一捏,手中難免抖了抖。
于是還在空中的茶杯頓時兜頭淋了岑妙妙一臉,隨后杯盞落地,立時碎成一地渣滓。
岑妙妙頂著一頭茶水,滿臉悻悻:“你也太不經夸了?!?p> 太歲:“我不是故意的?!?p> 鬼知道她會突然上手,還……
“算了?!贬蠲钫酒鹕韥?,“您坐,您還是歇著吧。”
“我可以……”
他覺得得再證明一下自己,于是手中再度亮起靈光,卻被岑妙妙瞅準時機把他手指悉數捂住,攏在自己兩只手掌間。
她道:“不,你不可以?,F在的你只配看著我學,懂?”
聽著她嫌棄的口吻,太歲只好點點頭坐下來。
他單手撐額,看她忙前忙后,熟練地歸置自己的私物,拿上好的江錦擦拭頭發(fā)之后,又從那他召出的茶壺中倒出兩杯茶湯來,不忘順手遞了一杯給他。
等岑妙妙想起傀儡似乎無法吃喝時,太歲已經從善如流地從她手中接過茶盞,儀態(tài)矜貴,無可挑剔。
他低頭嗅著茶香,神色與真人無異。
岑妙妙終于回過味來——她方才究竟在做什么?到底是誰該侍奉誰?
她站在美人榻邊,一手端著杯,一手揉著未干的發(fā)絲,直覺這“侍從”怕不是個假的。
于是她低頭啜了口茶,再掀開眼皮看他,慢吞吞道:“你是來陪我上學的?!?p> 太歲放下茶杯,肯定道:“對,來照顧你。”
岑妙妙頂著柔軟的江錦,一臉哀怨:“這樣照顧是不行的?!?p> 太歲放下茶杯,一臉坦然,“無妨,一回生,二回熟。”
這一刻,岑妙妙十分想拿出照影石來問問岑讓:哥,我現在把它退給窟儡子,那五百萬靈石能要回來嗎?
……
一頓收拾停當,岑妙妙打量著屬于自己的竹舍,雖不似砌玉門的紅紗軟幔,卻也五臟俱全。
烏木多寶閣上放了幾冊卷軸,分別是《岐郇山弟子起居錄》,《劍宗逸事》,《仙門八年模擬四年擇選》和一些其他給新弟子看的卷軸。
其中有一冊卷軸上面字體泛著流動的綠光,不時輕微閃動,岑妙妙拿起來,粗略看了一眼,叫作《劍宗錄影簿》。
與其他卷軸不同的是,那上面正一行一行刷出字跡來,分明是個被施了靈力的活卷軸。
[乘風:聽說最近要來不少師弟師妹,期待。]
[上四峰第一財主:期待個屁,昨日特地去山門看了一眼,凈是歪瓜裂棗。]
[杜思卿:深夜不打坐,這是在聚眾作何?]
[乘風:大師兄來了,散了散了。]
[丹引又貴了:怕什么,大師兄不也沒打坐么?]
[杜思卿:管師弟,明日仙法臺見。]
[今天也沒本命劍:申請圍觀,有人下注么?我買杜師兄贏。]
[丹引又貴了:……打擾了,我溜了。]
[杜思卿:管師弟走了,那便換風師妹吧。]
[今天也沒本命劍:咕嚕咕嚕咕嚕,我什么也沒說過。]
……
岑妙妙一時覺得新奇,食指撫上卷軸,不曾想綠光飄出來,在她手指上輕輕圈住,一股輕盈的力量引動她的手指按在卷軸一端。
另一股光芒飄出小小一團來。
[請新入門弟子錄入影簿姓名,此姓名將作為影簿、仙法臺、比武場通用。]
此時,《劍宗錄影簿》里不斷刷新的聊天已經安靜下來,岑妙妙思索片刻,又瞟了一眼那些奇形怪狀的名字,才在上面錄入幾個字。
[仙子姓名為——你二姨家中有礦。]
[姓名一經錄入,不可更改。]
沒等岑妙妙再猶豫要不要改,那綠光便消失了。
岑妙妙:這就定下來了?哪里是猝不及防,也太草率了吧!
她動手晃了晃卷軸,小聲嗶嗶,“喂,影簿,還能改名字不?”
卷軸毫無反應。
岑妙妙咬咬牙,又激活卷軸,這次綠光倒是如約閃出。
[尊敬的“你二姨家中有礦”,請自行選擇需要發(fā)言的板塊,灌水區(qū),山門議事,和……]
岑妙妙趕緊將卷軸闔上,兩眼一黑。
算了算了,當富婆得大氣億點,不會輕易同一個卷軸計較。
要冷靜,要從容,沒問題,家里的確有礦,也不算瞎說,畢竟還有個叫“上四峰第一財主”的師兄,那名字比她可傷眼多了。
對。
她長舒一口氣,放下影簿,回過身去,才發(fā)現太歲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長身玉立,靜默不語,似乎專門等著她回身,才奉上手中香氣裊裊的茶盞。
悄沒聲兒的跟個鬼一樣,好險沒把岑妙妙嚇得一哆嗦。
細膩瓷盞邊,是蒼勁有力的手指,他道:“你看,我學會了?!?p> 岑妙妙又笑了。
真呆,這傀儡。
白瞎了一副絕世好皮囊。
于是她接過茶盞,順勢拉著他一起坐下。
“今天心情好,不妨告訴你一個小秘密?!?p> “你說,我在聽?!?p> 岑妙妙想,太歲不是人,只與她結過魂契,理論上是屬于她一個人的,與他人并不相關。
所以她可以放心地說出那些從未宣之于口的塵埃。
“我是麒麟命,神魂上有不知道被誰刻下過的印痕,自我出生時便有了?!?p> “曾經有個禿驢同我說,只要靈府中的印痕有光,我就能許下不超脫天道規(guī)則的小愿望,它會允許我言出法隨?!?p> 此處沒有第二個人,她試探著說了些曾經的事。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太歲并沒有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甚至連語氣也波瀾不驚,“言出法隨,今日見到了?!?p> 岑妙妙仍笑嘻嘻的,沒有說出同時這印痕也會使她每年之中有幾日必將魂魄離體。
再后來,離魂的事也被人知悉,有人將她的靈府鎖住,她不再突然離魂,只是之后也喪失了許愿的能力。
與此同時,她的氣運也被竊走了。
“那,你想不想聽點別的?”
“你說,我在聽。”
鶴見鶴
[上四峰第一財主:后山最新這批靈獸蛋,我勸在座的各位都不要跟我搶?][你二姨家里有礦:全買了。][上四峰第一財主:豈可修!有種馬甲拆掉,真人線下so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