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毫無爭議,任亦寧理所當(dāng)然的接下了做職工餐的重任。
這還真是皆大歡喜之事。
兩個大廚不想做,二桿兄懶得做,老板娘不嫌難吃,最關(guān)鍵的是任亦寧少年想早日成為大廚的遠大理想在心中正燃著熊熊烈火,所以,苦一點,累一點算什么呢?
好吃的,便宜的,大眾的家常菜經(jīng)常被任亦寧拿來練手做職工餐。
今兒晚上豆腐剩的比較多,任亦寧做了一個麻婆豆腐。又做了一個低成本的川椒土豆絲和螞蟻上樹,然后弄了個肉絲榨菜湯。
田二桿端菜的時候,悄咪咪的對任亦寧耳語,“寧寧,在弄個肉菜,這幾天老是這些素菜,吃得我都瘦了幾斤?!?p> 任亦寧仔細(xì)瞧了田二桿幾眼,說,“你這肥頭大耳的,早就該減肥了?!?p> “減什么減,我家老漢說,能吃是福,不然,你以為我不去工地上打工,偏要干后廚?”二桿兄得意洋洋的樣子。
“操心把你吃成豬,好了,出去吃飯吧?!?p> “寧寧,再弄個水煮肉片?!碧锒U磨叨。
“要弄你弄,我是不敢弄了?!?p> 任亦寧不理田二桿,準(zhǔn)備收拾廚具。
“不就是怕娟姐說你嗎?我臉皮厚,不怕她說,你不弄我弄?!边@二桿兄對吃的這執(zhí)著勁兒要放在做菜上,恐怕早就能掌勺做大廚了。
“隨你,反正我是不管了。”
任亦寧把炒好的菜和湯端出去放桌上,然后叫正在斗地主的兩位大廚和老板娘吃飯。見他們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又回廚房做收尾工作去了。
一把牌還沒出完,關(guān)麗娟是地主,眼瞅著要輸了,正好借吃飯丟下手中的牌耍賴,說,”吃飯了,吃飯了,不打了?!?p> 錢大廚倒是不好說什么,只是看了高大廚一眼,意思是說,“你老婆又這樣,咋辦?”
高大廚今兒個的零花錢還沒著落,于是,一臉嚴(yán)肅的對自家媳婦兒說,“娟兒,你要這樣的話,下次斗地主我們就不帶你玩了,反正田二桿閑著也是閑著?!?p> “好吧好吧,我又不是輸不起?!标P(guān)麗娟只好硬著頭皮把手中的牌出完,結(jié)果自然是輸了,倒也很干脆的從收款的小包里掏出了兩個五元錢放桌子上,小賭怡情嘛,老板娘再摳,這點錢還是輸?shù)闷鸬危?p> 高大廚笑瞇瞇的收起桌上的五元錢,說道,“今天的煙錢又有著落了?!?p> 瞧這話說的可憐得,惹來關(guān)麗娟一頓河?xùn)|獅吼,“你昨晚打麻將要是不輸那一千塊錢,零花錢花都花不完。老娘半天的營業(yè)額都被你輸了,你還好意思給我哭窮。”
錢大廚面不改色的拿起桌上的五元錢裝進皮夾里,頗為同情的看了眼高大廚,風(fēng)輕云淡的說了句,“吃飯去。”
待三人坐定。
二桿兄也端著他親自做的水煮肉片上了桌,身后跟著拿了一碟泡菜的任亦寧。
關(guān)麗娟先是拿起筷子嘗了幾口麻婆豆腐,說了一句,“煮的有點久了,豆腐不嫩,有點老?!庇謬L了一口土豆絲,說,“寧寧這土豆絲炒的不錯,火候把握到位,土豆絲脆蹦蹦的,熗鍋的辣香味也很突出。”
任亦寧老實的說,“每天都炒土豆絲,自然就能炒好了?!?p> 北方的冬天,土豆白菜是主打菜類,相比其他青菜和肉之類要便宜很多,所以,土豆絲也是職工餐必備。
話說前些日子,任亦寧得了老板娘口令,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當(dāng)她試菜。
這孩子老實,聽話,行動力也是杠杠的,果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再加之二桿兄也特別助力,不時在一旁出主意,“寧寧,這個腰花放在冰柜時間久就過期不能用了,要不今天你做一道爆炒腰花?”
任亦寧少年老實的說,“我不會爆炒腰花。”
田二桿流著口水,說道,“你不會,我教你啊,我跟你說,我別的菜炒的不咋地,但唯獨這腰花炒的杠杠的?!?p> 任亦寧少年學(xué)廚心切,只是從沒想過田二桿的別號為啥叫田二桿,就腦袋一熱,跟著田二桿學(xué)爆炒腰花。
田二桿給任亦寧露了一手改刀腰花的絕技,那腰花改得果真跟一朵花似的,任亦寧伸出大拇指點贊,更是相信二桿兄的爆炒腰花是他的獨門絕技。
于是,兩人鼓搗著弄了一道爆炒腰花和毛血旺做職工餐。
后廚里,田二桿再三囑咐任亦寧,“寧寧,一會兒娟姐問起,千萬不要說這個腰花是我炒的?!?p> “嗯,好?!比我鄬幉灰捎兴?,隨口應(yīng)道。
飯菜擺上桌,高老板和錢大廚難得的二缺一沒斗地主在玩手機,收起手機,兩人相繼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擺的的爆炒腰花和毛血旺,哇靠,這么豪華的職工餐,心想,吃完得趕緊溜,母老虎今天鐵定得炸毛。
高大廚問自家外甥,“這腰花你炒的?”
任亦寧想起田二桿的囑咐,于是回答,“嗯,我炒的?!?p> 高大廚憐憫的拍了拍自家外甥的肩膀,說,“一會兒好自為之吧,見過作死的,沒見過你小子這樣作死的,我從來沒教你炒過腰花,你也敢動手炒?”
任亦寧萬萬沒想過二桿兄為了吃腰花居然給他準(zhǔn)備了一口特大號的鍋,有些不解的對他舅舅說道,“二桿兄說爆炒腰花是他的獨門絕技,我跟二桿兄學(xué)的。”
二桿兄忙不迭的甩鍋,道,“寧寧,別胡說,我哪有說過這話?!?p> 關(guān)麗娟數(shù)完今天收入的錢,走過來問,“田二桿,說什么?”
而后,關(guān)麗娟看到了桌子上的豪華職工餐,眉毛皺了一下,肉疼了一下,接著,還笑了一下,不過,老板娘當(dāng)久了,自然早就練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功夫。
麻蛋,任亦寧這小子居然做了店里最貴的兩道菜當(dāng)職工菜,臭小子這是缺煉了。
最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任亦寧,淡定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腰花入口。
只聽“啪”的一聲,關(guān)麗娟扔下了筷子,捂住了嘴,然后,起身找了一個垃圾桶,吐出了嘴里的腰花,又喝了幾口水漱口。
還沒回到座位上,關(guān)麗娟就爆吼,“誰炒的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