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華筠的確就在食坊附近,本來邱景是打算今日帶著華筠回宮的。
因為和親失敗了,華筠的身份也不會再受到查驗,那她自是可以繼續(xù)回來當她的郡主的。
就是未曾想到,今日由他布下的局,現(xiàn)今會出現(xiàn)一些差錯。
思忖間,他也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離開了盛京食樓的大門。
出了大門,他第一件事自是找尋由他安置在酒樓附近,負責通報消息的下屬。
“如何,那邊還未來消息嗎?”
下屬:“回稟殿下,還未。
會不會是中途出了什么變故?”
邱景心下其實也已經有了相同的猜測,卻還是想要再等等看,能不能等來好消息。
便在吩咐那名下屬繼續(xù)盯著之后,大步流星朝華筠住著的一間上等客棧去往。
面上帶著全臉面具遮擋著容顏,還未來得及踏進客棧大門,便和華筠來了個面碰面。
華筠從邱景腰間佩戴的身份令牌,一下子認出他的身份,訝異過后,便不動聲色地跟著邱景撐傘出來。
尋了個可以避雨的廊下問他:
“太子皇兄,你要處理的事情是都處理完了?”
邱景和嚴舟靳在此見面的事情,華筠的確是知曉。
計算著邱景會處理完事情的時間,正欲去往盛京食坊尋邱景,就恰巧被她撞上邱景過來。
她自是想當然的以為,邱景已經將事情都處理完了。
邱景嘆了一口氣,搖頭回她:
“是,也不是。
現(xiàn)今情況緊急,孤也顧不得和你解釋那么多了。
華筠你身上可有帶著什么能夠作為禮物相送的東西?
孤需要你待會兒幫孤一個忙?!?p> 華筠離開皇宮后,身上放著最多的東西,就是金銀細軟之物。
很快頷首,應下邱景。
待兄妹二人一前一后折回盛京酒樓,一路回到原先邱景和嚴舟靳所在的頂層包房時。
邱景也依舊未見他派出去的下屬帶著好消息回來,心下大致明白,今日這事,算是吹了。
郁悶過后,還是得將他方才做給嚴舟靳看的戲好好收一收尾。
打定好注意,他伸手敲了敲包房木門,帶著身后的華筠入了進去。
木門打開,華筠一眼便認出,眼前之人便是先前令她幾番懵動春心的石公子。
彼時她沒法查到任何和那名石公子有關的信息時,心下便隱約有個猜測,那位石公子給她的身份,應當是個假身份。
卻不曾想,這石公子真正的身份會如此令人訝異。
華筠揭下面上的面紗,認出嚴舟靳身份的同時,嚴舟靳亦認出她的身份。
這位華筠郡主先前一向都是深居簡出,他又不大常往宮里去,自是對她的樣貌不甚了解。
包括和親送親的時候,華筠的面上也是佩戴著遮面用的面紗,他就沒能認出她的身份。
兩人眸色同樣微訝期間,華筠也跟著邱景落座在嚴舟靳對面。
按照先前邱景教她所說,從袖口內掏出一個精致的錦囊,遞到嚴舟靳身前。
“嚴將軍,此次和親多虧了你。
若不是有你護著,華筠真不知曉現(xiàn)今人會是在何處。
這件薄禮還望嚴將軍能收下,就當作華筠替嚴將軍餞別用的禮物。”
言說這話時,華筠絲毫不掩飾看向嚴舟靳的時候,眸內帶著的濃烈侵占之意。
瞧的邱景有些怔愣。
他這皇妹,莫非是看上嚴舟靳了......?
嚴舟靳權當沒看清她眸內的情緒,規(guī)矩點頭收下那個錦囊,連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都未查看一番,便疏離著語氣客套地道了句謝。
“那這餞別禮臣也收下了。
就不打擾太子殿下你們兄妹二人相處了?!?p> 時間已經差不多來到戌時三刻,嚴舟靳必須要出發(fā)回往塞北。
邱景已經沒了理由再留下他,只能頷首不甘地放嚴舟靳離開。
等嚴舟靳走了,他才蹙眉看向依舊將視線放在門口方向的少女,問道:
“華筠,你對嚴舟靳他,莫非起了心思?”
華筠聞言,也未作隱瞞,將先前她意外同嚴舟靳結識的全部經過皆都一五一十地言說了出來。
聽完她所說,邱景摸了摸下巴,思忖了一會兒后,突然問她:
“那,若是孤這里有一個機會,能讓你嫁給他,你愿不愿嘗試一番?”
既然單憑他自己,沒法輕易掰倒嚴舟靳,那么叫來一些幫手,情況就不大一樣了。
......
亥時四刻,塞北軍營內。
杜湘靈耗費了頗多功夫,總算是將宣哲體內的毒給解了,還幫他將傷口給包扎好。
帶著手里提著小藥箱出了軍帳一看,才被她發(fā)現(xiàn)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下來,且這天際上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大雪。
問了下正巡邏的兵士,才知曉已經到了亥時四刻。
先前嚴舟靳答應她說,會趕在天黑的時候回來,現(xiàn)今今日都快過去了,卻依舊不見他的身影。
莫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事耽擱了.......?
正如此想著,就聽一陣馬蹄聲敲擊雪地的聲音響起。
循著聲音來源一看,見一名身披深黑色狐裘斗篷,寬肩且身形高大的男人正騎著高馬往不遠處停放馬匹用的馬廄去往。
忙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還帶著一身藥味兒,且衣衫上也還沾著不少臟污的東西,提著手里的小藥箱就快步朝嚴舟靳所在的方向去往。
如今到了夜間,軍營內除了巡邏的兵士之外,旁的兵士大都歇息了。
因而軍營區(qū)域的任何聲響,由人耳來聽也是十分的明顯。
嚴舟靳聽見一陣接一陣的踩雪聲從不遠處傳進他耳內,很快拉了下手里的馬匹韁繩,扭頭朝著腳步聲傳來的地方望去。
見來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兒,男人很快翻身下馬,幾個大跨步到了她身前。
看清她手里還提著藥箱,且面容有些疲憊的模樣。
他大致猜到她應當是剛剛替宣哲看完病,卻并未第一時間去詢問宣哲的情況。
而是將她被風雪吹的有些發(fā)涼的小手握緊大掌內,皺眉言道:
“怎得不知道多穿一些,萬一染上風寒,那多遭罪?”
言語間,他還打算動手替她捋一捋被風吹亂的鬢發(fā),卻在這時被杜湘靈瞧見一個東西從他袖口內掉落。
一方朔漠
掉了什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