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早啊,今天怎么過來了?”
“早,有點事?!?p> 一踏進局里就碰見相熟的警員了,簡單問候幾句白瑾就擺著手往藏在深處的監(jiān)督者辦公室去了。
有位新來的輔警不認識,好奇這穿校服的高中生怎么就這樣進去了,便問前輩。
“他?。坎恢?,反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p> 實際上大多數(shù)警員都沒有接觸過超凡,不過在這里待久了也習慣白瑾的存在了;他們只知道這個少年比較特殊,而且有時候會一起出隊。
也就繁城這種小城市監(jiān)督者沒有獨立的辦公建筑得問警局借個辦公室,像洪都那種與警局分開的,知曉監(jiān)督者存在的人更少。
但這些不是白瑾要關心的事,走到深處,發(fā)現(xiàn)辦公室門已經(jīng)開了鎖,說明有人比他早到。
應該不是秦靈安,她是很少到辦公室的類型。
開門,看見桌后的那一襲白衣,白瑾暗道一聲果然。
青年察覺有人進入辦公室,抬頭一望,愣了愣后猛地起身。
“鎮(zhèn)守!”
“不是說過叫我名字就好,我還年車……嗯?”
“?”
見白瑾說話聲停頓,李重明的呼吸一滯,面色緊張了不少,但白瑾也僅僅只是面色稍稍一頓,便接著說道。
“我還年輕著呢,這樣的稱呼顯得我很老?!?p> “說過”,剛才他下意識說出這個詞語,一時間竟被虛假的記憶干擾了,這明明是他與李重明的第一次面對面的交談才對,但這片意識世界給他構造的記憶卻是李重明是來繁城實習的監(jiān)督者,而他們已經(jīng)共事了一個月。
事實上并沒有,過去的一個月白瑾根本不在繁城,而且也卸任了,暫代繁城鎮(zhèn)守的是從省會調過來的秦靈安才對。
對了,說回來……
“額,今天怎么來辦公室了?”
李重明那對于白瑾來說略為陌生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讓他意識到今天過來是有正事的。
“哦對,今天有點事問問。云音山最近有什么動靜不?”
按照虛假記憶里的設定,白瑾這是在“給實習生鍛煉的機會”,所以大多事件交由實習生處理,每周他就過問一次——大約就是這樣,因此白瑾不知道最近一個月云音山發(fā)生了什么,很合理。
“云、云音山?”
李重明突然有些結巴,白瑾眼神一利,心中起了懷疑。
“那是哪呀?我、我看一下地圖。”
“不用了?!本驮谒僮麟娔X要翻地圖時,白瑾叫住了他。
“應該只是我看錯了,沒什么。”說著,白瑾走到自己座位上隨意坐下,翻了翻堆積的文檔,沒抬頭,隨口問道。
“這星期的工作怎樣?”
“工作報告已經(jīng)發(fā)到郵箱了?!崩钪孛鞯恼Z氣也恢復如常,不見剛才那一絲慌張。
“直接跟我說吧,報告我之后會看?!?p> “好的,這星期小事件比較多,主要是靈體鬧鬼……”
說了大約十來分鐘,算是把這周處理過的超凡事件簡單說了一遍,白瑾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東西,不過沒關系,他也不指望能得到什么和夢境相關的線索。
聊完工作之后,白瑾沒有和不熟的人閑聊的習慣,便站起身來,喃喃自語著往門口走去。
“果然我還是自己取云音山查查吧。”
他說得很小聲,至少對于普通人來說僅僅是自己聽得見的程度,但難不倒一個二階修煉者。
“云音山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就在白瑾要握住門把的時候,身后的人終于忍不住問了。白瑾回頭,眼睛瞥向側方,滿口隨意地回答。
“啊~~~其實沒啥,就是我之前去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對勁而已,我就再去檢查一下而已?!?p> “要不我去吧?”李重明似乎很積極,“要是發(fā)現(xiàn)妖獸什么的我還能練練手?!?p> “那地方能有什么妖獸啊,反正我周末也是閑著,就當去玩玩了,我自己去就是了?!?p> 說著,白瑾往門外走去,背對著李重明揮揮手。
“就這樣吧,周末你也好好休息。”
一段時間后,白瑾走在回校的路上,摩挲著下巴。
這李重明不對勁啊,而且那一身白色的衣裳很容易讓白瑾聯(lián)想到那天在云音山看見的白影。
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歸校,隱身踏入課室,此時正是大課間,鈴聲剛響,樓道人頭涌涌,其中靈雪瑜那頭白發(fā)格外顯眼。
僅僅是針對普通人用的隱身自然瞞不過她,感知到靈力,靈雪瑜抬頭望向,嘴角微揚,朝他眨了眨眼,白瑾會意,連忙替換上他的幻象的位置。
“回來了?”
這是神識傳音。
“嗯,去了趟辦公室?!?p> 閑聊著,很快就到了跑操的時間。聽著極其擾民的音樂,白瑾擠在班級隊伍里渾水摸魚,心里正想著云音山的事呢,突然感受到一股目光落在他身上。
有人看他一眼不奇怪,但目光一直追著他好幾十秒他就忍不住看看是誰在看他了。
放出神識一掃,咦?那個女孩,戴耀月啊。
啊啊,一看見她白瑾又頭疼了,這邊的事都還沒解決,只能雙線展開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另一個戴耀月還沒找到新的夢境,讓他們不用再忙上一忙。
嘖,麻煩。
午時,白瑾又與靈雪瑜還有宋安安去了靈異社活動室,這里都成他們每天定時來的午餐據(jù)點了,畢竟足夠安靜而且都是朋友——雖然只有白瑾一個男生略顯唐突。
白霧瑤未到,他們也不急著吃飯,二女閑聊著,似乎在聊些修煉上的話題,而白瑾則在興致索然地操作著3D建模工具。
這部分的結構好像不對,想一想……嗯……應該是這樣,然后是這里……麻煩,破損的部位他可想不起是什么結構啊,他又不會專業(yè)知識不懂怎么修……麻煩麻煩。
等了約摸兩三分鐘,白瑾眉頭一挑,瞧了眼時間,嘴里喃喃著“怎么還沒來”便出門去尋白霧瑤去了。
“哦哦,也就是說符箓按法則相連結的話也是可以組陣的咯?”
宋安安正向靈雪瑜請教著,手中紙筆齊全,唰唰唰地寫著筆記,真不愧是學霸,有自己一套方法。
“是這樣的,兩百年前符陣不分家的,那時候某種意義上陣就大型的符箓,唔~~~我給你演示一下吧,有這些符嗎?”
靈雪瑜報出幾個符的名字,宋安安一邊聽著一邊在自己納物袋中尋找。
“……小藏匿符、幻光、納音……”
待白瑾與白霧瑤回到活動室時,他們就看見桌子上擺著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有靈力波動,看起來只是空氣模糊而已,很難說有沒有實體。
“這什么?”
白瑾沒開靈視,直接伸手碰了碰,沒摸著東西,哦等等,好像摸到某些觸感像…紙張的東西,符紙?
宋安安尷尬一笑,“唔,這個嘛……是陣?!?p> “哈?”白瑾眼角微微抽搐,這叫陣法?好吧,陣法專家雪瑜說是就是,我不懂,你們說了算。
飯后,靈雪瑜湊到正玩著手機的瑤瑤身邊,扯了扯衣袖,眼神示意門外,似乎說了些什么,但瑤瑤搖頭拒絕了,靈雪瑜便與宋安安出去了。
趁此二人不在,白瑾就和她聊起了正事。
“你班上那個戴耀月怎樣?”
“還是那個樣吧,挺怕生的。”
“你感覺她怎樣?是知道升華之儀還是說和雪瑜她們一樣被套上了虛假的記憶?!?p> “暫時看不出來?!?p> 說話間,瑤瑤放下了手機,孰輕孰重她分得很清楚。
“你呢?今早去哪了?”
“去了趟辦公室,還記得昨天早上在云音山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嗎?我本來只是想去問問的,沒想到發(fā)現(xiàn)了些異常?!?p> 白瑾將他對李重明的懷疑與瑤瑤說了,她沉默著思考了片刻。
“我知道了,懷疑是正確的,你去跟蹤一下吧,我會處理好戴耀月的?!?p> “嗯?!?p> 姑且算是分配完任務,兄妹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白瑾看著手中的建模愣神,頓時沒有心思繼續(xù)了,說到底他也把自己記憶中的構造復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損壞部分他也沒那個能力去修。
揮手散去立體投影,放松著身體靠在椅子上,他打破了沉默。
“總覺得有點奇怪啊。”
聞言,瑤瑤眼珠子瞥向他,沒有說話。
“我們被困在這里多久了?三天?四天?一星期?都這么長時間了,敵人還是沒什么動靜?!?p> “嗯?!爆幀幋瓜卵垌?,“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很顯然你的刻印沒有被奪走,也就是說還沒被升華之儀判定失敗,但這么久了敵人卻沒有動手的跡象,反倒是我們有了不少進展?!?p> “你怎么看?”
“誰知道呢,可能這是我們所處的這個故事必要的一環(huán),可能那個人在暗中窺視覺得還不是最佳的出手時機。”
她聳聳肩,半開玩笑地說道:“總不能是他也被幻境困住把我們忘掉了吧?”
“說出來就感覺很蠢。”
“和你一樣蠢?!?p> “爬。”
午休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眾人陸續(xù)離開活動室,唯有靈雪瑜梳理頭發(fā)落在最后。這時,她瞥見了桌面那團模糊的空氣。
哎呀,差點忘了,之前教安安布的小陣法,功能是隱形和錄音,而且還能自動汲取靈力。先是顧著聊天后來又午睡,完全把它給忘了,收拾收拾。
靈雪瑜抬手就要抹掉陣法,但轉念一想要不留著給宋安安當錯誤示范也不錯。一招手,空氣不再模糊,幾道符紙頓時顯形,它們之間如同蛛網(wǎng)般的靈力絲線聯(lián)結成陣。輕輕漂浮到女孩面前,她眨了眨眼睛。
隱形的功能做得不好,供能系統(tǒng)倒還算勉強,錄音……啊,她還沒測試過了。
讓她看看。
……
…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