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錫柔選擇逃避,因為兒子和兒媳都在,她總得顧及一下他們的感受。
趙軍明選擇逃避,因為他不愿意讓鄭錫柔在老同事面前難堪,畢竟這一個多月他們要天天在一起。
可是今天,他又坐上了他們的觀光車,在周圍人困惑的目光下,他笑著和他們每個人打招呼。
兒子告訴他,他們默默忍受了大半輩子,如果現(xiàn)在連把彼此當作親人的自由都沒有,那生活對他們未免太殘忍了。如果媽媽還活著,相信她也能釋懷。
他把堅定的眼神給了鄭錫柔,鄭錫柔也抬起頭,和他一起笑著面對。
六點整,姜王奇和大哥一起吃早飯時就顯得特別興奮,因為他覺得登山比賽他肯定不會輸給靳輝。
姜王峪不得不在旁提醒弟弟一句:“錦融山主峰正念峰海拔1491.5米,一個強壯的中年人登頂至少需要五個小時?!?p> “這我知道?!苯跗嫣崆白鲞^功課。他放下碗筷,對大哥說:“小菜一碟!”
看著弟弟歡快地跑了出去,姜王峪和丁祥相視一笑,但隨后他又向丁祥作了交代。
“登山之前再清點一遍人數(shù),只留一隊護衛(wèi)在島上巡邏,剩余的全部調(diào)到錦融山?!?p> “好!”丁祥想了想,他原來留了兩隊護衛(wèi)在島上巡邏,現(xiàn)在得緊急再調(diào)走一隊。“讓勇珂帶領(lǐng)二隊,去二少爺和靳輝比賽的那條路上防衛(wèi)吧!”
姜王峪同意了他的想法,他便拿出呼叫機,聯(lián)系了勇珂。
七點整,錦融山上已經(jīng)聚集了四百多人,崔巖帶領(lǐng)一隊護衛(wèi)清點了兩遍人數(shù),游客四百一十八人實到四百一十人,三個年邁的保姆、兩個年幼的孩子以及孩子的母親和一個腳受傷的人沒有到場。
他把這八個沒有到場的人居住的地方通過呼叫機傳給了三隊隊長,讓他多注意一下。
島主來了,他們在山下舉行了一個小的登山儀式,給每人都發(fā)了一個食品包,還給每位老人發(fā)了登山杖。
按照慣例,登山隊伍仍分成兩組,一隊是中青年組,一隊是老年組。凡是年齡在五十九歲以上的都可歸入老年組。兩隊的目的地也不一樣。中青年組的目的地是海拔一千米的武女峰,老年組的目的地是海拔八百米的紫檀峰。
每組都有一份非常豐厚的獎品,往年有金珍珠、黑珍珠、珊瑚項鏈等,這也是吸引他們登頂?shù)闹饕蛑弧?p> 登山儀式過后,他們就分別按照指示開始登山了。
今年的老年組人數(shù)較多,有一百二十三人,除了護衛(wèi)隊隨行,還有五名醫(yī)護人員跟著他們。
不過老人們的心態(tài)都比較平和,他們在乎的是過程,結(jié)果不是那么重要。
中青年組就不一樣了,在登山儀式還沒有結(jié)束時,就有幾個年輕人悄悄離開隊伍,先一步往山上跑去。在大隊伍到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變成大家仰望的“小黑點”了。
無論是通往武女峰的路,還是通往紫檀峰的路,都不算特別陡峭,而且還有美景可以觀賞。上山時一鼓作氣,下山時就可以放松下來欣賞美景了。
幾乎是在山的另一邊,姜王奇和靳輝也開始登山了。方雨竹、桑桑、屈諾和大川、曉峰都跟著他們。
姜王奇今天穿得是一件紅色登山服,靳輝穿得是藍色的。登山前他們還展示了一下他們的氣勢。
姜王奇兩手抱在胸前,高昂著頭說:“一鼓作氣戰(zhàn)到底,姜王奇肯定得第一!”
靳輝也不示弱,對著他高聲喊道:“爭分奪秒我能行,不達目的絕不停!”
他們兩個人的“保駕護航團”人數(shù)雖然少了點兒,但火焰也不小,分別為他們吶喊助威。屈諾更是在對方歡呼時引來一陣風吹過他們頭頂,大有“滅火”之意。姜王奇瞪了他一眼,他才沒有繼續(xù)下去。
方雨竹又開始了她的搖擺不定,一會兒為這個鼓掌,一會兒為那個加油。當他們開始往上攀爬的時候,她便選了他們中間的路,緊緊跟在他們身后。
因為剛剛開始,所有人都勁頭十足,尤其是比賽中的兩個人。一個小時后,跟著他們的人已被他們遠遠拋在了后面,而他們兩個人也漸行漸遠,互相看不見了。
“保駕護航團”的四個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直言裁判不好當。不過如果他們到不了頂峰,他們兩人的比賽結(jié)果該如何敲定呢?商量過后,他們還是決定努力往上爬,無論如何也要在他們前面登頂。
方雨竹卻是一直注視著前方,當她看到姜王奇往一條小路上走了之后,她也往那邊走了,不過距離他還有很遠。當她確定他們已經(jīng)遠離其他人的時候,她就掏出那只海螺吹起來。
幾分鐘后,姜王奇出現(xiàn)了,站在她上面的一塊大石上向她招手?!靶∮辏焐蟻?!”
方雨竹看到姜王奇,高興的差點兒跳起來。她抓住姜王奇向她伸出的手,用力爬到上面去了。
“你不用管我,趕緊走吧!”方雨竹掏出手絹為姜王奇擦了擦汗。
“我怎么可能留你一個人在這里。”姜王奇四下看了看,大概是由于他走的山路太偏了,連那些巡邏隊的人也沒有跟上來。
“我沒事,你先走吧。我就在這里看看風景,等你從山頂下來?!?p> “算了,”姜王奇看著她那貼在額頭上的被汗水浸濕的幾縷頭發(fā),越發(fā)惹人憐愛?!拔遗隳阋黄鸢桑 ?p> “可是……”
“我們這是條近路,靳輝不一定能比我先到。”姜王奇揚起的臉上依舊寫滿自信。
就這樣,他們放慢了速度,邊走邊玩。
從天而降的一條瀑布引得他們停留了很長時間,一只裝死的黑毛“免子”又讓他們逗玩了半天。
不過,只有姜王奇認為那是兔子,方雨竹可不那么認為。不過她也沒有說出她的不同意見,因為他肯定會覺她那是無稽之談。
累了,他們就坐下吃點東西、喝點水,歇夠了繼續(xù)有說有笑地往上走。姜王奇還沒有察覺到,他正在不知不覺中被方雨竹帶往另一個地方。
走著走著,方雨竹突然停下腳步,尖叫起來:“你聽見了嗎?”
“什么?”姜王奇仔細聽了一下,好像只有風的聲音。
“是石頭唱歌的聲音?!狈接曛竦脑挵呀跗鎳樍艘惶?,敢情來了一個比他還魔怔的人。
“石頭會唱歌嗎?”他笑她。
方雨竹不理他,拉著他的手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