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尿個尿,你們別出來?!眲⒚擅似鹕硐蛲庾?。
“你能不能稍微文明點(diǎn),說上廁所不行嗎?!标惸櫭肌?p> “咱就是這樣的人,有啥可裝的。話說你們都不上廁所嗎?這也過了一天了,你們肯定是怕了,咱們一起去唄?!?p> “猥瑣!變態(tài),滾蛋?!标惸珱]好氣地說,她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和劉蒙盟開這種沒品的玩笑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甭访鞣峭蝗恍蚜诉^來:“哎,一起床就想上廁所。”
“不愧是好兄弟,來來來一起?!?p> “你一晚上沒睡不多睡會嗎?”陳墨瞳問。
“這有啥,誰還沒打游戲熬夜過,不用擔(dān)心。”路明非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
“嘖,誰擔(dān)心你了?!标惸珜㈩^扭到一邊去。
“快走吧,快走吧,我快憋不住了。”劉蒙盟急得直跺腳。
干枯的沙漠上突然閃起了一道亮麗的彩虹。
“呼,上個廁所果然舒服?!眲⒚擅颂崞鹆搜澴?。
“你看那是不是項文博他們?”路明非指著遠(yuǎn)方。
“你啥眼神啊,那就是項文博,他怎么還倒著了?!?p> 遠(yuǎn)方,項文博的手搭在了路馨葉的肩膀上,被路馨葉架著走,他實(shí)在是沒有力氣了。一旁的路鳴澤抱著為數(shù)不多的木頭。
“走,去搭把手。”說著路明非就帶著劉蒙盟一路小跑。
“咋回事兒啊?”劉蒙盟從路馨葉的肩上接過了項文博。路明非接過了那堆木頭。
“跟一只野狗打了一架。”路馨葉語氣相當(dāng)疲憊。
“來來來,都進(jìn)來坐著說?!眲⒚擅藢㈨椢牟┌仓迷趲づ駜?nèi)坐下后,出門將門簾拉上去迎接路明非他們。
“怎么回事???!”陳墨瞳看到這情況也有些慌張。
“他們好像跟野狗打了一架,哎,怎么沒把尸體帶回來,我們還能吃頓狗肉。”劉蒙盟一邊給大家分配水和面包一邊開玩笑。
“啥時候了還開玩笑,看他們都累成這個樣子了哪有力氣再拖一具十幾公斤的野狗尸體回來。”陳墨瞳有些生氣了。
“葉子你休息一會兒吧?!标惸贿呎f一邊喂項文博喝了點(diǎn)水。
“嗯。”路馨葉喝了小半瓶農(nóng)夫山泉又吃了兩個達(dá)利園小面包后就找一個角落蜷縮著躺下了,就像一個小貓咪一樣。
“說實(shí)話我并沒有在開玩笑,”劉蒙盟露出委屈的表情:“今天過后我們的食物還剩一包薯片和三個士力架五個達(dá)利園小面包,但水已經(jīng)不多了只剩一瓶可樂了。幸好我刨了個沙坑,把士力架埋下去,不然也得融化咯。”
這的確是一個大家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他們的食物看似比較充足,但人數(shù)實(shí)在太多了足足有七個人,無論怎么分配一次的消耗量都太大了。
當(dāng)劉蒙盟說完這話之后帳篷內(nèi)一片死寂,他們甚至能聽到外面風(fēng)吹過的聲音,卷起沙子沙沙沙。
無情的太陽灼燒著這片大地,這片區(qū)域的生物,無論是植物還是動物都拼盡自己的全力吸收著地每一片水分。但盡管如此,還是有干草在風(fēng)中破碎,還是會有禿鷲盯著倒在沙漠上的新鮮的尸體。
這是大家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于是大家都不想面對的問題。沒有了水也就相當(dāng)于沒有了生命,人類如果不吃東西也許還能茍延殘喘一個星期,但如果不喝水……一天都難。
“這么快嗎,還指望在這多撐幾天等待救援呢?!甭酚鹩行﹩蕷饬恕?p> “搞得像今天就是明天一樣,又不是馬上就要死了,有什么好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路明非滿臉不在乎。
“你這也太樂觀了吧大哥?!标惸桓笨瓷窠?jīng)病的樣子。
“哎呀,哎呀,都躺著,都躺著,躺著能減少消耗能多撐一會。”劉蒙盟說著也找了個角落躺著。
到了晚上大家用第一天生火留下的火種再次生火,有了火種生火確實(shí)順利多了。
大家就從帳篷內(nèi)轉(zhuǎn)移到外面繼續(xù)躺,貌似除了躺大家也做不了什么。
第三天的中午,水資源已經(jīng)完全消耗殆盡,所有人的嘴巴都明顯的干裂,只要動動嘴唇就會有鮮紅的血液流出來。
下午兩點(diǎn),路鳴澤、路馨葉、陳墨瞳已經(jīng)因?yàn)槿彼透邷叵萑肓溯p度昏迷。項文博的情況則更加糟糕,發(fā)了高燒,昨天的傷口似乎有些惡化,畢竟那是野狗抓出來的傷痕可能是有狂犬病的。
“我去找水?!甭访鞣菍⒑韧甑目账垦b進(jìn)一個背包里背在了肩上。
“你瘋了?!這鬼地方哪有水,你這不是去送死。”劉蒙盟喊著阻止路明非,一滴血液順著嘴唇滴了下來,很快就在地上干成了暗紅色的血跡。
“我當(dāng)然不會送死,這周圍有一些稀疏的綠色灌木叢,看起來還比較新鮮,這周圍應(yīng)該是有個水塘。放心吧,找不到我會馬上回來的?!甭访鞣菦]有理會勸阻,向外面走去。
“老哥,我跟你一起去吧?!甭酚鹨舱酒鹕韥恚臓顟B(tài)在剩下的人當(dāng)中是最好的。
“不行不行,兩個人和一個人有啥區(qū)別,而且要是咱們兩個先倒一個,另一個人的負(fù)擔(dān)不是更大,行了行了,你坐著吧我不會有事的?!甭访鞣钦f著已經(jīng)出了門。
路明非向著綠植最多的那個方向前進(jìn),說實(shí)話他心中也沒個譜,他也不知道到底門周圍有沒有水。
“如果找不到那就死在路上吧?!甭访鞣沁@么想。
確實(shí),如果找不到水死在路上也無所謂,這已經(jīng)是大家唯一的希望了,沒有水那后事只是時間問題,在路上死和回去跟大家一起死也沒什么區(qū)別。不過也正因?yàn)槿绱?,路明非已?jīng)毫無忌憚,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只要一直走一直找就可以,找不到不虧,找到了血賺。他唯一擔(dān)心的是如果找到了水,而他已經(jīng)身疲力竭沒有辦法回去,那真是太可惜了……
路明非很快停止了胡思亂想,想的越多意志就會越不堅定,他自己的狀態(tài)也并不是很好,高溫讓他有些脫水他只能靠意志前行。
三點(diǎn),路明非已經(jīng)走了整整一個小時,他的頭腦了已經(jīng)有些不清楚了,但他還是拼命地讓自己清醒,去記住行走的路線與方向。
已經(jīng)不行了嗎……
路明非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得可怕,嘴唇上的皮緊貼著嘴唇向四周炸開,那雙下垂的眼睛中的眼神有些渾濁,雙手十指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倒刺,全身水分已經(jīng)少的可憐了。
“動??!動起來??!”路明非在心中對自己大喊。
路明非從小累的不行的時候就會這樣子干。他認(rèn)為累是他自己的感受,而腿并不會感受到,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命令腿自己動起來。這已經(jīng)是在極限壓榨自己的力量。
路明非又艱難的前行了半個小時,他已經(jīng)連汗都流不出來了,體液持續(xù)地在減少。
路明非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麻麻的,腦袋里就像是螞蟻在爬,昏昏沉沉又麻木。心臟加速的跳動,呼吸也隨之加快,但快速的呼吸感覺沒有過分,哪怕一直在喘氣卻感覺像要窒息。
腳麻木的發(fā)軟感覺已經(jīng)支撐不了自己的身軀。五根手指特別是中指、食指和無名指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如果不是路明非刻意的張開手指就會一直蜷縮在一起,刻意的張開又會感覺到那直擊大腦的麻木。
路明非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或許是低血糖,或許是中暑了。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時候是情緒激動時,有時候是太陽暴曬時,出現(xiàn)這種癥狀路明非也見怪不怪。
每當(dāng)這時,他就會感到整個人感覺都輕飄飄的意識有些模糊,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過一會喝點(diǎn)水就恢復(fù)了,他覺得這是點(diǎn)小毛病也就沒有過多的在意。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身體,身體感覺完全動不了了。
TMD跟個娘們一樣!這TM也叫猛男?!
路明非在心里咒罵著自己,他以為自己能堅持更久,現(xiàn)在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無能,有些不耐煩又不甘。
“見鬼?。。 甭访鞣谴舐暤呐叵胱屪约呵逍堰^來,但迎來的是面部的麻木感。
可惡!拜托你動一動!路明非再次命令自己的身體。
路明非感覺到非常煩躁,并不是他感覺到死亡將至,而是因?yàn)樯砩媳池?fù)的不只有他自己這一條命,他是劉蒙盟他們唯一的希望,雖然這個希望本來就不大。
但是……他真的不希望他的朋友們死去!都不要死??!
撲通!路明非整個人迎面倒在了地上。無論怎么給自己打氣,怎么自我催眠壓榨自己最后一份力氣。但你總不能讓一個漏氣的氣球重新充氣,總不能讓一個500毫升的瓶子裝600毫升的水水。這是必然的,路明非已經(jīng)到達(dá)極限了。
已經(jīng)不行了嗎……
真遜啊,還說什么大話……
路明非突然感覺自己臉部下面的沙子有些濕潤,不!這不是沙子!這是泥土!
路明非咬牙的爬了起來,用力地略微睜開眼睛看著前方,前面真的有水??!那旁邊還有一棵瘦弱的小樹。路明非感覺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綠洲,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水潭。
路明非拔腿就跑,“只要到達(dá)那個地方……”
撲通!路明非再一次栽到在地。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氣了,那最后的奔跑已經(jīng)是回光返照了。
明明就差最后一點(diǎn)了!路明非已經(jīng)能看到那水面了,這兩三米的距離確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真是可惜……”路明非緊閉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
“死亡這么漫長嗎……”
就當(dāng)路明非這么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涼爽的微風(fēng)。
“已經(jīng)到天堂了嗎?”
路明非略微睜開了雙眼,但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是自己向前移動了還是這水潭向他移動了,總之那潭水就在他的眼前。
“海市蜃樓嗎……”
路明非伸出舌頭想要去觸碰那水面,雖不知這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幻想,但現(xiàn)在他全身確實(shí)只有舌頭能動。
舌頭微微觸碰到了水面,輕輕地掀起了陣陣漣漪。
路明非合上了雙眼。
“是……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