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農(nóng)家的計劃
田光微微頷首,徑直來到案前坐下,陳勝吳曠二人亦隨之坐在兩旁。
“你二人方才所說之事,我都聽到了?!碧锕饩従忛_口,目光掃過吳曠,后者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還請俠魁放心,此事我會勸住他的?!标悇僖姞钸B忙開口說道。
兩人都受過田光大恩,田光對于二人來說既是傳授武功的師父,又如同照顧他們長大的父親一般。
“田蜜是我派出去的,吳曠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田光鄭重地對吳曠說道。
“俠魁言重了,我農(nóng)家弟子,自當(dāng)遵俠魁令,全力完成任務(wù)。田蜜能受俠魁器重,曠亦為她高興……”吳曠口是心非。
“唉~~”田光幽然長嘆一聲。陳勝吳曠是他最看重的農(nóng)家弟子,若是將來自己出了什么事,亦是最好的接班人。
兩人不負所望,已經(jīng)成了農(nóng)家新生的中堅力量,成了和朱家、司徒萬里、田猛之流平起平坐的高層,缺少的唯獨就是人情歷練。
若是自己不幫他們一把,將來即便將俠魁之位交予二人,恐怕也不能服眾,反而會導(dǎo)致農(nóng)家失控,陷入混亂。
這些年他為農(nóng)家發(fā)展四處奔走,放任各堂發(fā)展,到了用人之際才發(fā)現(xiàn),除了魁隗堂的兩人竟然沒有可以信得過之人。
不過農(nóng)家畢竟不是像鬼谷那樣走經(jīng)營路線,六堂之中良莠不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目標(biāo)的行蹤已經(jīng)找到了,我們的任務(wù)馬上開始?!碧锕馍眢w坐直,嚴肅地向眼前的兩人說道。
陳勝吳曠聞言都面露凝重之色,俠魁如此重視的任務(wù),自當(dāng)要謹慎對待。
“秦之欲無厭,本不過周天子看家護院的馬夫,卻弒主謀權(quán),位列諸侯之位而不思安民,屢屢起兵襲擾六國,如今天下紛爭盡數(shù)源自秦之貪婪。我農(nóng)家弟子多正直俠義之士,雖居于江湖之遠,不求聞達于諸侯,然亦不可坐視不管?!?p> 說到這里,田光神色肅穆。、
“昔日秦武安君白起多次攻伐六國,殺人百萬,欠下滔天血債,正是被我農(nóng)家六大長老除去?!碧锕庖浑p如炬的雙眼緩緩掃過兩人,“而今日,我農(nóng)家欲要再為天下蒼生謀求太平。”
“愿聽俠魁差遣!”陳勝吳曠起身應(yīng)道。
“好!”田光亦是高興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量農(nóng)家終究還是要靠這兩人。
“你們應(yīng)該也猜到了,此次我們的目標(biāo)正是秦王嬴政,他狂傲自大,孤身一人就敢前來韓國,自以為隱姓埋名就可以遁跡潛形?!碧锕庹f道。
“若是能夠在他暴露身份之前……?”陳勝聞言心中已然明了。
“沒錯,他只有在秦國才是秦王,他隱姓埋名來到這里,正好給了我們一個絕佳的機會,死在這里,沒有人會知道他是誰?!碧锕恻c了點頭。
陳勝吳曠二人屬于最典型的那類農(nóng)家弟子,年輕氣盛又有俠氣豪情。
“不知俠魁對我二人是何安排?”陳勝雖然也是難耐心中的興奮,刺殺嬴政絕對是可以名留史冊的壯舉,對于他這樣自詡俠客的農(nóng)家弟子而言誘惑不可謂不大。
不過能夠當(dāng)上魁隗堂主,他也不全是靠的一身俠肝義膽。他也知道,嬴政敢只身赴韓,必然有所依仗。
“此事,我已經(jīng)計劃周詳。對于如今新鄭的局勢也已經(jīng)摸清?,F(xiàn)在的新鄭之中,除了我們,還有兩方勢力想要嬴政的命?!碧锕饴勓砸嗍锹冻鲑澷p的目光,這兄弟二人的成長他一直看在眼里,也十分滿意。
“一為夜幕,姬無夜與白亦非二人手握韓國重兵,獨掌軍權(quán),然而在朝堂之上尚有相國張開地與之制衡,若秦王死于韓國,秦韓開戰(zhàn),二人必能夠在朝堂之上有更大的話語權(quán)。”田光繼續(xù)說道。
“二為羅網(wǎng)。”田光說到羅網(wǎng)的時候微微一滯。
“羅網(wǎng)不是效力于秦相邦呂不韋的殺手組織嗎?”吳曠與陳勝都有些疑惑。
“或許是王與相不和,這些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只要知道這些人是與我們有著相同的目的的人?!碧锕庖舱f出了自己的推測。
“既然有人想要他死,那肯定也有要保他的人?!标悇匍_口說道。
若是這么多人包括羅網(wǎng)在內(nèi),都想要嬴政的命。嬴政至今還未死的原因,肯定是有人不想他死。
“他此行身邊最強的高手就是鬼谷門下的蓋聶,劍法精湛,實力強悍。”田光繼續(xù)說道,“除此之外,蓋聶的同門師弟衛(wèi)莊也在新鄭,此二人若是聯(lián)手,鮮有人敵,不可不防?!?p> “然他們僅僅兩人,如何擋得住我們這么多人想取他性命?!眳菚鐔柕?。
“為防止兩國開戰(zhàn),韓國九公子韓非知曉其中利害,定然不會放任嬴政死在韓國。”田光繼續(xù)說道?!俺酥猓€有最后一人。”
“步非池?”吳曠一下就想到了田蜜的任務(wù)。
……
陳勝依計而行,田光卻留下了吳曠。
“俠魁,不知有何事……”吳曠有些心虛地看著眼前的田光,因為田蜜的事情,他差點就破壞了農(nóng)家刺殺嬴政的計劃。
“你有別的任務(wù)。”田光說道。
田光鄭重地看了眼眼前的吳曠,從身后取來一柄長劍交到了他的手中。
“俠魁!這是……”
……
“怎么樣,東西拿回來了嗎?”
一襲紅衣的焰靈姬看著一個閃身進入從院墻外進來的步非池問道。
“嗯。多虧了夫人告知?!辈椒浅乜吹绞茄骒`姬,上前輕輕握住她的兩手,“謝謝你?!?p> “哼,我只是關(guān)心驚鯢姐姐?!毖骒`姬輕輕一甩,一雙滑膩的小手就從步非池手中掙開了,只留給他一個綽約的背影。
背對著步非池,卻未走開,快來哄我。
步非池輕笑著上前,兩手將她圈進懷中,焰靈姬稍稍掙扎了一下,感覺到步非池手臂上的力氣,扭了幾下便放棄了。
“對不起,我有了驚鯢卻還對你……”步非池抱緊了懷中的焰靈姬,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耳邊,“但是你要相信我對你們的感情都是一樣的……”
我只是想給你們每個人一個家。
步非池近在耳邊的聲音,聽得她再難自持。
“我早知道你不懷好意了,從韓王那里把我要來?!痹诓椒浅氐膽阎修D(zhuǎn)過身來,與他四目相對,然話一出口,又是嗔怪多于喜悅。
“嗯,在下一見到夫人就心懷不軌了。一往情深、寤寐思服。”步非池輕輕將額頭抵在焰靈姬的額頭上,順著她的話說道。
男人對于女人的第一印象絕對都是以貌取人。
在那之后,每發(fā)現(xiàn)一件她的壞處就給她抹去,每發(fā)現(xiàn)一件她的優(yōu)點就又默默給她無限地放大,三觀最終都會跟著五官跑。
“你對那個田蜜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焰靈姬又恢復(fù)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妖姬模樣,輕輕推開步非池的臉,吐氣如蘭地問道。
“怎么可能,農(nóng)家來到新鄭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既然來了,我自然只能將計就計。看看他們到底有什么目的?!辈椒浅剡B忙矢口否認。
“現(xiàn)在的新鄭雖然看似風(fēng)平浪靜,但是實則風(fēng)云暗藏。秦使來到韓國,就是這一切的開始?,F(xiàn)在驚鯢懷孕了,我更不敢貿(mào)然出手了。是友是敵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辈椒浅乩^續(xù)說道。
“哼,當(dāng)初你也是像這樣跟驚鯢姐姐解釋我的吧?!毖骒`姬說道。
步非池聞言一愣,好像還真是。
“你與田蜜不同,你可是我親手抓回來的?!辈椒浅剌p輕挑起焰靈姬的下巴,讓她正對著自己,“而且,這個農(nóng)家臥底的事情,我還沒有找她算賬呢。”
步非池從袖中拿出那張絹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