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念之差
田蜜小心翼翼地踏進屋內(nèi),一手輕掩胸口,長出一口氣,一路上,她總感覺自己似乎被盯上了。送出消息她要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可若是不送,可能很快就會被農(nóng)家給拋棄。
說白了還是吳曠不夠強,若他有步非池這樣的實力,會連未婚妻都保護不了,還要聽從俠魁的命令,讓自己冒此風(fēng)險。
所幸,步非池一家似乎都待她不錯,無論是紅瑜彩蝶,還是步非池,甚至是可愛的阿言,都讓她不免心生好感。
倘若自己不是農(nóng)家的臥底,也會愿意待在這里吧。
這樣一個家,正是她從小就夢寐以求的。而不是農(nóng)家那個需要自己每天曲意逢迎,爾虞我詐,戴著面具過活的地方。
那里那些男人仿佛想要將自己整個吞下去的眼神她全都牢牢記在心里,即便是吳曠也不例外。
她暗暗發(fā)誓,終有一天,自己要站在他們的頭頂,讓他們仰望的位置。
“田蜜,你方才去哪里了???”
聽到步非池的聲音,田蜜嚇了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步非池早已在屋內(nèi)等候著她了。
一身皂白色長袍,修短合度,一頭長發(fā)輕束腦后,一雙劍眉之下的雙眼似乎能看穿田蜜的一切。
“大人……我剛才去采辦府上日用之物?!碧锩壅砹艘幌虑榫w,深知此刻絕對不能慌亂引起他的懷疑。
這是她對紅瑜彩蝶的說辭。
“那真是巧了,我剛才也出了一趟門?!辈椒浅刈爝厧еσ?,緩緩地走到了田蜜近前。
聽出了話中的意思,看著步非池一步一步的逼近,田蜜慌了。
抹著粉紫色胭脂的唇有些控制不住的微顫,平時總泛著春光的一雙眼睛里此刻盡是恐懼。
步非池上前一步,她就踉蹌地退后一步。
平日里她很喜歡步非池和煦的笑容,令她如沐春風(fēng)。然而此刻掛著笑容的步非池卻令她如墮冰窟。
終于,田蜜已經(jīng)退無可退,一下撞在了身后的墻上。
“大人,若是想要些什么,都吩咐我去買就好了?!碧锩壑溃暗纳袂橐呀?jīng)徹底暴露了自己,如今說什么都是于事無補。
聯(lián)想起上次傳遞消息之后步非池莫名的試探,田蜜這才明白自己早就已經(jīng)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我想要什么?我一直覺得田蜜你,非常懂我,你來說說看吧。”步非池有心嚇一嚇?biāo)?,收起面上的笑容,低下頭,湊近她的臉,冷厲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田蜜躲閃的雙眼。
“大人,我不知道……”田蜜的聲音有些微顫,看著近在眼前有些陌生的步非池,她只有無盡的后悔。
“答錯了?!辈椒浅乩淅涞卣f道,一手將那張絹帛扔在了她的面前?!安贿^依然有獎勵,看看我?guī)湍惆咽裁礀|西撿回來了。”
“大人……”田蜜看到這塊絹帛之時,清楚事情已經(jīng)無可挽回,整個人如同一個漏完了氣的娃娃,軟倒在墻邊,手抱著膝蓋,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田蜜一直都信奉,柔弱本就是女人一種武器。
可眼下她的柔弱卻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恐懼和無力。
“怎么樣,解釋解釋吧?!辈椒浅仞堄信d致地看著如同一攤爛泥一樣軟掉的田蜜,蹲下身子,臉上又掛上了一抹輕笑。
田蜜的絹帛,步非池已經(jīng)看過了,令他意外的是,上面并沒有提到驚鯢懷孕的事情。這樣的消息絕對是她來到府上最想要得到的東西,自己甚至還親口告訴了她。
結(jié)果她居然隱瞞了這個消息。
這也是步非池現(xiàn)在還愿意和她虛與委蛇的原因。
驚鯢和孩子是他的逆鱗。
“如果你不愿意說的話,也可以?!辈椒浅匾皇帜罅四笏南掳?,“你不是不知道我要什么嗎?我要你。”
原本雙目失神,靜靜落淚,絕望的田蜜,聽到步非池的話,眼中卻是一亮。
這本是她曾經(jīng)多么想聽到的一句話。
在農(nóng)家從無敵手的田蜜,碰到了步非池這個怎么也撩不動的男人。
她清楚,自己的資本,在驚鯢、焰靈姬這樣的女子面前,沒有任何優(yōu)勢,因此盡管她有心去撩撥步非池,卻也能夠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
若是一輩子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她會隨便在農(nóng)家找個人嫁了,或是吳曠、陳勝、還是田猛、田虎,都不重要,男人只是她登臨極境的墊腳石。
原本身陷黑暗,為何要讓我看到光明。
“不,大人,請你殺了我吧。”田蜜此刻沒有任何繼續(xù)在步非池面前演戲的念頭了,但是,內(nèi)心仿佛有一種聲音,告訴她,就是死也不能讓他看輕了自己。
“好,那你就去死吧?!辈椒浅乜闯隽颂锩垩壑械臎Q絕,他不明白,印象中的田蜜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活命的機會,更何況還是這種她最喜歡的方式。
步非池一臉的狠厲,一手無情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步非池手上的力道令田蜜喘不過氣來,一雙素手本能地抓緊了步非池的手腕。
眼神之中的絕望一閃而逝,幾乎片刻,兩只小手也輕輕地松開了,口中的呻吟聲也被她倔強地緊緊咬住,一雙淚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步非池。
……
步非池看著一旁衣衫不整,正兩手握著自己咽喉,大口大口喘著氣的田蜜。
長舒一口氣,搖了搖頭。
“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所以我不殺你,但是你要清楚,任何人想傷害她們,我都不會放過。”
田蜜知道步非池說的是什么。因為驚鯢的安危,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又因為自己一念之間的選擇,而放過了自己。
“農(nóng)家此次來到新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步非池伸手整理了一下田蜜的衣襟,將它們輕輕地攏到一起。
看著這樣一個女子落淚,他終究下不去手。
緣不易
這才三個!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