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可遇到追殺?我妹可安好?孩子呢?”男子著急地詢問著死士,死士竟不回答任何問題,只是將懷里的孩子遞給男人,再從懷里掏出圣旨遞給男人,“回稟大人:圣上英明,太后尚未發(fā)現(xiàn)皇子成功茍活且離京成功,但茨娘娘已喝下毒藥,駕鶴西去了!”男人抱著孩子,打開圣旨,粗粗瀏覽之后,哭成了淚人。所謂的皇權(quán),只不過建立在一座又一座的枯骨之上,有爭搶,必有死亡。
準(zhǔn)備入睡的蘇遙,不由地回想歷史課做的夢,一想到那個孩子剛出生就皺巴巴的臉,以及剛出生就簡直不要太戲劇化的發(fā)展,不得不感嘆到:“真倒霉,剛出生就死了娘,最后完了瘋癲的老爹也要他死!嘖嘖!不過他爹干嘛多此一舉啊!不如在沒懷上或剛懷上的時候就殺了呢?”翻了翻身體,又想到了踏進(jìn)門檻露出那只花底鞋的太后,“難倒是太后已經(jīng)知道自己兒子有軾妻之心,但是那位妃子懷了孕,所以太后出手保護(hù)?但是那狗皇帝又說沒能護(hù)住妻子又護(hù)不住兒子,又是什么鬼呢?”
不知何時,蘇遙發(fā)現(xiàn)自己腳邊趴著一個穿著藏青色衣服的小團(tuán)子,咿呀咿呀地呼喚著蘇遙,昂著小腦袋沖著蘇遙笑,口水也順著口角流,“咦!這蠢模樣!跟我那老弟一樣!!”,嫌棄地退了一步,小團(tuán)子本來馬上就可以抓往蘇遙的褲角,沒抓到,“咦?”小屁股向前拱了拱,繼續(xù)伸手抓,又退了一腳,小團(tuán)子不干了,小嘴巴扁扁,哼哼唧唧地哭了起來,一雙大眼睛卻瞅著蘇遙不放,“屁小孩!古靈精怪!”,守到一旁的婢女半瞌著眼晴,敷衍的抄起地上的撥浪鼓搖了起來,可惜了小世子只坐在原地,雙手舉起,向著蘇遙要抱抱,婢女見孩子半見沒有爬向她,并輕聲喚:“世子,小世子,快來!”搖了一下手上的拔浪鼓,“我這里有好玩的東西??!”被一雙澄明的大眼睛望著的蘇遙,朝著小團(tuán)子走了一步,并且慢慢地蹲下身子,用手點(diǎn)了點(diǎn)小世子肉乎乎的鼻子,“要抱啊!”,“呀!”,“嘖,小鬼頭!”蘇遙將地上的團(tuán)子輕輕地抱到懷里,“到時候出問題,只不能冤我!”望著小團(tuán)子肉fufu的臉,再回頭去看,那位婢女睜大眼睛,張大嘴,用手?jǐn)S小拔浪鼓砸向蘇遙,可拔浪鼓直接穿過蘇遙的身休,“?。?!有鬼??!”,頭一偏,昏了,其幾個膽大的婢女匆匆趕來,只見小世子被抱空氣抱著,“??!”,“真的,真的,有鬼!”,“快,快去請夫人!”,小院里一陣兵慌馬亂。
過了半會,見一位貴婦從一堆小丫鬟里擠出來,看到這名場面,嚇得貴婦臉都白了,懷里的小世子還在咯咯的笑,襯的場面著實嚇人,柳夫人咽咽口水,嘗試地喚一句:“阿妹?”,瞅了一下,房內(nèi)沒有任何動靜,心里松了一口氣,想來應(yīng)該是自家妹妹想孩兒了,瞬間紅了眼,“阿妹,是你,對嗎?是想孩子了吧!放心,你看,這孩子??!我和你阿哥照顧的很好。?!保K遙將小世子輕輕地放在地上,用手拍拍小世子的屁屁,讓他往柳夫人那邊爬,見小世子安全著地,柳夫人愈發(fā)覺得應(yīng)該是自家的阿妹,“妹妹,阿嫂知道你甘心,只是這樣皇帝他是這么安排的,著實不能怪阿嫂我和你阿哥,若不是前年政變失敗,我和阿哥也不會被貶回老家,也不會護(hù)不了你,嗚嗚嗚嗚嗚嗚嗚!”柳夫人身邊的婢女一個機(jī)靈將在地上爬的小世子撈到自已懷里,站在柳夫人身后的阿嬤小聲地說:“抱著小世子快去找老爺?。 ?,小婢女點(diǎn)點(diǎn)頭,慚慚匿于人群。
“砰!”,一個花瓶從桌上掉下,摔得七零八碎,柳夫人嚇得直接跪在地,突然間,從丫鬟堆堆里,悠悠地飄出幾句話來,“我,我聽,我聽,阿父說,如果帶著強(qiáng)烈越恨的人去逝之后,如果不被閻府收納,就會,就會,游蕩于人間,久久不肯,肯離去!”,“阿嬋,你,你別說話了!”柳夫人聽得臉煞白,“夠了!我阿妹生前性情純良,不會傷心我們的,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們在院外嚼舌根子!”聽者噤聲,只有名叫阿嬋的小婢女眼里閃著光。
正在前堂與江南商人討論逢寶閣相關(guān)事宜的柳大人,便看一個抱著孩子的婢女慌慌張張地從門外竄進(jìn)來,邊竄邊喊:“老爺!老爺!小世子的房間鬧鬼了,夫人,夫人正在那邊守著,請您,請您過去呢!”,柳大人聽完氣得直拍桌子,“胡鬧,朗朗乾坤之下,哪來的。。。。。。鬼?。?!”,婢女前來見老爺,不僅帶了小世子,也捎上了蘇遙,蘇遙見座上的男人一拍桌子,就一個劍步?jīng)_到男人眼前,端起放在木桌上的茶杯,在柳大人的面前掄一輪,又挪幾步,在商人面前晃了一圈,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厮ぴ诹笕说哪_前邊,柳大人被摔碎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激靈,咽下口水,去看出在身旁不遠(yuǎn)處的商人,好家伙,頭一歪腳一伸,嚇昏厥了,回過神來,仿佛意識到什么?!胺蛉丝勺屇銕г??”,“夫人,夫人她”,丫鬟嚇得哭涕涕地?fù)u搖頭,“夫人且未讓奴,奴婢帶話!”,柳大人不感動,也不敢動,生怕突然間伸只手把他給掐了,“不過,不過,奴婢聽到夫人對著空氣,空氣喊阿妹!”,柳大人心間一疼,眼眶泛了酸,“阿妹?是你嗎?阿妹?”,破碎的瓷杯突然間被踢的很遠(yuǎn),“??!阿妹!”,坐著人驚站了起來,一腳踩到破碎的瓷杯上,蘇遙眼看著八尺高的柳大人潸然淚下,“阿妹??!阿哥自知是欠辜了你,但是阿哥沒有負(fù)待你的孩兒??!再說皇家之事也不是由你阿哥我能左右的。”柳大人抬起衣袖擦了擦臉,吸了一下鼻子,接著說:“阿妹!你們皇家之事,你也知道錯綜復(fù)雜,誰叫皇帝無能,太后專政,這世道本身就不太平,而且前一年,我們柳家護(hù)擁皇帝,支持‘革新’政策,結(jié)果被太后察覺,導(dǎo)致改革失敗,眾多大臣不是被貶,就是流放,還好我們柳氏家大業(yè)大,太后不敢向我們柳氏霍刀,但是也因此我們柳家從京城貶到了江南老家塢南填,從此天高路遠(yuǎn),京城遠(yuǎn),皇宮遠(yuǎn),阿妹你更遠(yuǎn)!”。